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后娘文里的炮灰前妻>第81章 浑水

  邱文辉纳闷地看了刘青松一眼:“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心急了?还不到时间。”

  刘青松道:“要不是阿桃机警,说不定我现在早就妻离子散了,这件事情跟我关系密切我当然急了。”

  邱文辉一想,?他们会注意到这个遗留的组织,?的确是从余桃随军来时发现的。

  不过,?邱文辉依旧警告道:“现在还没到时机,?你是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什么时候该行动,你比我更清楚。刘青松,有关国家大事,切不可儿戏,更不可儿女情长,公私不分。”

  刘青松笑:“师长,?我知道,我就想提醒你,?你那边的动作也该快一点了,这线放得过长,鱼儿警觉过来,把饵吃掉跑了,咱可就抓不住了。”

  邱文辉笑骂道:“我还用你小子教我,?行了,平时该咋样现在就咋样,你老老实实去练你的兵,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

  邱文辉说完,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刘青松出去。

  刘青松知道老领导什么脾气,也不计较,?敬了一个礼,又笑道:“师长,你动作快点啊,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呢!”

  “知道了。”邱文辉没好气道,“还不快滚!”

  刘青松也不留恋,等他走后,邱文辉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喊警卫员:“小刘,备车,我要去市里一趟。”

  刘青松看着跑进去的小刘,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天,漏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周小丽的婚礼没几天了。

  时下结婚,并不兴大办,大多数只请亲朋好友吃顿饭就行了。

  不过周小丽不乐意,女人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礼,周小丽当然想做一个让所有人都艳羡的女人。

  她心里还有一股隐秘的想法,她想做最漂亮的那一个女人,想让刘青松看着她走进婚礼的殿堂。

  看看吧,刘青松,以前这个一直追逐着你的女人,以后就将属于别的男人,她会斩断对你的一切遐思,做别人的妻子,她会成为最美的女人,让你遗憾后悔一辈子。

  有些爱,失去了才会后悔莫及。

  听说周小丽请了很多人,不仅有她以前的战友,朋友,家属院里几乎大半个人家,都被她邀请了,还很时髦的有手写的邀请函。

  对于周小丽这种高调的做法,江汉并没有阻止,反而苦笑着说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一切都依着周小丽算了。

  这种明着秀恩爱的行为,让家属院里不少女人,喝了一肚子酸水,都说周小丽嫁了一个好男人,真会宠她。

  周小丽可算是风光了一把,洗清当初和刘青松纠缠的风言风语。

  余桃也收到了,周小丽依旧是那个不知放弃的性子,执着地把她跟江汉的结婚请柬托人送过来。

  余桃看了,只冷笑一下,就放在脑后。

  她工作很忙,真的很忙,没有一点多余的时间去理会周小丽那异于常人的行为。

  不过,正在周小丽的婚礼准备和余桃的事业都进行得如火如荼地时候,余桃的工作,突然出现重大的危机。

  她被人举报了。

  匿名举报信直接送到首都。

  上面直接派了一个督察员过来,检验余桃的工作。

  督察员是位年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女士,姓吴,叫吴阳,头发到耳下,三七分,梳得很光滑,脸上法令纹十分明显,一只板着脸,看着就是一副刻板不好惹的性子。

  她来得突然,到来之后,拿着举报信和派遣书,不给余桃留一点情面,直接勒令余桃的厂房停止生产,她要查账。

  余桃自然不服,厂房里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药材,半湿不湿地堆放在那里,如果不及时处理,这批药就会腐烂败质,根本不能售卖。

  一棵棵药材都是军嫂们使了力气从地里挖出来的,余桃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伙儿的心血就这么给糟蹋了。

  余桃请来孙秀娥,可是,孙秀娥也阻拦不了吴阳那牛性子。

  吴阳威胁余桃她们,她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如果余桃不服从管理,她会把余桃的所作所为都记录在册,到时候,余桃不仅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到刘青松。

