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二师兄他回来了[重生]>第43章 青州卷八

  是了,那就对了。第二年陆婉娘的确发疯癫狂,咳血而死,死像异常惨烈,而且嘴里一直念叨着: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杀我……

  想来那时应当不止疯魔,还有一部分雾隐山使者的原因在里面。

  无刀闷声出神,不再说话。沈伯庸与岁青练颇为担忧地看着他。

  三人结实已久,虽然不常见面,但是书信往来从不会少。无刀曾经与他们讲述过荣玉摧的几次变化,两人暗自心惊,也帮着查了很多年。

  两人都不是笨人,此刻听过无刀的描述后,自然猜到了他所说的朋友是荣玉摧。

  荣焉对三个人的心事毫无所觉,大大咧咧地端着凉糕盘子据为己有。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贺兰悠懵懵懂懂,一个字都没听明白,他走上前扯着荣焉的衣袖,小声道,“二师兄,你当初说好回来教我轻功的……”

  “唔?”荣焉顺手喂给他一块凉糕,疑惑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师兄居然已经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贺兰悠鼓着腮帮,如遭雷劈,呆了片刻后,委屈道,“你离开之前,明明大家都跟你学过轻功,就我没有,你说回来教我的……”

  他之前跟随无刀练剑,心思都在剑术上,荣焉不舍得打扰他,也就没去教他轻功。

  荣焉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哦,对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沈伯庸见两个小孩神秘兮兮的讲悄悄话,也跟着凑上去问道,“什么轻功?叫什么名字?好玩吗?”

  荣焉抽了抽嘴角,推开他的脸,道,“我自创的轻功,能用就行。这轻功根据女子起舞的步伐所创,好玩是很好玩,但是不建议天分好的人学。”

  无刀回过神,听到轻功二字,扯着沈伯庸的领子把他拽离荣焉,道,“沈兄不要混闹,荣焉也不必自谦,那套功法我见过,简单易懂,连小孩子都能学得会。”

  岁青练摩挲着下巴想了片刻,面无表情道,“我想看。”

  “这还不简单。”荣焉拍了拍手上的凉糕碎屑,习惯性地向后拍去,“沈……沈昼眠?”

  沈伯庸:“?”这不是我大哥家孩子的名字吗?

  荣焉仰着脸,认真想了想,道,“哦,我让他下山买云吞面去了。”

  无刀简直要被他蠢笑了,“你怎么回事?越长大越笨了呢?”

  沈伯庸依旧一脸懵懂。

  无刀解释道,“你大哥家的那个小子,当年就是被荣焉捡到,带回归云山养大的。你不知道?”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沈伯庸心虚地转移开目光,扯谎道,“知道,当然知道。”

  无刀一眼看穿他的伪装,摇头道,“你多少也关心一下家人吧。别整天游手好闲。”

  沈伯庸举手投降道,“好好好,饶了我吧,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贺兰悠一直念着自己还没学到的轻功,见话题又被转移开,急忙往回扯,“轻功呢?轻功呢?二师兄,教我轻功!”

  “别急别急。”荣焉揉了揉他脑瓜,安抚道,“等沈昼眠回来,我让他教你。也顺便让他给岁前辈示范一下。”

  心里想的却是,教人学轻功多没意思。一会儿吃完了云吞面就去看陆婉娘的好戏。

  贺兰悠追问道,“那沈昼眠什么时候回来?”

  “呃……快了吧。”荣焉敷衍地想了想,出主意道,“你去院门口看着,等他回来了我就让他教你。”

  “好!”

  贺兰悠对荣焉一向言听计从,一口应下后,迫不及待地搬着小板凳坐到院门口,仰脸等待沈昼眠的归来。

  荣焉忽悠好贺兰悠,无视了无刀谴责的目光,怡然自得地又拿起一盘桃花酥,咔嚓咔嚓咀嚼起来。

  沈伯庸像个空巢老人似的,开始跟着三人说起自己的近况,都是什么儿子太久不回家不孝敬他,媳妇儿管钱管的严连口酒都喝不上,隔壁村庄的老母牛下了个结结实实的小牛犊等等等等。

  哩哩啦啦说了一堆,岁青练头疼不已,冷漠着脸从袖中摸出一对木塞堵住耳朵,嘴上还要敷衍的应和,“嗯嗯啊啊。好惨。怎么能这样。太惨了。”

  无刀:“……”

  几年不见,岁兄敷衍人的本事真是愈发炉火纯青。

  贺兰悠百无聊赖地坐在院门口等着,余光扫到北草院门前有一株含苞初放的黄花,哒哒哒地跑过去后,仔细观察起来。

  昂……小时候荣焉好像说过,这是一种毒药,叫什么厘麻来着?

