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回到办公室, 庄沭已换好衣服,还洗了把脸,额前碎发水汽未退, 衬得肤色雪白,浅色眼眸亮着潋滟水光。

  他看见新鲜出炉的小狐狸,还提着点心, 就忍不住走过去, 单臂搂住抱了抱。

  庄沭半点不扭捏,趁机亲了亲贺正耳根,男人侧颜太美, 放着不亲对不起七情六欲。

  他亲完还舔舔嘴,偷腥般得意。

  贺正短促地呼口气,撇开纠缠的目光, 将粥点放好:“先吃饭。”

  “再吃你。”庄沭接得顺嘴,说完脸就红了。

  贺正胸口深深起伏两下, 垂着眼幽幽说:“那样, 全公司都该知道,庄先生厉害得出不来门。”

  “咳咳、咳。”庄沭被小馄饨汤呛到。

  贺正多正经儿一男的,骂脏话都极少,更别说荤段子了。

  不行、不行,不能把他带坏了!

  贺正递过餐巾纸:“慢点。”

  “真好吃, 在哪儿买的啊?”庄沭真饿了, 吃得狼吞虎咽。

  贺正没说, 手指压住红包蹭过去:“给你的。”

  “啊?”庄沭挠脸,擦干净手歪头打开红包, “哇!好多钱啊, 还新崭崭的呢!”

  贺正拦住他挠脸的爪子, 庄沭阳光过敏,脸上有一小块红斑,洗完脸没抹药,痒痒的。

  许是电子支付后遗症,看见崭新现金,总觉得特别有钱味,一股暴富的幸福感。

  “不是欸……”庄沭歪头,突然皱眉,“你、你家流行睡完觉……给钱吗?”

  贺正抬手扶额,牙都快咬碎了,气个半死,睡完给钱那叫嫖!

  他的教养不容许如此胡想,叹口气服了:“粥点铺子的薛伯给你的。”

  “这样啊。”庄沭坐直身体,“他一定对你很好,等你有时间带我过去,收了红包,请杯茶也是应该的。”

  贺正从未在他面前提到过任何亲人、朋友,淡漠得好似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不仅是去买吃的,而是无从寄托喜悦,唯一可以袒露的地方,是一间小小的粥点铺子。

  而这些点心,是让庄沭与他的过去,唯一可以美好关联的东西。

  其他的人也好,物也罢,也许都不是那么美好的存在。

  “好。”贺正捉住他的手,捏了捏。

  庄沭总是可以准确无误的理解他,哪怕他沉默寡言,哪怕信息不详,好像冥冥中二人共用了同一段难捱时光,感同身受。

  他们匆匆吃过饭,贺正下午要赶航班飞往美国,继续处理收购事宜。

  早上,他让私人飞机带着高管、律师先行一步。

  这大概是十年来,贺正做过的最离谱的事。

  集团上下都知道贺正是工作狂魔,这次收购决定集团海外扩张策略的落地,老板亲抓项目,临门一脚突然推后,这让几位高管心里乱打鼓,生怕节外生枝。

  庄沭把他送到机场,走vip通道前,未免意外贺正独自前往,这样庄沭可以不下车直接返回。

  主要是庄沭黑红发紫,要被发现机场送别帅哥,网上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宾利慕尚后座挡板,严丝合缝隔出私密空间。

  庄沭紧搂着贺正,小动物似的一顿蹭,好像要让全身都染上对方的味道。

  贺正抵着他的额头亲了亲,小狐狸用了他的香水,已经腌渍入味,非常好闻的狐狸檀香。

  其实他也想过直接带走庄沭,不过冷静下来,以庄沭的性格绝不允许直播节目开天窗。

  他的事业容不下一丝耽搁,庄沭同样,喜欢一个人,最起码的是尊重,尊重他的事业,尊重他的喜好,甚至尊重他的口味和缺点。

  爱不是掠夺,让你成为我的附庸,而是包容与克制,让我成为你爱的样子。

  “抱歉。”贺正觉得自己语言能力,可能真有点退化,只能贪婪地嗅了嗅香香的小狐狸。

  庄沭笑了,贼兮兮趴进他颈窝里,小声说:“没事,小别胜新婚。”

