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殿外等候白羽,能别傲娇地说这样的话吗?还有这样当着自己掌教父亲的面出柜真的好吗?

  殿内先进去禀报的男人直接掷地有声地道:“父亲,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并打算嫁给他成为他的道侣,我带他来见你!”

  流光根本不是带他来澄清流言的,白羽脸色一点也不好看,作为一个有流芳风云榜第一人的儿子,怎么会容忍他嫁给一个男人,虽然他根本不会娶流光,但是在掌教的眼中,自己这个勾引他大有前途的儿子的人绝对要完。

  “什么!你再说一遍!”殿内传来一道暴怒的声音。

  流光神色平静却极为坚定,“父亲,我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就在门外!”

  “流光,你太让我失望了!”流颂压抑着怒气道。

  “您娶的那个女人也说过这句话!”流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目光直视那个威严儒雅的中年男人,“我嫁给一个男人,总比你娶那样一个魔族女人要——”

  “放肆!流光!”流颂大怒地打断流光的话,扬起衣袖一挥,一道凌厉的劲风朝流光的脸扇去,“是谁教你说这种话的,是你口中的那个男人吗?”

  流光整个人被扇倒在地,身形狼狈,但他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撑起身子跪在地上,“不关他的事,父亲,因为那个女人是你一生的污点,就不让我说了吗?”

  流颂一掌拍在桌案上,桌案立即碎成齑粉,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笔直地跪在地上的青年。

  白羽在未关严实的殿外听见里面惨烈的状况,简直要拔步就走,他一点也不想当掌教口中那个勾引和教坏他儿子的男人,谁爱当谁当,刚转身走了没几步,两扇殿门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进来!”一道极其不悦的声音道。

  殿门突然倒塌的声音让他有些心惊,幸好他转身及时,不然就被压在门下了。

  流颂目光凌厉地扫向门口出现的身影,他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但当他看到烟尘渐淡后,一容貌精致、姝丽的红衣少年踩着倒塌的门板走了进来,凌厉的目光陡然收敛,在震惊至极之外,还有些微的慌乱。

  白羽心底有些忐忑,毕竟第一次面见掌教,掌教的儿子就闹着要出柜,他还是那个出柜的对象。

  流颂立即反应过来,整了整衣衫,速度极快地走到红衣少年身前恭敬地跪下,“祖师!”

  白羽愣住了。

  面朝里面跪着的流光也愣住了,他转过身体解释了一句,“父亲,他是我给你说的那个要嫁的道侣!”

  “都是小儿无知,多有冲撞祖师之处,请祖师惩罚!”流颂诚恳地道,恭敬地拜下。

  第一修派的祖师是何人,人族大陆人尽皆知,流芳上人是人族历史中的起源与传奇,是他在天族的带领下统率流芳大陆所有人族将魔族全部驱逐到贫瘠的魔域,迎来人族的千万年和平与繁荣,并创立了第一修派,不愿去往天界,镇守人族。

  因在人魔大战中成绩卓越被天族圣帝嘉奖,他却谢绝了所有人族修者梦寐以求的直接留在天界的机会,天族圣帝有些遗憾,便送他唯一能够克制天火的凤生凰灵花,代表了无上的殊荣。

  第一修派的创派祖师被人族尊称为流芳上人,这样的尊称在人界中体现出他超然独绝的身份与地位,人界也只有一个流芳上人,自此之后无人被称为上人。

  但关于流芳上人的传说只有上古时期的那些功绩,对于他之后的生平却无从得知,众说纷纭,大多猜测他因留在人界修为止步于御境,不得突破,因寿元大限仙逝。

  无数人为这样一个心系人族的英雄哀惋!

  黑化真男主留在第一修派的目的也正是那朵传说中能够克制天火的凤生凰灵花白羽心思百转,这些念头并没有浮现在脸上,他淡淡地解释道:“掌教,我并不是你口中的祖师。”但他心底却隐隐有一个想法浮现。

  流颂诚惶诚恐地道:“我虽然只在接任掌教随我的师父前任掌教见过祖师您一面,但我绝对不会忘记您的相貌与周身的气息,请祖师不要和流颂开玩笑了!”

  白羽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他越发坚定了掌教口中的祖师是他师父。

  他正欲解释清楚,一面银色的镜子从他的储物戒中跳出,一红衣男人俊美的容颜出现在他眼前。

  周围的一切猛然静止,帝羽神色傲慢,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淡淡道:“流颂跪你,你就受着,不需要跟他多解释什么,他不配!”

  “师父!”白羽看着再次起了涟漪的镜面,红衣男人的面容似乎要消失。

  银色的镜面波动停止,男人神色温柔,唇角的笑容却有些危险,“为师倒是忘了小小羽上绑着的禁制哪里去了,小羽是想自己交代,还是要为师逼问!”

  “……”白羽,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早知道就不多喊那句了。

  帝羽看着因他一句话垂头丧气的少年,唇边的笑意渐浓,“为师等你回来!”

  银色的镜子恢复平静回到储物戒中,静止的一切开始流动。

  在场的人包括修为极为高深的流颂都没有察觉到方才时间与空间有被凝固过。

  白羽若有所思,他师父的修为绝对不是之前他随便猜的合境修为,也不是人族众修者猜测的修为不得寸进寿终,作为徒弟的他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关于他师父的一切他一点都不了解,简直就是把他当小孩子哄,白羽有些挫败!

