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第一百三十三章 封赏不会骗人 ...

  宋卢护住了表弟,拉住了老爹,安排了白岩城那边的队伍,展现出一位成熟大哥的素养。

  竺年就认准了靠山,抛弃了值守将领,躲在了表哥宽厚的肩膀后,还做对比:“还是哥厉害,大表哥就叭行辣~”

  “大表哥是……宋淮?”宋卢看竺年翻身上马,才跟着上马,走在竺年身边,把自家老爹隔开。

  “对鸭~”他吃完了奶贝,伸手朝宋卢一伸,立刻被塞了一兜,笑嘻嘻地把另外一边好的脸,吃得比捏肿了的脸还肿。

  宋觉隔着大儿子看着,拳头紧了紧。他的长子教导自己不足十岁的儿子的时候都是十分严厉的,现在对着一个个头和他差不多的小子,竟然如此和颜悦色。

  竺年和宋卢又聊了一些近况。

  竺年这边的变故有些多,一路到了镇北王府前,才说到自己被伴读背刺。

  宋觉立刻就问了一句:“没事吧?有没有伤着?”等确定竺年没事之后,他才重新板起脸,“哼!谁让你骗人,现在也被人给骗了。”

  “唉……”竺年叹了口气,“姨夫说的是。”

  上次竺年来的时候,事情多且急,住的地方不算是宋觉的家,严格说来算是镇北王府的员工宿舍。

  这一回倒是不急,他到的时候依旧是开了王府的正门,镇北王妃带着几名家人等在门口迎接。

  饶是竺年都有些意外,赶紧下马,回头看了一眼宋觉:“姨夫?”

  宋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在他身侧:“南王世子远道而来,应该的。”

  可是这待遇明显不是迎接一名世子的样子。竺年满脸迷惑,行为举止却一点都挑不出错来。

  同样身为王府继承人,且是被朝廷正式册封过的世子宋卢,此刻却走在了竺年身后。

  镇北王妃等一众家人见状,有了然于胸的,也有惊疑不定的。

  双方相互见过礼,走了没几步,竺年就亲亲热热地叫起了镇北王妃“姨母”,手边还拖着几个小萝卜头。

  竺年和他的亲卫们,被安排在了宋卢旁边的宫室,晚上一同参加了一场一点都看不出临时操办的接风宴。

  汾州城是前朝旧都,镇北王府的格局是完全的皇城。

  接风宴后,竺年很快就睡着了。

  他身边的亲卫们却全都没睡好。他们有一种明明身在敌营,却完全感受不到敌意的违和感,加上沿途见闻,他们根本没法松下紧绷的神经。

  倒是竺年一觉睡得很好,一早起来和往常在南王府一样,先是打了个拳做早课,兴致不错,还自己做了个早饭,提溜着去给姨夫姨母请安。

  宋觉昨天晚宴喝了酒,心情比较复杂,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今天起得晚,差点被竺年堵在床上。

  等他洗漱出来,听到屋里伺候的侍人们,已经是一口一个“表少爷”。

  “唉……”

  镇北王妃听到他叹气,没好气地拍了他后背一下:“怎么好好的,一大早又叹气?”

  宋觉抬手抹了一把脸:“我就觉得……”

  镇北王妃打断他,小声但坚定:“你觉得他是明君。”

  “唉,是。”早在他之前误以为竺年是宋浮的时候,就认真打算过扶持他登基。现在知道竺年是南王的嫡长子,一些之前感觉违和的地方豁然开朗之余,也觉得确实是这样的人才配当一国之君。

  问题就是竺年姓竺,不姓宋。

  虽说竺年身上里外里算下来,有不少宋家血脉,比起他这个姓宋的,和宋淮的血缘要近得多。但一来竺年不会为了继承大月江山而改姓,二来竺年也不屑于所谓的大月江山。

  竺年想要江山,他会自己来取。

  镇北王妃笑了笑:“那不就行了。”

  “夫人通透。”宋觉握了握她的手,出门就见竺年端着一碗小馄饨喂小崽子。

  那是他次子的女儿,今年才三岁,出生不足月,三岁了还像个小猫儿似的,一顿饭吃不到三口。但就他站在门口的这一小会儿,小崽子已经吃了一整个小馄饨,还张着嘴等着喂下一个。

  小崽子的爹娘在边上等着,眼眶有些红,看到父母站在门口赶紧抹了抹眼角上前要请安。

  宋觉摆手免了他们的礼:“都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他在军中是尝过竺年的手艺的,拉着王妃坐下,对小崽子说道,“寿囡在吃什么,给爷爷也尝尝?”

