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辰风幽幽道，“那好，拖出去！”
夏凉愣了一下，被侍卫解下来以后，整个人都吓得软瘫在了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说……不要杀我……呜呜呜……”
辰风挥手让两个侍卫退下。
夏凉委屈唧唧道：“不是我要这么做的。这些都不是我想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辰风挑眉：“嗯？”
“呜呜呜……”夏凉委屈巴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和我好了……？”
【系统警告：不要暴露系统的存在，否则读档重来。】
夏凉简直要委屈哭了。
辰风问道：“是有人逼你的？”
夏凉刚一张嘴，系统又警告起夏凉来，并且声音听起来十分着急：【凉凉，你千万不能说。你说了我们也会读档重来消除对方记忆，说了也是白说。而且我们要是一不小心删多了，万一把你最不想删除的地方也删除了……你懂的。】
夏凉撇了撇嘴。
“不想回答？”辰风冷声道，“拖出去。”
“啊不不……”夏凉连忙道，“我说的，呜呜呜……”
虽然心疼得不得了，辰风看着夏凉现在害怕兮兮的样子，总想抱起来搂在怀里。然而吓唬这一招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好用太多了，辰风忍了忍自己内心的冲动，垂眸看着夏凉道：“说。”
夏凉犹豫了一下，想说又不敢说。
如果说了，系统读档重来怎么办？以前那些事儿辰风全都不记得了怎么办？
可是，不说出来就没命了呀。
夏凉从来没有面临过这么艰难的抉择，感觉怎么选都总有一个会要了自己的命。
要是辰风不记得自己了，和要了自己的命也差不多。
夏凉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泪，道：“我如果告诉你了，你会不会突然就不记得我了？”
辰风被问得一头雾水，答道：“不会。”
“那就这么说定了。”夏凉抬起头道，“说好了不能忘记我的。你要是把我忘记了，我可不答应的。”
“嗯。”
【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干傻事……你你你千万不能说啊，千万别说是我啊……】系统似乎很着急很着急，拼命对夏凉劝解道，【我们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啊，求你千万不能说，不然后果很严重啊……】
感觉夏凉好像无动于衷之后，系统又换了个策略，可怜巴巴地恳求道：【凉凉我求求你啊……】
【凉凉你不能这样……呜呜呜……凉凉我会死的呜呜呜……我很害怕呜呜呜……】
夏凉能预料到系统的反应会很大，但是还真没想到系统的反应会是这样。威胁不成竟然改成了又哭又求。
【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你要相信我其实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天使……嘤嘤嘤。】
【求求你不要说好不好嘤嘤嘤……】
系统求了夏凉好半天，夏凉最终决定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系统那些软硬兼施的话说得太多了，夏凉已经不怎么会对对它产生什么同情了。
而且夏凉相信辰风答应过自己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他答应了不会把自己忘掉，就不会把自己忘掉的。
“我觉得我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东西。”夏凉道，“很多事情都是它要我这么做的。”
【凉凉……】系统的声音竟然听起来又可怜又无助，【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辰风问道：“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
“！”夏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知道？！”
系统自己都只听得见摸不着的，难道他竟然还能知道系统的存在吗？！！！
辰风十分淡定地说道：“我也遇到了。”
夏凉吃了一惊，道：“你……”你做的一切不会也都是系统安排的吧？
“我没听它的。”即使夏凉的话没说完，辰风也看出了夏凉的疑惑是什么，答道，“我直接把它除了。”
夏凉更加震惊了：“！！！”
什么？！系统还可以除了？！！！
系统在自己这里可牛|掰了，连时间都能倒回记忆都能消除的。怎么到了他那里说除掉就除掉了？
“可是它不会惩罚你吗？”夏凉很郁闷，“我都被它读档重来好几次了，每次都会回到前一刻。”
“我一直很怕它万一一不小心，就把一些我不希望没有掉的东西，也抹掉了……”
“所以……”夏凉委屈巴巴道，“我就全都听它的了。”
“有没有发现，你把刚才那些告诉了我，可是一切并没有重来？”辰风问道。
夏凉点点头。
其实夏凉心里也很奇怪。按照系统那个尿性，自己不按照要求做任务都会读档重来的。刚才把它都暴露给辰风听了，它竟然没读档重来？