  流颂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堆书出现在大殿中,“祖师曾说对人族珍藏的书籍感兴趣,这是我在人族搜罗的孤本书籍。”

  白羽看到那堆书,眼前一亮,饶有兴趣地翻了几本,兴致盎然,猛然想到他师父刚才说的话,顿时什么兴趣都没了!

  能做到流颂这个位置上自然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当即小心翼翼地问道:“祖师可是不喜欢?”

  白羽摇了摇头,将地上的所有书装进储物戒中,没想到他师父也喜欢书,却偏偏不让他看,太不公平了,有点想把这些书给私吞!

  流光在一旁神色震惊,完全不可置信,他唤了一句,“帝羽。”

  “放肆!流光,祖师的名讳也是你能直接称呼的!”流颂怒斥道,转头愧疚地道:“祖师,流颂有一事要向您坦白。”

  “你说。”白羽沉吟了一下,模仿他师父的口吻淡淡道。

  “流颂识人不明,娶洛凡门前任圣女为妻,没想到此女竟然是魔族!”流颂自责地道。

  “父亲!”流瑶直接从门口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些反应不过来。

  贵为第一修派掌教的父亲眼眶含泪神色悔恨与他的哥哥跪在那精致的红衣少年面前,流瑶愣在门口。

  “流瑶,过来,跪下!”流颂喝道。

  “可是——”流瑶想说些什么,却被流颂直接打断,“没什么可是,来拜见祖师。”

  流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捂着唇才没有发出惊叹的声音。

  流颂挥袖将门口愣着的流瑶拉到自己身边跪下,“祖师,流颂一双儿女皆有那个女人魔族的血脉,流颂愧对祖师的信任,愿辞去第一修派掌教之位,以保全我一双儿女性命,将他们送入魔域自生自灭,望祖师能成全流颂这卑微的请求!作为父亲请原谅我的私心,不愿对亲子下手!”

  被掌教一家跪,而且掌教还声泪俱下,白羽有些尴尬,有些应付不来,他根本不是他师父,但他师父把这里交给他,师父的面子他得强撑着,总不能丢了他的脸。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白羽神色不变。

  流颂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试探着道:“祖师的意思是?”

  “未免在人族中掀起轩然大波,不宜对外伸张,一切照旧就好!”白羽道。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掌教夫人的死讯告诉这三人,毕竟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妻子,另两人的母亲,“青蔓已经死了!”

  流颂神色有些复杂,有些艰难地问了一句,“祖师能否告诉流颂她是怎么死的?”

  “……"白羽,怎么死的,有些难以启齿,他不可能告诉流颂,你老婆突然发现一直针对的我才是她的真爱,不能原谅自己,直接把自己搞死了。

  白羽想了想他师父,微抬起眉眼,神色冷漠地凝着流颂,在无形之间给人极大的压力,每次被鬼畜play教训时他师父都是这样对他的。

  流颂惶恐地道:“是流颂逾越了,请祖师恕罪!”

  白羽未置一语转身离去。

  出了掌教处理派内之事的大殿,白羽神色纠结,摩挲着左手食指,回去怎么给他师父解释那个消失的禁制。

  “宿主,发布下一个主线任务!帮黑化真男主解除血脉封印,再把他的肾捅了!”系统冷不丁地道。

  白羽猛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宿主,不要太感谢我,这都是你想做的,不是吗?”系统一副快夸我的语气。

  “感谢你全家!”白羽气愤地道,在知道流芳上人是他师父的那一瞬间,能够消除天火隐患和封印的凤生凰灵花唾手可得,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不能看着墨淡死,但理智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黑化真男主好了,这个世界就要炸了!

  还有他并不想背叛他师父。

  “我若是不做这个任务的话会怎么样?”白羽沉吟了一下问道。

  “结果你不会想知道的!”系统严肃地道。

  “但我现在想知道。”白羽对辣鸡系统多费了点口水。

  “大概是躺回乱葬岗吧!”系统语气随便地道,忽然话锋一转,迷之兴奋,“宿主,你放心,最爱你的辣鸡会陪你一起躺,不寂寞哦!”

  “我还是做任务吧!”白羽无情地拒绝道,早死与晚死,他选择晚死。

  墨淡唇角微勾,看着那个迎面走来的红衣少年。

  少年墨眸潋滟,看上去像是温柔多情地盯着人一般十分醉人,但熟悉他的人会知道他是在走神。

  墨淡为自己这点发现心情愉悦,对目不斜视的少年唤了一句,“帝羽。”

  白羽看到了他为之头痛的人,忽然有了主意,有些羞耻地走到墨淡面前,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压低声音羞耻地道:“你上次从我身上解开的那根发带有看到吗?”

  当时走的匆忙,他捡起散落在地和床上的衣衫,并没看到那个小东西。

  墨淡唇角的笑凉凉的,还有些邪气,眉梢微挑,“你喜欢这样玩?”

  他伸手撩了下松散绑在单肩上的长发,一根黑色的发带落在手中,如瀑的长发散开,性感而慵懒,暧昧地道:“喏!我来帮你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