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世子,你的脸掉了>第63章 六十一

  顾矜被侍者引到一处院落看守起来。卫铭珏倒也没为难他,该有的全部都备好,只是不许他出院子半步。

  被变相软禁起来,顾矜仍旧淡定。只是想着那次卫铭珏暴怒的模样,他同卫皎的事情怕是不被卫铭珏认同。也对,男子相恋,有违天和。

  ……也不知卫皎如今怎么样了。

  顾矜看着桌上的茶杯,伸手沾了水,缓缓在桌子上勾出一只小狐狸的轮廓来。

  “你不负我,我便倾心待你。”

  窗外,暮色西沉,阳光最后一点赤色被群山吞没,天际墨蓝,翻起细碎的星子。

  卫皎被生生打昏过去。

  看着凄惨狼狈的儿子,卫铭珏蹙眉,“蠢货。”

  他只说让卫皎认错,可没说阻止他和顾矜在一起,只要卫皎服个软,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硬是梗着脖子和他犟,被打昏了,活该!

  “把他抬下去上药。”卫铭珏挥手,想了想又吩咐一句,“扔顾矜那儿去。”

  只要不是自家儿子强迫顾矜,万事好说。淳于珂同顾赪的事情他当年看在眼里,纵使不喜,也不会多加阻拦。

  至于继承人……再生一个就可以了。想到一个多月没见自家娘子,卫铭珏苦着脸跑到书房继续写他的情诗,顺带商讨一下后代问题。

  卫皎半身是血的被抬到顾矜的院子。看着正打算歇息的顾矜,流风一脸歉意的表示,“王爷大怒,吩咐不让医师症治世子,而且要把世子扔柴房去。属下不好违命,但世子委实受伤太重,扔柴房一夜人怕是要不好。思来想去只有将世子放在公子这里王爷说不了什么……属下斗胆,还请公子照顾一下世子。”

  言罢,流风从怀里掏出一瓶子伤药来。顾矜看着卫皎衣上层层濡开的血,蹙眉,“他受了多少板子?”

  “……一百多板。”流风面上流露出不忍,“世子太犟,王爷让他认错,他硬是一声不吭,抗了下来,生生被打昏过去。”

  看着卫皎苍白的脸,顾矜手指颤了颤,俯身,小心的将卫皎接过,抱到床上去,“流风,劳烦你去寻些热水来。”

  流风点头,出去吩咐几声,便有人提了一桶子水来,放在房间里。流风又从怀里掏出几瓶子药放在桌上,看着顾矜开始脱卫皎的衣服,便对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继而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灯火摇曳,卫皎脸色苍白,额上渗出层层冷汗,唇瓣被咬破,唇角还带了干涸的血,可见当时卫皎忍的有多辛苦。

  卫皎趴在床上,不好脱衣服,顾矜干脆的将卫皎身上的衣服全部撕了,看着卫皎腰背上青紫出血的伤痕,手指一点点攥紧,“傻瓜。”

  ———

  卫皎醒时,顾矜正趴在他床边睡觉。纤长的眼睫微合,而顾矜身后阳光从窗户外投落,光尘起舞,看起来有一种静谧的美好。

  后背火辣辣的疼,卫皎默默咬被角,该死的,让他打还真打,就不晓得轻点嘛!他的腰啊,呜呜呜,要是断了该怎么办。

  伸手戳了戳顾矜的眼睫,卫皎轻叹,继而合眼。罢了,能够一睁眼便见到顾矜他就已经满足了。

  次日,卫皎被禁足。当然,就他那半身不遂的模样也不能到处跑。顾矜看了看,发觉卫皎身上也就受的皮肉伤。看起来恐怖,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只需躺个数月便好。

  奈何卫皎好动,困在床上的数日只能天天缠顾矜。还托流风送了不少话本子来,每每让顾矜念给他听。

  期间卫铭珏倒是找过一次顾矜,卫皎不知道他老爹同顾矜谈了什么,只知道回来时,顾矜俯身就给了他一个吻。难得的主动,搞得卫皎心花怒放,如果不是趴在床上不能动,他估计立马要扑上去啃啃舔舔。

