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老攻他以貌取人[快穿]>第47章 梦里的旋律

  萧陟很少有这种彻底懵逼的感觉, 但是他此刻真是毫无头绪,完全不知道兰猗是从哪里得出这么个结论的。

  魂飞魄散?这也太惨了点儿吧?

  是他在兰猗死后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被灵魂状态的兰猗看到了,还是他的系统对兰猗说了什么?

  他脑子里把所有可能性飞快地过了一遍,又一一否定, 正要问Lanny两句,就听到下午训练的铃声响了。

  他揽着Lanny的后脑勺在他头发上亲了一口, 低声说:“相信我,没有那么糟糕。”

  Lanny湿润的眼睛瞬间瞪大, 有些吃惊、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萧陟抬手按上他左胸, “相信你的直觉……啊!”

  萧陟突然痛呼一声, 差点儿跌倒在地上。Lanny惊惶地扶住他, 看他脸色突然苍白起来, 冷汗瞬间把脸打湿。

  “怎么了?!”

  萧陟捂着头,艰难地呼吸了两口, 刚才他脑海里突然响起极为刺耳的声音,好像防空警报在耳边拉响一样,同时全身疼痛无比,从骨头到皮肤都像被针扎似的。

  这是系统检测到他要用狡猾的办法冲破禁制, 对他发出的第一次警告。

  他的系统抱歉地说:“对不起萧先生, 这是快穿世界的规矩。您已经多次利用语言的漏洞透露关于穿越的事实,我不得已对您进行了一次惩罚。”

  萧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妈的, 这个系统关键时候不给力,这种时候倒挺敏感。他在Lanny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Lanny担忧地看着他,见他可以自己站住了,赶紧从洗手池旁边拿来一张纸巾帮他擦汗。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竟然是付萧。

  付萧本就面色不悦,推门见到Lanny在给萧陟擦汗,更是把嘴角耷拉下来,问萧陟:“你们没有听到铃声吗?”那态度好像训斥学生的教导主任。

  Lanny看眼萧陟,说道:“他身体不舒服。”

  付萧立刻换了副表情,一脸关心地走过来,同时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萧陟从Lanny手里拿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简短地说道:“突然头疼,耳鸣。”

  付萧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之前那些药物的后遗症。

  “怎么样?还能练习吗?要不然就先休息半天。”

  萧陟突然冒出个想法,朝付萧点了点头,然后趁他转过身时,朝Lanny使了个眼神。

  Lanny有些不确定地看眼付萧的背影,又看向萧陟。

  萧陟笑着用嘴型对他说:“放心。”

  三人出了洗手间,Lanny不再表现出什么,向二人道别后就去练习室了。

  付萧瞟了眼他的背影,转脸问萧陟:“还难受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卧室。”

  萧陟露出个苍白的笑容,“已经好多了,反正我下午没法训练了,付老师,我能再听听您新创作的曲目吗?”

  付萧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当然可以。”

  萧陟跟着付萧去了他的卧室,屋里冷飕飕的,比走廊和大厅凉很多,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还觉得空气有种阴沉的黏稠感。

  “付老师开冷气了吗?”

  “没有,我这间屋子可能比较阴,一直比较凉快。”

  萧陟看眼房间里朝南、朝东两扇大窗户,春末夏初的阳光从朝南的那扇窗户里肆无忌惮地照进来,却只能照亮窗前那一小片空间。其他角落像被阻隔了一般,阴沉沉的,下午一点这个时间,屋里竟然还要开灯才能照亮。

  萧陟心里更加确信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想要干掉那只鬼,得从付萧入手。

  他走到窗前那一点儿阳光里,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顿时舒爽了,好像把刚刚渗进毛孔的一些脏东西都晒走了一样。

  萧陟把椅子拉过来,象征性地问了付萧一句:“我可以坐这儿吗?”

  付萧似乎很高兴他在自己房里的随意态度,笑着道:“当然。”然后坐在钢琴前,问萧陟:“我今天又做了一点儿小的改动,你来听一听。”

  萧陟点头,然后看着付萧弹琴,客观来讲,他弹琴的姿势很优雅,弹出来的旋律更是动听。

  不得不说,付萧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长得好、气质好,又有才华。这个世界的乐坛趋势是成名早、淘汰快。付萧已经三十岁,实属“高龄”,却依然作为偶像明星活跃在屏幕上,实属难得。

  但是萧陟从Larry的记忆里得知,这个男人的事业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似乎是从五年前,就有付萧“江郎才尽”的说法,他自己甚至也在外面醉酒失态,哭着说过自己灵感已经枯竭。

