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一阵天旋地转,脑门一下子就撞到了床板上,贺九卿疼得龇牙咧嘴,尚且还未反应过来,衣衫就被华笙褪下,两腿暴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害得他一哆嗦,差点想喊爷爷。

  华笙从他身后绕过来一只手臂,径直将他手腕上戴的沉香手串取下。只听一声脆响,绳锁断裂……

  要完蛋了。

  贺九卿怒而起身,结果后腰被华笙轻轻一拍,立马又软了下去。

  他哆哆嗦嗦地咬紧牙关,低着声儿道:“我看你到底能怎么治我,今个我还就不信了,你一个仙门名流,能有什么手段!”

  华笙森然笑道:“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九拱火的能力不错罢~

  、不落花都——温城(6)

  

  许久, 华笙才叹了口气,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贺九卿的头,道:“算了,你总是如此, 见怪不怪。”

  “所以, 师尊是想饶了我?”

  贺九卿喘了口粗气, 脸上还烫得吓人,抬手擦了擦面颊上的血迹, 许久,才低声道:“若是师伯在, 恐怕定然要当场杀了我。师尊对我虽凶, 可到底比杀我要强。如果日后能待我温柔似水些,那就再好不过。”

  “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有胆子提要求, 真是平时惯得你。”

  华笙气差不多消了, 语气也缓了下来, 坐至榻边, 须臾,才又道:“你能否安分守己些,莫要做些惹人误会的事情?碧沉珠的事情, 你不必再管。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么?”

  贺九卿可没那么傻,碧沉珠可是赃物, 在谁身上谁倒霉。若是被上师府的人知道了,估计当场就会打上华南兴师问罪,到时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摆平的。即使是华笙也须得给上师府一个交代。

  但是,碧沉珠可是许念留给小九的唯一一样东西啊, 他怎么忍心将这种东西交出去。要是被魂千或者是舅舅知道了,肯定又要戳着他的额头,大骂他是白眼狼,狗东西。

  “我知道了,师尊,我不说,跟谁都不说。”

  “嗯,要不要……”华笙睫毛微垂,轻轻道:“要不要吃个止疼的?”

  贺九卿这是浑身都疼得厉害,一听居然可以吃止疼的,当即点头如小鸡啄米,连声道:“要要要,这个必须要,疼死了都!”

  “疼也是你自找的,上师府老天师暴毙,一直都在风口浪尖上,旁人躲都来不及,可你倒好,上赶子趟浑水。你不会是觉得师风语能护得住你罢?”

  “嗨,护不护我,这是他的事情。护不护他,那是我的事情。一码归一码。”

  贺九卿趴倒,两臂交叠在一处儿,下巴压在上面半眯着眼睛道:“我这个人天生浪骨,不知道什么叫该做不该做,我唯心而已。旁人喜不喜欢我,我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人生本来就很苦了,谁会为了旁人的屁话让自己更的更苦啊!是不是,师尊?”

  华笙嗤笑,将他的衣衫拨开,清理,洒药,包扎,一气呵成。末了,还不忘记嘱咐一句:“你师伯知道温城的事,在殿里大发雷霆,待你们回山,定然不会饶了你们。彼时你只管听训便是,旁的罪用不着受,没那个必要。”

  贺九卿愣了愣,随即歪过头来问道:“师尊,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其实就算你没发现我偷盗了碧沉珠,你还是会责罚我,因为你责罚了,就能堵住师伯的嘴,我就不用进戒律堂当众受责了,是不是?”

  华笙既没点头,也没摇头。算是变相承认。

  贺九卿一拍床板,低声骂:“卧槽!原来是这样!那师尊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师尊要杀了我,真的是,你下回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你在外头胡作非为的时候,跟我商量了么?”

  贺九卿哑口无言,索性又歪风似的靠在华笙怀里,哼哼唧唧道:“疼疼疼疼疼!要师尊哄哄才能好,要师尊抱!要师尊揉一揉!”

  “活该,疼死你算了。”

  华笙话是这么说的,可双臂很诚实地环了上去,将下巴抵在小九的脑袋上,声音又低又沉:“简直拿你没有办法,好像每件事都跟你有关,又像是毫无关联。我也不想深究,可你若是敢撒谎,定杀不饶。”

  “知道了,师尊,待游历回山了,你就别放我出来了罢。我一个人在外头还挺怕的。”

  “行了。别贫了,起来罢,出去看看。”

  “嗯,好。”

  贺九卿起身,肩头的长发立马就散了下来,他这才想起先前被魂千的弥散削碎了发冠。一时有点忧愁——不会束发。

  只得悄悄瞥了华笙一眼,见他没反应,使劲挤眼,结果还是没反应,赶紧又挤了两下。

  “怎么,眼睛要瞎了?”华笙的不近人情和不解风情全华南的弟子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