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反派随心所欲[快穿]>第三十七章 

  “叮咚——”

  买的东西到了, 涂散去开门,比涂散速度更快的是系统猫咪,“窜”的到了门口, 跳起来够门把手。

  【是给我买的罐罐嘛?】它迫不及待地问。

  “不是, 是微型摄像头。”涂散给它泼了盆冷水。

  “你一个系统怎么天天惦记着罐罐?”

  【人家现在是猫咪嘛, 猫咪就是喜欢吃罐罐,是天性,宿主你真小气,我上一个宿主就会给他的猫很多罐罐】

  涂散抱着箱子,居高临下看着它,“哦, 那你回去找他吧, 再见。”

  【哼!】系统猫咪竖起大尾巴回墙角蹲着怀疑统生了。

  涂散想不明白这个系统有什么用?只会吃, 还会掉毛, 什么忙都帮不上,改天就把它卖宠物店去。

  不再理会系统猫咪, 转而按照说明书调试好摄像头, 边调试边回想上一世的记忆。

  有关吴宇之死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一样的可怜虫——他们都是死在那个杀人魔疯子手里。

  涂散比吴宇好就好在他能留个全尸, 而吴宇则是被碎尸江边, 切成几百块碎片沿着河岸撒了红晃晃的百米长。

  私心里,涂散认为这样的结局才该是吴宇的结局,比起一颗子弹了结生命,或者关个几十年再放出来继续做他的豪门大少爷,血债血偿更为公平。

  他这么想, 也这么做了。

  合格的律师不能够越过法律判定一个人的生死和罪行, 涂君在的时候对他三令五申, 但他要是会听涂君的话他就不是涂散了。

  他只是冒用涂君身份的冒牌律师, 律师宣言对他来说只是几百个文字,他不信仰大众认定的正义,所谓宣言没有任何约束力。

  他打官司也从来不遵循什么君子之道,野路子乱来一气,能赢就行,给他打钱的客户才是他趋之若鹜的对象。

  更何况他从未亲自动手,只是做了一把幕后推手而已。

  能找到他故意杀人的证据吗?

  不能。

  现在他只想快点把涂君找回来,这个律师身份给他带来了太多麻烦,他不可以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无论做什么都要先考虑一遍,拿捏好涂君的人设,不能够穿帮了。

  目前没出事,时间久了肯定不行,他和涂君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迟早会被人认出来。

  就比如那个杀人魔。

  当他在涂散耳边说出他真实的名字时,涂散被绑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涂君的失踪肯定和他有关系,最少,他也知道涂君的下落。

  吴宇是他钓鱼的第一颗鱼饵,他要先出手为强。

  涂散来到吴宇被分尸的河边,河对岸不远就是繁荣的商业区,灯红酒绿,音乐喧嚣,就算是在晚上人流量也很大。

  敢在这里杀人,还能淡定自若的切成碎片,杀人魔的心理素质和反侦查能力可想而知有多强。

  涂散不敢大意,挑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放置好摄像头,用同样颜色的草掩盖好。

  日落黄昏,河流安静的向前走动,河面上水波荡漾,余晖晒的它金光闪闪,岸边芦苇草随风轻轻舞动,时而有几只水鸟落下,隐入草中,饭菜香从河对岸飘过来。

  然而岁月静好下是涌动的暗流。

  涂散拍拍手上的泥,看向天边,一切就看今夜了。

  吴宇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此刻石头滩上仅有几点从对岸投射过来的霓虹灯照明。

  昏暗,寂静的背景下,仿佛万物陷入梦乡,又仿佛在那密不透风的芦苇丛里正进行着一场屠杀。

  涂散盯着电脑屏幕,不自觉敲击桌面,是他紧张或者着急时的习惯。

  要是涂君这时候在,他会像小时候一样握住涂散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说别怕,给他来自哥哥的安全感和依靠。

  后来兄弟两个分开了,哥哥这个角色由另一个人顶替,一个他在流浪途中遇到的伙伴,那个男孩叫白墨,他们曾经很要好,后来因为一些不愉快的经历闹掰了。

  涂散烦躁的晃晃头,这个时候想起他做什么。

  电脑画面晃了一下,应该是摄像头被河边的风吹的稍微移了位置,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一派天地安宁的样子。

  快过时间了,难道他不来了?

