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贺九卿的修为不弱,可跟华笙、楚卫、师忘昔三人比起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即使有碧沉珠在手,破师尊的虚鼎盗取神器, 也无异于自找死路。

  于是, 贺九卿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我怎么敢?师尊不得扒了我的皮啊,我想还想多活几年!对了, 师尊。师伯找你过去做什么的?有什么大事么?”

  “有,你师伯说近日沐家传了消息过来, 说是在凤凰周边发现了魔族的踪迹。如今五大神器除了芳华伞之外, 皆在我手。”华笙揽紧了贺九卿的肩膀,缓缓道:“你师伯的意思是,为确保万无一失, 想把芳华伞也收回来。”

  贺九卿道:“谁家的神器不当个宝贝疙瘩似的, 师伯说收就收, 当真好大的脸。沐家竟也同意?”

  “自然不同意, 所以得游说。”

  “什么游说不游说的,我看就是要威逼利诱罢。软得不行就来硬的,反正无论过程怎样, 结果都是一样的。”贺九卿冷笑,“所以师伯是想提把剑到人家家里头耀武扬威一番,摆摆架子, 抖抖威风?”

  华笙摇头,纠正道:“不是你师伯,而是我。”

  “什么?”贺九卿一惊,身子猛然往上一窜, 头顶“砰”的一下撞在了华笙下巴上。

  登时把他的下巴撞红了一大片,华笙微微眯着眼睛,略带危险地睨过来一眼,抿着薄唇道:“你想挨打么?”

  “不是的,师尊!凭什么又让你去?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师伯怎么不去?上回去酆都,就是师尊去的,这次怎么着也得轮到师伯去,实在不行,抓个长老去!反正我不要师尊去!”

  简直开玩笑,他可是要去跟沐霜联络联络感情,偷来芳华伞救师风语的。若是华笙也去了凤凰沐家,在师尊的眼皮子底下,怎么敢偷?

  “你师伯正在着手应付上师府。”华笙只点了这么一句,并未再说下去。

  想来师忘昔还是不肯轻饶了贺九卿,强势力逼,让华南给个说法。如此,师尊恐怕是要带他出去避避风头。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对不起师尊,都是我不好,每次都给师尊惹麻烦,还要师尊劳心劳力,我简直该死。”

  华笙道:“无事。”

  “那我们何时动身?”

  “明日。”华笙说话总是那么言简意赅,“这次须得带些弟子一同前往。届时你听话一些,知道么?”

  贺九卿当然知道,他跟师尊的地下爱情至今为止也见不得光。最起码不能在这风口浪尖上见光。否则还不得被整个修真界的吐沫星子,活生生的淹死。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还能顺便游个泳。但师尊不行,贺九卿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师尊的清誉,哪怕是半分都不行。

  跟着同去凤凰的弟子是随机的,据说蘅曦君要亲自带弟子们出山的消息一传出去,满华南都炸开了锅,弟子们纷纷举手表示要一同前往。

  那知道跟着蘅曦君出山游历的机会,那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的可能性差不多。不管遇见什么危险,只要有蘅曦君在,保管万无一失。还能顺便学到不少东西,攢攢经验。

  即便什么东西都没学到,以后在外跟人吹牛,也是一种傲人的资本。贺九卿在前面点人,放眼一望,一圈熟悉的面庞,竟然绝大多数都是上回跟着他一同出山游历的弟子。

  贺九卿将点名册一合,脚底下打着节拍。想了想蹙着眉头,磨牙道:“来来,你们跟我老实说,都是怎么混进来的?你们这资历应当还不够资格同蘅曦君出山罢?”

  “大师兄真是冰雪聪明啊!”

  一个弟子很狗腿地给贺九卿竖起了大拇指,“跟蘅曦君出山,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我们可是掏空了腰包才混进来的!”

  “那你们家里还挺有钱的罢。”贺九卿问。

  弟子们互相推搡,笑嘻嘻道:“也还行,的确是有点家底的。这年头真没点家世背景,谁能拜入大门大派?”

  贺九卿点头,也笑道:“你们倒是挺坦诚的。这事若是被赤玄君知晓了,把你们一个个抓进戒律堂痛打一顿,再丢下华南山。什么家世背景都不好使,一棍子就能把你们打得鬼哭狼嚎。”

  “这不是还有大师兄在嘛,大师兄最护短了,一定不会把这事告诉赤玄君的,是不是呀?”

  “那可未必,我不是个喜欢姑息养奸的人。”

  弟子们纷纷笑了起来。

  贺九卿环顾场上一遭,才道:“还是那句话,管住爪子管住嘴,胡作非为打断腿!这次可不比上次,蘅曦君在此,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护不住你们。”

  弟子们道:“全修真界的人都知道,蘅曦君是最最最偏袒大师兄的。即便出了什么事,只要有大师兄在,一切皆不是问题!”

  贺九卿抱臂站着,好笑道:“都瞎传什么?你们几时瞧见蘅曦君偏袒我了?”

  顿了顿,他才又点头,“师尊偏袒徒弟,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爹娘兄姐,难道不偏袒你们么?”

  “偏袒是偏袒,可蘅曦君怎么能同其他人一样!”

  “怎么不一样,来,你给我说说,我想听一听。”

  这弟子神神秘秘道:“大师兄,我告诉你,咱们弟子私底下都管蘅曦君叫老铁树,千年开不了花的那种。据说以前还有女修觊觎蘅曦君的美色,千里迢迢赶至华南山,明目张胆地送秋波,可还不是被蘅曦君当场无视了。惹得人家女修回去哭碎了肝肠!”

  “蘅曦君一直都是如此,那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