  小崽子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才端着自己的小瓷碗,一步一脚印地走到爷爷奶奶跟前:“是小舅舅做的小馄饨,给爷爷奶奶吃。”

  白底蓝花的小瓷碗里总共就五个小馄饨,小崽子已经吃了三个,剩下给爷爷奶奶刚好一人一个。

  竺年伸手把碗拿回来:“爷爷奶奶有哒,你看,马上就来了。”

  侍人已经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很快就把各种食物摆满了餐桌。

  宋觉弯着嘴角语气严厉:“多早起来的,整这么多东西?”

  镇北王府的行事更偏向于武人,没那么多君子远庖厨的规矩。

  “也没多早,我还做了早课的。那么多东西也不都是我亲手做的,我就做了一点儿,厨房大师傅们都厉害,一看就明白。”开玩笑,镇北王府一大家子人,他哪可能一个人做一顿饭?真就别的事情不用干了。

  侍人特意弯腰小声道:“王爷和王妃的,都是表少爷亲手做的。”

  宋觉表示满意,吃过一顿可口更可心的早饭,带着儿子们去前朝办公,听见次子找竺年学厨艺也不骂人,还说:“你是该多学学,把寿囡养胖点。”

  几个人到了前朝之后,宋觉就让竺年坐在宋卢边上,听着一众官员议事。

  官员们对竺年的存在多看了一眼,但没有多惊讶,很多还面带笑容,显得非常和善。

  今天的各项议题不仅是单一个汾州的,而是北部六州的,还包括了一部分大月腹地和姜国的消息。

  关于北部六州的内容,竺年没吱声,等说到姜国的时候,他才在宋觉的示意下,说了他这一路的见闻。

  一名武将听完,立刻就说道:“我们现在就把姜国打下来!”

  宋觉没回答,先问竺年:“你觉得呢?”

  竺年说道:“打得下,守不住。打下来也没用。冬天不好打仗,姜国也放弃了自己的皇城,他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了。”

  武将和竺年没接触过,本来觉得他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儿或许是有很大来头,但也就是当做第二个宋卢,坐在边上学习听课罢了,没想到只是简单几句话,就把他的热血浇灭,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他简简单单说姜国不会走了,意思可能不只是说姜国要占住大月,有点像是要把人彻底留在大月。



  “嗯。”宋觉点了个头,肯定竺年的话,接下来再讨论他们北部六州的准备。

  说完之后,宋觉又问竺年的意见。

  竺年说道:“可以把阳州到宿州的古栈道修起来。”

  “阳州?”这下连宋觉都惊讶了,“对,你说你是从涉阳关出来的,阳州那边怎么样了?”

  “茅家现在已经完全陷在阳州,杨酌肯定不会让他们再回去的。”竺年盘算着自己能捞着多少人,眼睛都眯了起来,“前面杨酌有过修古栈道的打算,不过应该还没来得及动手。阳州那边冬天也能开工,我可以先把阳州段的修了。哎,要不我直接走一趟,顺便把古栈道看一看。”

  宋觉听他这番安排,忍不住问:“这事情,你能做主?杨酌能听你的?”

  “他能听最好。不听的话,那杨家的脸面多少会有些难看。”他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掰着手指头记仇,“茅家算计过我,杨酌也把我的东萍府抢走过,大不了我先扶持一个姓杨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杨酌的身体应该不行了,能不能活着打完这场仗也不一定。杨家和茅家对耗个七七八八。阳州四座关隘,涉阳、台阳、南壶三座都在我手里。他们不听我的,还能听谁的?难不成还真指着大表哥去救他们?”

  宋觉昨天还在气头上,没详细问,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走下自己的位置:“详细说说。”

  竺年仰头看他:“所以,姨夫是站在我这一边?”

  宋觉站着,竺年坐着。

  宋觉低头,竺年仰头。

  竺年却没有半点弱势,朝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他们本以为是这位“小殿下”是跟着宋卢一起学习的,确实有过可能会是将来君主的臆测,但也只是心里面想想。

  就算是想,他们也没想到过小殿下在对上镇北王的时候,竟然完全不落下风,还敢逼镇北王表态。

  “是。”宋觉的回答没有模棱两可,直截了当,“我不站在你这一边,你昨天就该被抓起来关进牢里。”

  这小子,胆子是真的大。

  他原先觉得竺年能够带着几名护卫就到汾州来找他,已经是胆子极大的了。可比起他现在做的事情,那点算得了什么?