  之后付萧消沉了一年,在人们都要把他彻底忘记时,突然推出一首惊艳的单曲,之后更是接连出了三张优质专辑,全是个人作词作曲加演唱,以极霸道的姿态重返乐坛。

  只是从前年开始,他又没了动静,别说专辑,就连单曲都没有一个,所有的演唱会都是唱老歌。

  就在大家揣测他是不是又灵感枯竭时,两个月前,他突然召开记者发布会,说自己沉寂的这两年,是在进行新的艺术尝试,然后就有了《鞋跟下的玫瑰》这部音乐剧。

  这部剧虽然还没有写完,但是几个主角的开场曲都被公布了出去,俱是极动听的旋律,故事情节也很吸引人,一下子就引起广泛关注。

  许多媒体人都称,付萧是当之无愧的乐坛常青树,他永远能突破自我。

  萧陟静静看着这棵“常青树”弹琴,心里有些想笑。他自知自己是粗人,不懂什么艺术、灵感,但是他见过从前的陈兰猗是如何唱戏,也记得Larry这个原身是如何沉迷于创作。

  那种心无旁骛、沉静忘我的状态,绝不是眼前这个善于表演、满心企图的付萧可以达到的。不过,对于他究竟是如何“突破自我”的,萧陟并不在意,他只关心他身边有没有什么死掉的爱慕者。

  萧陟眯着眼睛,看着付萧姿势优雅地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转过头微笑地看着他:“Larry,如何?改动的那几个小节有没有变得更有激情?”

  萧陟点点头,强忍着恶心的感觉,露出感动向往的神色,“我听到了爱情的声音。”

  付萧嘴角的笑意更深,“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他从钢琴旁站起身,走到萧陟跟前,微微俯身,似乎是想去拉萧陟随意放在大腿上的手。

  萧陟很惊讶他的大胆,抬眼看向屋顶,顿时了然——付萧屋里的摄像机没有亮着指示灯,他果然是这二十四人中的特权阶级。

  付萧已经俯身、伸手,萧陟心头恶寒,正要闪躲,就听 “砰”地一声巨响,随即是一阵狂风从窗外卷进来,吹得两人一下子睁不开眼。

  朝东的那扇窗户被风吹得拍在墙上,幸好玻璃没有碎,只是窗扇还在飞快地来回开合,看起来颇为暴躁。

  付萧顾不得占便宜,忙去关窗,一边还自言自语:“奇怪,窗户什么时候开的?”

  萧陟眼睛没有乱看,神色也正常,只是心里暗惊——那个鬼竟然有这种能力?那付萧知不知道那个鬼的存在呢?

  窗户关上后,风便没有了。

  萧陟突然指着自己身后的窗户说:“是很奇怪,天气这么好,怎么突然起风了呢?”

  付萧顺着他的手看向外面,萧陟身后这扇阳光充足的窗户也半开着,却没有一丝风进来,外面更是一片晴空,花园里的树都静静立着,像一副美丽静止的照片。

  付萧一下子变了脸色,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在屋里环视了一圈。随即意识到还有别人在,勉强露出个笑脸,又坐回钢琴旁,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萧陟趁热打铁地说道:“付老师,越听您的作品,我就越惭愧。您这样的天才,一定有很多人崇拜您吧。”

  萧陟这样说,本是想套点儿崇拜者的信息,却敏锐地看见付萧听到“天才”二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还有一缕不明显的愧疚和……恐惧。

  萧陟马上意识到问题,飞快地追问道:“付老师,这些曲子都是您一人创作的吗?”

  付萧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化为愤怒,带着恼羞成怒、或是被戳破时的心虚,低斥道:“当然!”

  萧陟笑起来,“付老师您别误会,我只是为您的灵感感到惊讶。”

  付萧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了,垂着眼盯着眼前黑白分明的琴键,神色都掩藏在额发的阴影里。

  就在萧陟以为这人已经把自己忘了的时候,突然听见他哑声道:“其实这个音乐剧的灵感是从梦里得来的。”

  他像是说给萧陟听,却又没有看向萧陟,“音乐创作人最怕的就是灵感枯竭,可是灵感这种东西,又是可遇不可求。就在我一度陷入焦虑的时候,在一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在弹钢琴……很美的旋律……我在梦里就痴迷了,听着那首曲子,眼前甚至浮现出一个故事……等我醒来后,就迫不及待地将那首曲子和这个故事记录下来,就是《鞋跟下的玫瑰》这部音乐剧的前身。如果没有梦里那个人,就没有我的今天……”

  朝东的窗户在他说话时又静静地开了,但是这会儿吹进来的风是柔和的、宁静的,拂动着淡蓝色的窗帘轻盈鼓动着,飞扬的窗帘角触上付萧的肩膀、胳膊,好像情人温柔的抚摸。

  在这一片静谧中,萧陟突然沉声道:“那个人一定很爱你。”

  他突兀的、带了几分凌厉的声音似惊到了付萧,只见他脸上露出藏都藏不住的惊恐与后悔,喃喃道:“是啊……可能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爱我。”

  窗帘依然在抚慰已经深陷在某种情绪中的付萧。

  萧陟默不作声地走出这间诡异的卧室,关上的门的刹那,独属于这个季节的温度再次回到他的身上。

  他走进洗手间拿出手机,开始以“付萧”为关键词进行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