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凌晨, 天还没有亮,地牢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继而几个侍卫走了下去。

  地牢中犯人里看见侍卫进来了, 一个二个立刻吓得瑟瑟发抖,深怕今日受刑之人轮到了自己。

  地库中阴冷潮湿, 时不时的有蛇虫鼠蚁经过,前一日外面又下了雪。

  凉瑶楚靠在墙壁之时身上的每一个骨头缝中都在不断的冒着冷气。

  即便是听见了前方的声音,凉瑶楚也是丝毫不慌,迷迷糊糊的睡觉。

  直到那些的侍卫的脚步就停留在了凉瑶楚的地牢之前, 哗啦哗啦几声铁链响,打开了凉瑶楚铁牢门前的锁链。

  看见这一幕,地牢旁边的犯人得知今日要被折磨的人不是自己,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那些侍卫对待凉瑶楚很粗暴, 他们闯进地牢中,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凉瑶楚一把拽了起来。

  凉瑶楚的手臂纤细, 头发凌乱, 脸上还有几处黑泥土印子, 瞧着就像是街边的乞丐一样,没有半分曾经巫族王女的貌美模样。

  只见她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这才悠悠转醒, 半眯着眼睛看着来人是谁。

  看见是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之后, 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问道:“........怎么了?今日轮到我了?”

  那些侍卫也不多言, 一言不发的拿起一根绳子将凉瑶楚上身捆了一个彻底。

  凉瑶楚望着他们冷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多此一举.......”

  确实是多此一举了。

  所有的人进入了地牢, 身上的法力都被地牢之中的阎秋司所下的法术禁制压制的一干二净, 就连一直蚂蚁都捏不死, 何须还捆上锁法绳?

  侍卫将凉瑶楚身上都捆好后,猛地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凉瑶楚踉跄了一下,闯出了牢门,还差点摔了一跤。

  为首的侍卫拽着锁法绳的绳头,拽着凉瑶楚一路走出了牢房。

  旁边的犯人看见凉瑶楚被带出了牢房,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口中嘀咕着:“唉又要少一个人了.......”

  “可惜了,这个女子长得如此绝艳,也不知道是何处惹到了魔皇,竟要被处以极刑.......”

  “作孽啊,作孽.......”

  在魔族的地牢中,一般活刑都是在地牢中处刑,只有死刑要带出牢房。

  据说死刑的位置在阎秋司豢养的魔宠窟旁边,若是人死了,方便直接将尸体丢给魔物食之。

  周围人的议论声断断续续的传到了凉瑶楚的耳朵里,凉瑶楚却是面容依旧,她冲着为首的守卫挑了一下眉,对他说:“哎,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不用这个狗链子拴着我。”

  “........”

  那侍卫压根没有理他,凉瑶楚便啧了一下嘴巴说:“死之前最起码给点尊严行不行,我好歹是巫族王女。”

  “.......”

  出了牢房,凉瑶楚才看见外面居然下了雪,天地之间皆是一片净白色。

  地上的雪没有人踩过,松软冰凉,到了人的小腿,行走有些艰难,凉瑶楚就这样跟着侍卫踩着雪一路向前走。

  她以为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要被阎秋司处以极刑了。

  毕竟从来没有人能对阎秋司这般的出言不逊,还能活那么多日。

  她心知结果,却还是对阎秋司将她这条命留了那么多日感到错愕。

  谁知侍卫竟然将她带到了一个黑寂的山洞之前。

  那个山洞黑寂沉重,里面深不见底,就像是坟山那般的沉重。

  山洞之外落着一层黑灰色的结界。

  凉瑶楚稍微靠近那结界一些,便能感觉那结界上凌冽的杀气,像是要将胆敢

  靠近结界之人统统的杀个干净。

  于是凉瑶楚和几个侍卫站在了山洞之前,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凉瑶楚转过头问:“这个山洞里面锁着什么?是你们魔族的上古魔物?”

  那侍卫也不愿向前多走一步,他抬手将凉瑶楚向山洞中狠狠一推,声音冷淡的说:“进去吧!”