  日子一晃而过,每日流风都会来汇报前线的战事。顾赪,秦素衣连下大梁三城,段诩被迫迁都北上。段诩以三叠关天险,守住北方疆域,军队北上事宜暂缓。

  八月,段晔让位,卫铭珏登基为帝,设国号为大显。秦素衣回朝,封后。

  卫皎已经能够活蹦乱跳了,进宫前还带着顾矜翻了几回院墙,却被卫铭珏养的狗追了三条街,最后灰溜溜被流风提回来。

  十月,北方戎狄进犯大梁边境,段诩献黄金万两,珠宝绫罗十车,同卫铭珏休战。秦素衣有喜,大显撤军。

  随着绫罗绸缎而来的还有一封书信,使者乘着卫皎不在,悄悄给的顾矜。段诩亲笔,字里行间都是恋慕,以及后悔。顾矜看了,没说什么,只是提笔回了一封信让使者带回去。

  卫皎偷偷把段诩的书信扒开,看的吃味,一想到顾矜居然回信,心里更是酸的冒泡。

  当天晚上出宫爬了卫皎房间的窗。

  去时,顾矜在书房,一手执笔,在宣纸上画些什么。像是刚刚洗漱,顾矜头发还散着,披在身后,将衣服都濡湿了一块。

  “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宫休息的好。”顾矜停笔,伸手将披在肩上的袍子拢了拢,偏头望向正趴在他窗户上的某人。

  卫皎从窗户上翻进来,大步往顾矜身边走,“大晚上的,写写画画什么?”卫皎伸长了脖子往纸上看,只有一团圆嘟嘟胖乎乎颜色艳丽的红狐狸。

  “狐狸?”卫皎挑眉,“大晚上的画狐狸做甚?”

  顾矜将笔洗了,挂上,“没什么,只是忽然想画了。”

  转身往门外走,顾矜道,“殿下,今晚是臣唤流风副统领来带你回去,还是殿下自己走回去?”

  说了半晌,却没有人回应,顾矜回头,就看见卫皎将小狐狸底下另外一张画给拿出来,反复打量。

  顾矜耳尖瞬间烧起来。

  “殿下,可有人说过,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

  卫皎看着画,却是笑眼盈盈,“顾矜,我竟不晓得你如此心悦我,偷偷画我,以解相思。”

  宣纸上赫然是卫皎模样,红衣墨发,眉眼含笑,身后一枝桃花,艳到妖娆。

  将画压好,卫皎缓步走到顾矜面前,眉眼中皆是笑意,“怎么?我真人来了,你反倒要赶我走?”

  顾矜看着卫皎的眼,漆黑,深邃,其中映着摇曳灯火,亦映着他的脸,如此清晰。顾矜骤然伸手,勾住卫皎的脖子,抬头吻上去。

  顾矜微怔,继而轻笑,按住顾矜的头,加深。灯火明灭,呼吸交缠,卫皎揽住顾矜的腰,手指滑进对方的襟口,揉上那紧致的肌肤,一吻闭,卫皎轻叹,“顾矜,我想要你。”

  顾矜唇上犹带水色,望着卫皎的眼仍旧清明。松松披上的袍子已经落了,雪白的单衣微微敞开,露一段清瘦的锁骨。

  卫皎眸色暗沉。

  两人沉默,桌上的灯花摇晃,将影子拉长又裁短。半晌,顾矜转身,往门外去。

  卫皎手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拽住对方的袍角,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别的。正待从窗户翻出去,却听得顾矜清越的一句,“卫皎,你这是想走?”

  正欲翻窗子的某人瞬间顿住,缓缓的转头,看着手中拿了只蜡烛的顾矜,卫皎瞪大眼睛。

  “顾……顾矜……”卫皎语尾微颤,也不知是惊讶的还是狂喜的。

  望着卫皎呆愣的模样,顾矜轻笑,“你给我点的火,可要你自己来熄。”

  话音未落,顾矜整个人已经被卫皎抱起,灼热的吻,从唇角燃烧到脖颈,再徐徐往下。感觉到卫皎在扯他的衣服,顾矜蹙眉,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头,“去我房间……唔……不要在书房……”

  欲/望中心被握住,顾矜仰起了脖子,眼角隐隐有一丝绯色。卫皎将顾矜拦腰抱起,两人一路纠缠,找到房门口卫皎将房门踹开时顾矜身上的衣服已经扒的差不多了。

  踉踉跄跄滚到床上,一路撞掉了两只杯子,散落的衣物扔了一地。

  两人都是初次,卫皎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在抖,身下人咬着唇,眸子中都浮了一层水色。卫皎看着顾矜,怜惜的亲亲,而后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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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流风亲自来顾矜处请卫皎回去。一路走来却见好几个侍女手中捧着散乱衣物,面色绯红。

  流风:“……”他觉得自己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再看着不远处仍旧紧闭的房门,流风沉默,嗯,他暂时还是不要去扰人清梦了。

  顾矜睁眼时卫皎正抓着他的头发缠弄,抬手想将卫皎的爪子打掉,但奈何身子疲惫的厉害,腰更疼的像是要断了。想到昨夜,顾矜脸微红,“卫皎……”

