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琴又刁难你了?”

  严弋在外头听了一会,就数季淑琴嗓门最大,说小玉不会缝针。

  其实只要季淑琴这些年打电话回青山村打听,就能知道小玉从小跟着村里的老中医后面学医。

  小乡村没有城里大医院分科分的那么细,小玉在乡镇卫生所,什么都要做的。

  她处理外伤最拿手。

  “她今天倒不是针对我,是针对团里的台柱子,给她外甥女找替补的机会。”

  谢小玉看他今天穿了白衬衫,这件白衬衫还是她裁的布料给严弋做的。

  离开青山村那天,她塞到严弋包里。

  她就说嘛,严弋穿白色的衬衫好看。

  谢小玉红了脸,“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严弋在外头跑了几天,声音沙哑,“凉州。”

  谢小玉惊讶,“你去凉州做什么?”

  严弋拿出孟天冬跟谢东海的离婚协议,“找谢东海的把柄,从杜二梅那诈出这份协议,你房子有了,找谢东海要去吧。”

  谢小玉:……

  谢东海那个老王八,如果不是严弋帮她找出这张协议书,谢东海就打算装糊涂了?

  谢小玉咬牙,季淑琴还假惺惺的,要用单位分的房子给她免费住五年,亲妈这套房子的房租,他们收了都不止五年了!

  “谢谢哥。”谢小玉笑眼弯弯。

  又是哥哥,严弋耳根子都红了。

  ……

  视线憋见之前那个猥琐贪婪的男人出来,严弋快速给谢小玉带到墙角,高大的身躯给她圈在双臂之间,把她遮严实了。

  谢小玉紧张的要命,却不害怕,严弋什么人她清楚,那是做不出来在外头有亲密举动的男人。

  尤其是在有人经过的时候。

  她小声问:“严弋哥哥,你挡什么呀?”

  耳边有温润轻柔的呼吸,严弋心跳有点快。

  刚才完全是本能应付突发状况的反应,他不想谢小玉被人渣看到。

  他敛声屏气,“季香寒害你们台柱子受伤,惹恼了她姘头,她姘头说非你们台柱子不娶,季香寒跟她的姘头夸赞你比文工团台柱子还漂亮几倍,她姘头一定是个急色之人,你要避着点。”

  谢小玉:……

  她忙点头,“知道了哥哥。”

  ……

  严弋在后台做了实验,同样一根捆器材的绳子,割断五分之四,剩下五分之一的细绳,坚持了不到五分钟断裂,这次直接砸中化妆椅。

  如果周景画此刻正在化妆,被铁器直接命中,那真的要住院了。

  张春妮脸色煞白。

  老屠分析的对,画画只是被玻璃片割伤了额头,一厘米的小口子,已经是走运的了。

  严弋说:“张团长,五分钟之前,小玉在场外忙碌,有时间证人,她来不及进休息室割断绳子,至于绳子是谁割断的,您可以用排除法排除一下。”

  不需要排查,张春妮已经怀疑上了季淑琴的外甥女。

  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

  她想报警,可是没有证据,只能先忍下来。

  她满心感激谢小玉帮周景画缝合了伤口,好奇这个会推理的俊俏小伙身份,“小玉,这是你什么人呀。”

  严弋抿着唇,垂下了眼眸

  谢小玉抬头看一眼严弋,她根本不知道严弋家平反后,对她是感激的帮助、还是喜欢的帮助。

  总之,说哥哥是不会有错的。

  她大大方方的介绍说:“这是我在青山村认的哥哥。”

  严弋:……

  “学校寝室有查寝,回迟了要受罚,我们还是先回市委大院办正事。”

  谢小玉也是这样想的,“我把那点材料搬到皮卡车上就完工。”

  严弋回头看了眼,叹气,她这份工作不容易,要是能给她换到医院上班,就对口了。

  他道:“我来吧。”

  他一个人肩扛手挑,一趟就搬完了。

  张春妮才不信这个好看力气又大的帅小伙,是谢小玉哥哥。

  情哥哥还差不多。

  她笑着问:“小玉,我看出来你们俩是对象关系,我没猜错吧?”