  凉瑶楚被推的跌跌撞撞向前,身子在触到了结界的时候,本以为结界会将她绞成碎片,却没有想到那个结界像是知晓了主人的命令一般,中心一软将凉瑶楚放了进去。

  凉瑶楚站在山洞的洞口处,双手被锁法绳紧紧的捆束住,无法发出任何的法力,就连想要凝出手指的一道光都做不到。

  结界既然肯放她进来,自然是受了阎秋司的命令。

  无论如何,她现在都出不了这个结界。

  凉瑶楚明白这一点,便小心翼翼的朝山洞里面走去,越是深入了洞穴之中,她走的越是谨慎,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触发了山洞中的什么机关,或者是忽然蹦出来一个凶残的魔物,直接将她一口吞了。

  直到她看见了山洞之中的那一道幽兰的蓝光,脚步才缓缓的停住。

  她没有看见机关,也没有看见魔物,而是看见了一个精致剔透的冰光棺材在山洞中闪烁着光芒。

  里面存放着是林倾白的尸体。

  看见林倾白的那一刻,凉瑶楚的心中一紧,立刻两大步的冲上前,站在棺材之前目不转睛的望着林倾白的尸体看。

  这时她忽然听见角落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凉瑶楚猛地抬起头,看见在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的黑衣,像是喝醉了一般,听见动静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望向凉瑶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凉瑶楚走过来。

  一直走到了凉瑶楚的身前,他抬手一挥,撤掉了凉瑶楚身上的锁法绳,单手指了指林倾白的棺材,声音嘶哑的问凉瑶楚:“要如何才可以让他醒过来.......”

  凉瑶楚已经被阎秋司的这个问题给扰的不厌其烦。

  时至今日,她都无奈了,叹了口气,说:“我已经说过,他没有了魂丹,心脏也被你捅碎了,早就回不来了.......”

  阎秋司双眸忽然暴虐,手中发出一阵黑光,直接将凉瑶楚吸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随后他压着凉瑶楚的脖颈,将凉瑶楚压在棺材之上。

  阎秋司用了很大的力气,似要将凉瑶楚的身子压碎。

  凉瑶楚的鼻尖几乎贴在了林倾白冰凉的脸上。

  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可是阎秋司却半分都没有松开力道。

  他死死的将凉瑶楚压在棺材之上,咬着牙说:“你看着他.......你看着他......你如何狠得心来不救他!!!”

  凉瑶楚双手死死的撑着棺材边缘,她咬着牙脸色涨红,忽然笑道:“阎秋司......你是如何将这句话说出口.......不是你杀了他吗........”

  凉瑶楚出言不逊,直戳阎秋司痛处。

  她本以为阎秋司会像是以前一样,将她狠狠的按死在棺材里,可是这一次阎秋司紧按着她的手却颤抖的松开了。

  他向后退了两步,目光沉寂的望着凉瑶楚。

  凉瑶楚抬着眼睛与他对望。

  只见阎秋司抬起手之间风声鹤唳,若鬼从洞口处飞出,直直的飞入阎秋司的掌心。

  若鬼出鞘,戾气冲天。

  凉瑶楚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阎秋司却并没有将刀锋指向她,而是反手紧握,随后将若鬼的剑锋狠狠的扎在地上。

  他的眼睛血红,望着凉瑶楚说:“当

  初林倾白想要鬼眼,是不是因为鬼眼可以恢复他的魂丹.......”

  “是。”凉瑶楚说。

  阎秋司点了点头说:“好.......”

