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仅代表自己出席蔺伯山的葬礼,与季家人完全是两张皮,想必季明允跟季山南说了那件事,自己倒是轻松。

  蔺汇因身体不适,没出席,是蔺汇的再娶的妻子林慧怡住持葬礼,也就是蔺仲呈的母亲。

  林慧怡没到五十,保养地很好,只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一身黑衣头戴白花招呼众位宾客。

  蔺仲呈在母亲旁边跟着打理,神情严肃,看不出悲乐。

  季言则随意走动,看看蔺家的宅院,忽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就是季言吧?”

  季言回身,见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站在不远处,身着黑衣,精神很好,相比较下长相次之,他点头。

  那少年介绍:“我是周若铭。”

  没听过这个名字,季言没吱声。

  周若铭继续说:“也是蔺仲呈的未婚夫,今天代表周家来参加蔺大哥的葬礼。”

  未婚夫,这件事还真没听蔺仲呈说过,季言没什么表示,蔺仲呈的未婚夫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周若鸣却说:“本来我们两个人可以成为妯娌的,但现在恐怕是不成了,因为蔺大哥走了。”

  妯娌?真是异想天开,周若鸣要是知道自己和蔺仲呈是什么关系,当妯娌怕是不够的吧。

  季言敷衍随声附和:“嗯,当不成了。”

  周若铭自顾自地说:“不过也没事,这并不妨碍我们两个人认识,以后还是可以常联系的,听说你之前一直住在外地是吗?”

  “是,”季言说,“这种场合还跑来跟我认识,真是辛苦你了,周若鸣。”

  周若鸣一愣,不是说季言认回来的小少爷性格软糯吗,怎么说话这样?他正要开口说话,被蔺仲呈抢先。

  “若铭,周家人在找你。”

  周若铭一听蔺仲呈的声音,立马转身,拉住蔺仲呈的手说:“仲呈,事忙完了吗?”

  “还没有,”蔺仲呈回答,目光却落在季言身上,“你先去周家那边,我一会儿就来。”

  周若铭还要再说什么,被蔺仲呈看了一眼后老实起来,灰溜溜地离开。

  季言见蔺仲呈走前几步,自然而然地后退:“先生,你站在那里就很好,不用再过来了。”

  “周若铭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和他的事。”蔺仲呈一针见血的问。

  “对,”季言点头,“我很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没有多说什么,先生请放心。”

  蔺仲呈欲言又止,身后蔺家人喊着,他转身留下句:“晚上酒店见。”

  季言看着人离开,思索这段关系也是时候结束了,因为没必要了,但看蔺仲呈的反应似乎不准备结束,难不成让他当外面的人?季言耸肩,他可不行。

  离开蔺家前,季言被林慧怡留下,单独在一个小房间里说话。

  林慧怡眼含泪水,将之抹掉后说:“抱歉啊,以这种方式来找你。”

  季言摇头:“没事,您是有什么事吗?”

  林慧怡犹豫:“本来我们两家该成为亲家的,伯山走来弯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在此表达歉意,你不要放在心上,婚约这件事就此作罢,我会和我丈夫说的。”她说着话递上来一张银行卡。

  季言不解:“您这是做什么?”

  林慧怡说:“很感谢你之前这么包容伯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有,以后谁要是给你难堪,蔺家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就是——”

  后面的话林慧怡说的有点打牙:“伯山留下遗言,说希望你能每年清明过来给他扫墓,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蔺伯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季言不解,但接住了林慧怡递来的银行卡,权当默认,扫个墓而已,还能卖蔺家面子。

  林慧怡点头说:“好孩子。”

  季言刚准备开车离开蔺家,见周若鸣朝自己招手,季言按下车窗问:“有事吗?”

  周若鸣看眼车说:“能搭个便车吗?”

  上车后,周若鸣扫视车内饰,等完全下山后说:“这辆车是仲呈的吧。”

  季言没否认:“有事吗?”

  周若鸣不解:“是仲呈借你开几天吗?”

  季言没回却问:“你怎么确定这辆车是蔺仲呈的?”他可不信蔺仲呈会这么高调,把自己的私家车给他。而且车送来时还是新的。

  周若鸣指了指车上不起眼的香薰:“这个味道只有仲呈车上才有,花是林阿姨自己种的,乌克兰的品种,目前市面上还没有。”

  季言手点方向盘问周若鸣:“所以呢?”

