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沈翎恼羞道。
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不喜欢秦乱——主要因为他说出来的证据，全都被秦乱无视，或者找理由说服掉了。
比如他说自己没下手，只是为了大寒不会因为秦乱的死亡陷入混乱，为了百姓之类的理由。
但是秦乱很快进行了联想和补充扩展。
他觉得沈翎的意思是，沈翎希望大寒秩序安稳，百姓活幸福。
秦乱能够达到这个目标。
所以沈翎很喜欢秦乱。
这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而既然沈翎很喜欢秦乱，那沈翎爱秦乱，听起来就简直是太合理了。
天衣无缝！
秦乱很高兴。
而沈翎生气的偏头闭嘴了，决定短时间内不和秦乱说话。
秦乱觉得他这是被自己戳破了恼羞成怒，很是大方的原谅了他。
于是继续认真的给沈翎按着腿。
两人安静了下来，李富贵和几个宫女太监站在了更后面，像是一假人一样低着头。
周围只有雨水打在地上，树叶上，屋檐上的沙沙声，并着点风吹过的声音。
让人觉得很安心。
沈翎在秦乱低头给看着自己腿的时候，轻轻转头看向了秦乱。
眼神微微暗了一下，同时嘴角很浅淡的弯了弯。
像是在笑。
转瞬即逝。
他重新轻轻的回过头，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步撵终于来了。
因为下了雨，上面还有遮挡，里面备了温暖的毛毯，被秦乱小心的搭在了沈翎的腿上。
在那个瞬间，沈翎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腿是不是断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
所以在回去了养心殿之后，沈翎十分配合的接受了太医的治疗，并且十分确定自己肯定会好好用药，尽快恢复腿。
为了不让秦乱在下次下雨的时候好像是照顾瘫子一样对自己。
所幸的是，沈翎确实腿上受寒的不太严重。
按照太医的说法，只要按照他要求的服用药物，进行药浴等，大概只要一个月就能恢复大半，两个月就能完全好了。
如果沈翎的身体素质比较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更快些。
在确定了沈翎身上没有什么别的自己不知道的问题之后，两人吃了午膳，包括那两条被沈翎选中，秦乱抓上来的锦鲤。
可惜的是锦鲤好像确实是更适合作为观赏鱼类，它们吃起来的味道一般，大概和正常的鲤鱼差不多。
虽然经过了御厨的精心烹制，它们的味道再怎么说也不可能难吃到什么地方去。
但是也没有好吃到哪里去。
尤其是和秦乱身为皇帝可以吃到的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相比，更是如此。
秦乱在和沈翎商量过后，决定从此以后放过皇宫池塘里面的锦鲤。
李富贵在确认了之后，也马上取消了让人去采买锦鲤的事情。
京城锦鲤的价格于是没有产生什么拨乱。
午后，秦乱终于享受到了自己的奖励。
沈翎答应他的......咳咳，他批改完奏折的奖励。
虽然沈翎对于秦乱白日宣淫的行为不是很赞同，但是他也不可能食言......他就算是想秦乱也不可能同意的，而且最后，反正结果是好的。
至少对于秦乱来说是。
两个时辰之后，两人在养心殿后面被专门打通的超大皇帝专供温泉里面泡着——这东西是从京郊发现的一处温泉里引来的，耗资不菲，奢侈，但是非常的享受。
并不是秦乱的杰作，是秦乱他爹，先皇留下来的。
他留给秦乱的除了眼看就要亡国的大寒，老鼠都不去的国库，一堆富得流油的贪官，肆无忌惮的就差占地为王的世家大族之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的。
比如这个特制温泉，就非常的不错。
而且还有很多和他的龌龊兴趣息息相关的东西——比如那方面的器具之类的。
毕竟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先帝喜欢，下面的人自然用心研究。
虽然这是古代，很多高科技的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没有，但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他们还是很有想象力的。
不过那些东西秦乱都没有敢拿出来，更别说是动手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沈翎一看就比较的......敏感。
他总有一种预感，如果他敢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沈翎一定会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捅他一刀。
他不太拿得准沈翎这次会想要捅他的什么地方，更何况他也不想让沈翎伤心，所以他只能挥手，决定把这些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暂时封存了。
......希望他们还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秦乱和沈翎两人靠着边坐在温泉里面，泉水的热气和水雾向上升腾，让空气有些朦胧。
秦乱只能有些模糊的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沈翎。
他有些随意的靠着池边，皮肤极白，上面交错着秦乱刚刚留下的乱七八糟的痕迹，因为热气透着淡淡的粉色，嘴唇比平日更红几分，看上去甚至有些肿。
他感觉到秦乱冲着自己看来的目光，回望过来，眼底带着刚刚做完的懒倦和满足，冲他用带着哑的嗓音问，“陛下？”
秦乱当时就想要再来一次。
然后被他很艰难的压住了。