  顾矜张口,嗓子哑的厉害,卫皎闻言即刻凑过来亲亲,凤眸中都是软绵绵的情意,“醒了?我给你倒杯水。”

  顾矜点头。

  卫皎端了杯茶水,水温刚好,顾矜喝了大半,方才将喉咙中的干涩感消解掉。

  看着卫皎亮晶晶的双眼,顾矜不觉发笑,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快回宫吧,失踪了一晚上。”

  手指骤然被卫皎抓住,顾矜抬眸,就见卫皎从一个荷包里掏出一只玉质的戒指来。

  “顾矜,娘亲告诉我,如果某一日我看中了谁,而对方也看中了我,就送对方一个戒指,将他套住……这戒指是我很早以前亲手琢的,样式有些粗糙,顾矜,你……”

  “给我戴上吧。”顾矜带了点懒散的声音传来,卫皎抬眸,正望进顾矜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套上了,你就再也不许取下。”

  将戒指一点点扣进顾矜的无名指,卫皎轻笑,“那是当然,我要锁住你,一辈子。”

  清风扫进一片晶白,卫皎看着窗沿上落下的一瓣雪花,挑眉,“下雪了。”

  顾矜顺着卫皎的视线望去,只见鹅毛大雪扑落,很快在屋檐上盖了一层银白,卫皎一身红衣,披了火狐的大氅,绒毛拢着卫皎俊美的脸,却莫名让他想起当年初见,圆滚滚的小不点鼻头红红,扑在他身上,软软的,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可一转眼,却是这么多年。

  end

64、章六十二 段暄番外(上) ...

  顾赪是在自家院墙上看见的段暄。

  

  彼时天降大雪,对方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 连大氅都不曾披一件,头顶落了一层雪,正趴在他家院墙上, 一条腿搭在墙这边, 低着头看着院墙内的积雪,一脸的犹豫。

  

  一看就知道是爬了墙头结果下不去的熊孩子。

  

  顾赪看着小心翼翼将另一条腿也迈进来, 最后坐在院墙上皱眉头的黑衣少年,轻轻的挑眉,“你是谁家的?”

  

  少年抬头, 看着顾赪,骤然高兴起来, 指着他大声道, “喂!你过来一下!”

  

  顾赪披着大氅, 身上落了一层薄雪, 看着院墙上的少年, 微微蹙眉, 却还是缓步走过去, 刚到院墙底下, 就听得头顶上衣袂破风的声响传来,抬头,便见段暄从墙上跃下,衣摆翻飞,有如一只下坠的雏鹰。

  

  下意识的伸手,接了满怀。少年身姿单薄,却并不瘦弱,砸进怀里的力道很重,顾赪踉跄一下,仰倒进雪堆里,对方精致的容貌在面前忽然放大,而后骤然缩小,却是在顾赪当了他的肉垫子后整个人跃起,像只狡猾的兔子,爬起来就跑了。

  

  雪花一片片落在身上,顾赪躺在雪地里,抬手,掌中却是一块玉牌,其上一个暄字,直直刻进眼底。

  

  顾家同温家交好,段暄随母妃回温府,便跟着自家外公偷偷跑到顾家玩,迷了路也不想找人,索性爬了顾赪院子的墙,把顾家三少爷当肉垫子压了,爬起来就跑。

  

  他只知道自己大概压了某个顾府大少爷,却不晓得,顾赪是他娘亲帮他选的伴读,今后的党羽。

  

  一路从院落里跑出来,段暄正撞上四处找他的下人,不动声色的将身上的雪粒子拍掉,手一摸却骤然发觉他父皇赐给他的腰牌不见了。

  

  心一紧,段暄面上却是不显,轻咳一声,对着找他找的脸色发白的下人温柔一笑,“我方才四处走了走,放心,并没有冲撞到顾府的女眷。”

  

  料想玉牌是方才从墙上翻下去的时候掉下去的,段暄轻笑,“不知那个院落里住的是那位公子?方才与他相谈甚欢,却忘记问他的名字。”

  

  “啊,那边的,是顾三公子。”

  

  “顾三公子……顾赪?”段暄看着身后的院落,轻笑。

  

  再相遇,便是在国子监。

  

  三月桃花开,顾赪还他玉牌,段暄却并未接受,看着面前的薄衫少年,轻笑,“这东西送你了,你可愿当我的伴读?”