“你有没有发现，每次读档重来，虽然别人都重来了，你的记忆却从来没有减少？”
“嗯嗯。”夏凉非常认可地点点头。
“根据我的推断，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们俩的记忆是无法消除的。”辰风道，“因为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都是它创造操纵，而只有你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因此，它根本无法消除你我的记忆。”
“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肯定不会把你忘记。包括以前，我们之间发生的发生的每一点、每一滴。”
“你相信吗？”
“嗯嗯，我相信的。”夏凉使劲点点头，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一般，不知哪来的力气，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对辰风道：“那，你把我的系统也除掉吧。”
【不要不要啊，凉凉不要除掉我啊。呜呜呜……】系统哭唧唧道，【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做任务了，不要除掉我呀呜呜呜……】
“可以啊。”辰风看着夏凉，意味深长道，“不过，你给我什么好处？”
“唔……”夏凉歪着脑袋想了想。我还能给他什么好处。
“你也不小了，应当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干的事情。”辰风挑眉道，“不是么？”
“嗯……”夏凉点点头。他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自己能给他什么好处呢？
“我问你要别的，你也拿不出来。”辰风道，“就把你自己给我吧。”
“！”夏凉瞪大了眼睛看着辰风，想反驳点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无赖耍得，是不是有点太一本正经了？
我还不想把自己卖掉的呀……
可是夏凉之前已经把白天晚上全都赔偿给了他，好像除了自己这个人，真的没有别的可以拿来给了。
“但是我把自己给你你也没有什么用的。”夏凉好心提醒道，“我之前已经把我的白天和晚上都给你了。”
“人还没给我。”辰风说罢，又补充了一句，道，“人也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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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发现，辰风遇到系统比自己还要早很多。
按照辰风和自己的说法，辰风一出生就被带到了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到系统布置任务才只有五六岁。但是他竟然不但不听系统的，还把系统给手撕了。
其实这个所谓的系统根本不是个系统，而是一个米粒一样大的小人，它也不在人体内，就是躲在人的耳朵里。
所以夏凉总能听到它给自己布置任务的声音。
“呜呜呜。”被拆穿的系统被从夏凉耳朵里揪了出来，哭唧唧道，“别杀掉我，别杀掉我……我只是个小妖怪而已，你们要我说什么我都说。”
“我我我……我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系统，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妖怪。我就一直躲在你耳朵里面，但是我除了布置任务我真的没有伤害过你。”
夏凉发现，原来自己最害怕的最不敢抗拒的系统，竟然是这么小的的一个东西，小得像一只蚂蚁，用手指头就可以捏死。
在更强大的人面前，原本以为很可怕的东西其实如此软弱不堪一击。
比它弱小就任由它践踏，比它强大就可以践踏它。
“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我，我也不知道呀……”系统抱着头，害怕兮兮道，“别打我……我也是被抓来的……”
“那，是谁抓你来的？”
“是……一个大坏蛋，我不知道他是谁……”系统哭唧唧道，“我也是被它抓来的。然后他让我躲在垃圾堆里等个人……然后我就遇到了你……”
“那个人和我讲我必须得找你来做任务……”
“其实……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困在这个世界里相爱相杀永远都走不出去。”
“我给你布置那些任务就是为了这个……”
“我要是不监督你做任务，他说就要把我们全都杀掉。呜呜呜……”
“把我们全部杀掉么……”夏凉觉得，这个世界之上似乎悬着一只大手，操纵这这里面每一个人的命运。也包括自己。
只是操纵一切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辰风和自己都弄到这个世界里面，让自己和他相爱相杀永远走不出去呢？
