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智障绿茶不想做替身(穿书)>第26章 大根掉马后她人傻了(2……

  管事说,这几天天不大好,等过几天雨停了,到时候会到官府去为府里要出府的丫鬟们统一消去奴籍。

  至此沅沅才觉得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地。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交接结束之后沅沅撑着一把油纸伞从管事那儿回去,路过花园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沅沅。”

  沅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顿时一僵,然后不仅假装没有听见,甚至避讳什么脏东西似的低头直接往与那声音相反的地方快速离开。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凉亭里,唇角浮着清浅笑容的三公子,眼底却冰冷一片。

  一旁宁兰楚看着宁珈的目光有些不安。

  “哥哥……”

  宁珈转头,温柔的目光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宁兰楚看着沅沅的背影迟疑,“哥哥,楚儿不在的日子里,沅沅是不是一直都代替楚儿陪伴着哥哥?”

  宁珈笑说:“怎么会呢,楚儿在哥哥心里永远都是无可替代的人呢。”

  宁兰楚闻言才松了口气,笑说:“哥哥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吃沅沅的醋。”

  “我……只会可怜沅沅罢了。”

  宁珈偏着头,微笑地望着她,似有不解。

  宁兰楚眼底渐渐浮现一抹悲天悯人,“我觉得大家都会喜欢沅沅都是因为像我……这样,对沅沅其实很不公平。”

  尽管她知道,这样对其他人也不公平,就比如说那个少年……

  他也许也是误会沅沅是她,才会允许沅沅接近他的身边。

  如果他知道那个人其实是自己的话……

  一旁宁珈盯着少女,目光掠过了宁兰楚眼角下那颗泪痣,而后弯唇说道:“我的妹妹总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宁兰楚蓦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向宁珈,而后唇角绽出一抹笑。

  她在想沅沅为什么刚才明明看到他们就躲开?

  是因为心虚吗?

  因为怕自己回到府里来从其他人的嘴里知道她模仿自己,所以心虚到不敢来见她?

  宁兰楚想,可她打心底都不会责怪沅沅。

  其实在宁兰楚看来,一个人活成了沅沅那样,连自我都失去了,这样的人其实十分可悲。

  至少在模仿宁兰楚之前,沅沅定然是极自卑的,但如果模仿她就能让沅沅得到些许自信,宁兰楚也不会太过于介意的。

  傍晚宁兰楚去了百花院和哥哥一起进膳,却发现宁珈在走神。

  宁兰楚往哥哥的碗里夹了一块酥肉,打趣道:“哥哥在想什么,该不会是在想沅沅吧?”

  起初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好笑,可在看到宁珈定住的神情,宁兰楚渐渐愣住了。

  一种违背常理的异样感抵着她的心口。

  哥哥从来都只喜欢她一个人的……为什么会有她在他面前,他还会想沅沅?

  宁兰楚笑问,“哥哥,你怎么了?”

  宁珈并未察觉出她这转瞬即逝的情绪波澜,只低声道:“哥哥刚才在想,如果那个丫鬟离开了,哥哥就再也找不出更加合适的人来做楚儿的替身了。”

  宁兰楚:“可楚儿就在这里,楚儿不许哥哥做坏事,也不许哥哥伤害沅沅。”

  宁珈看着她无可奈何一笑,答了个“好”。

  暂且把这个顾虑抛到一旁,兄妹俩才欢欢喜喜地聚了一回。

  等到天黑下来,宁兰楚沐浴之后,柳枝终于又查到了一些事情,回来同自家小姐回报。

  得到的答复是三公子确实好几次都和沅沅私下里不清不楚。

  “姑娘不如找机会试探一下三公子?”

  “试探?”

  “对呀。”

  柳枝说:“如果沅沅是真的想离开,那么她这次应该走的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就说明她是真的想改过自新了。”

  “但如果是假的,她定然还会找机会和三公子产生纠缠的,然后好叫自己变相的留下来。”

  她当然可以留下来,但这也足以说明了她的人品之低劣。

  宁兰楚低声道:“沅沅不是那样的人。”

  柳枝叹了口气,“姑娘,你就是人太好了。”

  宁兰楚笑了笑,这次却没有再接话。

  ……

  终于,外面的雨似乎停了下来。

  等到黄昏的时候,天边甚至还从乌云暗黑的云缝里溢出了彩色耀眼的霞光,漂亮地让人啧啧惊叹。

  料想明天会是个好天。

  沅沅收拾好包袱后,芭蕉却从外面回来,给沅沅带来了一个消息。

  “沅沅,明天出城的路怕是走不通了。”

  沅沅诧异,“为什么?”