  “好,”贺正依依不舍推开车门,正欲下车,又转身补一句,“我有婚假,还没用。”

  庄沭笑得眼泪都来了,不得不说,贺正有时候可爱的紧,他心底深处住着个十六岁的少年,时不时天真地冒出来,惹人疼爱。

  “真可爱!”他在车里,欣赏对方卓越的背影,“我的。”

  贺正转身想再看看他,突然车门打开,一个白色身影,如扑向树枝高处巢穴的小家雀,撞入他的怀中。

  一个冲动又清浅的吻,换来贺正收紧手臂,掐住他的下巴加深、沉醉……

  VIP通道斜对面是民航宾馆,有个房间犄角旮旯的方向,勉强能看到通道全貌。

  现在,这个绝佳角度,架设着一台黑黝黝的大炮筒,二十四倍,两千米超远镜头,别说人,蚂蚁亲嘴儿都给你整得明明白白。

  两个乔装狗仔正在蹲点,小矮个儿边抽烟边守镜头,胖高个儿坐在后面呼哧呼哧吃方便面。

  “哥,消息准吗?蹲一早上了,连个人毛儿都没抓住。”小矮个儿在窗户外栏上蹭灭香烟,随手一丢。

  胖高个儿喝口汤,吧嗒嘴:“周淼工作室前员工的消息,这家伙倒卖信息得罪业内,被送进去过,你说要是不准,谁会整他是吧。”

  周淼是新晋顶流,接连三部偶像爆剧,国师班底首次大荧幕电影,原地待爆。

  除了最近红古怪离奇,无法无天的庄沭,就属他最腥风血雨。

  “哥,你说这周淼人模狗样儿的,钱又多,人又帅,老实赚钱,偷偷交个女朋友多好?”小矮个摇头,“偏偏爱搞小嫩模陪游?嘶~~唉……”

  胖高个吨吨吨喝完方便面汤,手背一抹嘴:“你管他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咱收钱干活儿,不操二百零八万的心。”

  “来我盯会儿,你赶紧去泡个面吃。”他给腰上拴好保险绳,跨过窗户换班。

  小矮个儿刚泡上面,用勺压在盖子上,就听一声雷劈似的“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胖高个化身复读机,手底下高速摁着快门。

  小矮个吓得一哆嗦,面差点洒了,以为大功告成,拍到嫩模接周淼,甚至二人亲密无间。

  他顾不上搭理翻盖儿的泡面,跑到笔记本电脑前操作。

  刚打开传输界面,人都惊炸了:“卧槽!卧槽!卧槽!”

  照片相当清晰,两位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激情拥吻。

  其中个子稍矮,被掐住腰狠亲的人,正是黑红绝顶,能炸毁微博的庄沭!

  而另一位男人,身材高大,穿着非常正式,像是从金融中心走出来的人类精英。

  他长得一点不输明星,明星还很难有他淡漠儒雅的气质,总之一对儿极品!

  “哥哥哥!有人给报价了!六位数!”矮个子一边炸群,一边兴奋得嚷嚷。

  胖高个收掉设备,七手八脚整理行李箱:“你他妈别用网络,走走走,赶紧换地方!”

  “哦哦,好!”矮子合上电脑夹着就跑。

  圈内乱七八糟的人,什么人气爆料博主,吃不到红利的红眼病,被挡道的明星,求庄沭狠料的人,比动物园的猴子都多。

  但庄沭只有糊料,没有狠料,圈内魑魅魍魉急得火大尿黄!

  今天这料生猛异常!报价还有上升空间,做完这票儿,说不定他们兄弟俩都能退休!