  “嘿。”竺年笑了两声,瞬间没了压迫感,站起来走到墙边挂起来的舆图前,把目前自己控制的区域简单说了说,“姜国进来了,也只能困在中西部这一块。”

  宋觉看了看舆图,神色凝重:“不,江州、萍州都守不住。”

  “怎么会?”竺年不信。

  宋觉的手点了点黑荥关:“你对你那先生究竟了解多少?你究竟有没有见过真正的北境尉迟?”

  竺年眨了一下眼,想说自己当然对尉迟兰很了解,他们还交换了信物,是要过一辈子的。先生身上有几颗痣,他都知道,怎么会不了解呢?

  “姨夫的意思是……”难不成他被骗了?

  不,他可不会因为宋觉的一面之词,去怀疑他家先生。

  竺年面上的怀疑,其实更多的是惊讶。

  他知道宋觉应该是没有挑拨他和尉迟兰之间关系的意思,这么说的原因应该是因为目前的局势,多少会带了一些宋家天然的立场对“叛徒”的偏见。不过他也不否认,出于对尉迟兰的信任,以及近期他处于一个相对隔离的环境,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西边的情况了。

  宋觉当然是不知道竺年和尉迟兰的确切关系的,看准了他的犹豫,就继续说道:“尉迟家图谋不轨不知道多久了。尉迟兰狼子野心,杀亲、引贼入关,筹谋已久。”

  “啊?”竺年下意识反驳,“那是尉迟邑里通外国,引了姜国入关,和尉迟兰有什么关系?您说杀亲?尉迟邑终于死了?”

  “没有。”宋觉意外竺年的版本,但是仔细想想反而更加说得过去。

  毕竟作为尉迟家的正经当家人,尉迟兰没有太大的必要,起码是在这个时候去勾连姜国。

  从舆图上来看,其实北境尉迟所在的黑荥州和汾州是相邻的两个州。只是由于山川阻隔,想要从汾州到黑荥州,得绕道京城,再从京城去黑荥州。

  而作为宋家的后手,镇北王府一直十分关注有能力谋反的势力。南王府距离太远,他们鞭长莫及,北境尉迟是重点关注对象。

  但是他们的信息来源其实多仰赖天家。现在大月“天家”岌岌可危,哪里还能给他们提供这些便利呢?

  现在宋觉得到的消息,是自己临时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信息。

  这些人虽然专业素养很不错,但信息搜集这一块是需要长时间投入的。尤其现在各地人口流动少,很多地方都是完全的熟人社会,无论是一个能说会道的陌生人,还是要买通一个消息灵通的当地人,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就造成了宋觉得到的消息,都是一些表面信息。

  针对尉迟兰被说杀亲和因贼入关的消息,竺年哪怕不认识尉迟兰,也更倾向于认为这是尉迟邑派人放出来的假消息。

  这对叔侄的矛盾由来已久,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在如今,名誉有时候又是比性命更重的东西。为此,尉迟邑把脏水往尉迟兰身上泼,非常理所当然。

  既然话都能传到了宋觉这边,那说明黑荥关那边已经被尉迟邑完全控制住了。

  宋觉问:“你还相信尉迟兰?”

  竺年没正面回答:“等着看吧。”

  “等什么?”

  竺年的视线落在大月京城之上:“等姜国宣布攻下大月,看给的官职谁更高。引兵入关这样的‘功劳’,怎么也该给个大官吧。”

  一直没吭声的一名大臣突然赞同:“确实如此。如今事已成定局,且看后效吧。”

  如今看来,姜国军队迟早要攻入京城,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等姜国真正占领京城,或者更早一点的年关,姜国必然会论功行赏。到时候,谁的功劳大,不是一目了然嘛。

  竺年有些意外于这些大臣们口中的洒脱,一点都不把大月的存亡放在心上的样子。

  议事结束,宋觉留人吃了一顿工作餐,顺便把这些北部六州的重要文臣武将一一介绍给他。

  竺年就跟着挨个认人,完了之后他感慨:“本想在姨夫家过冬,现在看来得尽快走了。”

  宋觉就说他:“你小小年纪,家里还有爹娘,成天忙什么?”

  “我爹不太行。在家的时候,我坐的都是那个位置。”他指了指宋觉坐的地方,“姨夫你放心,跟着我有肉吃。”

  先苟住发育一波,再打团。

  宋觉哭笑不得。

  竺年见他不信,摸了摸身上没什么东西,就叫了在外的守卫:“去我屋里,让他们拿个望远镜,再拿两个琉璃灯来。”

  他们不知道望远镜是什么,但是这个名字很直白,就是能让人看得远的东西。

  琉璃灯他们都知道,但这种更多的是展现财力的东西,宋觉又不缺。

  宋觉正经也是个王爷,还能缺奇珍异宝?

