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终究是没见到孙子的面，满怀遗憾的去世。
赵毅在白老夫人过世七年后才生下了他和白清的独子白琬。
这一年赵毅已经四十九岁，他生孩子时年纪大了，再加上他年轻时候在战场上受的伤，早些年流产过几次……，总之，自从生了白琬，他大半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的。
赵毅五十六岁时候病逝清河，他走的还算安详，白清对他的寿数早有准备，也不难过，因为他自己很快也会死去。
白清如今才四十三岁，但他的身体比之赵毅糟糕的多。他生来就是多病身，能熬到四十三岁已经是幸事，赵毅已去，他再也没有牵挂。至于白琬，他的处境比之自己当年不知强了多少，要是他还混不下去，那谁也救不了他。
他当初为了白氏延续娶了赵毅，但延续白氏只是他的责任，他并不热爱。他的人生，除了自由，大约就是赵毅了吧。
赵毅已去，那他也没有什么挂心的了。
赵毅去世后不到一月，清河郡公白清去世。
赵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处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说熟悉，那是因为这是他念博的宿舍，说陌生，那是因为他离开这座单元房已经近二十年了。他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唱着《清河迷梦》的片尾曲，显然一集已经演完了。
电视剧中唱着“此生只为你一眼，愿错过，繁华三千……”
赵毅舍友文江进来发现他还在看电视，不由头大：“我说赵毅，你不是吧，为了这个电视剧要疯魔了吧？”
赵毅轻轻笑了一下，轻声道：“大约吧。”他的语调又轻又柔，带着不自觉的舒缓悦耳，听得文江耳朵一酥，下意识觉得舍友非常奇怪。赵毅出身一般，平时举止还算得体，但明显是个正常人。但此刻的赵毅举止之间简直像是古代贵族一般，美好而矜持，仿佛艺术一般。
赵毅自己还没有觉察出自己的违和之处，手微微一抬，示意对方出去。
文江简直哽住，这是他们两人的房子，赵毅简直……
“赵毅，你莫不是被穿了吧？”文江试探着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毅懒得回答他，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饶是赵毅再坚定，也有些恍惚，他感觉在大炎朝那十八年更像是他臆想出来的一个梦。他的伴侣，他的孩子，大炎朝的一切都成为幻影，只有他一个人。
然而这并不是梦，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十八年前的赵毅了。他已经从文江的试探出觉察出自己的违和。
赵毅微微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本来平常的容貌说不出的优雅好看，他在白清身边十八年，哪怕不自觉，一举一动也带着说不出的美感和雅致。
赵毅再出去的时候表情已经收拾好了，文江坐在客厅里，看了他一眼。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