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琴苦口婆心的劝谢小玉,“你不会唱不会跳,用文工团这份工作,换个更适合你的,你高中毕业,要不去小学教书怎么样?”

  “我要文工团这份工作,是为以后打算。”

  谢小玉淡淡笑笑:“以后我还想找个干事或者军官对象呢,爸,你不会反对吧。”

  用终身大事,让季淑琴闭了嘴。

  谢东海狐疑的看着谢小玉,她现在替自己的亲事打算,那严副师长的儿子不是她对象?

  谢东海心头的压迫感反而消失了,严平洲和他的儿子,他都看不透,就算结了亲家,估计也不会照应他这个岳父。

  “随你,你的亲事爸不插手。”

  ……

  季淑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天没亮就出了门,骑着自行车去了表姐肖来凤家。

  天太黑,表姐家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挖了一个大坑,她自行车没刹住,“哐当”一声掉了进去。

  “哎呀”一声惨嚎,把还在美梦中的肖来凤给炸出来了。

  “哎哟阿琴,你怎么掉坑里去了,骑车你也不看路啊。”

  肖来凤赶紧把自家表妹从坑里拉起来,自行车的龙头也歪了,车轮子也瘪掉了,她叫自家男人把自行车扛去修理铺修。

  季淑琴一瘸一拐的进了门,嘴角被牙齿磕破了一块,额头肿了。

  季香寒连忙拿来碘伏纱布给她消毒:“表姨,你怎么过来了?”

  季淑琴一肚子气,压着火说道:“谢小玉回来了。”

  季香寒拿纱布的手没控制住,一下子戳到了季淑琴的眼睛上。

  碘伏刺激的季淑琴睁不开眼睛:“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毛手毛脚的。”

  季香寒手忙脚乱打清水过来给她洗眼睛,凉水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季淑琴伤势又加重了。

  “算了别弄了,一会儿我去门诊包扎一下,先说正事吧。”

  季淑琴说:“那个文工团顶替的工作,估计是不成了。”

  季香寒脸色瞬间苍白,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手里装碘伏的塑料瓶子都被她捏扁了。

  她在舞蹈团里已经夸下海口,说可以进总军区的文工团,如果进不去,她一定会被嘲笑死的。

  季香寒急忙说道:“谢小玉把文工团的工作想的太简单了,她又不会唱歌跳舞,给她换一份工作好了。”

  “这话我昨晚说过,她不同意。”

  肖来凤还指望着女儿进文工团,能找个当军官的好女婿呢。

  “要不然,给谢小玉找个婆家,反正她年龄也到了。”

  ……

  季淑琴想到昨晚谢小玉说,进文工团也是为了有机会找个军官或者干部。

  她心里不由得冷笑,谢小玉带了两个拖油瓶,不可能找到好婆家。

  她借口受伤请了假,去文成小学找吕秋梅,开门见山的说:“谢小玉回来了。”

  吕秋梅跟谢小玉母亲孟天冬是一个家属院长大的,从小嫉妒孟天冬长得漂亮、嫁得好,心里意不平。

  十年前那个特殊的年代,她立刻站出来举报孟天冬家有地主成分,导致孟天冬被离婚、下放到凉州。

  吕秋梅漫不经心的批改着作业本,“回来就回来呗,谢副市长难道还会帮谢小玉打压我们家不成?”

  “那倒不会。”

  季淑琴皮笑肉不笑,“你是没看到谢小玉,长得比她母亲孟天冬还要好看,她昨晚就说了,要进文工团找个干部女婿,你猜猜她嫁好了之后,会不会打击报复当初举报她亲妈的人呢?”

  吕秋梅的笔尖沁出了一滴浓黑的墨迹。

  季淑琴继续道:“你儿子耀强一直都要娶个最漂亮的,谢小玉一定符合他的要求,等你做了谢小玉婆婆,还怕她报复?”