  宋觉看一群文臣武将还想留着,把他们赶走。

  一堆事情要忙呢,哪来这么多闲情逸致?

  守卫没一会儿就带着红三一起来了。

  红三把包裹交给竺年,竺年又交给内侍。

  内侍刚要打开检查,就见宋觉直接一手提到自己面前:“哪来这么多规矩?”

  他两三下打开包裹,先是看到两盏一点都不花里胡哨的琉璃灯,琉璃边上还有着明显被蜡烛油熏黑的痕迹,就笑骂:“感情是拿你自己用剩下的东西,给你姨夫?”

  “嗨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出门在外,我也带不了多少东西。等回去了,我再捎些好玩好看的来。”竺年把琉璃灯随意扒拉到一边,指着望远镜告诉他怎么用。

  不出意外,宋觉的脸色都变了:“竟有这等神物?!”

  作为一名将领,他对望远镜在战争中的作用再清楚不过。

  望远镜能够更快获得信息,就能够早做准备,从而形成优势。

  一场战争的优势,都是从一点点细小的优势累积起来的。任何一种优势,都不是简单获得。

  譬如将士的作战能力,需要日积月累的训练和实战;兵甲的铸造,需要工匠精湛的技艺;一名将领的领军能力,需要知识和战场的积累。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还未必能够保证己方一定就占优势。毕竟敌方也不是没有努力。

  而简简单单一个望远镜,拿在手上还不到半臂长,不需要什么别的东西,只是竺年简单一句话,就能够给自己争取来明确的优势。

  他看着竺年,问了一句:“这东西,难造吗?”

  “还挺难的。”竺年实话实说。他本以为搓玻璃、搓肥皂、搓火药,是个穿越人都能点出来的技能,最终证明他一个都没搓出来,都是现在大佬们的功劳。

  “现在替换的镜片少,您用着小心些磕碰。等回头我让人给您多送几个来。”竺年嘀嘀咕咕,直接拿着宋觉桌案上的笔墨,扯了一张纸开始写,“哦,今年的秋茶应该下来了,我让人再给您送点秋茶。顺便再带点果干来……”

  他低声自言自语,没一会儿就写了长长一堆东西,写好的纸长长地挂到地上。

  内侍就弯腰去把纸拿起来,放边上晾着。

  “哎,多谢。”

  内侍没想到自己做一个分内的动作,竟然还能得到贵人的道谢,一时间呆滞住。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头默默退到一边。

  竺年特意问了内侍的姓名,在纸条最后又补了几行字,重新检查了一遍:“好啦,应该差不多了。”

  宋觉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竺年本想说自己马上就走,想到自己还有一千精兵在,不是只有自己和几个银鱼,“我带回来的这些人,还要劳烦姨夫多照顾。若是汾州不便,我会尽快安排人来接。”

  宋觉直接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臭小子,说的什么话。”

  “嘿。我就是假客套两句。”到底带着兵,他把自己的安排详细说明,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明天我带着人,直接从古栈道走,就我和红三。剩下的人,从信州去京畿。”

  得到宋觉的首肯之后,竺年就去给自己的人安排了,还去了一趟追随队伍那边。

  发现他们被安排在汾州的应该是一处新建的军营里,这里的设施已经有一部分完备,规格非常像南地的风格,区别就是都盘了炕。现在工匠们临时砌墙,把大部分都是妇人孩子的居住地,和军营隔开。

  竺年来的时候,镇北王妃也在,拿了一颗奶贝给他:“放心交给姨母。我时常想,要是哪一天我的丈夫、儿子战死疆场,我会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万幸的是,这样的事情还没发生在我身上。”

  她看着这些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人们,完全无法因为他们是姜国人,而心存恶意。

  竺年一时哑然。

  镇北王妃也不过是一时感慨,见竺年没吭声,回头一看,发现小孩儿竟然流下了两行眼泪,来不及抽帕子,直接抬手去抹:“怎么哭了?姨母是不是说错话了?”

  竺年低头抹了抹脸:“姨母,我保证……”

  “好!”镇北王妃看着他惊讶的脸,“我相信我们家糕儿,能够成为明君。”

  作者有话要说:  糕儿⊙△⊙:我怎么又成糕儿了?

  先生⊙ω⊙:因为你小。

  糕儿⊙△⊙:我哪儿小了?

  先生>ω<:我仔细看看哪儿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