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绝色反派在线美强惨(快穿)>第48章 小天使与恶魔

  温德尔想走远些, 又担心小天使出什么事情自己没听到,但也不能靠太近,靠得越近声音越明显。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还敢想, 他给自己脑门兜头一巴掌, 打得都有红印了。疼痛果然是最好的消欲药,温德尔冷静了些。

  他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胡乱用帕子擦了擦自己身上的糖蜜。

  一边擦一边听听风的声音, 偶尔又看一眼天空的颜色, 就是不去看门, 也不去听水的哗啦。

  要做一个绅士,他想,面对小天使应该更有风度才行。

  可突然,房间内“砰”地一声,接着就是整桶水都翻倒的声音。

  楚灯青洗着洗着,翅膀没忍住扇动起来, 把自己连同桶整个翻倒。

  她又看不见,顺着桶滚了两圈。

  “怎么了?”温德尔在门外问。

  “翻了, 桶翻了。”楚灯青委屈地说, “什么破桶,也不知道我洗干净没有就翻了。”

  温德尔只得跑去拿一个被子,再用布条遮住自己眼, 走进房间关上门, 摸索着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你在哪里?吱一声。”

  “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楚灯青喊,“我没穿衣服。”

  “我蒙着眼, ”温德尔解释, “你放心吧, 我不会占你便宜。”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温德尔,要不是你非要把我抛起来,我就不会掉花里,也不会在桶里摔倒……”

  楚灯青絮絮叨叨着,她说话的时间就够温德尔找到她了。

  温德尔摸索着把被子望她身上一盖,然后揭开遮眼的布条,没瞧见小天使的头,又赶快把她脸露出来透气。

  温德尔抱着她到床上去,左右瞧了瞧:“洗干净了,没蜜了。”

  “你不是蒙着眼吗?”楚灯青微恼地问。

  “我刚刚蒙着,但遮住你后就不用了对不对,不然怎么抱你到床上。”

  “哼,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

  温德尔取出干净的帕子想给她擦头发,但自己身上蜜没擦净,担心又弄脏了她:“青,我先去洗个澡,你在被子里躺一会儿好不好?”

  “快走快走,不想看见你。”楚灯青气呼呼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温德尔。

  温德尔笑了下:“我很快的,马上就回来。”

  等温德尔回来的时候,楚灯青已经睡着了。刚才闹那么半天,估计也累了。

  温德尔隔着被子抱起她,用帕子给她擦干头发。慢悠悠的,轻轻的,可不能扯痛了小天使。

  像瀑布一样顺滑的头发,温德尔的手在其中穿行,他从头摸到尾都忘了擦了。手上湿漉漉的,她发间也湿漉漉,碎发贴在额角,贴在侧颊,有一种动人的有关水的妩媚。

  遮眼的布条早湿了,温德尔解下来,瞧见她湿漉漉的长睫毛,或许是温德尔靠得太近,那双眼被微烫的呼吸逼得一颤,像是一双蝴蝶振翅欲飞,可还没飞起来就跌落在火堆里,转瞬即逝惊心动魄的一瞬间,刹那即毁。

  温德尔倏地抱住楚灯青,连擦头发的帕子也掉在了床上。就算小天使总是吵吵闹闹要说很多话又很容易生气,等她睡着的时候,温德尔心里还是会为她感到伤心。

  她回不去了,从此只能停留在人、恶魔、精灵的世界,那个天上的空之岛永远与她无关了。昨日都成旧梦,明日难掩悲戚。

  她是这么的不设防,就这样赤身裸体地在一个恶魔的领地睡着。只要掀开被子,任何恶魔都能轻而易举占有她,令她哭泣,令她疼痛。

  让她在身下像初冬的冰层一样碎裂。

  小天使不明白,就算不能直接接触,也有的是工具,恶魔的肮脏远比天使能想象的更恶劣。

  她美得令恶魔催生破坏欲,回不到故土的恶魔,能占有故土的天使也是好的。

  温德尔突然不放心小天使一个人住在精灵的领地,并不是所有精灵都对天使友好,珍贵的地面上仅有一个的天使,总会让其他物种忍不住做出点什么。

  亚希伯恩会保护她吗?