  涂散脖子上的伤口处突然刺痛起来,他有预感似的扫了一眼。

  瞳孔骤然一缩,视线死死咬住屏幕内的黑影。

  来了!

  涂散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一个浑身被黑色包裹的男人拖着吴宇在河岸边行走,带着鸭舌帽看不到样子,从监控上看他的手臂很细,力气却很大,单手拎着吴宇一个近190高的成年男性丝毫不费力,在怪石遍布的河滩从容走着,走出了闲庭信步的感觉,手上拎着的人不是人,而是一只待宰的家畜。

  一身黑黢黢的像是幽灵飘过。

  涂散看着他拖拽昏迷的吴宇进了监控盲区,重重锤了下桌子,暗骂一声该死,偏偏这个时候。

  他现在又不能跑过去调整监控位置。

  只能继续盯梢,等着杀人魔再次出现在监控中。

  要是能够拍到行凶过程就好了。

  涂散想起他被绑的时候。

  这个变态杀个人都要讲究仪式感,在行凶的时候一定会从自己的行为中获得无限的快感,甚至是自豪,这时往往是他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

  如果能拍到他的脸,那怕只是半张脸都好。

  涂散恨不能从屏幕穿过去,手下的桌子几乎要被他扣出个洞来。

  又过了几个小时,这场杀戮似乎结束了。

  如来时那样,那个杀人魔从容地沿来路离开。

  路过摄像头时,那人不知道为什么停下了脚步,脖子扭向这边,盯了一会,朝这边来。

  涂散再度兴奋起来,心口狂跳。

  走近点,再走近点!

  那张模糊的脸越来越清晰,可以看清轮廓了!

  偏偏这时,那人停下了,把头埋得很低,不让涂散看到再多一点的面貌信息。

  他扭头走了。

  涂散很失落,准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弄清楚他是谁。

  下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又或许没有下次了。

  涂散揉揉人中,让自己尽可能保持冷静和理智。

  将近一天没睡的脑子里乱的只剩团麻绳。

  他关掉电脑,准备明天再去现场看看。

  但愿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可是突然,涂散呼吸骤停,关机的动作随之暂停,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屏幕上赫然是一双森冷的眼睛!眼角还有新鲜血渍。

  瞳孔里没有人的温度和色彩,宛如灰霾霾的天空下,蛰伏在床底的蝎子冷不丁窜了出来,毒尾刺中了你的眼睛,痛苦不已却又肿的闭不上眼,

  涂散意识到,他和杀人魔对视了。

  隔着屏幕,那个人似乎一眼就揪出了躲在屏幕后面的他,用一种发现了有趣的玩具的眼神看着他。

  犹如他们面对着面,杀人魔欣赏着他的下一个目标。

  口罩里的嘴唇动了动,看不到口型却能感觉出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我很快就来找你。”

  像午夜被噩梦惊醒,迷迷糊糊间,你的枕边多了个人,在你的耳边吐了口冷气。

  镜头天旋地转的晃动,脑子晕眩不已,最后画面被掐灭。

  涂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没有开灯,被黑暗包裹,他遍体生凉,咽了咽喉咙,一摸后背已经湿了。

  所以,是被他发现了吗?

  但是他知道是自己做的吗?他惊恐的想着。

  仅凭一个摄像头他应该找不出他,他又不能确定摄像头是专门为放置的。

  也有可能是别人为了拍候鸟放的——那里经常有附近的大学生来野外拍摄。

  然而,涂散又对自己问了一个令人恐惧的问题——他真的找不出吗?

  就在这时,吱呀,房门被推开了。

  涂散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有沉重的脚步声朝他来了,一股血腥味冲入鼻腔!

  “是谁?!”