  ……

  米沙拉见过的妖魔鬼怪,比嚼过的口香糖都多。

  因此他的歪门邪道也挺多,连黄牛都能交朋友,毕竟谁也不知,这头牛背后是不是牛魔王。

  她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庄沭被拍到与陌生男子拥吻的照片,竭尽全力围追堵截,还是慢了一步。

  但她神通广大,撬出来相片被谁买了,食人花电视台某位神秘大佬。

  最早邀请庄沭参加综艺,想独尝螃蟹的就是食人花台。

  结果庄沭把他们玩儿的团团转不说,还害得他们S+综艺撞档《战斗吧!大崽!》,导致暑假收视率泥石流般滑坡。

  几大赞助商纷纷劈腿,挤破头去给行星域送钱,很可能影响下一档综艺的招商。

  要知道食人花台,在综艺领域是绝对鼻祖,业内顶流,被新锐互联网媒体吊起来打,那是恨得咬断牙!

  他们花大价钱买断照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米沙拉手心满是汗,紧张地攥了攥。

  她办公桌上,摆着好几份食人花台的龌龊资料,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娱乐圈,横着看名利场,竖着看赛猪圈。

  比得不是谁比谁好,而是谁比谁狠,谁比谁手更脏。

  米沙拉从来不是善茬儿,她不主动惹事,但也必须保证手里有叫板的工具。

  桌面上座机接通第九遍,那边依旧传来秘书小姐春风和煦地拒绝:“米总,实在不好意思,肖总不在办公室呢,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太清楚,手机好像也落在这里了,实在抱歉。”

  “你告诉肖庆华,他要不接我电话,我立刻带‘流沙’制作室上门讨薪,拉横幅、集体跳楼!”米沙拉声音不大,铿锵有力。

  那边瞬间消音,应该是摁住听筒,没过多久,秘书小姐甜声回答:“米总太巧了,肖总刚刚进门,我这就为您接通。”

  “是吗,这么巧啊,别是碰到鬼了吧。”米沙拉嘲讽拉满。

  秘书小姐无话可说,座机嘟嘟两声后接通。

  食人花台背后大股东代理人,肖庆华油腻散漫的声音传来:“哎呀,多年未见,从米小姐彻底变成米总了,恭喜恭喜。”

  “肖总,我还叫你一声肖总,说明这件事还有的谈。”米沙拉不想跟他遛口条,开门见山。

  事已至此,掩盖是掩盖不住了,肖庆华干笑两声:“米总,我们本就是两个赛道,应该精诚合作,为什么要闹成这个样子呢?”

  食人花台三番四次通过公司,通过米沙拉想邀请庄沭参加节目,哪怕是在《战斗吧!大崽!》之后也行,别人吃口肉,你总得让我喝口汤吧?

  结果就是毫无结果,庄沭也好,魔石也罢,通通把他们当屁。

  食人花台彻底暴走,打听打听综艺领域是谁的地盘?

  这就抱定行星域大腿了?你综艺爹还没死呢!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恨!

  “庄先生有庄先生的考虑,请你尊重艺人的选择,你说的合作在我看来叫做威胁与强迫。”米沙拉压着火,好言相劝。

  肖庆华冷笑:“轮不到你个女人教训我。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行星域拿庄沭就是炒cp,炒得很成功啊,我们也想。庄沭接下来跟我们合作,为了钱,我也不会让照片流出去,我们也希望他cp多多的,流量高高的,不是吗?”

  “如果我们拒绝合作呢。”米沙拉的语气,根本没有如果。

  肖庆华佯装惋惜地叹口气:“那就谁也别想吃这口饭。”

  “是吗?”米沙拉翻着手里的资料,“你想跟我比,谁家的锅更硬吗?”

  肖庆华哑然失笑:“就凭你,我的锅你也砸得了?除了讨薪还能干吗?”