他刚才已经做了两次了，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而且现在马上就是吃晚餐的时间了。
他没什么事情，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吃饭再大战三天三夜，但是沈翎肯定不行。
而他暂时不想让沈翎饿着肚子。
毕竟总不能只满足下面不满足上面。
于是他用力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从一边的盘子上拿了一个鲜红欲滴的苹果，扔给了沈翎，又自己拿了一口，狠狠的咬了一口，问，“晚膳想要吃点什么？”
沈翎接过那个苹果，但是没有吃，而是说道，“陛下，臣在宫中已经留了太久了。”
秦乱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沈翎现在的名义上还只是自己的一个臣子，完全没理由长时间的留宿宫中。
而他之前已经留宿宫中一天了。
如果沈翎还要留下来吃晚膳的话，等吃完，宫门就又要落锁，沈翎就又出不去了。
虽然秦乱真的很想让沈翎又出不去，但是他显然不能这么做。
毕竟沈翎明显是想要出宫的。
沈翎刚刚跟自己说过他姨娘的事情。
现在秦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和沈翎在温泉里面来一次的事情了。
半响，他和沈翎洗好，穿上衣服，秦乱十分痛心疾首依依不舍的把人送出了宫。
然后李富贵很清楚的看见，秦乱从沈翎出宫之后，整个人就一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样子，好像沈翎出宫的时候，顺便把秦乱的魂带走了。
李富贵觉得十分看不过眼。
沈翎这才出宫一刻钟都没有啊，陛下怎么就这么个样子了？
这也太......过了吧？
之前也没见秦乱这样啊，现在怎么这么夸张？
饭也不吃，事情也不做的。
还是沈翎走的时候，真的带了什么秦乱重要的东西走了？
李富贵摸不着头脑，在秦乱第三次站起来在殿里转圈圈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陛下，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乱站住脚，回头看他，忽然说道，“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现在？”李富贵脱口而出。
“对，现在。”秦乱点头。
李富贵其实很想问一句现在外面天都黑了，而且您下午做了那么多消耗体力的活动，要不要先吃个晚膳再出去，但是他对着秦乱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马上开始准备了起来。
因为秦乱的要求，所以没带别人，就李富贵一个。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两人换了身便服就出宫去了。
沈翎父亲是工部的正五品郎中，这个身份在京城这种地方显然是不太够看的，所以他住的也比较偏。
至少李富贵是真的驾着车驾了一刻钟，才带着秦乱来到了沈府附近。
秦乱下车，抬眼看着眼前的沈府。
李富贵马上询问，“陛下，老奴上去敲门？不知要不要告知沈家您的身份？”
他猜想是不用的。
毕竟如果说明身份的话，那就有的折腾了。
而秦乱明显只是想要出宫看看沈翎的。
——他猜对了一半。
秦乱确实是不用他告知沈家他的身份，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去敲门。
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沈府，过了一会儿，直接就转身冲着旁边走。
李富贵还莫名其妙了一下，觉得秦乱难道不是想要看见沈翎，就是单纯的来和沈翎.....周围的空气近距离接触一下？
这听上去有些奇怪。
他跟着秦乱身后，看着秦乱围着沈家的外墙转了一圈，到了一个和周围相比看上去完全平平无奇无甚区别的地方停住，他也没明白秦乱要做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秦乱转头看着他，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
李富贵：“？”
然后他就看见了他这辈子都没觉得自己能看见，或者应该看见的东西。
秦乱在翻墙。
他吓了一大跳，嘴长得老大，差点脱臼。
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见皇帝翻墙准备去偷人的场景，这要是画下来那绝对是传世名作——呸！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绝对不行，这是毁了陛下的名声的!
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事情！
李富贵马上回神，严正以待的看着周围，很自觉的帮助秦乱把风，紧张的不行。
好像想要去人家府上偷人的不是陛下，而是他一样。
还不如是他呢！
他被人发现了就被人发现了呗，陛下要是被人发现了......太恐怖了，绝对不行！
不过好在秦乱身手利落，十分经得住考验。
他在李富贵忐忑的眼神中，很利落的翻进去了沈家。
李富贵松了口气，然后这口气刚出去一半，他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一句女子的惊叫声。
“啊！有贼人，有——呜呜呜！”
李富贵差点没当场吓的昏死过去。
满脑子都是陛下被人当成贼给打了伤到的画面。
急得跳脚。
就想喊不要伤人了，这是皇帝了。
但是他又担心万一人家不信呢？
简直是恨不得自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