  或许会的。任何见了小天使的人都无法不爱上她。或许亚希伯恩也会爱上她,那他要拱手相让吗?

  让小天使和精灵恋爱,灵力和神力有些微的相似,他们可以自由地接触、亲吻、甚至做更亲密的事。要让小天使离开他去到别的人身边吗?

  温德尔问自己,能不能做到见着她远去。

  他抱她抱得更紧,就算隔着被子也想将她拥入怀中。

  她身上好香,洗净了蜜,没洗净香气。

  她好漂亮,连肌肤都像在发光。她的翅膀好大,大得能完全盖住她自己,让觊觎的人怎么瞧也瞧不见。

  可卑鄙邪恶的恶魔就算选择折断她翅膀,也绝不肯让她躲藏。

  她看似坚强,实则轻易就能摧毁,和薄薄的冰层一样,一旦摧毁,就露出里面冰冷的湖水。

  温德尔想溺死在她的湖水里。

  他抱着她,生出难以掩饰的欲望。想亲她,想占有她,想令她啜泣。

  温德尔凑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最后他停了下来,只在她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卑鄙是恶魔的底色,可温德尔不愿意露出自己的天性来。

  她会疼的。

  她疼了就不要理他了。

  她疼了会逃走,会飞去其他地方。但外面都是危险,温德尔不愿意见到那样的结局。

  青值得最好的,最好的快乐,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明天……

  爱到底是什么,温德尔不明白,可他会学着保护她,保护她紫色的眼眸,保护她受伤的翅膀,保护她银色的长发……也保护她柔软的灵魂。

  小天使就应该快快乐乐的,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烦忧不已。

  笑容应当常伴,痛苦必须离开。温德尔下决心要捍卫这一切。

  温德尔抱得实在太紧了,楚灯青迷迷糊糊醒过来,挣扎了两下:“干嘛啊,抱这么紧,我才洗的澡诶,你洗干净没有啊,别蹭到我身上了。”

  布条没了,她下意识睁开眼,被光狠狠晃了一下,她轻叫一声,赶忙闭上。

  温德尔明白自己的疏忽,立刻取来新的布条给楚灯青绑上。

  绑完后,楚灯青摸索着按住他:“药水还有吗?我好像能看见,就是光太亮了,疼。”

  “有。”由于楚灯青伸出手,温德尔看见她白白的臂膀,他赶紧移开视线,“我去拿药,再拿件新衣服,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白的吧,”楚灯青下意识说,天使一般都穿白的,说出口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空之岛,“不,我要试试新的颜色,你觉得绿色怎样,我要一条幽绿色的长裙,最好是会在光下流漾微光的面料。”

  “对了,也不用太露了,慢慢来嘛,让我突然就穿其他恶魔妹妹那样的,我还是有点害羞。”楚灯青说完,低头笑了下,“不过她们真好看,空之岛的课本上可没写恶魔女孩都这么漂亮这么辣。”

  “恶魔姐姐,她们比你大。”

  “就是妹妹,就是妹妹。”楚灯青说着说着又笑了下,“哎呀,其实叫姐姐妹妹都差不多,叫姐姐听起来也不错。”

  楚灯青说完推了推温德尔:“你快去,快去拿药和裙子来,我要赶快好起来,看看我穿绿是不是一样的好看。”

  “我这就去,”温德尔站起来,“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醒了就不想睡了,我虽然喜欢睡觉但也不能每时每刻都睡觉。”楚灯青摸摸绑眼的布条,“不过你说得对,我需要再睡会儿。因为太黑了,不睡白不睡。”

  温德尔听得心里生疼,像是突然落了滴岩浆,又刺又辣。

  他摸摸楚灯青的头:“那你睡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温德尔回来得果然很快,楚灯青还没睡着他就回来了。但也可能是黑暗模糊了楚灯青的时间观念,没了光,时间不再溜达,从早到晚一个样。

