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 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吧。”

  顾息轻轻地关上房门,站在走廊处对电话那头道。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道:“那好吧。”

  “现在我们全部不能发言,ip被封禁,在网络上发布关于你们这件事情的真相也会被迅速删除, 根本来不及给他们看到。”

  “我知道。”顾息回到江无栖的书房, 坐在电脑面前, 登录他的工作账号, “最冲动的赵崎都没有出来说话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看来他准备充足, 把我们两个认识的人都围堵在一个圈里。”

  顾息的语气冷漠, 细听,还带着几分不屑的嘲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电话那头强忍焦急的怒气,“任由他们泼污水吗?!你知道今天木犀和顾氏掉了多少……”

  他话还没说完, 顾息就打断他:“我知道。”

  顾息面前的电脑显示出关于姜颐安的资料, 以及他背后公司的脉络图。

  他往后倒在办公椅上, 眼中带着寒光, 死死看着姜颐安那张照片。

  他说:“现在不是时候, 再让这场闹剧演得再大些。现在就出来澄清, 多没有意思。”

  “他尽管在背后坐着,不把他咬下来, 我绝不会松口。”

  顾息这样说着, 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他很早之前就给他自己准备的,防止哪天遇到这样的情形没有办法还击。

  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小小的U盘。

  顾息把他放在手掌出, 目光寒冷,这里头不仅装着林家的东西,也装着,当年江无栖找人设套给他的证据。

  他当时竭力去搜集这些东西,为的就是彻底打倒江无栖以及林家。

  但自他和江无栖关系好转之后,他就把这块U盘放在了书房里,以为不会再有用到的那一天。没想到今天他还有打开的机会。

  他把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了他特地存放的视频和照片。

  然后,在名字叫做“江无栖”的文件夹上,点击左键,彻底将他删除。

  在删除后,他点开了林家的资料,拿出了自己的眼睛戴在鼻梁上,对照着江无栖公关给他发来的他们的“视频证据”计划,一步步进行资料整理,紧扣着他们嘴里的罪名进行澄清。

  没有人可以随意在他头上泼脏水。

  也没有人可以,伤害江无栖。

  江无栖刚刚情绪起伏太大,在他肩上哭完就陷入了睡眠,顾息不敢吵醒他,待他睡熟之后,把他抱回卧室才出来的。

  处理这件事情必定会耗费许多的心力,这对江无栖不是好事。

  他也不是以前那个还需要他手把手带着的小孩了,他走的这三年,还有他之前撑起顾家的那几年,他经历的东西足以让他冷静处理今天这件事情。

  至于江无栖说的小叔姜颐安,顾息皱着眉头,抓着鼠标的手指用力得泛白。

  江无栖在国外的三年基本都和姜颐安一起工作,且姜颐安经常给他安排一些他难以做到的,可以说得上是拿来特意羞辱他的任务。

  而姜颐安安排了这些东西给他,就是为了看江无栖愤怒的样子。

  顾息闭上眼,回忆起刚刚江无栖和他说的一切。

  江无栖眼睫上还带着几滴晶莹,他看着顾息,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哑:“我……并不清楚他和之前的“江无栖”是怎么接触的,我,拥有他的所有记忆,却没有办法获得关于姜颐安的那一段。”

  他说着,眉头更加用力的皱起,“江无栖……我……当年就是在B国留的学,和姜颐安肯定有接触,回国后也有联系。”

  江无栖这么说着,想起了当时在木犀姜颐安那双冷淡的眸子,“但自从我过来了之后,就暂停了和他的联系。”

  “而且,我查过我的通论录和各个社交软件添加的好友,都没有他的号码,和他拨打给我电话给我的信息。”

  “一定是“我”主动和他联系的,在他们联系之后会删除记录。”

  江无栖拧着眉,“在国外的时候和他接触我就怀疑过,在国内和他有联系的不止有“我”还有其他人。”

  “当然,我最怀疑他身边那个总是戴口罩的秘书。”

  “他从没有在我面前摘下过口罩,而且他身上总有一股“我”之前常喷的香水味道,行为举止……也很怪异。”

  他看向顾息,“我一直觉得他非常奇怪,他的举止,他的习惯像是,像是在模仿我?”

  顾息问:“模仿你?”

  “是……”

  江无栖点头,“他这个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他的照片也给我这样古怪的感觉。”

  “要不是他当年飞机出事……”

  顾息听到飞机出事四个字,眼皮跳了一跳:“飞机出事?你说的是单封?”

