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声音同时炸响在贺九卿耳畔,他往边上蹲了蹲,掏着耳朵,语气略有些轻挑,“行了,行了。耳朵都要被你们吵聋了,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一个道士提醒他,“贺公子,让你来后山,可不是让你休息的。掌门说了,你昨日一缸水都没挑,今日全部都补上。哦,还有,掌门说了,怕贺公子记不住上师府的门规,特请贺公子每晚抄写一遍。”

  贺九卿一听,一拍大腿,“岂有此理!他还玩真的!”

  他愤而起身,想了想又复蹲下,笑容满面地问:“你们上师府可是那种道门圣地,我听说男女修士都要分开修行,只是不知,你们上师府可有双修之说,我真的挺好奇的。”

  “有是有的,不过贺公子问这个做甚?”这人抬眼瞅了瞅天,见日头出来了,提醒道:“贺公子还是赶紧去挑水吧,别误了时辰。”

  “不着急,不着急,来来,你们凑近些。”

  贺九卿蹲在地上,笑容满面的对着左右的人招了招手。

  结果这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后跳开几步,满脸警惕。

  贺九卿深受打击。

  仿佛他就是个坏人一样。

  

  、偷听

  

  “嚯,都这么怕我?”

  贺九卿板着脸道:“都不过来是罢,那好啊,那我就在这蹲着,哪儿也不去。挑个屁的水,我就不挑,你们能把我怎样?”

  “贺公子你!”

  一个道士赤红着脸,愤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好歹你也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修真名士,怎可口出如此粗野之词!”

  “粗野之词?这就叫粗野之词了,那我还有更粗野的。你们要不要听听看?”

  一个道士听不下去,耐着性子劝他,“贺公子,我们明白你心里不服气,可这都是掌门吩咐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何必跟我们一般见识?你就象征性的挑一挑那木桶……不,你就伸手摸一摸,我们也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看这样成么?”

  “不成。”贺九卿微笑着表示拒绝。

  那道士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哪怕是装,你也好歹装装样子。你这样,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交差!”

  贺九卿冷血到令人发指,轻飘飘地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被师忘昔罚来挑水,那是我倒霉。你们受命过来监督我挑水,那是你们倒霉。咱们各倒各的霉,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说着,他站起身来,随意抚平衣衫上的褶皱,两手交叠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节声脆响。才刚要抬腿走,结果没曾想,几个道士一拥上来,将他团团包围住。

  “怎么着?要打架?好啊,随时奉陪。”

  贺九卿说着,反手将长剑连着剑鞘抽了出来,在左右手上来回换了几次。

  “谁先来?还是一起来啊!要不……我看这样吧,你们一起上好了,我只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我这早饭还没吃呢!特别赶时间。”

  那道士快哭了:“贺公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若是被掌门知道了,您是有华南和蘅曦君撑腰,可我们就惨了。”

  另一个人也道:“就是啊,我们也是无辜的,其实我们都特别倾佩贺公子,一直都觉得贺公子是个特别讲道理的人。”

  贺九卿摆手:“别别别,我可不吃这一套。要打就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都是大老爷们,怎么做事这么墨迹,看着难受!”

  他余光瞥见几个道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想了想,觉得初来乍到,不能太为难人。遂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吧,咱们换一换,你们挑水,我呢,就负责监工。回头师忘昔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自己挑的呗。”

  几个道士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哆嗦着唇,皮笑肉不笑道:“贺公子,你还真是聪慧啊!”

  “过奖!”

  贺九卿从怀里掏出本小册子,这东西还是魂千先前送他的,据说是“双修”的秘法,总之很珍贵,他不是个吝啬的人,索性就当成谢礼抛了过去。

  “喏,这就权当是谢礼了,华南上等秘籍心法,可别说是我送的啊!”

  几个道士一听,嘴里一边说着“不太合适罢”,一边纷纷探过头去看,生怕稍一迟疑,贺九卿再把东西收走了。

  站在最中央的道士,怀着一颗对知识渴望的热忱之心,哆嗦着手指打开。然后又迅速无比的合上。随即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恼怒,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激动,一起瞪着贺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