  他转过身,右指上长出了犹如鬼爪的黑长指甲,狠狠的抓向若鬼上的鬼眼。

  鬼眼已经嵌入了若鬼的剑柄之中,十分的难扣。

  即便若鬼是阎秋司的法器,但是阎秋司急于求成,人剑之间没有经过磨合。

  若鬼察觉到主人要伤害他,剑柄骤然间燃起了凌厉的黑气。

  那黑气在空中飞掠,一下下的打在了阎秋司的身上,将阎秋司打的衣摆残破,每一下就是一道血印子。

  若鬼是阎秋司的法器,他如此这般的想要将鬼眼从法器扣下来,就是在扣他自己的心。

  最后阎秋司十指的手指扣的鲜血淋漓,嘴角溢血,最终将鬼眼生生的从若鬼上扣了下来。

  他单手抓着鬼眼,两步走到了凉瑶楚的身前,大力的将凉瑶楚一把拽到了林倾白的棺材之前。

  饶是凉瑶楚见多识广,此时也被阎秋司的这股不顾生死的狠劲给惊到了。

  她双眸震惊的望着阎秋司手中的鬼眼,任由阎秋司又将她压在棺材上。

  阎秋司血淋淋的手紧握着鬼眼,将鬼眼递到了凉瑶楚的眼前,声音嘶哑的对凉瑶楚说:“救他......你给我救他!!!快点救他!!!”

  “.........”

  “我不和他抢了......将鬼眼给他,你快点救他.........”

  时至今日,看见阎秋司如此这般疯魔的模样,即便凉瑶楚恨阎秋司,此时也是半句狠话都说不口了。

  她闭上眼睛,胸口一起一伏,沉默着一言不发。

  阎秋司声音急切的问::“或者你不要鬼眼?你要什么?我的魂丹是他的对不对.......我把他挖出来,你还给他.......有了鬼眼和魂丹,他是不是就可以活过来?”

  凉瑶楚却无奈说:“我说过很多次了.......他死了,救不活了,再也救不活了......”

  阎秋司胸口剧烈的起伏,他身子摇晃了两下,抬手将手中的刀抵在凉瑶楚脖颈,咬着牙道:“你若不救他,你就让你们巫族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凉瑶楚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来:“你如今莫说是杀巫族众人,你就算是将三界所有人都杀了,他回不来了........”

  阎秋司举着刀的手颤了颤,双目凌冽的与凉瑶楚对峙了许久。

  最后他脱力的松开了紧捏着刀的手,鬼眼也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他垂下头,冲着山洞处抬了抬手,声音低哑的说:“滚.........”

  凉瑶楚便转过身朝山洞之外走。

  还没有走出两步,她又缓缓的顿住了脚,回过身来望向了阎秋司。

  她看见阎秋司又转过了身,站在棺材旁边,目不转睛的望着林倾白,就像个石头人一样,双眸专注的像是能够滴出血来。

  凉瑶楚从未仔细的看过阎秋司,而如此一看,忽然觉得阎秋司瘦了。

  一个月前那件合身的衣袍如今却显得宽大了许多。

  凉瑶楚望着他,声音轻叹的说道:“.......生死轮回,有死便有生,不必执念与逝去。”

  阎秋司的肩膀一僵,依旧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并未回过头来。

  凉瑶楚转过身,身影一步步掩入了黑暗之中。

  一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远,阎秋司才俯下身来。

  他目光专注的望着林倾白的脸,却觉得怎么看不够。

  他的心被生生挖空了一块,如今在寒冬之中

  ,簌簌的冒着冷风,无论他怎么看林倾白都无法填满他心中的那一片寒意。

  于是阎秋司单手撑着棺材边缘,翻身一跃躺进了棺材之中。

  棺材不大,容不下两个人,他需要侧着身子,后背紧贴着壁沿才可以不压到林倾白。

  阎秋司就这样近在咫尺的望着林倾白,一直望着。

  最后他抬起手,双手抱住了林倾白的身体。

  林倾白的身体很凉,甚至比外面的白雪还要凉,但是只要紧紧的抱着,便可以填满他心中缺失的那一块。

  阎秋司将下巴抵在林倾白的肩头,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在林倾白的耳畔一声声的低声道。

  “师父........”

  “.........”

  “我想你.......”

  好想你.......

  -

  三百年后,慕善书堂。

  “人之为善事,善事义当为........"

  “ 金石犹能动,鬼神其可欺........"

  “事须安义命,言必道肝脾........"

  “ 莫问身之外,人知与不知........”