  吕秋梅抬眼看看季淑琴,嘲讽道:“能有多漂亮,我儿子要求高,不是你们文工团团花那样水准的,我儿子看不上。”

  季淑琴笑道:“等你见到谢小玉,就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了。”

  许昌母亲赵香,刚刚被安排到学校当临时代课老师,人头还没有熟悉。

  她听到办公室里讨论“谢小玉”,就站在后院隔着墙听了一会。

  听完等不到下班,找了个借口说是家里煤气灶好像忘记关火,回家找到还没有工作着落的儿子。

  “小玉后妈和当初举报小玉亲妈的那两个人,忙着算计小玉的亲事,你去找严弋。”

  许昌急的套了件衬衫,跑去公安大学,被告知新生拉练去了。

  ……

  这次拉练比赛,严弋依旧是第一,陈年第二,但是总体成绩,依旧落后严弋一大截。

  一大队人下河洗澡,陈年捶了下严弋胳膊上的腱子肉,这家伙的耐力几近变态。

  进公安大学之前,严弋绝对是练过的,不会是他说的砸过几年石头那么简单。

  陈年挑眉,“我可能也要脱单了,我老姑奶奶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

  说着甩了下脑门,可惜进学校之后,人人平等,全剃成了板寸。

  陈年是不着急的,但是老姑奶奶说,错过这村没这店,那么好看的小姑娘,再也不会遇到了。

  陈年心里小鹿乱撞,自顾自话,“我问我老姑奶奶,能有多好看,你猜我老姑奶奶怎么说?”

  严弋懒得理他,拉练结束之后,他要去找谢小玉。

  但是旁边的单身小伙们感兴趣啊,他们中间,有对象的只有严弋。

  他们纷纷围住陈年,艳羡的追问:“怎么个漂亮法儿,你老姑奶奶忽悠你去相亲的吧?”

  陈年摸着一头板寸,脸也红了,“反正我老姑奶奶说,等我看到就不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

  那得漂亮成什么样啊?

  几个单身小伙儿打闹着胁迫陈年,要陪他一块儿去相亲,“带我们去呗,不然你今天别想上岸了。”

  只有严弋往后退了一步,上岸穿好了衣服。

  陈年说的那句夸赞反讽的话怎会如此耳熟?

  哦,原来他也说过。

  他让发小许昌去接小玉的时候,许昌也问过这话,问他要接的小嫂子能有多漂亮。

  严弋当时就说:“你见到之后,就不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

  严弋找到教官,敬了个礼,“报告教官,我想请假。”

  ……

  谢小玉怕夜长梦多,第二天早上,先带着双胞胎弟弟去文成小学,她以前就在这个学校念过,校长居然还记得她。

  现在已经开学几天了,考核入学之后,弟弟们被分到了五年四班。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季淑琴努努嘴,“看到了吧,带着对双胞胎的漂亮姑娘,就是谢小玉,长的跟个妖精似的,进了文工团,什么样的军官干部她钓不到手,你不害怕吗?”

  吕秋梅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

  孟天冬就是靠那一张妖艳的俏脸,让男人脸红心跳失去理智。

  谢小玉长得比她妈还漂亮,这个祸水不看在自己家里,以后一定会报复。

  吕秋梅说:“那行,约个时间让我儿子跟你继女相看一下,也要我儿子看中才行。”

  季淑琴说:“还挑什么日子,就今天吧。”

  ……

  另外一边,给弟弟们安排好了学校,谢小玉回家拿上证件和在凉州开好的证明,准备去文工团办理工作接替。

  陈奶奶跑过来找谢小玉,“季淑琴刚才到我家说,大鱼儿小鱼儿在学校闯祸了,学校打电话到你家里,季淑琴接的,她先过去了,叫你回来就赶紧去。”

  谢小玉想,她才刚从学校回来,大鱼儿小鱼儿就闯祸,有点古怪。

  但事关弟弟,她还是准备回学校看看。

  才出市委大院,谢小玉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过来。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挺拔结实的身姿,头发短了点,不过剃成板寸之后更精神。

  她快跑了几步,“严弋哥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