  芭蕉说:“城郊十里亭被埋了,这几雨下的太大了,亭子旁边的那么大一块山体滑了下来,把十里亭整个都埋了起来,听说有个人在十里亭里等人的时候被埋了起来。”

  听到“十里亭”三个字的时候,沅沅的眼皮一个劲地乱跳。

  怎么可能……

  书里十里亭是女主经常和男主还有其他男配落脚见面的地方,沅沅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山体滑落。

  但沅沅却冷不丁就想到了大根哥。

  “那个被埋的人……是男是女你知道吗?”

  芭蕉说:“好像是个马奴,以前也在卫国公府做过事情……”

  芭蕉说着也怔了怔,问:“沅沅,你……你该不会和大根哥就约在十里亭吧?”

  沅沅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但沅沅还是下意识地立马推开了芭蕉朝外跑去。

  虽然她和大根哥约在了月底……可是……

  可是大根哥那样傻乎乎的人,连她和别的男人进了暮北王府,他都执拗地追过来,未必不会提早去十里亭……

  沅沅想到自己以往看到的灾难纪录片里,遇到了泥石流这种事情,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去挖掘,去救援,虽然很是渺茫,但最终生还的希望也不是一点都没有……

  沅沅气喘吁吁地找到了大公子的书房,见那书房门紧紧闭合,便冲过去不顾侍卫的阻止使劲儿拍门。

  侍卫只道大公子有要事在身,沅沅求了又求,在侍卫将她拖走之前,门缝“吱呀”被人打开。

  宁崖站在门口,看见沅沅的时候脸色颇是惊讶。

  他余光瞥了一眼室内几位重要的大臣,转而说道:“沅沅,我这里还有事情,你先回去……”

  沅沅却急切地抓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大公子,我我想从府上借十几个……不,借二十个人可以吗?”

  “大公子为人最是宽厚仁慈,帮帮我吧。”

  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

  宁崖的身体顿时一僵。

  他脸色沉了下来,推开了沅沅的手,“沅沅,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

  说罢便直接将门反手关上。

  沅沅看着那扇紧紧闭合的门,她愣了一会儿,却还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不要死心。

  她嘴里念念叨叨转身又跑去了二公子的院子。

  但……二公子人不在。

  也许只是个巧合,二公子今天一早上就出城去了。

  沅沅一刻不敢松懈,最后找到了宁珈这里。

  宁珈从室内走出来时,少女一看见他人,不待他开口冷嘲热讽,她便蓦地跪了下来,让他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三公子……”

  沅沅知道自己要离开府里,就已经是得罪了宁珈,知道自己那天故意没有答他,必然也叫他不悦。

  可她却还是希望可以从他这里求到一些人手。

  “三公子,我想同三公子借二十个人……”

  她知道宁珈私下里豢养了三十个精锐影卫。

  在书里,他无数次支使这些人为宁兰楚奔赴。

  沅沅深吸一口气,同他道:“三公子不是……不是想让我做姑娘的替身吗?”

  “三公子想想,以后姑娘平平安安的当然很好,但以后如果遇到了危险,我一定也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宁珈垂眸看着她,打从一开始,根本就插不上嘴。

  似乎来到了他这里,抱着她最后一丝希望,她想要尽全力来说服他。

  少女指尖紧紧地抓住掌心,声音愈发弱了下去。

  “我……我也可以替宁姑娘消灾挡难……”

  她仰着那双朦胧了水雾的杏眸,目光一错也不错地盯着他,似乎生怕他下一刻开口说出个“不”字来。

  时间……不多了吧。

  只要他答应,也许还来得及的。

  “沅沅……”

  宁兰楚从屋里走出来,在看见沅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沅沅正想说话,宁兰楚却转头对宁珈道:“哥哥,你手底下那些人,天黑之前一定要帮我在西风寨里找到那个丢失的荷包,里面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沅沅愣住。

  差点就给忘了,三公子一向最疼宁兰楚了,就算别人死在他门口烂了臭了,只要有宁兰楚在,他也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就算沅沅现在努力说动了宁兰楚,再去说动宁珈,那也来不及了……

  宁兰楚说完,见哥哥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沅沅,没有回答自己。

  她又茫然地转头朝沅沅看去,语气疑惑,“沅沅,你怎么了?”

