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老攻他以貌取人[快穿]>第162章 山路难行

  第二天, 一家人照例起得很早,简单吃了早饭就去了田里。

  许多人家还在如昨天那般,弯着腰收割,扎西家已经把青稞都捆好,然后用平板车往自家运。

  家里只有两辆平板车, 罗布阿爸和强巴阿爸一人一辆。

  萧陟和扎西不愿闲着,就找了两根粗木棍, 像挑水一样,一人两大捆青稞, 直接跟在阿爸们的身后, 运了两趟就把所有的青稞都运完了。

  村民们看见萧陟和扎西干活的利索劲儿, 都赞叹不已, 有人悄悄问德仁阿爸:“萧陟给你家干活这么卖力, 是看上康珠了吗?”

  德仁阿爸有些遗憾地摇头:“不是, 而且他知道康珠不嫁人。”

  那人眼睛一亮:“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吗?”

  德仁阿爸委婉地说道:“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没看上邻村的卓玛姐妹 。”

  那人想了想自家妹子的脸蛋和脾性, 悻悻地走了。

  扎西家的院子里已经搭好了一个个晒架,他们把青稞整齐地搭上去,连屋顶都晾满了。高原阳光强烈,很快就能晒干, 然后再拉去场里打场脱粒就可以了。

  虽说这个季节雨水少, 但是今年气候似乎格外反常,万一青稞还没晾干就下了雨,那这一年的劳作就全白费了。

  青稞都晾上后, 总算能松口气。一家人在天井里坐着喝了会儿茶,康珠和阿妈端来午饭。

  阿妈用林子里捡回来的野蘑菇炖了羊肉,又担心萧陟天天吃青稞吃不习惯,主食特地做了米饭。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几个男人就又回到田里去了。

  扎西家除了种了青稞,还种了一小片豌豆,几个男人一起忙活,不一会儿就收好了。阿爸他们推着豌豆回去,让扎西陪着萧陟在田里休息一会儿。

  扎西带着萧陟去了田埂旁的树下,两人躲进树荫里,劳作了多半天的身上都有些疲惫,倚着树干懒洋洋地不太想动。

  “累吗?”扎西问。

  “有点儿。”萧陟实话实说,“等过两天忙完了咱们就再去趟拉萨,把冬天的饲料难题解决掉,顺便再买辆拖拉机,趁着还没下雪赶紧开回来。”

  扎西弯着眼睛说:“好。”

  他从地上捡起一个漏掉的青稞穗,在掌心轻轻搓了错,捡出一颗饱满的青稞粒喂到萧陟嘴边。

  “可以生吃吗?”萧陟这么问着,已经张嘴把青稞粒含进嘴里,还故意用嘴唇裹住扎西的指尖,轻轻吮了一口。

  扎西脸红地缩回手,在身上蹭了蹭,“还有别人呢。”

  萧陟翘着嘴角,“没事,他们都忙着呢,没人看这边。”牙齿在那青稞粒上轻轻一咬,满口清甜,一如扎西的滋味。

  几日后,萧陟和扎西搭了强巴阿爸的车,一路开到成都附近的县城。

  到了内地,萧陟的大哥大再次派上用场,一个电话连着一个电话地打,几乎没停过。

  他先给萧根财打电话问饲料的事,然后又安排了一下内地原主留下的几摊买卖,不出他意料的,内地的生意和工厂果然被萧根财经营得一塌糊涂。

  不过萧根财别的地方不靠谱,对萧陟之前的嘱咐倒是极为上心,已经在四川收购了一部分麦秆和饲料。

  强巴阿爸自己就是搞货运的,运输这一环完全不用萧陟操心。他出运费,由强巴阿爸联系了本地的运输队,先把这第一批草料运回村里。

  萧陟出钱为两个村子的村民解决了生存大事,强巴阿爸十分感激,同时也与有荣焉,满怀自豪地向同伴们介绍萧陟,简直要把他夸到天上去。

  一起跑货的司机有同村的老乡,非要请萧陟吃晚饭。正好强巴阿爸给他们带来今年新酿的青稞酒,一群大男人混着内地的啤酒和白酒一起喝,一顿饭没吃完就都醉了,红着脸在屋子里又唱又跳。

  强巴阿爸对萧陟喜欢得不得了,醉醺醺地搂着萧陟喝酒,惋惜地感慨道:“要是康珠愿意嫁人就好了,让你当我们家的女婿,永远留在我们家。”

  萧陟看了眼一旁的扎西,对方也在看他,被醉意熏过的眼睛显得更明亮了。

  萧陟仗着这会儿大家都醉了,笑着说:“把你家扎西嫁给我吧。”

  扎西微微垂着头,用酒杯挡住自己翘起的嘴角,在桌下用膝盖碰了他一下。

  强巴阿爸哈哈大笑,对萧陟说:“我们扎西是村里最勇敢的年轻人,你想娶他可没门,倒不如你嫁给他!”

