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被师尊知道了,师尊肯定会很生气的。

  贺九卿犹豫了好久,手里的剑扣开又合上,最终还是咬牙,闷头往前走。心里乱糟糟的。迎面就遇见个人影,他一吓,立马抽出了落华。

  却见来人是魂千。

  “怎么了,小九?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咦?身上怎么还有血?”

  贺九卿面露苦涩,牵了牵唇角:“我闯祸了,华笙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这次他一定会打死我的。表哥,我怎么办?你能带我走么?”

  魂千蹙眉,上前一步,两手按在贺九卿的肩膀上,问他:“出什么事了?你别怕,有表哥在呢,表哥会帮你的。”

  如此,贺九卿这才同魂千说了一遍来龙去脉,末了,还擦了擦脸上的血:“表哥,我一时没忍住脾气,所以才……现在怎么办?”

  魂千思索片刻,现在若是杀了梦桓,很显然对贺九卿不利。一旦彻查起来,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可若是不杀梦桓,小九回去定然要受重罚。

  这是魂千不愿意看见的。

  须臾,他才道:“怕什么,打了就打了呗。这样罢,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表哥有办法让他守口如瓶,你放心便是。”

  伸袖子给贺九卿擦干净脸上的血迹,魂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回去跟华笙认个错,就说你以后再也不敢了,华笙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惩治你的,放心罢。”

  如此,贺九卿这才点头答应。

  魂千目送着贺九卿御剑离开,这才顺着他先前所指的方向寻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梦桓。

  “小杂种,居然连小九都敢欺负!”

  魂千低声咒骂了一句,幻化作贺九卿的模样,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前,一脚将他重新踹倒。

  梦桓满脸都是鲜血,见“贺九卿”去而复返,脸色陡然大变,试图大声唤人过来,谁曾想魂千手更快,一把掐住梦桓的脖颈,将他的话硬生生掐断,另一只手竖起两指念念有词,随后曲指将什么东西弹入了梦桓的口中。

  “这是禁言咒,身中咒法会如何,不需要我告诉你了罢。”

  魂千松开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梦桓,冷冷道:“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滚!”

  贺九卿御剑飞回了望曦峰,他鞋面还有衣角,甚至是脸上都沾着鲜血,必须赶紧把身上弄干净。这边才换了身干净衣服,想起魂千的嘱咐,硬着头皮去找华笙。

  一见面就立马跪下请罪道:“对不起师尊,是小九错了。都是小九不好,当时我是见师二公子悲痛过度,这才伸手扶了他一把,并非像外界传扬得那般不堪。我没有同他唇齿相依,也没有肌肤相亲。师尊信我。”

  华笙道:“方才问你,你为何不说?”

  贺九卿道:“本来是想解释的,就是因为师尊一直骂我,所以我才没说的。”

  “撒谎!你是什么脾气,本座岂能不知?”华笙冷笑,反手将书砸在桌面,厉声呵斥道:“对于此事,你有愧,若是心中无鬼,怎么会有愧?贺九卿,你是想把自己的名声踩在脚底,还是想连带着本座一起蒙羞?”

  贺九卿猛一抬脸,正色道:“我即便是把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也从未想过给师尊脸上蒙羞!我对师尊一颗真心皎洁如月,师尊是我愿意肝脑涂地之人,我岂会……”

  一时情急,居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口了。他咬了咬,索性接着道:“师尊,我……我喜欢的人是师尊,心里根本就装不下其他人了。我喜欢师尊,喜欢了十二年,难道师尊对我就没有半点信任么?”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情话,当即让华笙愣了一下,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惊色,似乎不太敢相信,问他:“你可知,你方才在说什么?”

  贺九卿满脸认真道:“我说,我喜欢的人是师尊!我说的这种喜欢,不是师徒之间的喜欢,而是愿意同床共枕,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华笙神色大变,忽然呵斥道:“住口!本座可是你的师尊,你岂能对本座有那种感情!放肆!”

  说都说了,也不怕再多说几句。贺九卿跪行过去,扯着华笙的衣袖,一字一顿道:“师尊,我今日斗胆说了,并非奢求师尊也能喜欢我。只不过就是想告诉师尊,除了师尊以外,我谁也不想要。”

  “你别说了,你我之间绝无可能!”华笙挥袖将人推开,背过身去,言辞冷酷,“你年纪尚小,今日之言,本座便当未曾听见,往后莫要再说这种缪言!”

  “这何曾是缪言了?字字肺腑,情真意切!”

  华笙却道:“你不就是想让本座饶了你么?好,饶你了,现在就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晚要出去练车,估计是通宵,啊,啊,啊,白天码字没睡觉,晚上不知道算不算疲劳驾驶,有丢丢担心练得不好。评论都没回复,爱你们啊,么么哒~

看得出来吧,小九其实只是喜欢师风语的皮囊,对他从来都没有那种感情。师尊的话,还没有爱上小九,就是出于责任。

  、前尘篇(6)

  

  贺九卿默然, 许久才拱手告退。人生第一次表白,居然就被人当成了缪言。爱他之缪言,让人如受千刀万剐。虽未见鲜血,可刀刀深可见骨。

  果真如魂千所言, 梦桓守口如瓶, 没有找楚卫过来兴师问罪。如今三界并不安生, 各门各派都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就要遭到毒手。在这种关键时刻, 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