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枫领了明琮久的令, 立刻就跑去弄他要的东西了。

  那东西倒是不难做,就是实在太羞耻了,他都不好意思直接去,只能趁着天黑带上一顶帷帽、拿着材料溜去匠师家里, 神秘得好像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匠师跟相府相熟, 帮相府做过很多东西了。

  他的手艺极好, 无论首饰摆件还是特殊的兵器, 都能做得出来, 但这回荻枫找他做的东西还真是让他没想到的。

  他拿着放材料的盒子, 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这不会是相爷要的吧?”

  荻枫:“……”

  见他不言语,匠师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不能随意打听主家,但相爷……相爷忽然玩这么野的吗?”

  荻枫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憋住,背过气去, 想了想自家相爷的名誉, 还是解释了一句:“不是相爷要的。”

  匠师闻言莫名松了口气,有点想再多问一句,但有一不一定有二,再问可能真的会惹恼主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另一个问题:“要什么尺寸的?”

  荻枫:“……没说。”

  匠师无言。

  荻枫也沉默了。

  好一会, 荻枫才绷着脸道:“我回去问问,明日再来, 你看看材料, 有什么需要补的, 写个单子送到相府去。”

  说完便离开了。

  回到相府时谢霄还没回, 他赶紧把这事跟明琮久说了。

  明琮久一听,点点头:“你去给我找根炭条来。”说完就跑到书房去跟谢霄要纸。

  谢霄闻言皱了皱眉:“怎么?乌龟送走了,舍不得?”

  “没有,你喜欢我再给你画。”明琮久笑道,“我想画点别的。”

  “画什么?”

  “先不告诉你,反正是很重要的东西!”明琮久说着探头在他桌上看了看,伸手在一旁的盒子里抽了一张纸就跑。

  谢霄也没去理他,低头继续写信。

  回到房间时荻枫已经回来了,明琮久找他讨了炭条,坐在桌上就开始画。

  谢霄用的纸,自然也是极好的,明琮久上手摸了一下,光润如玉,手感极佳,上头还有很特别的图案,直接看并不明显,在光下便显出模样来了,像是金粉勾出的云,很是漂亮。

  明琮久夸了一句:“这个真好看。”

  荻枫看了一眼,顿时无言。

  这纸是谢霄找人做的,用特别的工艺制作,再以金粉描上图案,专门拿来给特定的几个人送信用,方便辨伪,剩多少张都是有数的。

  想了想,他还是解释了一下,毕竟这东西太重要了,容易被拿去做手脚。

  明琮久也是一愣,看了看上头的线条,有些无辜地看着荻枫:“可是我拿的时候阿霄没说什么。”

  “说明相爷是默许的。”荻枫解释道,“小的也只是提醒一下。”

  明琮久点头:“没事,等东西做完你记得把纸要回来,烧了就是。”明琮久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涂涂画画。

  看一张上好的纸笺涂上这么……的图案,荻枫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到门口守着了,免得有人进去看见了。

  也不知道相爷知道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荻枫就有点愁苦。

  谢霄既然把人给了明琮久,自然是不会再去过问明琮久拿人去做什么的,但平日里有什么要事荻枫还是会跟谢霄报告一声,至于什么是需要说的,就凭他自己判断了。

  荻枫一直以为自己跟了谢霄那么多年,这么简单的事应该早就能分辨了,今天却陷入了为难。

  谢霄回来时看见荻枫守在门口,皱了皱眉:“怎么?”

  荻枫迟疑道:“殿下在画画。”

  谢霄:“……我知道。”

  荻枫张了张嘴,却没出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半跪下来,解释道:“有件事,小的不知当不当讲。”

  谢霄眉头皱得更紧,荻枫跟了他那么久,鲜少有这么吞吐的时候,很奇怪,最重要的是……他总觉得荻枫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能搞出这种情况,八成又是明琮久做了什么。

  想了想,他问道:“可有危险?”

  荻枫摇头:“并无危险。”对他自身没有,对相府也没有。

  谢霄摆手:“那便随他。”他说着迈开长腿,推开门进屋。

  明琮久听见声音,立刻往桌上一趴,用身子捂住了画一半的纸。

  谢霄脚步一顿:“我是不是该先敲敲门?”

  “回房间敲什么门。”明琮久把纸翻过来,转身去找了之前看的小话本来,将纸夹进去,又冲谢霄叮嘱道,“不准偷看我的!”

  他要给谢霄一个惊喜的!