  话音刚落,啪,灯亮了。

  系统猫咪迷茫地看着反应剧烈的宿主。

  涂散:“……你在做什么?!”

  系统猫咪举起爪子,可怜巴巴地说,“我开罐罐的时候刮伤爪子了,帮我找个创可贴吧,宿主。”

  “……笨猫。”

  “再敢吓我就把你卖宠物店去!”涂散恶狠狠地警告说。

  “喵呜?!”它做错什么了惹宿主这么生气。



  “宿主你去哪里?”

  “给你拿创可贴。”

  “宿主真好!”

  “一个创可贴抵十个罐罐,你这个月的加餐没了!”

  “……喵!”

  ————

  那晚的失手让涂散连着几天没有出门。

  以后的每一步都要比之前还要小心。

  直到警察发现命案的那一天,他才出了门。

  律所老板亲自在路口等他。

  一个年过四十还有着七八岁孩子童真的家伙,一见面就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子,吴宇那种官司你都敢打?趁我不在想上天啊!”

  涂散没有躲开他的毒手,“别揉了,我发型全毁了!”

  “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已经荣登人民群众最讨厌的律师榜首!全网讨伐,可歌可泣啊!”

  涂散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不伤心也不生气,脑子里全是那晚的不慎失手。

  周正见他不高兴了,拿出根花花绿绿的棒棒糖给他,“奖励你的,吃吧。”

  “……”涂散一言难尽,“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周正瞥他一眼,调侃说:“你不就是个不听话的小孩子吗?”

  涂散想起了,他打吴宇这种舆论风波大的官司,有损他们律所的形象,律所合伙人们当时就不同意,他们劝不动自己,就一定会把压力施加到周正这个老板身上。

  便试探着问,“老周啊,你觉得我今天有必要请假吗?”

  周正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拐着弯打听情报,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骂道:“三天两头不见人,好端端的又请什么假,不上班就扣工资!惯的你。”

  涂散心领神会,笑道:“老板圣明。”

  看来老周把压力抗下来了,不然今天等着他的就不会是一根棒棒糖,而是一纸解聘书。

  周正对吴宇这个人没有好感,也并不赞同涂散为他辩护,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他让涂散把经过一五一十都说给他听。

  “你小子可以啊,快和我说说,元琳是不是傻眼了,她的杀手锏居然成了你翻盘的助力!”周正兴奋地像个听到不得了八卦的孩子。

  没多久他们来了到那条河边。

  河堤上拉了警戒线,媒体被阻拦在警戒线外。

  打多了刑事案件的律师对命案有着狗一样灵敏的嗅觉。

  涂散问了周正一个看似不合时宜的问题,“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我家楼下那家臊子面,臊子切的碎碎的,红油喷香,用料足,特别入味,我还加了两份臊子。”周正砸吧砸吧嘴,回味那个味道。

  涂散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那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下去看。”

  周正不解他是何意,不让他下去他偏偏就要下去。

  河堤上感觉不到,到了河岸边才真切的闻到了什么叫臭气熏天。

  尸体是几天之后才被发现的,天气炎热,红里翻白又带腐烂绿的碎片撒了百米长,白色虫子在肉里钻来钻去,绿色的苍蝇在腐肉上兴奋飞舞,用嗡嗡声庆祝一场盛宴。

  现场用“惨烈”一词都不足以形容。

  “听话!大威,过来!”训导员大声呵斥。

  “汪汪!——”年轻的警犬咬着绳子,它一点也不想靠近岸边,奋力和训导员对抗,动物有着比人类更灵敏的嗅觉,承受着比人类更浓郁的恶臭。

  一旁年纪大点的警犬虽然没有抗拒,但是沿着河岸走了几米也受不了了,尾巴耷拉着,围着它的训导员呜咽打圈,训导员揉揉快被熏得失去嗅觉的鼻子,也是有苦说不出。

  “呕——”周正吐了。

  涂散早有预料,等他吐完,把开了盖的矿泉水递给他,“早说了别来,你非不听。”

  周正猛灌几口水,又全吐了出来,吐槽道:“这人有病啊,杀人就杀人,还把人切成碎片。”