  

  顾赪不语,看着面前笑的灿烂的少年,手指却是不由自主的将牌子收回,藏在袖里,像是藏进一段隐秘的心思。

  

  段暄张扬,洒脱,人缘很好,为人却懒散,先生布置的功课总是拖到最后一刻才紧赶慢赶的做完,习武也总是偷懒。温家擅长□□,段暄亦然,可每次都是练着练着就嚷嚷累,然后找个地方瘫着。

  

  顾赪做事滴水不漏,瘫着一张脸,沉稳,内敛,揪着段暄做事,倒也没让他变成个一事无成的纨绔皇子。

  

  春去秋来,段暄同顾赪关系越来越好,段暄经常大半夜跑到房间里同顾赪聊天,白日里就各种调戏,可惜顾赪的面瘫脸是铁浇的,段暄死活没见过顾赪脸上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顾赪,教我习刀吧。”

  

  段暄一手撑头,看着顾赪,眉眼弯弯,“你的刀法耍的真俊。”

  

  顾赪微怔,手中长刀险些脱手。清晨的雾气在刀上凝了一层水泽,缓缓的滴下来,段暄伸手接住,轻笑,“你这刀都不会脱手么。”

  

  顾赪垂眸,将手中的刀递给段暄,刀身修长,刀背绷出一个流畅的弧度,冷冽的锋刃映着段暄的眉眼,将他整个人都染上一股子寒气。

  

  段暄轻笑,“这刀好像你,冷冰冰的。”

  

  顾赪呡唇,“你不适合用刀。”

  

  段暄挑眉,“怎么,我没用过,你怎么知道我适不适合?”

  

  段暄抬手,做了个像模像样的起势,朝顾赪挑衅一笑,“你在我面前耍了这么多次,招式我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而后衣袂翻飞。

  

  顾赪看着段暄的招式,一来一去皆带了一种自在潇洒,张扬的眉眼,利落的招式,虽然还不甚连贯,却莫名的摄人心魄。

  

  “小心!”

  

  长刀骤然脱手,往顾赪处甩去,段暄瞳孔骤然紧缩,眼睁睁看着刀锋离顾赪越来越近。

  

  顾赪微微侧头,避过长刀,刀锋斩落他耳边一缕发丝,直直钉入地下,刀柄犹在微颤。

  

  “没事吧。”段暄即刻跑来,额上沁了一层细汗,粘着漆黑的发,显得一张脸,有如瓷器的白。看着擦过顾赪的长刀,总是顾赪无事,仍旧心有余悸。

  

  “无事。”顾赪微微侧过身,避开段暄的触碰,“殿下不适合用刀,今后还是别碰这些了。”

  

  段暄看着顾赪冷漠的脸,伸往对方的手指尴尬的收回,继而不在意的轻笑,“是我大意了,今后不会了。”

  

  顾赪颔首,继而退下,回房间去换衣服。段暄看着对方挺拔的背影,微微蹙眉,心底不知是失落还是气愤,最后化作狠狠一脚将附近的石子踢远。

  

  “死木头!”

  

  —

  

  戎狄南侵,戍边的秦家军遭受重创,秦家家主战死沙场,只剩下三个儿子和一个十岁的孤女。

  

  皇帝有意将秦家女许给已经十四岁的段暄。得到消息时段暄是拒绝的,他晓得秦家女,那个秦素衣的女孩子性子烈,爬树下河打人什么都干的出来,他懒,没那个心神去哄女人,对这样的姑娘完全没有兴趣。要娶也要娶个安静的,比如像顾赪那种。

  

  段暄本打算自己拒绝,却没想到对方自己给拒了,而且小小年纪,自请学兵法,长大后替父兄镇守边疆。

  

  皇帝大喜,却是免了这场荒唐的婚事。

  

  段暄却是没想到,顾赪会被派上边疆。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失手打翻一个杯子,赶忙去见顾赪。

  

  十六岁的少年,仍旧是一脸冷漠,整个人带着雪水的冷冽,正在擦拭长刀。

  

  “听闻你要去西北?”段暄微喘,盯着顾赪,眼睛一眨不眨。

  

  “是。”顾赪将长刀入鞘,看着段暄,蹙眉,“外面下雨了,为何不打伞?”

  

  段暄来的急,衣袍都被水浸湿了大半,看着顾赪,半晌,轻笑,“无甚大碍,你要走了,我总得来送送……有酒吗?”