  “你最好关心一下自家制作人,手脚干净不。”米沙拉握着电话的手满是冷汗,对方下定决心鱼死网破,她手里的东西未必能咬住。

  肖庆华也不是好忽悠的主儿:“米沙拉啊,一个女人逞什么强,早点嫁人相夫教子,比跟男人斗嘴来的强。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不是说合作哦,我是说嫁人,这可是为你好。”

  米沙拉“啪”地挂断电话,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她五指交叉顶在额头上,手指慢慢握紧,指尖都挤出一丝青白痕迹。

  上一次被男人轻视是什么时候?太多、太多已经记不清了。

  从高考志愿开始,她被家人摁着头填报师范,哪怕分数高出许多,抗不过做老师,将来好嫁人。

  她在影视公司,从毫不相干的普通职员做起,到专门给新人跑组的经纪助理。

  每天早上坐第一班地铁,从五环外城乡结合部,赶到繁华都市中心,抱着新人资料,挨个敲开筹备组的酒店门,点头哈腰,叫哥叫姐,一遍一遍递上资料,一遍一遍重复:麻烦多照顾我家艺人啊!

  她和许睿,在寒风里,啃着不敢加烤肠儿的煎饼,就为一场五百块的上镜戏,有脸的。

  她寂寂无名的时候,大家劝她,米沙拉啊,别做死心眼儿,公司那么多高管、经纪人,挑个好的嫁了,不比干这种辛苦活儿舒服、自在?

  米沙拉只能笑笑,她像颗倔强的沙枣树,生在荒凉沙漠,她的根沉入沙土,向下再向下,越扎越深,偏执着要活下去。

  而当她崭露头角,穿上西装,戴上珠宝,涂上红唇,尖锐地武装到牙齿,在职场上做最强悍美丽的猎豹。

  那些人又来说了,米沙拉啊,差不多行了,你一个女人能竞争得过男人?不如功成身退,找个好人家嫁了,事业错过就错过了,年龄大了,可就没人要了。

  米沙拉如带刺的豪猪,为自己争取着公平:“记好了,你们这些男人的业绩,是姐的零头!”

  那些没用的男人转而进攻许睿,说着女人当经纪人格局太小,发展有限,许哥善良念旧,也要为自己着想,别毁在个女人手里。

  米沙拉特别感谢许睿,识于微末,携手顶峰,他们的情感超越男女,超越友谊,是依偎着度过冬天的干净灵魂。

  她伸开手臂,丈量着副总办公桌的长度,一如她用人生丈量着四面八方的恶意,而这些恶意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闯入男人地盘的女人!

  做好与肖庆华正面冲突的准备,米沙拉迅速收敛情绪,冷静梳理对策。

  安排好一切,她才拨打庄沭电话……

  庄沭仰面躺在沙发上,贺兰正在给他敷面膜。

  “噗、呸呸!”他脸上满是绿色不知名液体,“你会不会啊,都弄我嘴里了!”

  贺兰端着玻璃碗,抓着烧烤刷使劲儿在里面搅合:“仙人掌汁儿,没毒,真娇气啊。”

  说完,他摁着庄沭脑门儿,敷上面膜纸:“嘿嘿,好像做烤鱼啊!”

  面膜纸是冰镇过的,透心凉!

  庄沭在他手底下挣扎:“啊——凉凉凉!逆子!你等着,一会儿让你变成仙人球!”

  他脸上阳光过敏,起了一小片红斑,老是去挠,很快发热红肿。

  贺兰不知从哪儿打听的,仙人掌肉去皮捣碎,再用面膜纸冰敷,能镇痛止痒消肿。

  总之就是一个敢弄,一个敢试,就绝配!

  突然,庄沭手机震动,是米沙拉。

  他还是比较了解米沙拉的,精明、果断、聪明、勇敢,有着鹰隼般毒辣眼光,公司叫到她手里,即便还未扭亏为盈,也是多赛道发力。

  除非非常必要,米沙拉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庄沭此时像被封印的木乃伊,抬起头脸上的绿汁就会淌下来。

  于是他指挥小藏獒,接起电话打开免提,给他当人肉支架。

  “姐姐好呀。”庄沭尽量张开嘴问好,结果又吃一嘴汁液,直吐舌头。

  此时,米沙拉的声音格外严肃:“庄先生,有个突发事件需要跟您汇报,您现在方便吗?”

  她用词委婉,表达准确——事儿大,不方便别人听去。

  “我在家里呢,你说吧。”庄沭伸手,贺兰准确无误递上纸巾。

  米沙拉斟酌一下:“嗯……您昨天是不是去机场送人了?”