  这话,对工厂里所有的员工都适用。

  这话一出,除了王小娟和徐红果,以及丈夫已经牺牲了的韩雅老师,还坚持跟在余桃身后,其余人都吓得跟余桃请辞了。

  她们这种行为,余桃可以理解,不过心底多多少少会有些受伤。

  余桃心底当然想要坚持,可是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回到家,也没有心思做饭。

  晚饭就吃在食堂打的饭,三个孩子见余桃兴致不好,也不敢开口抱怨。

  “娘肯定是因为那个板着脸的女人生气了。”二娃吃完饭,拉着大妞和三娃,躲在他们的房间里,头对着头商量,“哼,我一定要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你怎么给她颜色看?”大妞更谨慎,思考得也更多,“唉,我们太小了,我们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

  二娃说:“法子多的去了,我可以拿弹弓打她,还可以带着我小弟往她头上扔老母猪,哈哈哈,在她走的路上弄跟棉线,绊她一脚,弄得她一个狗吃屎,最好磕掉她的门牙,看她还怎么开口说话。”

  老母猪就是苍耳,因为苍耳长得肚子圆圆的,身上又长满了刺,孩子们就叫苍耳为老母猪。这个东西粘在头发上,不把头发剪下来,根本不好弄。

  二娃一瞬间就想出来那么多馊主意,若是让余桃听见了,一定会吓一跳。

  这个孩子,在哪学的那么多捉弄人的法子?

  大妞道:“不能用弹弓的,娘说弹弓不能朝着人身上打。”

  “那不是人,那是我们的敌人。”二娃振振有词,“小日本也是人呢,爹去打小日本的时候,会不开枪吗?”

  大妞语结,支支吾吾了一会儿:“那不一样,你要是让那个女人逮到了,到时候她肯定会来找娘麻烦。”

  二娃挠挠头道:“这不行那不行,你就是胆子小,三娃,你说咋办?”

  三娃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块油饼啃着,听了二娃的话,歪头想了想,凑到另外两个姐弟俩面前,嘀咕了几句。

  二娃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三娃,还是你脑袋瓜子聪明。”

  大妞迟疑道:“可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二娃一挥手:“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姐弟仨在西屋里,商量着怎么为余桃报仇,另一个屋里,余桃正在愁眉苦脸地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手里的资料,账单流水,计划,余桃是一个都看不进去了。

  刘青松坐在一旁道:“真的那么难受?”

  “你说呢?”余桃坐起来,“唉,我对那些嫂子,已经很好了,我知道她们也是害怕,这个时候离开我也是人之常情,合情合理,可是我心里就是不得劲。”

  余桃心里已经极力为那些人开脱了,可是,心里的背叛感不是说没就没的。

  她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是真的没有存一点私心,为了把这个厂子拉扯起来,余桃耗费了很多心血,这些心血和困难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可是现在才遇到一点点小挫折,仗还没打起来呢,手底下的兵先跑了。

  也不知道董素荷心底该怎么嘲笑她。

  刘青松笑道:“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了?”

  余桃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不过这次也要感谢董素荷和吴阳给我来这么一遭,那我发现厂子里以前没有的问题。”

  “你要喝水吗?”余桃问。

  刘青松答:“我还有。”

  刘青松不要,余桃又重新坐在椅子上,开口道:“想想也是,嫂子们知道的消息不及我多,她们男人的工作才是最要紧的,男人受我连累没了工作,她们连军区都待不了。”

  不用刘青松安慰,余桃自己就自我纾解了。

  刘青松:“看来你根本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余桃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嘛。这个是陈清荣那个大文化人教我的话。”

  刘青松听了只冷哼一声:“就会卖弄,这些话我也会说。”

  “呦。”余桃瞥刘青松一眼,“你会说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刘青松干咳一声,不说话了。