  谢霄笑了笑,点头。

  明琮久这才满意地笑起来,把话本放好,哒哒哒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脖子:“等准备好了就给你看。”

  谢霄应了一声,牵过他的手握在手里,动作却是一顿。

  白皙的指尖不知沾了什么,黑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明琮久后知后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哎呀”一声:“忘了,刚刚拿炭了。”说完探头看了一下谢霄的后颈,那里已经被拍了个灰扑扑的手印,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我帮你洗掉。”

  说完不也不敢看谢霄,喊了守在外头的荻枫准备热水。

  谢霄叹了口气:“相府不差笔墨。”

  “哎呀,我不会用嘛。”明琮久无辜地冲他眨眨眼,“不然你教我?”

  谢霄迟疑了一下。

  明琮久见状立刻道:“还是算了,你那么忙!”

  谢霄无声笑了笑:“忙,和练字,有什么关系?”

  “你肯定没时间教我。”明琮久撇撇嘴。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得练一下,总不能每次想干点什么都去掏炭条。

  谢霄想了想,笑道:“你想我手把手教你?”

  “不然呢?”明琮久道。

  “自己临帖。”谢霄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找喜欢的字,临去。”

  “我没什么喜欢的字。”明琮久几乎是速答,他就没研究过这个,历史上那些书法大家他都不认识几个,而且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过那些人。

  谢霄想了想,说:“书房有些大家的墨宝,你可以看看,喜欢谁的,便临他的字。”他说完,又觉得明琮久不靠谱,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带你去挑。”

  “不用那么着急,明天再练也来得及,先洗澡。”明琮久拉住他,等下人进来倒好热水,便迫不及待去扒谢霄的衣服。

  “着什么急?”谢霄按住他的手,“先去把手洗了。”

  明琮久动作一顿,再看谢霄那身黑色的衣服,沾了灰也看不出来,心虚道:“你这衣服真好,不怕脏。”

  说完不等谢霄再敲他,立刻溜去洗手,等转头回来的时候,谢霄已经脱完衣服走到屏风后了。

  明琮久立刻跟上去,捞过布巾去帮谢霄洗后颈那个印子,眼睛盯着晃荡的水,心思活络起来。

  虽然他看过也摸过,但还没那么熟,真的画起来还是有一点不确定,再看看实物才好!

  想着,他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谢霄见状接过布巾,说:“好了,出去吧。”

  “不!”明琮久弯下腰,一把抱住谢霄的脖子,“我也没洗澡呢。”

  谢霄转眼看他,只能看见半张好看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勾了一缕细光,随着他眨眼的动作扑簌扑簌的像扬起的金粉,落在脸上,鼻子上,唇瓣上,勾出精致的线条。

  谢霄弯了弯眼,语气骤然温柔下来:“那你想怎么样?”

  “一起洗好不好?”明琮久道,“我们都没一起洗过澡。”

  谢霄轻笑了一声,点点头。

  明琮久立刻放开他,绕到屏风后开始脱衣服。

  谢霄看着那道影子,想说他们其实一起洗过,每次做完,明琮久都身体都是他清理的,只是那时候他累得迷迷糊糊,估计没什么记忆,反倒是清理时睡了一觉,回床上了还有点精神。

  明琮久脱了衣服,立刻过来爬进浴桶里。

  他们房间的浴桶其实不小,坐下两个成年男人完全没问题,就是手脚放不太开,明琮久抱着腿缩进去,跟岔开腿大摇大摆的谢霄对视了几眼,“哗啦”一声又站了起来,转个身整个人坐到他怀里,长腿和他交叠。

  “这样舒服多了。”明琮久开心地动了动腿,脚趾在谢霄脚背上划了两下。

  “乱动什么。”谢霄叹了口气,按住他的大腿,滑腻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收回手,转而捏了捏他腿上的肉。

  “你才乱动。”明琮久按住他的手,半转过身不偏不倚地咬在他下巴上。

  谢霄空着的手捏住他的下颌,半强迫着他松口,不给他后退的机会,低头口勿了上去。

  明琮久口勿过去,按着他的手力道松了松,转而搭上谢霄胸/口。

  柔软的指/尖抵在坚实的胸/膛上不自觉地挠了挠,像是小动物试探的爪子。

  谢霄放开他,转而抓住他的那只不安分手,在明琮久泛起雾的目光中,唅住了他的手指,细细舐过指缝。

  漆黑的眼珠从狭长凤目中扫过来,像是食肉动物盯住了猎物般专注,将他的身影收拢进去,却不带半点煞气,反倒被暖色的烛光一晃,晃出了一种异样的温柔,情浓,占有欲更浓。

  明琮久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仅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陷进去,心悸得好像随时会死掉。

  他有些紧张地抽了一下手:“我、我先出去。”

  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谢霄按了回去,只能用两只手紧抓着桶沿撑住身子,以免被晃荡的水淹没。

  等被抱上床的时候,明琮久已经不想说话了,靠在谢霄怀里小声抱怨:“下次不准在水里那么久,水都冷了,着凉怎么办!”