  贺兰悠苦思无解,干脆跑到北草院翻出荣焉少时采药的工具,敲敲打打打算把这株毒药连根弄出来。

  沈昼眠回来时,就看到贺兰悠撅着圆润挺翘的屁股在北草院门前叮叮当当。

  本着对童年争宠劲敌的关怀,沈昼眠走上前问道,“你在敲什么?”

  贺兰悠头也不回道,“这还用问嘛?敲厘麻呀!”

  沈昼眠:“?”怎么平白无故骂人?!

  听到门外有动静的荣焉跑出来,闻言哭笑不得道,“什么厘麻,说了多少次,那是八厘麻。”

  “好哦,我晓得了。”贺兰悠学着岁青练的口气,点头乖巧应着。

  八厘麻的根须已经挖了出来,贺兰悠稍一用力,连根带土整株拔了出来,毫不犹豫地递给了身后的荣焉。

  荣焉接过拿在手中,放到沈昼眠眼前,介绍道,“这东西民间统称为闹羊花,羊食其叶,踯躅而死,故而也称羊踯躅,有剧毒,若使用得当,可治疗风湿骨痛,咳嗽急喘。”

  沈昼眠:……

  不知为何,隐隐约约感觉贺兰就是在骂他。

  贺兰悠仰起娃娃脸,狗狗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荣焉,像是答对问题期待表扬的小朋友。

  荣焉顺着他的心意摸了摸他的头发,夸奖道,“贺兰做的不错,八厘麻拿到药铺,卖的钱可以买一串大大的糖葫芦。”

  “呜呼!”贺兰悠举臂欢呼,随后动作顿了顿,一本正经道,“二师兄,糖葫芦要吃,轻功也要学。”

  “好好好,现在就学。”荣焉一口答应。

  ——反正沈昼眠都回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荣焉毫无负担地一边儿吃着沈昼眠打包回来的云吞面,一边儿指挥沈昼眠教贺兰悠学轻功。

  无刀三人都跟着来凑热闹,把院中的桌椅都挪到树下阴凉处,又切了个西瓜,准备了瓜子水果凉茶,边吃边看。

  大郎等人知道荣焉归来,各个兴奋不已,勉强按耐住激动的情绪,在演武场训练结束后,挥汗如雨地跑到鉴书院,撞见了沈昼眠教贺兰悠轻功的场面。

  这俩人一个不愿意教,一个不想跟对方学,女子舞步精妙,两个人手忙脚乱弄了几个时辰,半点进展都没有。

  大郎等人看不下去,热情地凑上来,七嘴八舌地耐心指导贺兰悠,好好的教学现场,没多久就成了切磋之地。

  初步掌握轻功的贺兰悠凭借高超的剑术,力挫群雄,正在洋洋得意时,却败在了沈昼眠手中。

  贺兰悠自觉备受打击,转头找荣焉要抱。

  荣焉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沈伯庸看的手痒心痒,忍不住拔出剑,与沈昼眠切磋起来。

  两人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速度都已经超出正常人的眼力所能及。大郎几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就眼花缭乱地放弃了。

  荣焉目不转睛看了很久,发现沈昼眠的朔风回雪落地不准,总是要偏离原地几尺,不由得皱起眉头,指点道,“左脚发力要稳,右手抬高些,保持平衡!”

  沈昼眠认真按照他说的去做,落地依旧是歪的,不过也因祸得福,找到了沈伯庸招式的漏洞,险胜一局。

  这一胜太过巧妙,鉴于他有过不良前科,荣焉眯起眼睛怀疑道,“你不会是又想装笨吧?”

  赢了切磋的沈昼眠本想讨个夸奖,闻言难过地垂下头,委屈道,“师兄,当年这最后一招,你只教了我一半就离开了,所以我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其中精髓所在……”

  荣焉心里那一丁点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内疚地道,“是我的错。别难过,我不该怀疑你。”

  沈昼眠躬身将荣焉揽进怀里,把头埋进荣焉的颈窝,“我不难过,我是怕师兄对我失望。”

  “好了好了,不会的。”荣焉柔声安慰着,伸手回抱住他,“乖。”

  沈昼眠抱着荣焉,悄悄抬起头,对着贺兰悠露出挑衅的笑意。

  贺兰悠:???为什么这个人又跟他抢荣焉?!

  大郎等人不忍直视,纷纷转过脸去。

  ……小十一郎又在装可怜骗师兄!

  看出端倪的沈伯庸收了剑,啧啧感叹道,“当年二小子在家学山海录的时候可没这么费劲。”

  “……”无刀额角青筋暴起,一不留神,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怎么敢有人当着我的面拱我的白菜?!

  第一次见到无刀发这么大的火,沈伯庸怂的缩了缩脖子,安静吃瓜不敢说话。

  岁青练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吃几块西瓜,胃里却莫名撑得慌。他擦了擦手上的果水,干脆地拔剑挽花,对着荣焉道,“拔剑。让我看看你的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