  

  一坛子酒水摆上桌子,段暄同顾赪对饮,冷风,凉酒,段暄望着顾赪,心却是热的。

  

  段暄絮絮叨叨同顾赪说了许多,酒水一杯杯灌下去,神智昏沉,望着顾赪的脸,鬼使神差的,他撑着桌子,俯身,凑在顾赪面前,轻笑,“顾赪,你生的真好看。”

  

  顾赪抬头,正逢上段暄低头往他身上靠,两人的唇瓣一触即离。温软的触感,带了酒香,醇厚,醉人。

  

  顾赪呆住,段暄却是痴痴的笑了,指着顾赪通红的耳朵,揶揄,“原来你会害羞啊。”

  

  而后咚一声栽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顾赪看着段暄的脸,垂眸,手指抚上唇角,将那一瞬的笑意遮掩。

  

  段暄醒时,顾赪已经随大军出发,他没能送行。段暄躺在床上,想起那夜意外的吻,不知为何,抱着被子偷偷的笑了起来。

  

  沙场征战两年,雪水般冷冽的少年身上染了煞气,却还是会时不时抚着怀中一方玉牌,唇角偶尔露出浅笑,温柔的,像春生的柔嫩花朵。

  

  顾赪曾夜夜在梦中期盼同段暄的重逢,可没想到,再相见时他们已经是兵戎相见。

  

  当年的懒散少年过早的握上权柄,在谋害太子段珩的计划破灭后,起兵谋反。

  

  回京当夜,顾赪的父亲亲手递给他长刀,“顾家人忠于天子,忠于大梁,忠义不能两全,你自己选。”

  

  顾赪看着父亲手中的出鞘长刀,刀刃锋利,映着他的眼,他却莫名想到少年雾气中的双眼,清澈,像林间淌过的清泉。

  

  他伸手,接过长刀。有些事情他不信,所以他要亲自去问。

  

  顾赪孤身一人混去了段暄所在的地方,而后故意露出马脚。被当探子抓起来的那一刻,顾赪却莫名带了种即将同段暄相见的兴奋。

  

  然后,所有的幻想破灭。

  

  当年那个懒散干净的少年不见了。站在他面前的是满脸阴郁的谋反头领,段暄。

  

  段暄看着被捆在地上,狼狈不已的顾赪,一脸漠然的抽出腰间长刀,“不过是个探子,审不出什么,杀了吧。”

  

  长刀穿透胸口,冰冷的痛。顾赪身下漫出一层层的艳红,流至段暄脚底,将对方的曳地袍角染红。

  

  “拖出去,扔了。”段暄转身,往密室外走去。

  

  顾赪看着段暄修长的背影,他长高了,头发也长了很多,连眉眼都同他在塞外时想象的差不多,当年的少年长大了,也……变了。他思念的两年的人就这样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顾赪一时心痛的难以自抑,张口,嘶哑的唤出两个字,“段……暄……”

  

  可段暄不曾回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往外走去,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顾赪方才绝望的轻笑,他的少年,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下!

65、章六十三 段暄番外(下) ...

  “死木头,”段暄看着顾赪紧闭的眉眼, 伸手摸了摸,轻笑,“真笨, 一个人闯进来, 不要命了。”

  

  顾赪胸口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躺在床上, 脸色苍白,段暄俯身在顾赪的唇上亲了亲,看着顾赪怀中的玉牌, 想了想,将牌子收走。“道不同不相为谋, 今后在战场碰到你我便再不会留情……在相遇之前给我好好活着。”

  

  段暄直起身子, 唤来暗卫, 示意手下将顾赪送走。

  

  温亦茹抱着一件大氅, 看着床上躺着的顾赪, 不解的偏头, “暄哥哥, 你若是喜欢他, 把他留在这里不就好了?”

  

  “他不该困在这里。”段暄看着顾赪的脸,轻笑,伸手摸了摸温亦茹的包子头,“小小年纪,尽想些有的没的。”

  

  想了想,段暄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来,“给,帮我拿东西的犒劳。”

  

  温亦茹接过,又踮脚在段暄的胸口拍了拍,“就一颗啊……小气。”

  

  “你看看你的虫牙。”在温亦茹头上轻敲一记,段暄轻笑,“走吧。”

  

  顾赪失踪,在顾将军找儿子找的心急火燎时,顾赪自己回来了。重伤,却没有伤及性命,只是失魂落魄的站在自家门口,看着满脸怒容的顾将军,骤然跪下,“六皇子谋逆,不孝子恳请随大军出征,为国报效。”

  

  一字一句,冷硬如冰。

  

  顾将军看着自家儿子,沉默,最终还是点头,“好。”

  

  顾赪成了将领,他对段暄太过了解,当两人开始厮杀时,段暄心中尚且存留的一点心软便成了他致命的弱点。

  

  段暄败了,被逼绝境。

  

  除夕夜,天降大雪。皇城万家灯火,一仞山风声呜咽。

  

  满山的白雪,马蹄将这脆弱的雪白踏碎,漆黑的污泥同雪粒混合,其间淌过艳红的血,浓重的腥气。

  

  段暄站在崖上,看着对面冷漠的男人,缓缓露出一个带了点天真的笑容,“死木头。”