  郎朗的读书声从书堂中传了出来。

  春日,阳光温润,院中的迎春花开的正好。

  书堂之中坐着二十个学子,瞧着都是十二三岁的年岁。

  每个学子都身穿蓝白素衣,头戴学子冠,手中拿着一本书,读的摇头晃脑,字字清晰。

  课堂上纪律肃纪,一个轻白纱衣的男子立于书堂之前,来回的巡视着。

  他生的面庞清秀,只是眉目清冷,身上自带肃冷之意。

  那双冷眸望着众人之时,只让人浑身一颤,台下的学子无人不敢不听话。

  就这样他的目光一一的扫过眼前的学子,忽而目光一顿,一步步的走下了讲台。

  与此同时,读书声渐渐的淡了下来,孩子们都纷纷回过头,目光随着男子的身子而动。

  只见白衣男子走到了最后一排墙角的桌子前,用戒尺轻轻敲了敲桌面。

  那个男孩还高高的举着书,看的入迷,丝毫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异样。

  白衣男子的脸色一沉,声音冷脆的喊了一声:“邵云帆。”

  听见这一声唤,邵云帆的身子猛地一抖,噗通的一声将手中的书倒扣在桌子上,立刻站起身,像个稻草人一样目光直视着前方,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师父.......”

  “将为善吟背一遍。”

  “人之为善事,善事义当为........ 金石犹能动,鬼神其可欺,事须.......嗯.......嗯.......事须.......”

  邵云帆咬着嘴唇,皱紧了眉头,事须事须了半天,也没将事须后面的话给背出来。

  他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师父,吸了吸鼻子,又继续事须起来。

  男子皱紧了眉头,又问:“你解释一下人之为善事,善事义当为,金石犹能动,鬼神其可欺,这两句话的意思。”

  “意思是,人要做好事善事,还要.......嗯.......嗯........”

  邵云帆还没有说两句,又开始支支吾吾。

  白衣男子也不和他多废话,拿起手中的戒尺将课本挑开,露出了下面的一本仙魔传。

  男子面色沉冷的将那本书拿了起来,对邵云帆说:“下学之后来找我。”

  邵云帆立刻耷拉下了脑袋,周围的学生也皆是捂嘴偷笑,一幅看笑话的模样。

  眼看着师父走远了,前面的小胖子转过头小声的对邵云帆说:“你完喽......师父

  最不喜欢我们看这些修仙的书........明天你的手估计要肿了.......”

  “刘魏。”

  台上又传来一声冷喝声,前方那个看热闹的小胖子脸色一僵,立刻呼噜一声转过了身子,脊背挺的直直的继续读书。

  下学之后所有的学生都回家了,邵云帆这才怯生生的走到了学堂之前,站定在白衣男子的身旁,小声的喊了一句:“师父.......”

  “恩。”

  男子拿出那本仙魔传放到案几中间,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了那本书,淡声的问道:“为什么上课看这种书?”

  邵云帆站在一旁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男子继续问:“不想读书,想要习武修仙?”

  邵云帆垂下头,心知师父不喜欢听到修仙这些话,还是小声的嘀咕着:“师父,在我们修真界,谁不想要修仙啊........”

  男子手上的动作一顿,垂眸望着那本书也不说话了。

  邵云帆说的没错。

  他们所处的是三界之中的修真界。

  这里不同于凡间的人人平凡,不会法力,甚至不知道其他两界的存在。

  也不同于三界之中的仙界,每一个人都法力高强,可以翻云覆雨,无所不为。

  在修真界中,人与人之间也是不同。

  有的人身上有内丹,可以一点点的修炼,从不会法术,到慢慢的可以能够操控法术。

  最后若是极有天赋,修炼的法力高强,甚至可以飞上仙界。

  只是这种概率极低,百万人之中也不一定能出一人飞上仙界。

  还有一种人便是像他们一般,身上没有内丹,出生下来就和凡人无异,无论有多努力,都无法凝结出法力。

  甚至可以说他们除了身在修真界中,知道了仙界和凡间的存在,其他的和凡间的凡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慕善书堂中便全部都是没有内丹之人。

  正是因为他们没有内丹,所以只能坐在这里学一些泛泛无用的古诗词。

  枯燥,乏味,不过是打发一些时间罢了。

  真正有内丹的孩子全部都去了隔壁的修仙学堂。

  在那里孩子不会去读这些无用的诗书,而是学习修炼内丹,御剑飞行,操控法力。

  虽然修炼的过程更加的辛苦,并且能够飞上仙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在修真界只要是会法术,就比没有内丹的人高出了一大截。

  所以在旁人眼中,慕善学堂的这些人,全部都是修真界最无用,最低等之人。

  白衣男子听见邵云帆的这句话,沉默了一会,说:“读书并非是无用,若是不懂善恶,不通善道,就算是法力高强的仙界之人也不过是苍茫一生.......”

