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第二百四十二章 农忙假(jia四声) ...

  宋果果的到来并且成功留下,让很多人有了许多想法。

  实际接触宋果果的人,倒是觉得外人想多了。小孩儿并没有多么亲近竺年,也没有多么亲近他“寄予厚望”的宋婉,主要是小孩儿每天的功课非常繁重。

  哪怕不是作为一名帝王来培养,作为正经的皇亲贵胄,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会有很多人要靠着他吃饭,他必须要学会的东西有很多。

  非得要说亲近的话,他亲近自己的小马还更多一点。

  他的小马黑色夹杂着枣红色,是黑鸦的儿子。因为这层关系,宋果果倒是和尉迟兰的关系会更好一点。

  竺年觉得很有意思,经常逗他:“你学习进度不行啊,再这样下去要挨家法的。”

  宋果果还不服气:“太傅说我学很快!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经常逃课的强!”

  “噗。”竺年还没说话,宋婉先笑了,“这你还真比不上你穗穗堂哥。你穗穗堂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跟个大人一样,能给南泉的百姓做许多事情了。”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感慨,心想早怎么没察觉到这小家伙的神异之处,只以为他天生早慧。

  明明人就在自己膝下长大,她愣是灯下黑了这些年。

  实验室里,宋果果自己坐在一张桌子前,跟着宋婉学画显微镜里看到的画面,听到宋婉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倒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自己不够努力,可是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要是再多一点时间上课,那他晚上要少睡觉,少睡就要长不高。

  他放下炭笔,哒哒哒走到竺年身边,抬头看着坐着比他站着高好多的堂兄,颇有点沮丧地垂下头。

  竺年看着小孩儿过了一句话不说,又走回去了,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欺负小孩子:“过几天,大泥洼那边摘樱桃,我们一起去啊?”

  “樱桃熟了?”宋婉和宋果果一听,都两眼放光。

  宋婉把画笔暂时放下:“感觉看樱桃花还是前几日呢,这么快就能摘了?”

  尉迟兰往外面跑的时间多,今天就去了一次大泥洼:“樱桃熟得快,摘晚了就全喂鸟了。这几天已经陆续有人在摘了。”

  他在打包一台显微镜,这是实验室里刚做出来的成品,竺年点头确认合格的。

  许久没见的钱银在边上等着,他得负责把显微镜直接送到宋星手里:“唉,可惜我是吃不到了。”

  竺年说道:“不差你这一口。宫里头就有樱桃树,拿网罩着。你一个人吃的还是够的。你悄悄送啊,跟王叔说好了,藏严实点,别让我爹知道了。”

  实验器材当然是要在研究人员的手里,给他老爹那个败家老爷们有什么用?成品变废品吗?

  钱银可不敢接这个话,看尉迟兰把零件全都装好,又在外面钉上木条筐子,再放进一个垫了稻草和厚纸板的木箱里:“我肯定就送给辰王一个人,别的我可不管。”他还是更关心樱桃,“宫里头的樱桃我能自己去摘?”

  按理说,后宫肯定是很避忌外男进入的,毕竟里面生活着的都是皇帝的妃嫔。

  但上都的皇宫里,一个妃嫔都没有。

  后来招的一些内侍,也都不再阉割,加上一些侍卫的存在,钱银作为竺年亲卫营中的一员,去一趟后宫也不算多犯忌讳。

  按竺年原本的性子,肯定是让人带着他去摘了,但想到徐伶的话,他还是转了个弯:“用得着你去摘吗?一会儿让人给你放到车上。”

  钱银看尉迟兰给箱子上贴好了封条,就接到手里:“那我这就去准备,一定尽快送到。”

  “悠着点,不用赶。”又不是战报,非得赶这点时间。

  宋果果看着钱银轻轻松松就搬走了那么大那么重的一个箱子,走路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觉得很厉害,又看看整个屋子里,除了几个帮忙的匠人和研究员之外,连宋婉都能做到,就他一个人做不到,就暗自想着要给自己加武课。

  可小孩子没长成就过量训练,会长不高。

  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竺年。

  竺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大泥洼那边樱桃树多,一次能摘好多,比宫里头的摘着过瘾。不想去吗?”

  宋果果沉稳地表示:“那还是要去的。”

  竺年和尉迟兰对视一眼,表示搞不懂小孩子。

  那边钱银出了实验室的门,就有一辆马车等在外头,上去是红二在驾车。

  他打开车门把显微镜放进车厢,才往前面一坐:“这次是你跟我一起搭档啊,倒是有口福了。”

  长途旅行的车厢宽阔,里头一应旅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红二显然也没有第二天天亮了再出发的意思,直接驾了马车出城:“想什么呢?沿途驿站、饭庄多得是,直接吃现成的就行,还得我做饭?”

