乐娪让人抬了浴桶进屋,泡了个澡。

  泡澡时,统一说路不归回来了。

  路不归没有出来见她。

  她只当不知。

  泡完澡,身体依旧酸软,她窝在贵妃榻上懒懒不想动。

  半糖见她这样,以为她为情所伤。结果,端来的吃食,她一口不落吃下了肚。

  “丫头,小姐我真的没事,你出去忙吧,阿!”

  “那我去为小姐拿个话本子?”

  “不用,小姐我困着呢!”

  半糖被打发走了,乐娪也没能躺平。

  她这里来了不速之客。

  走进客厅,见到人,乐娪淡淡道:“流月姑娘找本宫何事?”

  “先是封拾年,后是路不归,如今封轻回也对你上了心……你的能耐可真不小。”宫流月嘲讽道。

  她知道这些,乐娪不意外。不过……这人不该先问问她为什么要给她下催情药吗?

  乐娪心里不解,嘴上却道:“怎么?你嫉妒?”

  “你——不知廉耻!”

  宫流月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乐娪却是自顾自坐了下来。

  “这句话谁都能骂本宫,抢人夫君,你又有什么资格?”

  “封轻回爱的是我。”宫流月冷道。

  “那如今呢?”乐娪轻飘飘怼了回去。

  宫流月想起什么,满眼怨毒,“说起来,我和封轻回在一起,也是你一手算计的。”

  她一直以为乐娪爱封轻回。

  若不是从宫流曜那里知道乐娪与封拾年、路不归皆有染,她也想不通乐娪为什么这么做。

  打乱她的计划,着实可恨。

  “呵——你处心积虑勾引封轻回,封轻回正好想上你,不成全你们,本宫都觉得不好意思。”

  “贱人——”

  乐娪的话,彻底激怒了宫流月。她突然拔出一柄飞刀,对着乐娪激射过去。

  飞刀在距乐娪一米处被一柄剑拦了下来。

  之后来人挡在了乐娪面前。

  乐娪看着眼前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飞刀被挡下,来人也不是她能对付的,宫流月恨极,歇斯底里道:“路不归,你为什么帮她?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人,路不归听见脚步声,将她打晕,走了。

  期间他没有看乐娪一眼。

  “宿主,他生气了……但是没有离开太远。唉——”不争气的男人。

  看清宿主的真面目,离开不好吗?

  乐娪没有理会统一,让下人将宫流月送回去,自己回了寝殿。

  她知道,没有抓到她之前,宫流曜不敢惹怒路不归。不担心宫流月将她的事声张出去。

  直到第二天,路不归都没有在乐娪面前出现。

  只有统一知道,晚上乐娪睡着后,路不归抱着她直到天微亮才离开。

  第二天下午,乐娪去了丞相府。

  乐无殇听到禀报迎出来,“小妹,怎么回家来了?”

  “多日不见,我来看看爹爹……还有哥哥。”

  “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如今丞相府与太子府闹得不愉快,乐无殇怕乐娪回去会被封轻回针对。

  “哥哥,我来都来了,你难道要赶我走?走吧,我们去找爹爹。”

  乐娪笑嘻嘻,乐无殇也拿她没办法,两人去书房见了乐良弼。

  三人商议一番,吃过晚饭,乐娪才动身回去。

  马车行至集市,被一帮乞丐拦住去路。

  侍卫正要驱赶,却见乐娪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她让半糖取了一些碎银,亲自下车散给了那些乞丐。

  是夜……

  “宿主,路不归去洗澡了。你现在可以看纸条。”

  “统一,要不要赌纸条的内容?”

  “不要!”

  “那么紧张干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乞丐拦车,盛京偶有发生,但是太子府的马车从未有人敢拦。

  事出反常必有妖。

  统一说乞丐身上没有武器,她就下了车。

  发银子的时候,其中一人将这纸条塞给了她。

  “《浪子剑》剑谱在我手中,若想要,明日辰时出城。过时,焚毁剑谱。”

  “宿主,这是宫流曜?你如果去了,他会不会杀了你?”

  “统一,你越来越懂我了。”竟然知道她会去。

  乐娪淡淡笑着,统一愣了愣,之后突然明悟,“宿主,你早就计划离开,所以昨天中午你故意让路不归听到你与封拾年的事,想让路不归死心?”

  “不是。”她只是不想这些事最后是由别人告诉路不归的。

  尽管昨天也不是她亲口说出。

  “呃……”它觉得是。

  路不归返回时,乐娪正在房内作画。

  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幅人像。

  灯光下,女人握着毛笔,面上挂着浅笑,让人觉得那画中人一定是她在意的人。

  路不归不知不觉到了她身后。

  似乎知道是他,女人没有回头。

  “路不归,我只会画人,不会画桃树。日后你为我补上桃树可好?”

  看着画中身着白衣持剑而立的人,路不归轻轻恩了一声。

  两人一个专注的画着,一个静静的看着。统一看着两人的身影,恨不能锁着乐娪让他们白头到老。

  可是不行,那违反规定。

  乐娪给路不归下了药。

  第二天一早,路不归没能醒来。

  她摸了摸他的脸颊,之后起床走了。

  统一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人,不知怎的,想起了一句话——此生已许国,再难许卿。

  至少,这一帧画面能配一配。

  应约出城,乐娪毫无意外见到了宫流曜。

  他脸上没了往日的假笑,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乐娪看着却顺眼不少。

  乐娪打量着他,就听他道:“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乐娪握着流云扇,老神在在,“我也没想到公子会亲自来见我。那么……剑谱呢?”

  “太子妃为路不归做到这般,想必是极看重他。只是,不知道他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公子,旁的话多说无益。你把剑谱给我,我跟你走,若是不给,你带不走我。”

  乐娪语气肯定,宫流曜不知她有什么底牌,一时有些犹豫。

  乐娪毫无征兆的上前一步,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而后看着他轻声道:“宫流曜,没有说出你的身份,是我最大的诚意。”

  宫流曜瞳孔猛地一缩,“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