  

  顾赪漠然着一张脸,手中的弦骤然松开,尖啸着朝他扑来,却微微偏开,猛的扎进他的肩头。段暄抬头,看着缓缓往他这边靠近的顾赪,手指颤了颤,身后是万丈深渊,面前是玄甲的男人,纵使一身霜雪般的冷漠,可还是掩不了他眼中的热切。

  

  真是,死木头。

  

  段暄看着顾赪背后监军的段珩,轻叹,“今日,是我输了。”

  

  顾赪在缓缓向他靠近,段珩身后的弓箭手已经拉开了弓弦,段暄抬头,看着漫天飘落的白雪,轻轻勾了一点笑,而后转身,跳下悬崖。

  

  风声呼啸,雪粒子刮过脸颊,一如那日他从院墙上跃下,可惜,再没有人能将他接住。

  

  顾赪看着漆黑的崖底,顿住,整个人像是僵硬的石像。段珩策马走来,“顾三,怎么了?”

  

  顾赪抬眸,看着笑得舒畅的段珩,一脸淡然,“没什么,只是要派人去崖底寻找尸体了,很麻烦。”

  

  段珩大笑,将后续事宜交给顾赪,转身而去。没看见顾赪的眼神,死寂,像一潭再起不了波澜的死水。

  

  雪太大,顾赪下到崖底时,遍寻不见,最后还是一个副将建议,杀了附近出没的狼群,方才从中找出一点破碎的衣角,人,却是成了一团分不清楚碎肉。

  

  无人知晓顾赪是怎么过的这个冬天。等顾将军再见到他儿子时,他整个人已经枯槁的不成样子,自请去西北。

  

  战场厮杀,顾赪一次次冲在最前面,戎狄凶悍,可也怕死,但顾赪却是在寻死,一招一式,发泄般的凶残,却将戎狄震慑。多少次重伤,可他却挺过来了,裹着纱布,看着西北荒凉的沙尘,心底空寂的不成样子。

  

  顾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那十三年。忘不掉,死不了。时间渐渐拉长,可便是在梦里,他都从来没见到过段暄。

  

  他想,段暄是恨他的吧。

  

  —

  

  段暄能动的时候,安广居的枫叶已经红了三遍。张道远病入膏肓,段暄看着床上枯瘦的老头子,再望望一边眼泪汪汪的琥珀重瞳的倒霉孩子张仪,叹气,伸手拍了拍张仪的头,算是答应了想张道远的请求。

  

  老头子成功咽气,张仪伤感三天,抱着橘子吃的直打嗝。

  

  当年从悬崖上掉下去,段暄毁了容,废了一身根骨,张道远将他拣回去救治,给他换了一张脸皮,改了一个身份。段暄带着往昔的纠葛死在除夕的雪夜,淳于珂孑然一身活在安广居艳红的秋林。

  

  每天教着张仪为人处世,同张家另外一群老不死的斗志斗勇,淳于珂过得很开心,也挺悠闲。只是偶尔会拿着方破碎后又被金丝绞起来的玉牌发呆。

  

  再后来,玉牌也被他扔进了安广居宅子附近的一个水潭里。

  

  只是每年除夕,他都会烧纸钱。张仪不解,淳于珂一边烧纸钱,一边叹气,“没什么,只是吊唁一下那个俊美无俦,聪明绝顶的自己。”

  

  张仪被他恶心了许久。

  

  后来张仪越来越大,淳于珂渐渐放权,将藏书阁里面的藏书看完后,就每天无聊的嗑瓜子,逗鸟雀。再后来,张仪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男孩养着,嘀嘀咕咕的数年,小男孩也走了。

  

  淳于珂觉得太无聊,算了算,却是在安广居呆了七年,张仪掌权,没了他也能将张家那群不安分的牢牢抓在手心,淳于珂想了想,背了个包袱打算云游四海。

  

  听说西北大捷,听说顾赪回朝,战神之名威震四海。听说秦素衣抢了淮阳王,两人成亲,听说他们生了个孩子,听说……

  

  淳于珂背着小包袱,坐在毛驴上一路听过去,摇摇晃晃的,像是看到了另一番前尘。

  

  一路到淮阳,银两告罄,淳于珂摸遍全身都没有摸到一个铜板后,默默拦了卫铭珏的轿子。嗯,想当面他同卫铭珏同属京城纨绔,两人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淳于珂深知卫铭珏的禀性,这货野心不小。当然,有一半是在安广居看到卫铭珏打扫庭院时所想。

  

  没想到对方没那么好糊弄。秦素衣盯他盯了三日后,更是一语道破,“我们当年有婚约的吧?”