  扎西忍俊不禁,轻喊了一声:“阿爸,你喝醉啦!”

  萧陟却一转眼珠,满脸笑意地点头:“嫁就嫁,我也是求之不得。”

  扎西笑出声,把酒杯递到萧陟嘴边,“今年的新酒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萧陟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满眼笑意地对扎西说:“不能。”

  他抢下扎西手中的空杯放到桌上,直接拉着扎西跑出了屋子,来到无人的院子里。

  县城的夜晚有着点点灯光,却也不影响月亮柔美的光辉,在他们脚下投出两道缠绵成一个的影子。

  萧陟将扎西摁到墙上,因着酒劲儿,有些粗鲁地吻上扎西的嘴唇。他一边亲一边在扎西身上揉,身体用力贴着扎西,简直像是要把他嵌进墙里似的。

  扎西由着他这样挤着自己,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与他十指交叉,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

  两人亲了半晌,嘴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半寸,额头却又抵到一起。

  扎西笑着问他:“这下堵上你的嘴了吗?”

  萧陟也笑,一下一下地啄着他微肿的嘴唇,刚要说话,突然察觉到有人来了,忙松开扎西退开两步。

  扎西呼吸一顿,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领口。

  强巴阿爸醉酒后脚步竟然比平时还要轻了,他打着晃地走过来,疑惑地问他们:“你们不在屋里喝酒,跑院里来干什么呢?”

  “找茅厕。”萧陟面不改色地说。

  强巴阿爸指指后院:“茅厕在屋后面呢。”又笑了一声,“你们两个真是要好,撒尿都要一起。”说完,又晃晃悠悠地进了屋。

  扎西和萧陟目送阿爸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绷紧的神经骤然一松,面面相觑,同时闷笑出声。

  这都是第几次亲热的时候差点被人发现了?总是这样可不行。

  第二天一早,萧陟便以还要继续收购草料为由,把自己和扎西留在了内地。

  阿爸不疑有他,还对扎西千叮万嘱,让他听萧陟的话,尽量多帮萧陟的忙,听得萧陟在一旁乐不可支。

  把阿爸的车队送走后,萧陟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扎西在县城找了家小宾馆。这宾馆有些年头了,房间小,装修和设施也都很旧,但是完全没有影响两人的热情,足在屋里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又穿戴好,出门去做正事。

  之后几天,白天的时候,萧陟就忙着联系买草料、安排原主的那些生意,准备在藏区开新公司、新工厂的事宜,晚上就和扎西在宾馆里玩闹。

  这个季节的内地还热着。他们住的房间正好向阳,还没空调,每次一回来都会被屋里的热浪袭击,让人恨不得立刻光着,增加皮肤的散热面积,以致于两人脱衣服的速度越来越快。

  扎西对于屁股的事还是有些羞涩,萧陟便用强巴阿爸的话逗他:“阿爸让你听我的话。”

  扎西脸埋进枕头里,两腿绷得紧紧的,像是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摇头说:“不行,你亲……也就算了,反正不能看那里!”萧陟怎么想的?竟然想看那种地方,简直要羞死了。

  萧陟看着他绷得紧紧的两团肉,一边觉得可爱,一边又觉得有些可惜,无奈地轻拍了两下,“好吧,不看就不看,你放松放松,护这么严实累不累?”

  扎西反手抓住他胳膊往前一拉,直接来了个过肩摔,然后压到萧陟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恨恨地磨牙:“你怎么就,这么流氓?”他有些不服气地说:“你总说看我,你敢不敢给我看你?”