  沅沅却顾不上回答宁兰楚的话,爬起来又冲出了屋去。

  沅沅发现,谁也靠不住。

  虽然一早知道大家对她只有利用的念头,也清楚她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宁兰楚的替身。

  但在求助一次又一次无疾而终的时候,才让她更加明白,原来这几位公子的心里,她也许连牛马都不如。

  只是颗棋子……

  “沅沅……”

  芭蕉气喘吁吁地找到了沅沅,“沅沅,你是要出府去吗?”

  她说着便把身旁一个黑壮的汉子一把推上前去,“这是大牛哥,让他驾着驴车带你去吧。”

  沅沅冰凉的小手轻轻握住芭蕉,语气都有些梗塞道:“谢谢你,芭蕉。”

  芭蕉:“沅沅,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不用谢我,你快去吧。”

  芭蕉是府里的丫鬟,还要去领了对牌才能出府去。

  但时间来不及了。

  沅沅就坐上了大牛哥的驴车,让大牛哥把她送去城郊的十里亭。

  大牛哥知道她着急,所以也没敢慢,用了两盏茶的功夫就把沅沅送到了地方。

  十里亭整个被埋在了泥土石块之下。

  沅沅心口不可避免地刺痛起来,抓着从牛车上拿来的小铁锹就开始铲土。

  她的心里避免去想大根哥在底下窒息而死的画面。

  而是幻想也许他刚好在凉亭里,又刚好被凉亭的盖顶给藏起来了。

  那么深的土,沅沅一直挖一直挖。

  挖断了铁锹她就用手挖,努力地在记忆中找到十里亭的位置,顺着那个方向挖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沅沅后知后觉地抬眸,看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公子。

  站在她身后的宁瑕脸色几乎难看到了极点。

  “你疯了?”

  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婆子,见她还无知无觉,将她的手高高举起。

  沅沅终于看见自己抓破的指尖。

  “刚听人说,你在到处求人……”

  “你要找的那个马奴是叫大根吧……”

  “哼……他没死!”

  宁珈快被她给气死,偏偏她脸上表情又呆又木,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沅沅盯着自己受伤的手指,眼前慢慢就出现了重影,五根手指变成了十根手指。

  天旋地转的,好像天地都在颠倒。

  而她好不容易挖坑的土堆,也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

  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听见……少女就像是耗尽了体力,骤然两眼发黑昏倒了过去。

  宁瑕撑着她的腰才不至于叫她倒下。

  山是他让人炸的,马奴埋在底下的消息是他让人散播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服从天子的口谕,将沅沅驱逐。

  他以为她会伤心之后就会离开,却不知晓她这娇弱的身体里也藏着这样的执拗。

  狗腿子问:“就……不管了吗?”

  宁瑕冷笑,“我管得了吗?!”

  只是想让她接受马奴已经死掉的事实她都这样了。

  她真要是把自己给作死了,他们整个宁国公府只怕也永无宁日……

  ……

  沅沅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

  身旁守着自己的人是芭蕉。

  沅沅蓦地爬坐了起来,芭蕉见她醒来,立马兴奋道:“沅沅,大根哥没有死!”