  “你不是很喜欢?”谢霄把人放下,伸手开抽屉时动作一顿,很轻地叹了口气,“下次不这样了,这次是我不好。”

  明琮久有点惊讶:“你居然会道歉?”

  “不然呢?”谢霄收回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无奈道,“我明天让元宝准备避子汤,你记得喝了。”

  明琮久恍然,抿着嘴笑起来:“你也太有自信了,一次就能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谢霄道。

  “好,我喝。”明琮久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拱进他怀里,“那反正都要喝了,不如再来几次。”

  谢霄犹豫了一下。

  明琮久见状立刻张口去咬他的下巴。

  谢霄也不知道他这咬人的坏毛病到底哪来的,笑了笑,捏开他的唇,借着这个动作往下低了低头,口勿上他。

  烛影摇晃直天将明。

  翌日,明琮久是被元宝进进出出的声音吵醒的。

  谢霄交代,要他第一时间把药喝了,元宝只得先煎了药放着,等凉了再去热,反反复复的,明琮久只好从床上起来把药喝了。

  药就没有好喝的,明琮久捏着鼻子喝了半碗就有点反胃,塞了几颗蜜饯就让元宝把药倒了。

  元宝起初还想劝,被明琮久瞪了一眼就乖乖去倒了。

  明琮久这才把早饭吃了,关上门,翻出没画完的图继续画。

  昨晚他特地注意了尺寸跟形状,现在画起来就很快,而且看着比昨晚要生动些。

  明琮久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小心地叠好,洗了手,这才交给荻枫。

  荻枫拿着那张纸,知道里面是什么,他心情有点复杂。

  明琮久才不理他的心情,让他带自己去书房。

  荻枫收好纸,领着明琮久去书房,翻了不少墨宝出来,大多是别人送给谢霄的,都是有名大家写的字,各种流派都有。

  把人留在这,荻枫便去了一趟匠师家里。

  明琮久不懂字,只觉得都写得很好看,挑挑拣拣好半天,最后目光落在了书案上。

  上头除了文房四宝,还有几本书,都是谢霄平时看的。

  他过去拿起来翻了翻,书上有一些注脚,都是谢霄看的时候顺手写的,几本书底下还有几张纸,看上去像他随手记的东西。

  谢霄这人不大正派,字却非常端正,铁画银钩,矫若惊龙,很有气势。

  明琮久也不知道他的字跟那些大家的哪个更好,但爱屋及乌,他就喜欢谢霄这手字,觉得谢霄写得最好。

  想了想,他把这几张纸铺到桌上,又将目光落到笔架上。

  字他不懂,笔墨纸砚他同样不懂,干脆点兵点将随便拿了一支,沾沾墨水就开始练。

  万事开头难,明琮久从来没学过这些,无论是拿笔的姿势还是下笔的力道没一个对的,对着其中一张学了半天,就写了几个字,手已经累了,写出来的字还跟狗爬似的。

  明琮久已经想放弃了。

  荻枫在一旁收拾,见他垂着头,便劝道:“殿下要不等相爷回来吧,有人领进门,容易些。”

  明琮久立刻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说着放下笔,开开心心从怀里掏出小话本,坐在书案前看起来。

  荻枫:“……”

  谢霄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明琮久趴在书案前看话本,看得“咯咯”直乐。

  “躺在床上看不舒服,特地换过来这边看?”谢霄说着走进去,看见桌上乱七八糟的光景,顿觉头疼,伸手将被弄散的几张纸收起来放到一边,又去拿明琮久写的那几个字,不住皱眉。

  他实在没看出这学的是谁的字。

  好像谁的都像,又好像谁的都不像。

  谢霄把纸往他面前一放,问道:“你自创的新流派?”

  “对啊。”明琮久放下话本,指着自己的字,扬起头一副自豪的神情,“受我我师父启发,由我创造的新流派,狗爬体。”

  谢霄抬手敲他:“你师父是谁?”