  要是论战场随机应变和指挥,刘青松敢说自己是最强的,可是说谁肚子里的墨水多,刘青松还真不敢跟陈清荣比。

  他也就嘴巴上说说而已。

  俩人心照不宣,他们都知道,现在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董素荷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现在她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蹦跶不了多久了,还洋洋得意,等着看余桃的笑话,顺便给刘青松添点麻烦。

  余桃和刘青松心里都沉得住气,冷眼看着董素荷怎么搞事情。

  第二天,余桃一如往昔陈,去厂房里,把晾好还未干透的药材,翻面整理,把干的规整收纳起来。

  以前一起干的员工,都受吴阳的威胁,跟余桃请辞了。

  所以,十几个人干的工作,现在只有四个人干。

  余桃刚到厂房,就看见吴阳和董素荷,一边笑着谈论着什么,一边往这里走来。

  吴阳看到余桃时,脸上的表情,立刻板了起来。

  她的严肃跟孙秀娥不一样,孙秀娥是威严,吴阳是刻板,不近人情。

  “余桃,你又让我抓住了。”吴阳厉声道,“我就知道你不老实,无组织无纪律,完全把组织的要求当做耳旁风。”

  余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吴主任,您可真勤快,昨天一来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弄得我的员工都不敢在这干了,现在库房里积攒了一大堆的药材,我要是不及时弄好,这里面的损失,吴主任您负的起责任吗?”

  她穿着素白蓝花衬衫,辫子只到锁骨,头上绑着一块蓝色的头巾,袖子用同是蓝色的袖套扎紧,看起来又朴素又利落。

  吴主任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身边还有董素荷看着,余桃就这样敢不给她面子。她脸上的表情板的更厉害,就跟东北冻起来的泥砖头一样。

  “你本来就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侵占大家伙的财产,我还没要求你把这段时间吸得血汗钱交出来,你倒反过来要求我担责了。”吴阳道,“余桃,我看你这人,有很大的思想问题,我必须要向上级汇报!”

  余桃道:“吴主任您请吧,我也会向上级汇报,你到来之后一系列的行为。领导公平公正,我这个厂房又有上级亲自批复的文件,一切都是按照规章法律建起来的,我的思想有没有问题,不是你吴主任一个人说的算。”

  余桃说完,又不搭理吴阳了,弯腰拿起放在墙边的扫帚,准备去工作。

  吴阳气了个后仰。

  董素荷扶住她的胳膊,劝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像我们那个时候,革命思想那么纯粹,你何必生气,直接将她的行为记下来,年轻人吃点教训,就长记性了。”

  董素荷不劝倒还好,一劝,吴阳心里更加恼火:“这个余桃,我一定会如实汇报,我绝对不能让组织里存在这样的败类。”

  董素荷微微一笑:“好了,不是说好,跟我一起去山上,看看这里的风景吗?东北咱们可是不常来的。”

  吴阳道:“小丽没几天就要结婚了,你这个做妈的,还有闲工夫爬山啊?”

  董素荷说:“小丽结婚的东西,我早早就给她准备好了,男方江汉这里,我又插不上手,还不如撒手不管,直接把钱交给小丽他们两口,也省得我操心。”

  吴阳说:“我就羡慕你这幅性子,万事不管也轻松自在了,我这辈子就是劳碌命。”

  董素荷笑不达眼底,恭维道:“革命事业可少不了你呢,刚好,这次你过来,可以趁着机会,多休息几天。”

  吴阳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参加完侄女的婚礼再走。这次我可是看了你的信,专门为你来的。”

  董素荷笑。

  俩人边走边说,看方向,是往余桃她们采药,挖野菜蘑菇的秃顶子山上去了。

  余桃隔着窗户看着董素荷和吴阳的背影,眼睛里泛出一丝冷光。

  她来得早,翻完一个房间的药材之后,徐红果跟王小娟才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兼职过来帮忙的韩雅。