  温德尔将漂亮的长裙放到楚灯青手里:“能穿吗?挂脖漏背的,这样就不会咯到翅膀。”

  “可以,”楚灯青摸了下,“好滑。你先出去,我摸索着穿上。”

  温德尔大踏步走出房间,特意使劲关门,让关门的声音更大。

  听到声响,楚灯青才开始摸着衣服慢慢套,失败了好几次总算找准头尾慢慢套上。

  她站起来,长裙跟着滚落,月光一样柔滑。

  “好了,温德尔,进来吧。”楚灯青站在床上说,“我该滴药了,还有我的翅膀,也要擦药哦。”

  温德尔推门而进,怀疑自己见到的不是天使,是古老的过去,森林的旧日荣光。

  楚灯青站在那里,就像历史与故事轮番上演,她一个人就横跨了过去与未来。

  布条蒙着楚灯青的眼,否则她会惊讶于眼前这个恶魔的眼神。

  疯狂的、克制的、怀念又向往的目光,像冰上的火燃烧不尽。

  温德尔慢慢走近楚灯青,走近旧日的辉煌,森林的幽光。

  他站在床边仰望床上的天使,看她睁眼的布条,看她舒展的翅膀。

  他突然站了上去,连鞋都忘了脱。他站在洁白的床单上,捧住天使的面庞。

  他轻轻凑近她的脸,吻向她的唇。

  只差一厘米,温德尔停下了。

  他狼狈地侧过头:“我回来了。”

  声音哑得似乎着了火。

  “那帮我擦擦药。”楚灯青轻轻开口,“有点疼,要轻轻的。”

  “好,”他说,“我会轻轻地擦,不会叫你疼。”

  温德尔移开视线不敢看她,他以为自己方才的轻薄之举没被察觉。

  其实楚灯青知道。

  他一靠近她,她就知道了。

  毕竟那样烫的呼吸,想不注意到都难。

  可楚灯青没打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在那一瞬间,温德尔灼热的呼吸烫着了她的思绪。

  叫她昏了头,忘了开口。

  温德尔半蹲下来,从她的翅膀擦起。他暂时不敢直面她面容。

  他鬓角出了汗,恶魔很少出汗的,可他出得那样多,多得能滴下来。

  滴下的汗落到楚灯青翅膀上,火星子似的烧穿了一根羽毛。

  楚灯青轻“嘶”一声:“你擦疼我了。”

  不是擦疼的,温德尔抚向那根羽毛,是他的体.液,毒液般洞穿她华美的白羽。

  这是温德尔第一次见到自己本身对天使的伤害。

  原来小天使说的都是真的,他只是与她接触,都会弄疼她。

  在这一瞬间,恶魔温德尔有一种陌生的冲动,他想剐开恶魔的血肉看看,里面到底潜藏了什么毒素。

  温德尔闭上眼,不想承认自己眼眶微湿,在天使面前,连落泪都是罪与恶。

  连眼泪都会弄伤她。

  这就是恶魔与天使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

  温德尔不可能回到几千年前,回到空之岛上去做一个天使。

  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小天使也压根不在这个世界。

  无论他去往过去还是未来,都不可能改变物种之间的隔绝。

  就算在当下,他也只能闭上眼,压下泪,不让身体里的血与水伤害她的骨与肤。

  过了好一会儿,楚灯青都没见温德尔有动静,她低低地说:“我没怪你,温德尔没关系,你继续擦吧。”

  “这次我不会喊疼了,”楚灯青给自己鼓气,“我会忍住的。”

  “不,”温德尔说,“是我的错。青,你疼了一定要告诉我。”

  “那你会生气吗?”楚灯青说。

  “不会。”温德尔声音哑哑的,像是嗓子受了伤。

  “你不生气的话,为什么声音这么嘶哑,像是大地发生干旱,而你的嗓音枯竭。”

  “因为,”温德尔说,“因为我忘了喝水。我好渴,青——

  “我好渴。”