  别以为是银鱼名义上的老大,他就得洗手作羹汤。钱银又不是竺年。

  钱银已经闻到了车厢里各种食物的香气,尤其是卤牛肉的味道着实勾人,必定是安昌牛做的。

  他一开始搞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家人,非得把安昌分家出去,现在明白了——就是冲着这牛肉,安昌也得分出去!

  钱银是不明白高层很多弯弯绕绕的,甚至也不知道肉牛和耕牛的区别。

  他美滋滋地在前面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四处的风景,还是觉得卤牛肉更有吸引力,找了个借口进到车厢里,还没来得及偷肉吃,就先叫了一声:“这被褥什么做的?”

  “棉花。这次尉迟先生从安昌带回来的。”红二这一回是跟着尉迟兰一起去的卫州,一路见识了很多。

  车厢里被褥已经铺好。

  他们出发的时间不早不晚,来得及出城门走出不短的一段路,但会停留在前后不着的地方。今天晚上注定是要睡在车厢里的。

  “到底是绵,还是花?”钱银有点想把被褥拆开看看,骨子里的节俭又阻止他这么败家。

  红二不用回头就知道他的想法:“特意找先生要了一朵棉花,在床头那边的柜子里,你找找。和咱们小时候的木棉和芦花不是一个东西,做成棉袄、棉被可暖和。”

  “咱们小时候哪有木棉和芦花啊。谁穿过袄子?”钱银嘀咕,跟着红二的指示,立刻找到了一朵白白的棉花。裂开的外壳非常坚硬,里面的“花”又很奇特,并没有他现在垫着的被褥那么柔软。

  红二想到小时候的记忆,已经不觉得苦难,反而能够轻松地笑:“嘿!别说袄子了,鞋袜都是到了学校才穿上的。连着好些年,一到刮风下雨,学校就把我们按着用生姜泡脚,还喝姜茶。人都像是一块生姜。你先睡一会儿,试试新被褥,到了扎营的地方我叫你起来。”

  出行需要两个人,自然是轮换着来,晚上也需要守夜。

  钱银没有推辞,被棉花吸引,鼻尖闻着牛肉的香气,很快就陷入了温暖又饱足的梦乡。

  现在晚上还有点凉,但到底已经是接近夏天的月份了,被褥其实都不厚。

  红二驾车的时候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见钱银睡觉没一会儿就卷成一团,才又重新专心驾车。

  他想:真好,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不仅能够穿上鞋袜,还能在冬天穿上棉袄,盖上棉被。

  这些年,他跟着竺年南征北战,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各地的军队。

  南地的军队条件已经是最好的,尤其是他们作为竺年的亲卫营,他自己又是银鱼这支特殊部队的一员,从日常用品到兵器防具都是一流的。他们冬天在野外的被褥衣服,甚至都是丝绸的,夹袄里面也都是蚕丝,而且用不了几次就得更换新的。

  但绝大部分的士兵,无论天南海北,冬天穿的袄子里都是不怎么保暖的木棉、芦花或者类似的东西。

  他们走了之后,竺年他们也没在实验室多待。

  显微镜的研究进度暂时告一段落,他给连续工作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其他人发了奖金放了假,带着家里人去看宫里头的樱桃树。

  宋婉照例坐在三轮车后座上,问骑车的竺年:“那个叫钱银的孩子,是原先在学校里的?”

  “是啊。他是打架最厉害的那个,跟着顾爷爷习武的。”顾家是第一任的南王妃的娘家,和他们竺家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亲近,本事也非常大。

  “哦,是他啊。”宋婉当然不可能记得所有竺年当初在南泉救助的小孩儿,印象最深刻的就两个,一个是她后来正式收的学生竺侯,另外一个就是钱银了。

  小孩儿习武天赋实在太强。

  她现在想起来,还道了一句可惜:“那孩子兵法太驽钝,不然上战场绝对是一员猛将。”

  个人勇武固然不错,但大势之下,还是能够领兵的将领更加紧要。

  竺年倒是不在意:“术业有专攻嘛。将才我也有不少的。跟着您的路子走,一代代下来,不愁没人才。”

  “我那是无奈之举,你这是……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你那位父皇。”宋婉看着边上宋果果跳上尉迟兰自行车的后座,一溜烟就骑出去老远,眼神有些放空,“还得感谢你这位先生。多亏得他们下手够狠,把那些个世家都杀得差不多了。”