  涂散暗暗说,那家伙何止有病,他就是个变态。

  “老周。”刑警队长过来,拍了拍他的背,“凭你打刑事官司这么多年的经验,你觉得犯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正和刑警队长合作过很多次,曾有过从警经验,是多年的老朋友,听他这样问,立马就察觉到了什么。

  “这应该不是第一起类似命案了吧。”

  刑警队长点点头。

  周正:“这种人通常反人类反社会,智商极高,思维缜密,他还会犯案的。”

  他看到了河对岸的商业区,愣了下,又补充道:“而且还很嚣张自信。”

  “这个人还很会掩饰,平常可能就是路上一个骑自行车的普通大学生,教养良好,对人温和,看不出任何攻击性,但他内心其实有种病态的偏执。”涂散突然出声。

  两人齐齐看向他。

  “他杀人不是因为这些人和他有仇,而是出于他的偏执,他觉得他的行为代表了正义,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但从他敢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犯下命案可以看出来,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这个人应该具有相当强的反侦查能力,又或者,他很清楚警察侦查的方式。他也应该很擅长用军刀,刀法很好……”

  涂散的声音嘎然而止,他感觉到有很多条视线在盯着他。

  刑警队长警觉地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他用的是军刀?而不是手术刀或者砍刀。”

  “猜的,要短时间分尸的话,手术刀太小了,砍刀又不够锋利。”

  “你好像对这个人很了解啊,而且吴宇死了你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能不了解吗?他都在这人手上死过一回了。

  队长的此话一出,现场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都是老周教的,从一个人的行为推测他犯罪时候的心理。”涂散面不改色地说。

  “是吧,老周。”

  周正一个胯步,挡在他俩中间,“害,你别用看犯人的眼神盯着他,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涂散绝不可能是凶手。”

  刑警队长深深看了眼他,这才作罢。

  周正和老朋友简单又聊了几句,拉着涂散要走。

  涂散其实想多留一会,万一被他发现一些证据了呢,“老周别拉我,我想再看看。”

  “看什么看!”老周少见的对他沉了脸,低声说:“再看下去小心那些人把你吃了。”

  涂散朝四周看了看,自从他一出现,忙着干活的警察们的气氛就不对劲起来了。

  想来也是,被吴宇枪杀的那位民警以前是刑警队长,从一线退下来了到基层当民警继续发光发热,谁曾想会遇上吴宇这种人。

  这群警察厌恶害死他们老队长的吴宇,连带着也厌恶为他做无罪辩护的涂散。

  要不是周正带着,他怕是连进现场都不被允许。

  眼看刑警队长又盯上他了,他识趣地跟着老周离开。

  和他老周并肩走着,老周一路无话。

  涂散觉着奇怪,把那根棒棒糖拿了出来,说:“喉咙还苦着吧,吃点甜的。”

  周正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走他的路。

  “老周你怎么了?”

  周正还是不理他。

  直到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周正突然站住脚,涂散差点撞上。

  他回头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盯得他心里发毛。

  他说:“涂君?”

  “嗯。”涂散镇定自若,“怎么了?”

  “不对”,周正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涂君吧。”

  涂散心跳骤然加快,小心维持着表面的淡定。

  “哈?我不是涂君那是谁?”

  周正用极具压迫的眼神逼近,像是要撕碎他的伪装。

  “涂君有洁癖见不得血,他以前看过一次命案现场回去就病倒了,你却一点事也没有,看惯了一样。还有,我可从来没有教涂君什么犯罪心理。”

  “所以,你到底是谁?!”

  “……”

  涂散动了动嘴皮子,却找不到话来为自己辩解。

  他疏忽大意了。

  周正打了几十年的刑事官司,做到了行业顶尖的位置,比谁都圆滑狡诈,怎么可能是好糊弄的人,他的直觉甚至比专业的警察还要敏锐,看着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实则心思细的吓人。

  他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

  这下子麻烦了。

  涂散偷偷握紧了拳头。

  怎么办?要怎么回答才能够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