  他说得那样悲伤,不像是口渴,倒像是落到了神力泉里被腐蚀个干干净净。

  “那温德尔是累了吗?”楚灯青问,“照顾我很累对吧。”

  “我不是个好照顾的天使,”楚灯青说,“其实我都知道,我有时候脾气蛮大的。”

  温德尔想说不是,想说他只是因为、因为喜欢她。

  可不知为什么,明明之前能够大喊大叫地说出喜欢她,不管不顾地抱住她。

  可现在,他开口的一瞬间都要担心自己的气息会不会伤到她。

  会不会叫她疼痛难忍,后悔遇见恶魔温德尔。

  温德尔抹了把脸,回答说:“不是,青很好。只是我刚刚摔了一跤,脚有些疼。或许是伤到了,所以有点累。”

  他说:“我坐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楚灯青听了,慢慢弯下腰抱住温德尔:“要不要紧,有多疼?”

  温德尔被这拥抱碰得一惊,他连忙挣脱了楚灯青的拥抱。

  他担心自己又伤到她。可楚灯青不知道他的想法,只以为自己是被讨厌了。

  “温德尔,你是不是讨厌我?”楚灯青说,“如果是,你大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

  “不是。”温德尔低着头,捂住右眼,“不是的。”

  “青,”温德尔说,“我腿好像也疼了起来。我想去擦点药可以吗?”

  “你为什么要问我?”楚灯青声音微冷,“腿长在你身上,不在我身上。你要是想走,直接走开就是。你以为我瞎了,我受伤了,我就离不开你是吗?”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楚灯青嘲讽地笑了下,“那只能说恶魔阁下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满怀大爱要拯救一个天使是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温德尔?你不过就是个卑——”话出口,楚灯青不知道为何改了口,“悲哀的恶魔。”

  她转过身,背对着温德尔,双翅拖曳在床上,像一座被历史遗忘的雕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温德尔听了再也受不了,像是一万座火山同时喷发,岩浆连内脏一起融化,他疼得难以开口,连嘶哑都变得费力。

  他垂下手,背也微微躬着,像是被重石击垮难以挺直。

  他试图开口解释,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或许他是哑了,岩浆冲破了喉咙。

  温德尔转过身,想出去静一静。让风吹吹,他会冷静下来的。

  可按住门时,温德尔突然明白,他不能就这么离开,留青一个人呆在黑暗里。

  他顺了顺自己头发,挺直腰背,转过身来。

  温德尔慢慢走向楚灯青,越走步伐越坚定。

  他跑上床抱住了她:“对不起,我只是害怕伤着你。

  “对不起,我刚刚流的汗水烫坏了你的羽毛。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谎,我的腿没有受伤。”

  温德尔抱紧她,眼眶微微湿:“青,你疼不疼?我抱着你,你会不会疼?”

  他的呼吸很烫,和空气带给楚灯青的隐痛一样,如果她能忍受空气,为什么不能忍受一直照顾她的恶魔。

  “不疼,”楚灯青说,“你不该瞒着我的。”

  “如果我疼,我会选择对我更好的办法,而不是去抱住你。温德尔,你该对你自己有一点信心,”她这样说着,“你在我心底并不是一无是处。”

  温德尔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青,我是在做梦吗?我是不是醉了。”

  “难道天使注定无情?”楚灯青说,“我亲口说出的话,不会收回来。温德尔,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温德尔笑了下,可笑容很快又消逝了。

  如果是昨日他知道她的心思,他一定会忍不住亲吻她。她的唇瓣会流血,眼睛会落泪,一切都会糟糕透顶。

  温德尔不知该庆幸自己现在知道了,还是该……他只是抱着她,低低地说:“青,我会保护好你,我发誓,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他的呼吸仍旧与过往一样的烫,可在这一刻,楚灯青分清了呼吸与空气的细微差别。他带来的微疼是花香一样的甜,可空气带来的痛意什么都留不下,只有无尽的透明与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