  萧陟立马回道:“敢啊!”说着就要起身。

  扎西简直羞愤欲死,飞也似的跳下床,跑进浴室里,萧陟呵呵一笑,紧跟着追了进去。

  他们在县城足足逗留了一个来月,把草料的事都搞定了,就等着强巴阿爸他们一趟一趟地来运。然后两人便一起去了成都。

  萧陟带着扎西,把当地有名的饭馆、影院还有迪厅,全都尝试了个遍。

  他们在内地就都换上了汉人打扮。

  两人去迪厅时,萧陟稍微长了一些的头发被发胶抹出一个大背头,闪身穿了件金色带黑色竖纹的亮面衬衫,下面配黑西裤、黑皮鞋,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这身打扮是扎西给他选的,说很配他的气质。

  萧陟:“……”

  他看着镜子里充满土豪气质的自己,知道这一世的扎西就爱这种金光闪闪的调调,便自觉地把金链子掏了出来,在衬衫外面明晃晃地逛荡着。

  扎西上下打量着他,非常满意地笑了。然后穿上萧陟给他选的衣服,短袖白色衬衫、浅蓝牛仔裤和白色球鞋,头发简单地用皮筋扎成马尾垂在背上,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

  “会不会有点土?”扎西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白球鞋,有些不放心地问,生怕自己这身装扮配不上萧陟的洋气。

  萧陟都快笑死了,扶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出房门,“信我吧,你这么穿好看!”

  两人就着夜色去了迪厅,这里灯红酒绿,大功率的音响放着这个年代的流行歌曲,年轻男女在舞池里扭动着身体,扎西看得目不暇接。

  萧陟本就是带他来看热闹的,两人便没有要包间,直接在大厅一人点了一杯香槟,一边喝一边看别人唱歌跳舞。

  “我觉得,你们内地的歌,都是一个调!”扎西凑到萧陟耳朵边大声喊。

  这里很嘈杂,两人说话都要挨特别近才能听清。

  萧陟乐不可支,也凑到他耳边喊:“其实我听你们的歌也都是一个调!”

  扎西惊讶地挑眉,然后大笑起来。

  萧陟又冲他喊:“不过你唱的都很好听!”两人离得太近,好像要亲上他的脸似的。

  扎西不好意思地看看周围,冲他做了个口型:“有人看呢。”

  其实从他俩进了大厅起,就一直有人看,两人外形太出众了,在这些红男绿女中格外出挑。

  没想到第一个来搭讪的竟然是个年轻男人,打扮得很时髦,烫了当下最流行的大卷发。

  他端了三杯香槟,十分客气地放到萧陟他们的桌上,微笑地看着他们,意思是请他们喝酒。

  草原上经常有互相请喝酒的,扎西没有多想,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就要去端酒杯。

  萧陟忙按住他的手,对那男人摇了摇头。

  那男人面露惋惜,在两人脸上逡巡一番,实在舍不得离开,劝道:“试一次吧,很有意思的。”

  萧陟还是摇头,脸色也冷了下来。

  扎西奇怪地问他:“试什么?这人挺友好的,你不喜欢?”

  萧陟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实在不想教坏他,便安抚地按住扎西的手:“没事。”

  他再抬头看那男人时,脸色就缓和了些:“我们不玩那些。”然后从衬衫兜里掏出张纸币递过去,“谢谢你的酒。”

  那男人悻悻地笑了一下,又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说道:“要不你等一下,我去叫我的伴,他很帅的,花样也多,会很好玩的。”然后转身离开。

  扎西坐在原处疑惑地看着那人的背影,见那男人走到另一个男人跟前,两人说了几句,姿势很亲密,然后两人一起朝自己和萧陟走来。

  扎西眨了眨眼,似乎是想明白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萧陟:“他是想——”

  萧陟无奈地点头。

  扎西脸色一变,“蹭”一下就从单人沙发上蹿了出去。

  “哎!”萧陟喊了一嗓子,扎西早跑远了,他只得跟过去。

  扎西直接将搭讪的那个男人按到地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低声道:“那是我的男人!”

  那男人被他卡得呼吸困难,涨红了一张脸,拼命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你快松开!”

  他的同伴想去抓扎西的胳膊,被赶过来的萧陟一把推开,险些推了个踉跄。

  萧陟蹲下对扎西说:“咱不打架了,不太好。”

  扎西这才松了手,那男人捂着脖子拼命咳嗽。

  两人站起身,看眼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扎西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他们草原,不能随便打架,不由红了脸。

  刚才还一脸凶悍的扎西,此时又用那种难为情的眼神看向萧陟,好像在外面闯了祸的孩子,回家向大人求助。

  萧陟心头一热,拉着扎西的手就冲出了人群。

  两人跑上街头,夜幕下的街道一份安静,扎西一直没停的笑声显得格外清晰。

  萧陟好笑地问他:“打个架这么兴奋?”