  韩雅在部队小学做老师,二娃刘东海和韩雅的儿子虎子是好朋友,一来二去,余桃跟韩雅的关系也变好了。

  她以前在厂里兼职做会计的,昨天吴阳找事的时候,她也在场。

  或许是因为她的丈夫已经牺牲的原因,她骨子里也有一股傲气,韩雅根本不在乎吴阳的威胁,跟余桃约好,今天没有课,一起来帮她翻药材。

  余桃心中受用,不管怎么说,从始至终,还是有人一直坚定地跟她站在一起的。

  按照以前上班的时间点,余桃和徐红果,王小娟以及韩雅三个人汇合了。

  徐红果一看余桃已经做了那么多活,就嚷嚷开:“你怎么来的那么早,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余桃道:“家里的衣裳,昨天就随手洗了,孩子起的早,跟他们爹跑步去了,我吃完饭没啥事,就过来了。”

  俩人说话,王小娟和韩雅,已经拿起一旁的袖套,套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徐红果也赶紧穿戴好,一边打量着她们今天一天要完成的工作,一边忍不住抱怨道:“你说说,这个突然过来的吴主任,真是没事找事,咱们四个,今天不把十几个人的活干完,明天这里的大半部分药材都不能要了。”

  余桃听了叹气:“赶快干活吧。”

  徐红果说:“那些娘们胆子也太小了,一听见威胁到她们男人,就吓得把工作辞了,真是没出息。”

  徐红果说完,正打算干活呢,孟萍穿着小皮鞋,黑色裤子,白色衬衫,一身整整洁洁地,趴在窗户上,笑着跟余桃她们打了声招呼:“小余,忙着呢,听说你的工厂办不下去了。”

  余桃面无表情看向孟萍。

  孟萍眉眼带笑,看起来心情十分的畅快。

  “萍姐,你上班呢?”余桃道。

  “上班呢。”孟萍说,一边说一边故意打量着房内,“你们这儿每天叽叽喳喳,那么多人,吵得我耳朵都受不了,今天怎么人那么少啊?”

  徐红果在背后嘀咕一声:“假惺惺,明知故问。”

  看,徐红果进步的确很大,现在连成语都会用了。

  余桃依旧冷淡,开口道:“萍姐,你若是闲着没事干,我就向孙主任申请,让你调到这儿工作,刚好我们比较缺人。”

  孟萍听了这话,笑了笑:“我忙着呢,您这贵地,我可不敢来,现在家属院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你办这个厂,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啊。”

  说完,孟萍冲着余桃翻了一个白眼,施施然地走了。

  徐红果看了,忍不住冲着她的背影,扬了扬扫帚:“嘻,这人真讨厌。我看那个举报的人就是她。”

  余桃心里也有怀疑,不过还是拦住徐红果:“算了,我们把药早点晾干送出去,就没事了,不用跟她计较。”

  徐红果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知道余桃只是在安慰她。

  吴阳来势汹汹的样子,一看就不好惹。

  徐红果昨天晚上回去,已经跟她男人洪涛骂了一遍吴阳了。什么“挖社会主义墙角”?明明是她不干,也不让别人干,那些草药,就跟老母猪(苍耳)一样,年年生年年长,不把它摘回来,它不就烂了吗?

  徐红果大的深的道理是不懂的,她只知道,余桃想方设法在给大家伙争取更好的生活。而吴阳,纯粹是拖后腿的那一个,口口声声都是这不好那不好,也不知道她做了多少贡献了,扣帽子倒挺在行的。

  吴阳后来几天,又来找了几次岔,不过余桃都忍着性子,不跟她争执,面上倒是一副快憋不住火气的样子。

  董素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又听说,最近刘青松最近总是黑着脸,心里暗笑,她想,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一通电话就摇到了京城。