  

  淳于珂:“……”

  

  结果是卫铭珏把他按书房揍了一顿。然后他成了淮阳王的幕僚,虽然他属于混吃等死状态。

  

  卫皎已经一岁,整天在地上爬啊爬,圆鼓鼓倒像只川蜀特有的熊猫。淳于珂没事就喜欢戳戳。

  

  日子果真如流水,卫皎七岁那年,把他坑进的京都。多年不曾回去,淳于珂倒是没什么近乡情怯的感觉,只是看着宫宇,捏碎了手心的一颗核桃。

  

  还是恨。毕竟他当年被迫谋反,温家的人命,全部来源于现今的天子。心中有一口气,终究是不忿。

  

  找了个关系入了国子监,淳于珂穿上襦袍去上课。国子监还是同多年前一样,白鹤青松,他看了许久,直到背后忽然有人唤他一句,“段暄?”

  

  声音沙哑。

  

  淳于珂面上带了困惑的转身,看着不远处玄衣的男人,他沧桑了许多,身上带了一股子肃杀之气,像是出鞘的刀锋。

  

  这把刀,他从来用不了。

  

  淳于珂缓缓俯身,行了一礼,“在下淳于珂,不知将军所唤何人?”

  

  秦素衣说过,她一眼能认出他来,是因为感觉,他的言行举止太像当年的段暄。于是,他在淮阳花了六年的时间将骨子里最后一点属于段暄的痕迹抹掉。

  

  这世上,再无段暄。

  

  顾赪前来的脚步顿住,然后缓缓退回去,“没什么,将你认做一个故人了。”

  

  淳于珂一脸的感叹,“那祝将军早日找到故人。”

  

  顾赪却是漠然转身,往另一边走去,“……我丢了他,早就找不到了。”

  

  淳于珂看着顾赪远去,抬手将衣上的一片叶子扫落。“听说院子里的橘子长的不错,嗯,去摘几个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下一个番外,嗯,决定小饺子和顾矜成亲呦呦呦

66、章六十四 顾矜卫皎番外 ...

  顾矜最近被卫皎缠的厉害。自从他回了段诩的信后,卫皎整个人就像喝了一缸子的陈醋, 整个人都透着股酸气。

  

  而且,自从那日后,卫皎每天都蹲守在他家里。大半夜的不是爬窗就是爬床。尤其是在得手几次后, 卫皎整个人像只不知靥足的狼崽子, 抓到机会就做个不停,顾矜基本被折腾的下不了床。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后, 顾矜忍无可忍。在某日卫皎再度夜袭时,一脚把卫皎踹下床,裹着被子, 蹙眉看着缩在窗脚的卫皎,顾矜觉得额角微疼, “卫皎, 你上瘾了是吧?身为国之储君, 整日往我一个小小的官员家跑, 成和体统?”

  

  卫皎可怜兮兮咬被角, 企图以卖萌来博得媳妇儿的怜爱之心。顾矜默默把被子扯上来。

  

  卫皎眼泪汪汪, “顾矜, 你都不爱我。”

  

  顾矜:“……我怎么不爱你了?”

  

  “朝中不少人把自己女儿往我宫里塞, 你都没有半点危机感。”

  

  看着卫皎控诉的小眼神,顾矜唇角抽了抽。

  

  “还有,段诩给你送的信,你居然回了!”

  

  卫皎眼泪汪汪,明明生着一张俊美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却没有半分违和,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而且……而且你还把我踹下床!”

  

  “你个吃完就跑的负心汉!”卫皎两行清泪滚滚落下,活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顾矜:“……”

  

  对着卫皎可怜兮兮的大眼睛,顾矜俯身,伸手勾起卫皎的下巴,“好,我是负心汉,我不爱你了,你要如何?”

  

  美人衣衫不整,头发丝从肩侧滑下,微微的晃过卫皎的眼前,撩在卫皎的脸上,微痒,卫皎只觉得这一点痒意从他的脸上渗进骨子里。

  

  嗷的一声扑到床上,却再度被顾矜一掌拍下去,“卫皎,你还有完没完?”

  

  卫皎哭哭啼啼,“顾矜,你不爱我了,还不能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吗?一个补偿的抱抱都不愿意给我,好狠的心啊!”

  

  卫皎一边假哭,一边偷偷摸摸往床上爬。

  

  看着某人搭上他脚踝的爪子,顾矜:“……滚!”

