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山苍语气戏谑又嘲讽,他只想看看这女人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他可从来不觉得这个女人会真的是无意间中了合、欢、散,又恰巧躺在他院门口。

  可是黎安歌确确实实被难耐的燥热烧得不能思考,特别是在夏侯山苍碰到她皮肤时,身上的燥热更加难以忍受,连着身下的冰雪都无法压制。

  只有碰到那个人,才能稍稍缓解,所以不清醒的黎安歌一直往夏侯山苍的身上贴去。

  她身上很烫很烫,像是着了火一样贴上来,夏侯山苍眉头紧皱,暗道一声麻烦。

  无论黎安歌是不是真的挖了坑在等着他跳,这时候他都不能不管,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黎将军可不会坐视不理。

  即使心里很不情愿,但是夏侯山苍还是脱了外袍盖在黎安歌身上,把人打晕之后抱到屋里去。

  看到黎安歌,夏侯山苍只觉得是看到一个大麻烦,满脸阴郁,狠狠灌了好几杯冷茶,才把那股烦躁给压下去。

  隔着老远的距离,寒食都感觉到了夏侯山苍无形的怒火,试探性的问:“主人,要不,属下趁着王妃没醒,将王妃送回王都?”

  “不用!”夏侯山苍眼睛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黎安歌,烦躁感又上来了,“她来都来了,本王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招,送回去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对于黎安歌,夏侯山苍可是极度不信任,可是自从她落水之后,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说话语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他觉得更加奇怪。

  “你去查,看看夏侯禹让最近又在暗中做些什么?再去问问,是谁把黎安歌带到这里的。”

  今日黎安歌闯到院子里来,夏侯山苍看他样子,并不像是装的,或者说是计划好的。

  更重要的是,夏侯山苍担心自己的这个据点,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便是黎安歌再怎么不在乎名声,可是她依旧是黎将军的掌中宝,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傲气如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看到。

  就算被打晕了,可是合、欢、散的药性还在,浑身燥热,昏睡中的黎安歌又不老实了,身上想要扒开身上的衣服。

  夏侯山苍本想着,就这么放着她,给她昏睡到了药性自然退下去。

  可是现在看来,她中的合、欢、散剂量不小。

  想了想,夏侯山苍还是将院里的姑娘给叫了过来,吩咐着:“你们到外面装一桶雪,然后将她丢到雪里,退了热再捞出来!”

  “可是……”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弱弱的问,“可是主人,现在可是冬日,真的要如此吗?”

  大冬天的泡在雪里,定然会生病,夏侯山苍可不在乎,道:“泡,只要没死就行。”

  他反而觉得,也许病了还能安分点,只要没死他就能和黎将军交代。

  小姑娘顿时对这个不认识的女人,升起了同情心,但是主人吩咐的事情还是要做。

  雪水压下了黎安歌身上的合、欢、散,却也让她受了寒,高烧了一场。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可是她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又被绑了起来。

  回想在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黎安歌简直想要挖个地缝钻进去。

  “夫人可是歇息好了?”

  可是没等她回忆完,夏侯山苍戏谑的语气响了起来,黎安歌定神一看,就看见屏风上倒影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道在倒弄着什么东西。

  大概是听到了声响,于是起身,往屏风后面走来。

  手背贴在黎安歌的额头上,发现已经不再滚烫,夏侯山苍松了心,双目微微眯起来,带着一丝危险和戏谑,却又用着玩笑私的语气开口:“夫人就算想要投怀送抱,也用不着吃了合、欢、散,跑到这种地方来,还是夫人想要玩些有趣的?”

  黎安歌可不应他调戏的话语,冷声道:“松开我!”

  谁都不愿意被捆住手脚,黎安歌也不例外,况且两次醒来都是被绑着。

  夏侯禹让已经够无耻了,她还不知道夏侯山苍又想要做些什么,自然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夏侯山苍却摇了摇头,道:“松开夫人那可不行,还不知道夫人身上的合、欢、散退了没有,若是夫人再次投怀送抱,为夫忍不住伤了夫人可不好。”

  这人说话越发的欠打,黎安歌一时忍不住,自己废了一些力气,将绳子给解开了。

  夏侯山苍没有想到黎安歌能轻易解开绳子,一时不查被黎安歌反手扣住手臂,摁在身后。

  不过他一点也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反而轻松的调笑着:“夫人这是做什么?夫人高烧一夜,为夫照顾了一晚上,夫人一起来就要动手不成?”