  沅沅愣住。

  原来昏倒之前,隐约听见二号狗逼说的那句“他没有死”竟然是真的。

  芭蕉说,那里堵住了进出城门的路了,官府派了衙差去通路,底下没有人,只有一个不知道是谁放在凉亭里的纸人。

  也许因为这个,才有人眼花给看错了。

  沅沅掩着心口,大大的松了口气。

  重新瘫倒。

  这时候沅沅就冷不丁想起来自己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妈就老是叨叨要自强自立,到了社会里别老想靠着别人,指望谁会帮她,到时候到处吃闭门羹,她哭都没地方哭。

  沅沅寻思着,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感觉。

  但好在只是误会一场,先前各种求人失败的事情就当是提早进入了社会历练,被毒打了一顿吧。

  躺了一天一夜之后,沅沅才慢慢接受了这个虚惊一场的事实。

  嗐,这恋爱谈的……沅沅觉得自己差点赶上韩剧女主角了。

  这也算是没辜负她家傻大根上次傻乎乎地追她追到暮北王府了。

  中午和芭蕉特意找沅沅一起吃中饭。

  想到临别在即,芭蕉依依不舍地把沅沅面前的菜抢到碗里,一边刨饭一边问道:“沅沅,大根哥家里有驴吗?”

  沅沅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

  毕竟她也没有听少年提起来过。

  再说他先前最穷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家里怎么可能有驴……

  芭蕉顿时微微凝肃了小脸,语气多出了一丝郑重,“沅沅你不再多想想,家里没有驴以后想要去远的地方连个代步的畜生都没有,岂不是很亏?”

  她认真的程度,让沅沅觉得自己好像找了个没房没车的对象,在被脸色微妙的闺蜜劝导反对。

  “但是他以后杀猪。”

  闺蜜·芭蕉瞬间表现了一个变脸表演。

  “这样你以后不就天天可以吃上猪肉喝上肉汤了?”

  “沅沅,你的眼光真好。”

  芭蕉颇为欣慰地说:“男孩子没有驴不要紧,但大根哥以前在卫国公府里头是个马奴,以后也许会有马的。”

  沅沅:“……”

  更像了。

  干完了饭,芭蕉就开始剥大牛哥送来的橘子。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芭蕉剥了个橘子,把橘子皮递给沅沅,“看样子,沅沅你是真的很喜欢大根哥了。”

  沅沅:“毕竟这年头,杀猪的不好找……”

  芭蕉一想也是。

  要是自己找个杀猪的男人,半道上死了,指不定比沅沅还要伤心。

  “沅沅,振作起来,明天的春天,你还要给大根哥过生辰呢。”

  啃了一口橘子皮的沅沅愣了一下,嘴里重复道:“对啊,大根哥的生辰应该快到了……”

  “沅沅你忘啦,今年的过过了,只能等明年了。”

  沅沅呆住。

  “过……过过了吗?”

  芭蕉点头,“是啊,刚开春那会儿,你说大根哥好像家里有族亲去世,你说陪他过完最后一个生辰,以后就不见他了。”

  吧嗒——

  沅沅手里的橘子皮掉到了桌上。

  书里是有这么个剧情,但……生辰过过了吗?

  那大根哥应该按照书里的发展回去就不回来了啊,他怎么又回来了呢?

  而且沅沅记得自己问过少年,他的生辰在当时分明还没有过……

  一种古怪的感觉填充进沅沅的心底,让沅沅生出些许茫然。

  等芭蕉去上工了,沅沅就跑去管事那里,问管事府里马奴进出的情况。

  管事说,府里一直都有马奴赎身赎进的情况。

  沅沅又问,那个叫大根的马奴呢?

  管事扫了她一眼,有些不耐地翻了翻册子,然后打开册子的第一页就翻到了对方。

  “嗐,今个儿开春之后,第一个离开府里的人就是他了。”

  大根,马奴,回家奔丧。

  全部都对上了。

  沅沅一脸见鬼的表情,“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有没有可能……他又回来了?”

  管事的瞪她,“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而且咱们府里不养闲人,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不明之人再重新回到府里。”

  管事说完就把册子一丢,转头走了。

  册子的第一页,大根哥的名字就落在金色的阳光底下,清楚地写明了他离开府里的日期。

  至少得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沅沅彻底懵逼了。

  那这几个月一直以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他不是“大根哥”,又会是谁?

  “大根哥”不是他,他却顶着“大根哥”的身份和她说话,和她牵手,甚至还爬上了她的床?

  沅沅慢慢抬手搓了搓手臂。

  这种感觉吧,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生气还是不生气。

  总得来说,沅沅觉得自己刚刚好像从管事那里听了个叫人后背发凉的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