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立刻抱着包袱站了起来，有些心虚的望着顾倾羽道：“去，去哪里？”
顾倾羽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包袱，引着他往外走：“这次去云城，听说一个月前莫青冥在哪里出现过，我们要去找找线索。”
卫凌点点头，他跟在顾倾羽身后，心中有些不安。突然，他身上扯住顾倾羽的衣角，待人回头时，他用满是疲惫的双眼，望着对方疑惑的眼睛道：“羽哥，你说过要帮我找莲子的。”
顾倾羽笑了，淡淡的笑容里包含了无尽的温柔，他伸手摸了摸卫凌快要溢出眼泪的双眼：“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别哭了，阿凌那么漂亮的眼睛，哭起来很让人心疼。”
卫凌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倾羽说会心疼的时候，他莫名的心跳加速。可他也没在乎，确定顾倾羽不会忘记答应的事之后，立刻擦掉眼泪跟着顾倾羽出了客栈。
付家两兄弟都已经准备好了，付离骑着高大的马儿站在门口，有些不屑的看着卫凌。卫凌低着头，也不去管那不友好的目光，看到边上的一匹大黑马，默默地走过去站着。他还以为和上次一样，要和顾倾羽共乘。
他的做法明显取悦了顾倾羽，让顾倾羽心情极好，眼底都是上色后的温柔，他拉着卫凌到马车门口：“去云城的路比较远，你坐马车。”
虽然温柔，但卫凌知道，这不容他拒绝，果然下一秒顾倾羽把包袱丢进马车，不等卫凌答应，双手箍着卫凌的腰把人抱了上去。
卫凌：……
卫凌坐在马车门口，莫名觉得顾倾羽有些野蛮。但他只是想想，不敢说出来的。
马车门口还有一个车夫，卫凌坐在那里显得有些突兀，于是转身钻进了马车。进门就看见付渊侧卧在马车里，卫凌地捡起自己的包袱，默默地坐在靠车门的一角，尽量不让自己多占位置。
付渊看他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慢慢坐起身靠在车上，对着卫凌挑眉：“这车舒服吗？”
卫凌抬头看了看车内金闪闪的样子，这才想起是前天撞见的那个马车，顿时来了精神：“这是你花钱做的车？”
“当然不是，是我哥做的。”付渊懒洋洋的靠在那里：“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家中富裕，全靠我哥。”
卫凌抽了抽嘴角：“做神医可以赚很多钱吗？”
“那是自然，不仅能赚钱，还能赚各种宝物还有命！”付渊一边说一边到了杯茶慢慢品着：“不过，我哥也不是什么人都治的，有些人就算那命去换，我也哥不治。”
卫凌不由自主想到付离高傲的模样，也知道他肯定脾气不好，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拿命去换他也不出手救治呢？莫青冥这样的吗？
“那，什么样的人你哥才不治啊？”他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我跟你说的紫云飞，当初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来求救，貌似紫云飞快死了，他说愿意拿他所有的家当和权力去换一次救治的机会。可我哥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付渊说紫云飞的时候，目光总是紧紧的锁着卫凌，这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但为了不被发现异常，他还是忍着发问：“为什么不给治啊？”
付渊喝完茶，从容等我放下杯子：“因为他们作恶多端，是能毁了天下的恶魔。不过，那戴帷帽的男子，身形到和你有些像，容貌嘛，戴着帷帽我也看不见。”
什么？
和他像？这怎么可能啊！卫凌忍着害怕想要颤抖的腿问：“那，那他们最后怎么样来了？”
付渊再次躺下，翘起二郎腿毫不在意的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死了吧！”
死了你还说跟我像，太不厚道了吧！卫凌不再搭理他，抱着包袱靠在马车上赌气，却渐渐打起了瞌睡。
模模糊糊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他努力的去听，却什么都听不见，当他放松时，又清清楚楚传到耳朵里来。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凌冽如寒风，淡漠无情：“求神医出手相救！”
卫凌想真开眼睛看看是谁，但却怎么也睁不开，直到一声惊雷，下起了倾盆大雨，那人带着内力的声音又道：“求神医出手相救，我愿倾尽所有，只为换他平安。”
除了雨声没有任何回应，那一刻，卫凌清清楚楚感觉到胸口传来的刺痛，顺而转换为暴怒。
模糊间好像能睁开眼睛了，他看到一个戴帷帽的男人，手持一柄青色玉剑，冲进一座大宅，顷刻间血色四起，庭院间草药纷飞……
卫凌终是无力再睁眼，闭眼之后便是一阵安静，耳边又出现了说话声，这次说话的人声音干净清澈，带着一丝疲惫和痛苦：“为什么要那么做？”
而另一个冷漠凌冽的声音道：“有些人天生向往光明，却生在黑暗里，永远都只能活在无边的黑夜之中。他渴望光芒，可他所到之处，皆会被黑暗吞噬，与其得不到，还不如毁了它。”
“可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这是！”那人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云飞，我想让你活下来！”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卫凌感觉有人在拍自己脸，他缓缓睁开眼睛，这次睁眼很顺利，但睁开就看见付渊放大的脸，吓得他一抖猛往后缩，却一头撞在了马车壁上。
卫凌捂着后脑勺，痛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他控诉的望着付渊：“你干什么？”
见他醒了，付渊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依旧懒洋洋的靠在那里：“你做噩梦了，眉头紧锁，满头都是汗，我怕你害怕就叫醒了你，没想到你非但不感谢我，还吼我。”
卫凌不想理他，擦了擦自己眼眶，想起刚才那个梦，他压下惊吓和怒气问：“你刚才说的那个戴帷帽的男人，是谁？”
“莫青冥啊！”付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除了他还能有谁？趁我哥去了莲城，一夜之间杀了药炉所有的药童，毁了庭院里所有的草药。杀了数十条人命，毁了我哥十年心血，要不然，你以为我哥为什么那么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