  明琮久指了指谢霄。

  谢霄一愣,几息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目光落到方才散着的纸上,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明琮久居然会想学他的字,不得不说,这的确让他开心。

  但一想到他居然把自己的字学成这样,又实在开心不起来。

  叹了口气,谢霄解释道:“我的字,最开始也是学师父的。”

  他说着,拿了一张纸在明琮久面前铺开镇好,说:“我最早学的,是自己的名字。”他说着,走到明琮久身旁,目光落在他手边的笔上,“这支太软,你现在用,太早了。”他重新拿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起初写得也不好,师父便让我练,十次写不好便写二十次,一百次,两百次,总能练好。”

  他说完,又在纸的另一半上写下“明琮久”三个字。

  明琮久看着纸上的名字,弯了弯眼,说:“那我也写名字。”

  他说着伸手将那张纸拿开,重新铺了一张,拿过谢霄手中的笔,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他很认真,写出来的也的确比刚刚好一点,但依旧是狗爬。

  谢霄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教你,你注意落笔的力道……”

  灼人的氣息喷在耳边,熟悉的熏香强势地蔓过来,明琮久脸一下红了,连谢霄后面的话都没听仔细。

  他们比这更近的距离都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害羞的,真是太不争气了。

  但是这样的谢霄真的特别温柔,跟在床笫间那种水一样细腻的温柔不同,是另一种好似拂柳清风的温柔,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吹得心都砰砰跳。

  “走什么神?”谢霄轻拍了一下他的腰侧,“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啊?没、没有啊。”明琮久低下头,握着笔的手指有些不自在地蜷了蜷。

  “没有就好好听,练个字还走神。”谢霄似是宠溺的叹息,又似是无奈的轻笑,一句话熱得明琮久耳根發麻。

  他“噢”了一声,整个人都流露出一副难得的乖巧,软声道:“刚刚没听清,你、你再跟我说一次。”

  “我说……”谢霄缓缓开口,几乎是贴着明琮久的耳在吐氣,“早上把药喝了吗?”

  低沉的声音好似抵着耳膜,明琮久半边脸都麻了,那种蘇麻还在扩散,好像要把整个人的知覺都奪走。

  他微微侧脸躲開,有些慌张地点点头,暗暗骂自己没出息,谢霄几句话就让他受不了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双逐渐沉下去的眸子,宛若未落在纸上的墨水化在眼中,浓得几乎看不清情绪。

  “既然喝了药,那不能浪费。”谢霄低声道。

  明琮久一愣,来不及思考就被谢霄压在桌上,咬住了後/頸,他这才感觉到谢霄的变化,有些震惊。

  “你怎么……”转过头去还没说点什么,就被口勿住了。

  守在门外的荻枫听声音不对,立刻轻手轻脚关上门,站远了一点,将所以声音都隔在了书房之中。

  沾饱墨水的毛笔在雪白的纸上画过,勾了出桃花朵朵。

  谢霄点上其中一朵,笑道:“喜欢吗?”

  “喜欢。”明琮久浅浅呼吸了几口,眼尾也点缀着漂亮的绯红,看着谢霄的眼神像关不住的满园春,“要不是会怀孕,我就把床头那些东西都扔了,以后都让你这么做。”

  谢霄眸色一动,弯腰在他精致的鎖骨上落下一个口勿。

  明琮久仰起头,接受他的亲昵,轻笑道:“你以后用书房,不会不好意思吗?”

  “为什么要不好意思。”谢霄道,“以后坐在这,我都会想起你,不好吗?”

  “唔,忘了你有多不要脸了。”明琮久说着捧住他的脸,跟他接口勿。

  荻枫被叫进去的时候,屋内已经一塌糊涂。

  明琮久坐在谢霄腿上,身上披着他的衣服,两只光洁如玉的脚踩在柔软的布料上,手上拿着一支毛笔在纸上写字,谢霄握着他的手,轻声给他讲怎么落笔,何时收笔,力道几何。

  如果不是明琮久此时的模样实在太惹人遐想,这画面倒谈得上温情。

  荻枫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默默收拾。

  明琮久坐着练了一会,觉出累来,便放下笔,转头去抱谢霄的脖子,软声道:“困了。”

  谢霄心情极好,搭在他腰上的手轻拍着,哄孩子似的说道:“不吃午饭了?”

  “累嘛,都怪你。”明琮久抱怨道,“除非你喂我。”

  “好。”谢霄答应下来,抱着他回房间。

  他这么顺着,明琮久再次发挥蹬鼻子上脸的技能,嚷嚷着要吃螃蟹,还要谢霄亲手给他剥。

  谢霄依旧惯着他,惯了一天,惯得明琮久都有点舍不得睡觉了。

  他知道谢霄估计就是吃饱了心情好,等明天一睁眼,还是那个坏心眼的大反派。

  不过想再哄他开心,好像也不难。

  明琮久想到自己让做的小道具,忍不住弯起眼,往谢霄怀里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