  南地当然不像是人们印象中的野人遍地,但确实不够发达。一直以来,南地并没有多少世家盘踞,有一些地方豪强,但在南王府治下,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但北地和姜地不同,世家大族林立。尤其在地方上,完全可以和朝廷抗衡,哪怕是在朝中,也有着左右皇权的力量。

  若是竺年在宋恒或者姜卓的位置上,想要像今天这样推这套教育体系,是绝对推不下去的。太子怕是都当不成。

  很多事情,竺年自己下不去手,但知道别人给自己做的:“我知道的。”包括这一次去卫州,为什么是尉迟兰去,不是他自己去,撇开别的不谈,非常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尉迟兰去,能够把当地一些不太好的苗头给摁死。

  卫家在卫州当地的势力确实已经剿灭得差不多了,但卫州长时间在姜国享有某种自治权,让卫州当地产生了很多不该有的想法。

  在卫州没了一家独大的卫家之后,很多原先压制的小势力纷纷冒头。

  竺年知道自己是下不了太大的狠手,还是尉迟兰更果决一些。

  包括他家老爹竺瀚,那些曾经对他下过手的妃嫔包括她们的孩子,都是竺瀚处理的。

  怎么个处理法……反正他家现在最小的排行十五,但活着的只有七个。

  宋婉原先对尉迟兰的了解,都是通过别人,非常间接和侧面。一直到这些天多相处了一阵,她才慢慢了解到这位和自家小孙孙年纪差不多的姜王,也明白尉迟兰不仅是竺年真正的先生,更是竺年再好不过的能够相互扶持的家人。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宋婉大概还是了解的。

  别看竺年要下手的时候,也不会手软,面对那些邪魔外道,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但竺年总体还是心软。他好像没法融入到争权夺利中去,不会单纯为了别人阻碍到了他的权利就对人下死手。

  作为一名从小成长在权利斗争中心的人,这点就非常奇怪。

  竺年固然出生高贵,但短板也很明显。

  他的母族势弱,没有嫡出兄弟的帮衬,在成长的过程中甚至很少能够得到父亲的庇护。他当然可以跟随他那位强势的祖母宋萱,但一旦跟着宋萱前往海外,无异于直接放弃南王府的继承权。

  他的父母给他延请的先生确实不错,但也只是不错,加起来能比得上一个吴灲吗?

  同样的,伴读也是如此。出身门第就差了宋淮的不止一截。

  原本有个茅高远,总算在才能上有所补足,可惜人品不行,是个白眼狼。

  竺年想要什么,得自己争,可他偏不争,位置还特别稳。

  难道真就是天命所归?

  “你啊,什么时候改改自己这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权力不会空在那里,你不去拿,只会落在别人的手里。”

  宋婉说话,竺年就是真·孙子的若干次方,听着:“您说的是。我再努力努力。”

  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些年,过了最早白捡一辈子的游戏心态。

  “你都这岁数了,还能改到哪里去。”宋婉深想了很久,才说道,“你啊,不要辜负你先生就好。”

  竺年惊讶极了:“高祖奶奶?”

  他和尉迟兰的事情,别人嘴上不说,心里面可都在盼分呢。

  “你们都这个岁数了,做什么事情心里面清楚。就是今后要是有什么万一,自己担起责任来,不要连累百姓。”尉迟兰这个人,心思太沉又太通透。她看不透,但肯定清楚这人绝对有后手。

  无论将来和竺年是分是合,尉迟兰肯定都有所准备。

  至于自家这个:“傻小子一个,小心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噫——那不能够。我做生意可从来不亏本!”

  大概是他抗议的声音太大,骑在前面已经好长一段的尉迟兰放慢了速度回头看他们。竺年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往前。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距离最近的一棵樱桃树下,摘了一小篮子,口味并不怎么甜,个头也不大,但皮薄多汁,果肉偏软糯,非常符合宋婉的口味。

