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子满脸黑线:“贺公子这边请!”

  如此,贺九卿这才随着这人行至后山了。

  一到现场,就见不大的一片空地,整整齐齐放满了大水缸。每一个都堪比“司马光砸缸”的那个“缸”。

  “哪……哪一个?”

  “全部!”

  贺九卿嘴角抽搐,满脸的黑线。若是被蘅曦君知道,他来上师府连个门都没进去,直接就被发派到后山挑水,不知道蘅曦君会不会一怒之下,一掌把他打死回炉重造。

  当然,师尊也许会心疼他也未可知呢!

  那个道士将贺九卿领来,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提出两只破烂木桶,以及一根扁担。让后一齐甩至地上。

  “贺公子,掌门吩咐,请贺公子每日去泉眼挑水,盛满这里所有的水缸,连挑三日才可。”

  “这样啊,好的吧。”贺九卿欣然表示同意。

  结果那道士又补了一句,“不可使用法术,千纵山中都有结界,若是贺公子随便使用法术,掌门那里立马便会得知。还请贺公子自重!”

  贺九卿仍然欣然接受,并没有半分不愉。

  这道士十分诧异地瞧了贺九卿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可因自己还有课业未完成,遂领了人来,便先行离去了。

  待人一走,贺九卿便一脚将木桶踹一边去,随意在周围转了转。见这里人烟稀少,没什么特别的景致,便没那个欣赏游玩的兴致。索性就寻了个地方睡觉去了。

  、二哥

  

  待到夜色入户时,贺九卿才将长剑插腰带上,打着哈欠懒懒地溜回了客房。他自己估摸着上师府没什么荤腥,遂在屋子转了一圈,又猫着腰跃过院墙,下山吃野食去了。

  距离千纵山一百多里地,有个纵淮镇,因为直通官道,遂四面八方涌进的商旅很多。这个世界又是修真界,街道上自然就穿插着不少的修真者。

  贺九卿没兴趣在外结交什么狐朋狗友,遂寻了个人间好去处,直接跑花楼里喝花酒去了。

  花楼花楼,没有花儿叫什么花楼。左拥右抱,环着一群莺莺燕燕,香烈的酒水入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抛之脑后。

  美色当头,谁还管得了什么血海深仇,剉骨扬灰,杀徒证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再谈明日愁。人生疾苦,能浪则浪。

  “公子,怎么就您一个人啊,上回那个很俊俏的道长哪里去了?”

  一个穿红着绿的美人凑近身来,浑身的脂粉香直往贺九卿鼻尖上窜。

  他估摸着是在说师风语,也是,师风语的确生得很俊,跟师忘昔比起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若是论嫡仙气质,还是当数蘅曦君。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心里一想起蘅曦君,贺九卿的心脏就会猛然抽痛一下,他自认自己心里承受能力极好,又没有家族遗传心脏病,好端端的怎么会心悸?思来想去,大约是这具身体原本的反应吧。

  即使身体已经易主了,灵魂也变了,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还是不会变。

  这让贺九卿觉得很是苦恼,毕竟谁也不想跟将自己剉骨扬灰的人在一起,何况那个人又是自己的师尊……

  掐着手指头算算,师尊好像比他大一轮?

  贺九卿猛灌了一大口酒,心里暗暗骂娘。不断的心理暗示自己,决计要浪子回头,不可一错再错。

  于是,他开始在脑中不断描绘师风语的模样,不断想着师风语的好,甚至不知廉耻地暗暗意/淫,胡编乱造着两个人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到了最后,贺九卿觉得,他爱的人,好像就是师风语,两个人好像就是有那么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悲情故事。

  贺九卿霍然起身,吓得姑娘们花容失色。他一把将怀里的姑娘推了出去,大步走至窗外,伸手一推,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才觉得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眼尾的余光忽然瞥见街角一道白影儿,贺九卿瞳孔一缩,定睛一看,却见有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小摊子前。他心里默念了一句,“师二哥哥”,一手扶着窗台,在所有姑娘的尖叫声中,径直从三楼跃了下去。

  然后冲上前去,一把拽着那人的手腕,大声唤,“师二哥哥!”

  这白影儿应声回头,居然是一张猥/琐且陌生的脸。

  “你是哪位?师二哥哥是谁?”

  贺九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侧过头在旁边吐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