  贺兰秒懂,向庄沭做口型:她说老贺?

  庄沭:“是啊,怎么了?”

  “就是vip通道口,您和您送的那位先生,是不是激动了点?”米沙拉尽量回避不太好的描述,总不能说,老板你和男人亲嘴儿,被拍了吧?!

  “啊?!”庄沭看贺兰,幸亏敷着面膜,可以假装没脸,“我们……我、我,是有点吧。”

  贺兰不傻,但他绝对想不到,他清冷如铁的爹,和拽得二五八万的爸,能在通道口亲得如痴如醉,被人咔咔一顿狂拍。

  所有他很好奇,不停用口型问:你们怎么了?

  庄沭想爬起来,贺兰就拿着手机走远,只好作罢。

  米沙拉:“现在就是,您和那位先生,嗯……拥吻的照片,被食人花台的肖庆华拿到,扬言要曝光。”

  贺兰凑热闹不嫌事儿大,张着大嘴无声复读:拥吻?拥吻?拥吻?!

  庄沭抓住机会踹他一脚,坐起身擦掉面膜:“哦,威胁我啊?”

  “他们提过好几次,想让您参加他们的后续网综,都被我们拒绝。”米沙拉咬牙切齿,“看起来怀恨在心很久了!”

  庄沭用洗脸巾仔细擦去粘腻汁液,毫无在意:“让他曝呗。”

  “啊???”米沙拉恍惚。

  庄沭擦完手,神经质地摸着指甲:“我和那位先生,是有结婚证的。”

  米沙拉脑子里空了足足五秒:“涉及您的隐私,这样好吗?”

  她记得庄沭参加节目时,特意提过,他已婚,先生圈外专心事业,不能打扰。

  “我也不想啊。”庄沭点了点下巴,“总不能让他们说,我随便亲个野男人吧?我有结婚证的,可以拍出来给大家看!”

  他参加节目时,与贺正的关系暧昧不清,也不知二人能否走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但现在不同,他们表明心意,爱意深浓。

  他迫不及待想让所有人知道,贺正,如此优秀的男人,我的!酸死你们这些狗日的!

  “啊?不是,就这么……让他曝光吗?”米沙拉已经语无伦次了。

  庄沭满脸担心:“唉~~也不知道他们把我拍得好看不?”

  米沙拉:“……”

  你为什么会关心这些东西?!合着您把威胁当官宣用呢?!

  “他威胁我,肯定也威胁你了。”庄沭说话云淡风轻里,带着狠厉,“他肯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姐姐,你不用去纠正偏见,你已将偏见打得粉碎,吓得他们只敢用偏见来审判你。”

  米沙拉荣升副总后,他听过无数流言蜚语,无一例外,都是关于一个女人,不择手段夺取成功的故事。

  庄沭最后淡淡补了一句:“你只需让他们知道,你的故事还没有完。”

  米沙拉含泪听着,不断将散落下来的短发拂上去。

  她无声地点头,喉头一阵发紧。

  一路走来,除了许睿,没有任何一个人承认她的能力,鼓励她,信任她,让她向前,不要回头看荒谬世间。

  她凭着一股倔强,和不服输的拼劲儿,跌跌撞撞,撞得头破血流,不停有人撕扯着她的褴褛衣衫,让她面对性别的羞辱,让她知难而退。

  “谢谢。”米沙拉捂嘴难言,“谢谢您,庄先生。”

  庄沭握着手机,眼眸低垂:“米沙拉,你很好,会更好。”

  肖庆华给米沙拉的考虑时间转瞬即逝。

  《战斗吧!大崽!》第三期直播的前一天,他给米沙拉下达最后通牒。

  米沙拉坚定拒绝,挂断电话。

  窗外艳阳高照,碧蓝天空没有一丝浮云。

  她深呼吸,静待暴风雨的来临……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贺正日记:老婆,我的我的我的!

  庄沭日记:公孔雀精,我的我的我的!

  贺兰日记:爹哋,我的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