  过几天休沐,竺年果然带着一家人到了大泥洼。

  这里比宋婉想象中要热闹太多。

  整个大泥洼都被彩旗围了起来,门口一个各色花卉组成的大大的拱门,最高处挂着三个大字——樱桃节。

  许多头戴着彩色纸帽子的人正在维护秩序,带游人去停放车辆,指引道路。

  花一点钱,就能得到一个篮子,可以采摘一篮子的樱桃。

  虽然价钱比外面直接买会贵一点,但这价钱是连同篮子一起算的呀。篮子编得花里胡哨,可精巧。

  竺年掏钱给全家人都各买了一个,还给随从们买了一些。

  前些天被纱网罩住,防止被鸟雀吃掉的樱桃树,如今上面刻意留熟的果子红艳可爱。

  树下的人们穿着颜色鲜艳的衣物。

  宋果果骑着尉迟兰的脖子摘高处的果子,宋婉则是让竺年扶着上移动的小平台摘。

  摘完了樱桃,附近就有平地可以铺上席子野餐。

  这个时节食物丰富,人们摆出来的餐食,一眼望去全是花花绿绿。

  竺年特意烤了许多花花绿绿的小蛋糕,堆叠了高高的奶油。不管好不好吃,吃着会不会腻,至少瞧着好看。

  跟着宋婉一起来的戚家大厨,准备的各色点心更是精美绝伦。

  这一趟不仅老人小孩儿玩得开心,尉迟兰也很开心,回去就开始画春游图。

  他对这幅画很重视,平时闲暇时间又少,等画完的时候春天早就过了,冬天都已经近在眼前。

  上都冬天太冷,宋婉已经带着宋果果回去京城。

  至于竺年和尉迟兰,还得等过年的时候才能赶回去。

  严格来说,今年比去年的事情要少,大部分事情已经上了轨道,办什么事情都顺畅很多。

  只不过今年由于棉花的出现,竺年和尉迟兰非常重视。

  安昌有一部分棉花的种植,但是棉花的品种并不是太好。在安昌更加西南的地方,有品种更好的棉花,但路途遥远。要是非得从那里进口棉织品,成本是一点都不比丝绸便宜。

  外邦对于棉花的加工技术,明显落后于大梁。

  在尉迟泰河派人去考察过后,发现人家的种植技术也几乎等同于刀耕火种,产量也得不到保证。

  好在人家那地方气候温暖,对棉花并不怎么看重。人也不多,别说买了,野地里仔细找找就能找到不少。

  安昌前年引种了一些,正经开了农院和纺织技术学院。

  去年的表现不错,今年直接就是丰收。

  当然,这个丰收也只是相较于种植面积来说的,总体产量想要满足整个大梁百姓保暖和穿衣的需求还差得远。

  扩大棉花种植面积是肯定要做的,但怎么扩大,往哪里扩大还是个问题。

  棉花种植要大肥大水,又喜爱光照。缺水的地方不能种,但要是门前屋后种上一小块地,倒也不是真就一点不行。普通农户这么种着,收成少些,每年攒一身小棉袄也行。

  反正现在总体而言,除了类似沃州、卫州这种传统的农耕地之外,整个大梁其实是不缺土地的。

  另外棉花加工也是个问题。

  竺年这一年除了研究显微镜之外,就一直在和匠人、研究员们,整加工棉花的机器。

  现有的纺织相关的机器都被搜集起来,堆了一整栋屋子。

  上都大学的学生早先有不明白的,问竺年:“这事情不是给农院就行吗?咱们学的是治理地方,还用管这些?”

  然后上都大学的很多学生,就赶上了一回农忙假。

  他问的正好是时候,赶上秋收。

  今年风调雨顺,但凡农田,放眼望去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沉甸甸的穗子,还没收割就知道肯定是个丰收年。

  这不,正缺人力嘛。

  学生们体会到了假期不一定是用来休息的,也可以是用来劳作的。

  但是在这些他们不熟悉的活中,他们看到了累得腰都快断了的农民笑出的满口白牙,多少领悟到了些东西。

  治理地方,不就是图个衣食无忧,国泰民安?

  现在秋收已经结束,大学里的研究工作还没有停。

  机器要好用,要成本低,操作简单安全,维护维修简便,最好体积不能太大,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反复推敲修改。

  竺年错过了秋狩,一直到回京城,也没有彻底定稿,只能给实验室放了假,自己带着图纸和一个小模型回京,到了就直接和宋星关起门来研究,搞得竺瀚很是生气。

  “他是你爹,还是我是你爹?回家了不先来看我?”

  竺年一脸无辜:“我当然是先去看您啊。这不是我去给您请安的时候,您去后妃那儿了嘛。”

  他一个成年的儿子,去自己奶奶亲娘的宫室也就算了,没事去他爹的“小家庭”做什么?多尴尬。

  现在竺年不尴尬,尴尬转移到了竺瀚这一侧。

  作者有话要说:  先生的后手

  先生(/ω?\\):没有后手,我有什么后手?

  糕儿 (。?ω?):真哒?

  先生(/?ω?\\) :我藏点私房钱(一个国家)你都知道,还能瞒你什么?

  糕儿(?ω?=) :有道理。

  先生⊙ω⊙:那你藏私房钱了吗?

  糕儿(/ω?\\):……亿丢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