  “所以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仲呈为什么会送你车。”

  “朋友关系,”季言半遮半掩,“具体到哪一步朋友关系,你可以当面问问蔺仲呈,我相信他不会骗你的。”说罢又问:“你们两人现在走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上过床。”

  周若鸣一愣,没想过季言回问得这么露骨,他摇头:“仲呈有洁癖,不会随便乱碰人,估计只有我完全来到蔺家我们才会那样。”

  季言在心里笑笑,真是骗过一个是一个,他说:“但是据我所知,蔺仲呈貌似有个床伴,而且关系还不错,你难道不介意这件事吗?”

  周若鸣闻声错愕,抬眸看正在开车的季言,不确定地说:“你挑拨我和仲呈的关系?”

  季言反问:“你们两人连手都没牵,纯属柏拉图爱恋,还有什么关系可以挑拨的,说白了是有婚约,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蔺仲呈不行。”

  周若鸣涨红了脸说:“谁说的。”

  季言笑笑不语,继续之前的话题:“反正他有情人,所以才不碰你的,你试着去问问他,当然你也别太明显,”看眼时间,出谋划策,“现在不过上午十点,今天晚上怕是不行,蔺仲呈要守孝,你等明天约他出来吃饭问问,旁敲侧击的问。”

  “这个,”周若鸣有些拿不准,“我不知道怎么问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他很忙的,而且对谁都不上心,即便是我也没用。”

  季言不再说话,信任就是这么简单,一旦挑起来再说也说不清楚,他送周若鸣到目的地后,摇下车窗跟人挥手,周若鸣迟疑,掏出手机:“要不我们两个人加个微信,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

  “好啊,”季言说。

  傍晚时分,季言没回酒店,在宿舍待着,待快到和蔺仲呈约会时间时,给蔺仲呈打了个电话。

  “先生,我今晚估计过不去了,今天学校有晚课,我得先去上课。”

  蔺仲呈在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季言的课程表房越查过,什么时间最合适他都清楚,不会让人为难,今晚季言明明没有课,而自己今天忙着蔺伯山的婚礼,想找个宣泄的地方,苦于无地可宣。

  季言瞒着自己在做什么?蔺仲呈不解,但只淡淡地说:“好,我知道了。”

  “先生,”季言有点踌躇,“你今晚不给蔺伯山守夜吗?”

  蔺仲呈回:“昨晚守过了。”

  “哦,”季言没着急挂电话,“要不今晚先生晚些再去酒店,我这边上完课就过去。”

  蔺仲呈轻‘嗯’一声挂了电话,今天的季言顾左右而言他,难不成是有什么事,他想起那件情.趣内衣,眼角一蹦。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大学生莫非还真的敢干出这样的事。

  季言刚挂电话给徐子清打电话,徐子清正在打篮球,没接,待看见未接电话后,迟疑会儿还是回过去。

  “喂,季言,怎么了?”

  没吃到的东西他总觉得是好的,心里按不住的想。

  季言这边温顺极了:“子清,今晚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练一下双人舞。”

  徐子清微愣,还有这样的好事,但一想季言被包养了,又觉得恶心。

  季言不见人回答又说:“是不是你晚上有事啊,要是有事就算了,我找副社长练舞也可以的。”

  徐子清突然来火:“是不是跟谁都可以啊,季言,你就这么随便吗?”

  季言不解:“不是你没时间吗,练个舞怎么就随便了?”语气娇嗲。

  徐子清瞬间软下来:“知道了,晚上舞蹈室见。”

  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徐子清来到舞蹈室,灯亮着,透过门缝,见季言一人穿着舞蹈服在拉伸,修长又白嫩的腿明晃晃裹在白袜子里,看的徐子清咽下两口口水。

  推门进去,他磕巴:“季言,那个、那个,我来晚了。”

  季言瞧眼人说:“还好,不算太晚,”随后凑近人说:“今天是去忙别的了吗?很多事吗,上次说加入舞蹈社就能获得很多出国的机会是真的吗?我今天想详细听你说说。”

  好闻的男士香水味,徐子清下意识想要后退,生怕自己沾上这种味道停不下来,但是晚了。

  蔺仲呈在酒店看眼时间,已是晚上九点,上晚自习也该下课了,等了等给季言打电话,没人接。

  起身拿上车钥匙去学校,期间接到周若鸣的电话:“呈哥,明天有时间吗,能一起吃个饭吗?”

  蔺仲呈停车靠在一边揉揉眉心说:“恐怕没有,有什么事吗?”

  周若鸣忙说:“有、有一些事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