  想想昨天的事情,夏侯山苍确实帮了自己,而且他也没有趁人之危,黎安歌却恶意揣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便松了手。

  “你明明能躲开,为何不躲?”

  夏侯山苍装模作样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装出一副吃痛的样子,委屈道:“想不到夫人的功夫恢复了,用力还不小,并且本王柔弱不会武,哪里能躲开夫人,夫人说笑了。”

  黎安歌这才想起,原著中这个时候,夏侯山苍还在披着马甲,装作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在悄悄蛰伏,便配合着他演:“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我也只是试试自己功力恢复了多少。”

  夏侯山苍绕过屏风,从桌上端来两个盘子,一盘糖油酥,一盘已经剥好了壳的糖炒栗子,放到黎安歌面前。

  “想来夫人定是饿了,厨房还未做好午膳,夫人先用些旁的垫垫肚子。”

  甜腻的东西黎安歌并不爱吃,所以黎安歌就下意识的选择了糖炒栗子。

  她没有注意到的事,当她无视糖油酥事,夏侯山苍的眼中浮现了一抹探究的意味。

  “这里是什么地方?”

  先前黎安歌没有向系统问,那是因为她一心只想先跑出去,现在已经安全了,也想知道夏侯禹让究竟能把她放多远。

  这时夏侯禹让嘻笑着反问:“夫人都已经千里迢迢来责怪本王逛青楼,喝花酒,难道夫人不知此处是何地?”

  “不知道!”黎安歌倒是很坦率,直接就把大意在茶棚被下药的事情说了。

  然而她说的,夏侯山苍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夫人这是得罪了什么?能把夫人送到沧州,这里离王都可有千里之遥,没点本钱五日的时间,还真难以办到。”

  得罪了谁,原主得罪得人可以说遍地都是,可是那些人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通过系统黎安歌当然知道,是夏侯禹让,可是她却不能告诉夏侯山苍,他们兄弟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夏侯山苍此时还不知道她和夏侯禹让之间已经彻底决裂,对她还有忌惮,若是知道有可能腹背受敌。

  “这事我自然会查清楚,夏侯山苍,你帮了我,我不欠人人情,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一件事,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时候夏侯山苍眼中的探究更加浓重,故意刁难似的说:“本王要夫人帮本王夺太子之位,夫人觉得这件事情如何?”

  “好!”黎安歌爽快的应了下来,随后又说,“我也有个条件,事成之后,你给我一纸和离书。”

  原著中,因为黎安歌失踪,夏侯山苍和黎家决裂,夏侯禹让是趁着这个机会才当上太子。

  可是现在这个身体里面的是另一个黎安歌,夏侯禹让下作的手段黎安歌实在无法接受。

  她本不想惹麻烦,只想着剧情赶紧走完,她好能回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夏侯禹让已经成功的将她惹怒,只要她还在一天,夏侯禹让就不可能轻易按着原著的路线走上皇位!

  夏侯山苍本就是开个玩笑,戏耍一下黎安歌,他就想看看黎安歌会是什么反应。

  没料到黎安歌竟然真的答应了,现在意外的就变成了他夏侯山苍。

  “夺嫡,要对付的是谁,夫人可清楚吗?”

  夏侯山苍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他要看看黎安歌要玩多大的戏码。

  “宸王夏侯禹让,还有当今陛下!”黎安歌清晰的回答,提到夏侯禹让的时候,她眼中透露出来的厌恶,那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这时候,夏侯山苍觉得更加有意思了,微微倾身靠近黎安歌,在她耳旁小声说:“不知道夫人信不信鬼神之说,近日本王看了一本有意思的书。”

  黎安歌微微将身子挪开,和夏侯山苍拉开了距离,并不回答夏侯山苍的话。

  夏侯山苍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继续说:“书里说的是一种水鬼,若是人死之前有着很深的执念,死后有将她的骨灰撒到河里,就会变成水鬼,等着有人落水,就可以占据落水之人的身体,重回人世。”

  “本王觉得这书有趣极了,夫人觉得书中所说,是真是假?”

  夏侯山苍微眯着眼睛,看着黎安歌。

  “夫人从前最喜欢糖油酥,从不会吃糖炒栗子,更不会连名带姓直呼宸王全名,所以现在本王该叫你夫人,还是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