  扎西两眼弯弯,摇摇头:“不是因为打架。”他顿了一下,像是犹豫要不要说。

  “什么?告诉我。”萧陟催促。

  扎西咧开嘴,笑得更厉害:“刚才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感觉特别开心。”

  萧陟想了一下,明白了,扎西刚才对那人说——他是我的男人。

  “你呀。”萧陟捏了下他的手,又想起刚才那两个人,冷哼了一声:“那两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想跟咱俩上床。”

  “哎?”扎西错愕地问:“咱俩?”

  萧陟抚了下被发胶粘住的额发,咧嘴一笑:“哎呀,原来你没明白啊。”

  扎西愕然地眨眨眼,这下是真明白了,顿时觉得反胃,“呸”了一口。他又想起那人说的——他的伴儿花样多,会很好玩……

  扎西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地看向萧陟。

  萧陟以为他是被炸了下三观,有些缓不过来,还宽慰道:“他们都是胡来。咱们不管他们,过好咱们自己就行了。”

  扎西破天荒地显得有些扭捏,“不是……是,他们说的花样,是什么?”他觉得他和萧陟把能玩的都玩过了,还会有什么花样呢?

  萧陟先是一顿,随后对着扎西缓缓绽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你连看都不让看一眼,还想知道别的花样?”

  扎西一下子脸红了,“你怎么老想看那种地方。”

  萧陟“啧”了一声,“你不懂,男人和男人上床,就是要用到那里的。”

  扎西一惊,简直下意识就想去捂自己屁股。

  萧陟一下子笑出声,揽着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好啦,别害怕,我其实无所谓,咱们现在就挺好的。”右手有口,十分满足。

  扎西抬头看他:“萧陟,我什么花样都不会,你不会嫌我笨吧?”

  “你不笨,你虽然会得少,但是学得快啊。”他一张嘴就是调戏。

  扎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可能有点不适应……你让我想想。”

  萧陟挑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立马应下来:“没问题,这其实都是小情趣,你不要有压力。”

  扎西点点头。

  他们又在成都玩了几天,直到扎西开始想家了,两人才动身去了拉萨,看看旅馆装修得如何。

  虽说萧陟一开始把旅馆交给卓玛姐妹,主要原因是想搅了扎西的婚事,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看中两姐妹吃苦耐劳的精神。

  他果然没看错人,这才一个多月,旅馆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萧陟和扎西看看没什么需要他们操心的,就决定回家。

  达娃在拉萨已经认识了不少朋友,帮他们联系了一辆顺风车,是辆小面包,司机是个面庞黝黑的年轻人,名叫才旦。

  临行前,达娃对才旦嘱咐了很久:“听说最近山上降温了,要是遇到下雪或者路上有薄冰,千万不要着急。”

  年轻司机大咧咧地摆摆手:“这趟上路我都开了好几年了,不会有事的!”

  萧陟闻言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嗯,车子看起来也有好几年了。

  上车前,萧陟付了路费,又给才旦递了支烟:“我们俩都坐后面,不介意吧?”

  才旦奇怪地问他:“介意什么?”

  萧陟笑笑,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没什么,辛苦你了。”然后便心安理得地同扎西挨着坐在后座上。

  拉萨的海拔比较低,他们回家的路上要翻过几座山。一开始还是风和日丽,后来越往北走,气温就越低。等他们走到一座山的背阴处,气温骤然降了下来,地上竟然真的结了冰。

  有的地方冰略厚,车轮轧上去就开始打滑,才旦明显开始紧张,扎西在后面问:“要不然换我开?”

  才旦犹豫了一下,没有再逞强,把车停下来,和扎西换了位置,萧陟自然也换到副驾驶的位置。

  “你行吗?要不换我来?”萧陟问道。

  扎西摇摇头,“你没开过这种山路,还是我来吧。”他启动了车子,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面,萧陟也不再和他说话。

  因为路上的薄冰,他们开得很慢,随着高度的攀升,竟然还下起雪来。这种温度还不够低时下的雪都大如鹅毛,轻飘飘地漫天飞舞,看起来美妙,可是十分遮挡视线。

  “怎么这个季节就下雪了呢。”年轻司机在后座抱怨道。

  扎西聚精会神地盯着前面只有两三米的可视范围,平稳地开过一个急陡的拐弯,尽管他车速很慢,但车轮还是在地面上打了滑,幸好他有经验,知道这种情况下一定不能急踩刹车,也不能愣打方向盘,直接滑着拐了过去。

  三人刚要松口气,他们身后突然拐出来一束光,萧陟瞳孔紧缩,听到扎西声嘶力竭的一声高呼:“抓紧!”

  他们的车便被后面冲出来的那辆车撞得向悬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