  邵云帆想了想,垂下头说:“师父教育的是.......”

  白衣男子看见他认错的态度不错,脸上的肃冷之意也淡了不少。

  他今日心情不错,难得的想要和他的学生多聊上两句,了解一下他们心中的所思所想。

  于是他的手指了指那本仙魔传,问道:“这本书中都讲了些什么?”

  “啊.......啊?”

  邵云帆没想到一向对修仙不感兴趣的师父会突然问他,错愕的啊了两声,随后立刻说道:“师父,这本书上记录的全部都是仙界的新奇事情!”

  “你知不知道,在仙界有仙族,魔族,巫族,鬼族,妖族.......好多好多个族群,每一族都有自己的法术,在这几个族群中,最为强大的就是仙族和魔族!”

  邵云帆一提到这些就来的兴趣,他兴致勃勃的和师父说着:“其中最坏的就是魔族,他们的

  魔皇叫阎秋司,可谓是无恶不作!杀人如麻!三百年前还策划一场惊天动地的仙魔大战,据说那场大战打的是异常惨烈,血流成河,他还杀死了仙族法力最强大的战神,清元仙尊!”

  “是嘛........”白衣男子淡声的应着。

  “对啊师父,我当时看到这里都差点哭了,清远仙尊那么好人,却被他这个魔头给杀了!你说阎秋司这个魔头有多可恶啊!”

  “........确实可恶。”

  “不过说来也奇怪,好像自从这场仙魔大战之后,那魔皇阎秋司也再未出来作恶了,甚至很少有人看见过他,便有传闻说那场仙魔大战他虽然是杀了清远仙尊,但是自己也身受重伤,所以这三百年来他都在闭关修行,只待浑身法力到达了顶峰之后就重新出来为祸众生!”

  邵云帆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一番侠肝义胆,愤世嫉俗,一说道这里就开始喋喋不休。

  “师父,你可知今年阎秋司今年多少岁了?”

  “多少岁?”

  “他才一千九百岁啊!”

  “竟然如此年迈了。”

  “师父,什么年迈啊,他才不年迈,他是年少!”

  “何意?”白衣男人不解,轻声的质疑了一下。

  邵云帆立刻解释道:“师父,仙界的年岁算法与我们不同,他们都可以活上千万年之久,所以仙界的一千九百就等于我们修真界的十九岁,据说魔族之人到了两千岁之后法力才会达到了巅峰,那便意味着阎秋司现在已经快要统一仙界了,法术却还未达到了巅峰,若是他达到了巅峰,那多恐怖了,说不定莫说是仙界,就是三界都会被他给统一了!”

  听见邵云帆这番杞人忧天的话语,白衣男子笑了笑一边应着他的话,一边站起身,拿起白帕子擦拭着身后的讲板。

  邵云帆年岁虽然不大,但是当真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腔调。

  他小声的继续说道:“可惜,清元仙尊死了,在仙界之中只有他曾经打败过阎秋司,如今唯一能够压制阎秋司的人都没有了,唉,这该如何是好........”

  邵云帆唉声叹气了两句,仰头望着他师父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眼睛一亮对他师父说:“唉对了,师父,有一件事情特别的巧!”

  “什么事?”

  “那清远仙尊也叫林倾白,他和你同名哎!”

  少年青雉激动的声音在课殿之中来回的回荡。

  “哦?”白衣男子正在擦讲板的手顿了一下,缓缓的转过身来。

  窗外的阳光漫进殿室之中,照在了他纤长的眼睫之上,而他置身于这一片阳光之中,白衣泛光,双眸轻眨,淡声的问道。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