  最近家属院里热闹极了,先是周小丽即将结婚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

  紧跟着,余桃弄得那个小厂子,被上面来的领导批评了,勒令余桃立即停止生产,估计以后都办不下去,严重的话,还会影响到刘青松的工作呢。

  现在,xx著名报纸上,刊登了一则《论权利掩盖下的资本复辟》的报导,指名道姓,批评她们这里家属院里的某个女人,利用男人职务之便,从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一跃成为厂长,顺便敛财的新闻。

  报纸一刊登出来,大家把视线都对准了余桃。

  这封报导,虽然没有明确说出余桃的姓名,可是她们家属院,姓余的,符合报纸上条件的,也就只有余桃一个。

  不少人,看到这个报导,心里都认为这个新闻完全是瞎说。

  余桃是什么为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家属院里的女人,多多少少都跟余桃接触过,除了个别有利益牵扯的,剩余的,几乎都对余桃印象不错。

  报纸一刊登出来,有些男的回到家就说:“你看看,瞎折腾个啥,现在被人抓住典型了吧,就是可惜了刘团长,这次被他老婆连累得不清,说不定连身上的衣服都保不住喽。”

  “有这么严重?”家里的女人就问。

  男人说:“这可是最有权威的期刊,就差没点名道姓批评余桃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女人瘪瘪嘴:“啥权威啊,我看余桃做的都是好事,上面写的跟余桃做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男人道:“那她不是一个农村来的啊,一年多的时间,一个农村来的童养媳,一跃成为厂长,这上面写的也都是真的。”

  女人说:“那不一样。”

  要说怎么不一样,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肚子里没墨水,就是这一点吃亏,想说什么,嘴巴里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哪跟报纸上的作者那般精明,用几个高级的词汇,一顶顶大帽子就扣余桃头上了。

  《权利掩盖之下的资本主义复辟》

  这帽子要是扣严实了,不说余桃有什么样的下场,刘青松身上的衣服,说不定真的保不住。

  女人说:“反正我服余桃,别人去搞那些东西,我不服,余桃搞了我就服气。再说了,你以前看人家家里的女人挣钱了,你不也催着我去工作,现在你又搁这说些风凉话。”

  男人笑:“嘿,我咋才发现,你这么古道热肠呢。我连说说都不行了。”

  女人说:“你别搁这给我耍花腔了,你干脆跟我说说,这事余桃能逃得过去吗?我可不想看着她被抓起来,那可太没良心了。”

  男人说:“有是有主意,就是有些风险。”

  “啥主意,你说说。”

  类似的话,发生在不少人家里。

  有些只是唏嘘一阵,有些幸灾乐祸暗自庆幸没跟着余桃瞎掺和,有的为余桃担心鸣不平。

  若是余桃知道,大家伙因为她的事情,这么上心,心里不知道该有多窝心。

  不过,这个时候,余桃也在发愁。

  “真是好手段!”邱文辉家里,孙秀娥前所未有,发了大怒。

  她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报纸压在她手底下,闭紧嘴唇,胸口气得一起一伏。

  邱文辉叹口气道:“又发火,不知道你不能生气啊?”

  孙秀娥深吸一口气:“你看看这写的是什么!有些人,笔杆子一动,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我们花了多少心血,才有一点点起色,可现在呢,就因为这一封报纸,所有人一年多的努力,就这么前功尽弃了。说不定...”

  孙秀娥担忧地看了余桃一眼,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恨恨说道:“这人就差指名道姓了,她不敢把我的名字写上,反而专挑软柿子捏。阿桃,这次是我连累你跟青松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事情轻易就这么定性的。明天我就去首都,拜访一下老领导!”