现在他的计划被拆穿了，他真的会来把自己和系统，甚至辰风……都杀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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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狂风大作。
夏凉一直窝在被子里，往辰风的怀里钻。
辰风伸手把夏凉搂住。
夏凉总是隐隐觉得不安，好像过不多久就会有事发生。
“砰！砰！砰！”门外的狂风像欲破城池的敌军一样猛烈地撞击着窗户和门户。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夏凉听得分外紧张，暗暗握住了辰风的衣角。
“砰！”大门被一阵狂风猛然撞开，一个披着夜行斗篷的人飘飘然径直走进了屋子里。
然而守门的一众侍卫和内侍竟然全都看不见这个人，那人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他们却如同无事一般，重新将房门关上了。
“承渊，别来无恙啊。”披着斗篷的人掀开头顶的帽兜，露出一张比锥子还要尖的脸，下巴能在地上砸一个窟窿那种。
辰风抬起头，看着那个人的身影，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啊，对。”那个锥子脸的人点点头，阴森地笑道，“你肯定是不认识我了。哈哈哈……”
“真想不到啊，堂堂天界上神，竟然每一世都会栽在这个狐狸精手上……爱情让人堕落，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错啊……”
听到“狐狸精”三个字，夏凉浑身一抖，都不敢回头去看辰风是何种表情。
然而辰风没有任何惊讶或是嫌弃的样子，只是把夏凉搂得更近。
“呵呵，还真是很喜欢这个狐狸精啊。”锥子脸挑眉道，“别忘了上辈子可是它害得你无法回天哦。”
“哦对了，很快，这辈子你也会被它害了。”
“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凉被那个锥子脸说得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什么自己上辈子害了辰风，这辈子还要害了辰风，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还要害了辰风……？
夏凉一点也不想害了辰风啊。
辰风微微拧起了眉头。
“既然都快死了，我就把实话告诉了你们吧。”锥子脸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困惑的夏凉，道，“就是你，你的前世……”
“正是因为你与他一辈子爱恨纠缠相爱相杀，所以他渡不过这关，又得进入下一世历练。”
“我看你前世和他那个戏本一样的故事好用得很啊。正好世间文人最喜欢八卦，把你们俩上辈子的事情都如实写了出来。我就直接利用他们的文字，创造出了这个世界，让你们身穿进来，这辈子就原模原样接着来一遍。”
“不过你这只狐狸上辈子吸取了承渊太多精|元违背了天数，这辈子命不太好，竟然成了街头的小乞丐。”
“垃圾堆里长大的嘛，和上辈子的性格自然就不一样了，有些事情未必会和上辈子一样发生，万一你和承渊好事成了，岂不是坏了我的大计？”
“所以我特意抓了一个小妖怪，安排它假装系统监督你干上辈子你自己干过的那些蠢事！”
“这样，你们就可以来一遍、再来一遍、再来一遍……承渊永远永远都会和你纠缠不清，被对你的感情困住……”
“这次被戳穿了，没关系啊。死了就重来了，谁也不记得谁了。哈哈哈……”
“一辈子又一辈子……循环往复无穷无尽……等着吧……你们永远也上不了天的……”
原来天道讲求阴阳和谐，天界的战神承渊君三千六百万年来都没有道侣，于是历劫于人间寻找宿命中注定的道侣。
第一世，承渊就投胎做了一个乱世的君主——辰风，和一个叫夏凉的小狐狸精爱恨纠缠了一世。
但是这个小狐狸精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只想偷偷吸取他的精|元来修炼。
于是辰风蹉跎一世，也只是空损了几分精|气给这只狐狸。道侣没能寻道，只能在人间轮回第二世。
然而承渊君还有个死对头，叫逸诅。
为了让承渊在红尘中永远深陷归不了位，在承渊第二世降生时就让他重新身穿回了第一世的世界里。
然而真正的时光是无法倒回的，所以承渊只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罢了。这个空间里发生的一切，和他前世的经历都一模一样，但其实是逸诅利用爱好八卦的市井文人创作的话本塑造的一个虚假的世界。
“去死吧，都去死吧！哈哈哈！！！”逸诅仰天大笑。
一霎时地动山摇。
整个地面连同殿宇都在剧烈摇晃。墙壁上像一天天巨蛇蜿蜒游过一般碎裂开来，屋顶上支撑的硕大梁柱也轰然倒坍，往地面上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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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夏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一个干净整洁的大房间里。房间又华丽又敞亮，床上是软绵绵的。