  “嗯。”

  江无栖被顾息这么一反问,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两人对视一眼越想越觉得有点古怪,品出一点不一般的味道来。

  江无栖说完这些,想再说什么,但脑子里的清明逐渐被混沌替代,困意上了头,他打了个哈欠,一脸疲倦。

  顾息见他这幅模样,便没有再聊这个话题,他抱着江无栖,轻柔的摸着他的背部,让他睡去,不要再操心这些事情。

  但现在,顾息舔了舔唇,看了一眼右下角姜颐安的照片,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和江无栖两人会觉得有些古怪了。

  单封出事的太过于巧合了。

  当时他们正准备收网,预备把王海他们几个收入网中,可是单封突然出了事,他身边人没有一个留下。

  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留下,从他这里切入的点被死亡阻拦,他们只能回到王海身上等待着好时机。

  单封是他们三个之中最神秘的人,王海在牢里坦白说他很少见到过单封,他总是坐着飞机到处飞,三个月也难见他一面。

  ……江无栖也没能够见到单封的真面目,还是殷子臣让人偷拍下来的。

  顾息盯着姜颐安的照片,眼眸深邃,一个想法升上他的心头来。

  有没有可能,单封根本没有死呢?

  他死的那么巧合,关于他的消息全部消失。

  要是,跟在姜颐安身边的就是单封呢?

  顾息这样想着,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

  这些不过他的臆想,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说不定单封真死在了那场意外里。

  他点开了姜颐安的资料,查看他的生平,和他的公司行事风格。

  他看完后,又把视线凝聚在那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姜颐安头发被捋到头上,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颜色极淡的灰色眼瞳里冰冷空洞,嘴唇紧紧抿起,没有一丝笑容和生气。

  他看着照片,脑中响起了江无栖对他说的那一句话。

  “他……把我当做是他的作品。”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作品定义是什么。”

  作品?

  说好听点是作品,分明就是把江无栖当做是自己的所有物。

  可笑。

  顾息看着照片,心中的愤怒像束小火苗一样猛地窜起来,烧着他的心,同时手下的效率也越快了。

  他们怎么做,他就怎么还回去。

  -

  姜梨被迫住在姜颐安的别墅里,房间门外还有着几个保镖在把守,防止她逃跑。

  其实说是住也算是给面子,实际上就是软-禁。

  她的手机电脑全都被姜颐安没收了去,对外界的联系全部被切断,没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这个房间里的电视也只能够放些碟片,最新的新闻也没有。

  她只能够窝在这一个小房间里,对着无聊的电视机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她看着天花板,呆滞的脑子转了一转,对了,她还有获取外界信息的途径——当姜颐安回来,他身边跟着的单封就会来到她的房间,和她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东西。

  他们的事情发展到了那个地步。

  他们和她说这些,无异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火上浇油。

  因为这一切,姜梨木木地想着,都是因为她,才会发生的。

  前几天温晓约她出去游玩的时候,她早应该警戒起来的,明明他已经回国了,她却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和她出去。

  她早应该察觉到的。

  温晓和斐世的周曌关系那么好,早就已经被他们安排好了。

  她那天就不应该出去,应该劝说温晓好好呆在家中,不然现在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温家和周曌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被卷入这场事件中来,把整个圈子弄得浑浊一片。

  她早应该提醒江无栖小心他的,要做好准备。

  姜梨想着这些,眼中又凝聚起泪水来,她吸着鼻子,眼睛扫过这一个房间,心中压抑得发慌。

  她早该……

  她好恨。

  后悔的酸涩感将她整个人笼罩,泡在令她窒息的眼泪里。

  当初,她就不应该答应姜颐安……

  可是现在悔恨也来不及了,事情已经发生,她在怎么……也没有办法弥补她的过错。

  她连这一个房间也出不去。

  姜梨眨眨眼睛,在眼眶里承载已久的泪水从她脸上滑落,为她的脸再添几道斑驳的泪痕。

  她紧紧咬着唇,只敢小声啜泣。

  这个时候,她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像是姜颐安回来了。

  她不想让姜颐安看见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粗鲁的用纸巾抹了把脸,把狼狈的眼泪拭去。

  姜颐安走进来时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尽管姜梨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可在这个时候像是驱不散他身上的寒冷,暖不透他这个人。

  姜梨看着他,他身上的大衣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是第一时间就来到这里的。

  “你知道错了吗?”

  “……”

  姜梨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看着他。

  姜颐安看着她眼里的愤怒,心情变好了许多,嘴角绽出一个略带温暖的笑来。

  他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可话语却冰冷的让人发抖。

  “我早就提醒过你们,跟着我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小脾气,随心所欲。”

  “你们总是不听,到了现在还想离开,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姜颐安说着,坐在了姜梨的床上,面对着她,帮她把狼狈垂在她鬓边的发丝捋到耳后。

  “我早就说过了,成为我的作品,你们再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和想法。”

  “你不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猝死了我写的稿被晋江吞了,我现在还得重写,心肌梗塞

  不会烂尾的,我很多东西都没有写出来,但周五之前可以完结,再不完结我就要被老师追着锤了

  姜颐安至始至终没把他们当人看,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