  谢小玉:……

  她腼腆的笑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

  双胞胎在陈雁家里,已经吃了晚饭。

  谢小玉先去陈奶奶家接弟弟。

  陈雁替他们姐弟三个发愁,“你们总住招待所不是办法,明天先去租房子吧。”

  谢小玉说:“陈奶奶,我才知道,原来爸妈离婚的时候,协商好了给我留了套小院子呢,爸爸工作忙,时间又太久,他一时间给忘记了。”

  她把协议书拿出来,“小鱼儿这条小臭鱼,你居然把妈妈交给你保管的协议书搞忘记,要不是姐姐洗衣服的时候,在你那件夹层里摸出来,咱们一套房子可就飞啦。”

  小鱼儿眨眨眼,他和哥哥在凉州的破衣服都扔了,夏天的几套还是姐姐在供销社买的。

  没有夹层、没有协议书,姐姐在撒谎。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不用住招待所,不用花钱租房子,他们有自己的房子住啦。

  小鱼儿恍然大悟,懊恼的配合道:“姐姐对不起,我搞忘记了,幸好聪明厉害如姐姐,一下子就找到了。”

  大鱼儿后怕的批评弟弟,“小鱼儿,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姐姐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还瞒着姐姐,如果你以后还这样,哥哥就不理你了。”

  大鱼儿是绝对不相信,聪明的弟弟会忘记妈妈交代的这么重要的事。

  他连三年前某天早上,吃了个黄壳鸡蛋还是白壳鸡蛋都记得。

  小鱼儿:“知道啦,哥哥。”

  好傻的哥哥哎,小鱼儿心里叹气,同一个妈妈生的,哥哥比他和姐姐,那可傻多了。

  季老目瞪口呆,而且他老伴居然信了这一大一小的双簧戏。

  真的没有彩排过吗,季老哑然失笑。

  ……

  陈雁站门口目送谢小玉和双胞胎去了谢东海家。

  她这才沉下脸,跟老伴埋怨道:“你笑什么笑,谢东海说忘记的鬼话只有几个小孩子才信。”

  季荀笑的不行,跟陈雁分析说:

  “前两天有人打探谢东海的资产,还有大小鱼儿的大伯母已经判刑了,这份协议估计是二次审讯供出来的。”

  “是纪委的人调查的?”

  “那倒不是。”

  季老说道:“单纯就是离婚时候的那套房子归属问题。”

  调查的人季老也不知道是谁,有人帮助抹掉了调查的痕迹。

  季老想到谢小玉在青山村救过严家,可能是平反后的严家在报恩吧。

  “谢东海不是个玩意,小玉为什么要替他遮掩?”陈雁想不明白,“直接闹开好了。”

  季老笑道:“你就不懂了吧,小玉名义上还是谢东海亲闺女,爹是个混账,她脸上能有什么光,闹开了,外头的人不知道,还会骂小玉没良心,她才回来几天而已,谢东海就说忘记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呐,抓到机会,小姑娘马上就能跟他断绝关系,但是现在啊,小玉还没站稳脚,不愿意闹开,谢东海更不愿意,肯定会痛痛快快的把房子给她,季淑琴都阻止不了。”

  ……

  谢小玉又回到谢东海家。

  季淑琴看到门口台阶上,一手一个牵着双胞胎拖油瓶的谢小玉,简直要笑死了。

  “那天是谁说,就算派车来接她,她都不会再回来,那你今天带弟弟回来,脸打得可疼?”

  “你陷害文工团台柱子,搞不好明天就失业,现在想回来答应我的条件,太迟了,谢小玉,没了文工团的工作,你拿什么跟我交换?”

  谢小玉也银铃般的笑起来,拿出协议书,“季阿姨误会了,我妈给我留了套房子,我来找我爸拿房子的。”

  季淑琴:……

  谢小玉拿到了协议?这怎么可能!

  谢小玉扬起手里的协议书,朝客厅里正在讲电话的谢东海喊道:“爸,我房子呢,我今晚就要搬进去住,方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