暖融融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夏凉实在想不起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只记得当时整个宫殿都塌了，比两个人合抱都还要粗的梁柱从屋顶砸了下来，砸向自己和辰风的头顶。
之后发生了什么，夏凉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这么粗的房梁砸下来，自己竟然还能活着？辰风呢？辰风去哪里了呢？
夏凉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自己床前站着一个人。
由于那个人背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所以看不清眉目，只能看出他的身材很高大，很挺拔。
凭借自己的直觉，夏凉不看脸也知道是谁，从床上一骨碌站起来，跳起来一把搂住了那个人的脖子。
等等……为什么感觉自己这么矮？搂在辰风的脖子上脚都点不到床面的？
夏凉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才发现自己是现了原形了。顺着爪子的方向看去，是一张英俊的脸。
夏凉这下方才惊讶地发现，这个人和辰风七分神似，却又不完全是辰风。
夏凉愣住了……他到底，是辰风，还不是辰风？
没有认错人吧……想到这里，夏凉的的爪子不觉弱弱地松开了。
承渊的怀里雪白的小狐狸，毛茸茸的爪子搂住自己的脖子，却突然弱弱地松开了。
承渊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把狐狸搂住，道：“我是辰风。”
夏凉：“嗷嗷嗷……？”
承渊抚了抚狐狸背上的绒毛，道：“你也听到过，我本来叫承渊，这里是天界。”
夏凉：“嗷~……嗷嗷嗷？”
承渊笑道：“杀我有那么容易吗？”
“嗷~~~”夏凉抖抖耳朵，“嗷嗷嗷嗷嗷？”
承渊揉揉狐狸毛茸茸的头，道：“外面太阳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一边走一边和你说。”
“嗷。”夏凉点点头。
外面的太阳果然很明媚，在太阳底下的花草楼阁看起来都特别舒服。夏凉窝在承渊的怀里，抬起眼睛想去瞧瞧太阳，发现自己的视线被一只手挡住了。
承渊一只手搂着夏凉，一只手替他遮挡了头顶过于强烈的阳光。
由于头顶遮着一只手，夏凉就只能往前看。
天上的花草和人间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对喜欢看植物的夏凉来说都是一样赏心悦目。
“嗷嗷嗷嗷？”夏凉心里实在好奇得很，你现在该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了吧？
“嗯。”承渊道，“他没有杀成我，我把他杀了。”
“嗷？！”
“他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们之间的误会消除了，可以杀了我们重新开始，让我们再次进入麻烦之中。”承渊道。
“可是我下凡历练的最终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得到……嗯，你知道是什么。”
夏凉眨了眨眼睛：“嗷~”
“我看到殿宇坍塌，那样粗的梁柱砸下来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一个念头。”
“就算我把你抱在怀里，那样重的房梁砸下来，也可以砸坏了你。”
“可是你舔了舔我的手背，拼命想从我怀里钻出去。”
“嗷~”夏凉垂下眸子，抖了抖小耳朵：我也想帮你挡着一点。
“我知道。”承渊道，“当时我可感动了，我知道你心里也很在乎我，于是不知哪儿来了力气。”
“……所以，我就突然恢复了神识，把他杀了。”
夏凉用小爪子扒拉开辰风的手，抬起头惊讶地看看辰风，愣愣得眨了眨眼睛。
所以说还是人家大神的身份好使。
自己一个普通的小妖怪，遇到这危急种情况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肯定是死定了。
可是人家大神不一样，一遇到危急情况说不定突然就开悟了恢复了神识，然后直接就化险为夷了。
“嗷嗷嗷嗷嗷。”夏凉抬着头对承渊叫，发自内心地告诉他：当大神真好。
“那，当大神的娘子好不好？”
“好啊~”夏凉低下头，舔了舔承渊的手。
夏凉回答完了以后，就觉得自己回答的这句话似乎哪里不对。
我我我……我说的明明是当大神的娘子好的意思。但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我答应要当大神的娘子的意思！
下一刻，夏凉就发现自己果然是中了圈套了的。
“那你就是答应了。”辰风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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