  不怪孙秀娥这么慎重,实在是,这份报纸的影响力太大了,几乎所有的机关单位,事业单位,都会定这份报纸。

  而且报纸上,几乎指名道姓,直指余桃了。

  若是让事情轻易定性,说不定,她都保不住余桃。

  孙秀娥不知道,一切都在邱文辉和刘青松的掌握之中。

  写这份稿件的人,就是董素荷。

  关于对董素荷的行动,邱文辉连自己的老妻都没透漏过一个字,现在只一脸严肃地看着孙秀娥生气着急。

  刘青松也没告诉余桃,只不过,余桃有上辈子的记忆,与刘青松心意相通,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知道他们的行动。

  余桃拿话试探过刘青松,刘青松也未曾辩解,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此时,看到孙秀娥这么为自己生气,余桃心里忍不住地感动。哪里怪孙秀娥,这是对孙秀娥才是无妄之灾,没想到孙秀娥却把责任揽下来了。

  余桃感动道:“嫂子,你别生气,我行得正坐得直,根本不怕这一个小小的报导。”

  孙秀娥叹了一口气:“这哪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事情。”

  见余桃还未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孙秀娥也不打算跟余桃多说,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余桃和刘青松保下来。

  孙秀娥说完,就把报纸放在一边,起身道:“我现在就去给红英打个电话,让她给我订一张去首都的火车票。”

  邱文辉一愣:“你还真去啊?”

  孙秀娥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假,晚一天形势就变样了。”

  孙秀娥说着就急急忙忙地进了里屋,余桃看到孙秀娥这样为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她跟刘青松对视一眼,抿了抿嘴,还是没有把机密说出口。

  邱文辉端着茶水缸子,干咳了一声:“你去首都也好,咱家大姑娘前段时间来信,不是说想吃你做的锅贴了吗?你可以在那多呆一段时间。”

  孙秀娥道:“我是去首都看姑娘的吗?我有正事,你们这些大老粗,政治觉悟一点都不高,我都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你还有闲心喝茶。”

  邱文辉被骂,也不敢说话,只看了刘青松和余桃小两口一眼。

  余桃低着头呢,看起来十分低落,刘青松那混小子,倒是眼里含笑,一看就是在看他笑话。

  邱文辉给了刘青松一个让他以后好看的眼神,喝了一口茶,对着余桃做戏道:“小余啊,你别担心,我跟老孙在领导那里,有几分面子情,这个事情,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没事的。”

  邱文辉也不知道余桃是知情者,只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报道里也涉及到了青松,所以,组织上决定,在惩处没下达之前,为了避嫌,勒令刘青松在家闭门思过,以示惩戒。”

  刘青松一脸严肃地敬了一个礼,余桃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虽说这一切有做戏的嫌疑,可所有的事情,也是因为余桃自己的所作所为引起的。

  如果董素荷不是他们盯紧的对象,那再有一个人过来,往余桃头上扣这些帽子,那个时候,她应该如何对应?

  这是一次教训,也是经验,余桃想,这段时间,她要好好思考以后要走的路了。

  余桃点点头,勉强笑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师长,这段时间,我跟刘青松一定会好好反思。”余桃自认为自己没有做任何违背原则和纪律的事情,可是,她以后,要做的更加尽善尽美,让别人连挑刺都挑不出来。

  否则,再来一次这样的事件,余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给孙秀娥,左红英,以及刘青松带来麻烦。

  在邱文辉家里呆了一段时间,余桃又跟孙秀娥说了几句话,老师左红英也打来电话,交待了余桃几句,说会走关系,为她洗刷名声,让她不必担忧。

  余桃听了心里又窝心又愧疚,她这辈子能有这样两位前辈,老师,做她人生路上的指路明灯,该有多么的幸运。

  余桃和刘青松从邱文辉家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俩人表情都不好,一路无话,一前一后走回了家。

  余桃和刘青松刚回到家里,不远处的招待所里,没过多久,董素荷就收到消息。

  她坐在台灯底下,手里握着钢笔,微微漏出一抹微笑。

  火还没完全烧起来呢,还需要再加把油才行。

  只有把水彻底搅浑,才能方便他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