  

  最终,卫皎被顾矜拎出房门,抱着被子,在房门外磨了一夜的爪子。

  

  秦素衣怀孕五月,渐渐显怀,每日都懒懒散散的躺在宫里不动弹,一会儿想吃酸的,一会儿想吃辣的。卫铭珏既要处理政事又要照顾媳妇儿,两边跑的心累。这时,儿子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夏日将临,卫铭珏带着秦素衣跑到别宫避暑,卫皎被册封太子,一脸不愉的被赶鸭子上架,太子监国。

  

  不能每天跑到顾矜家里,上朝的时候看着朝堂上站得笔直的顾矜,卫皎简直想扑上去抱大腿磨蹭。

  

  淳于珂身为丞相,这几日生病告假,赵斜和郭粲两人也是多日不朝,卫皎孤家寡人连喝杯酒,讨论讨论怎么把顾矜拐上床的人都没有。夜夜还要注意那些子动不动就爬床的宫女侍妾。

  

  看着面前衣服都透的能见肉的美人,卫皎一脸绝望,大姐,我还是个孩子!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宫,卫皎蹲在顾矜的窗户下面深思。“如何才能顺理成章的把顾矜留在身边呢……”

  

  卫皎默默抠土。

  

  顾矜在房间里看书,书页看了许久却还是那一页,根本就不曾动过。朝中又有人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说是当女官,可谁不知道这怀的是什么心思?卫铭珏同秦素衣恩爱甚笃,可卫皎却是孤身一人。十七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能得储君的一夜宠幸,更有甚者若是能怀得皇嗣,那荣华富贵可算是取之不尽。

  

  卫皎终究是皇子,就算心系于他,他们之间,终究是隔了个有违天伦。男子相恋,于世俗不合。

  

  一想到今后卫皎会三宫六院,顾矜就觉得心脏抽痛,烦闷的厉害。起身,刚推开窗子,就看见一人窝在他窗子底下,侧过身看着他,双眼朦胧。

  

  “卫皎?”

  

  “我知道了。”卫皎眼睛越来越亮,唇角勾出一点笑来,“我知道怎么弄了。”

  

  骤然蹦起来,卫皎转身就扑向窗边的顾矜。一手勾了顾矜的脖子,卫皎笑的无比灿烂,“顾矜,你愿意永远同我在一起吗?”

  

  卫皎在窗子底下蹲了许久,头顶都落了数片桃粉色的花瓣,顾矜伸手给他择了,看着卫皎像是盛了星星的眼睛,轻笑,“自然是愿意的。”

  

  卫皎捧着顾矜的脸,轻笑,“你可是答应了,今后,都不能反悔。”

  

  顾矜看着卫皎的脸,低头,堵上他的唇。两人隔了一扇窗,卫皎站的比较低,被顾矜捧着脸,深吻。

  

  顾矜头一次这么热切,卫皎被亲的七荤八素,手指不安分从环着顾矜的脖子变成沿着衣襟摩挲,就在有往下的趋势时,顾矜骤然放手,一巴掌把卫皎的伸进他衣服的爪子弄出来。

  

  “不要得寸进尺。”

  

  卫皎脸上尚且带了晕红,看着顾矜,眼中含了水色,“顾矜……”

  

  卫皎尾音软软,像只小刷子,刮过顾矜的心口,顾矜:“……嗯。”

  

  然后在卫皎伸手欲爬窗的时候,骤然将窗户合上,咚一声,窗户差点撞上卫皎的鼻子。

  

  卫皎:“……”

  

  “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卫皎:“……嘤。”

  

  ———

  

  八月,卫皎多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卫铭珏大喜,举国同庆。卫皎也乐的自在,扛把子的人回来了,他又可以每天去顾矜家蹭吃蹭喝外加蹭睡了。

  

  而且乘着卫铭珏心情好,卫皎同卫铭珏商量了一下具体事宜,默默把他同顾矜的事情定下。

  

  “你可想好了,同顾矜成婚,今后你可是别想肖想这皇位了。”卫铭珏看着自家蠢儿子,一脸的感叹。

  

  “想好了。”卫皎看着卫铭珏怀里的弟弟,伸手勾了勾小娃娃肉嘟嘟的脸,“以后不是有他吗?我无帝才,当不了皇帝。”

  

  卫铭珏默默侧身,一边哄孩子一边甩给卫皎一个蔑视,“你就是懒。”

  

  卫皎:怪我喽?

  

  顾矜对于卫皎的小算盘完全不知情。朝中传来卫皎要大婚的消息时,顾矜是淡定的。他淡定的抄了三卷经书,喝了一坛子酒,然后在卫皎大半夜翻墙过来看他时,淡定的给了卫皎一口,咬出了血。

  

  卫皎疼的眼泪汪汪,还是把顾矜抱回了房间。抱着这个用他各种磨牙的某人,卫皎默默摸头,这手感,贼好!

  

  顾矜开始在卫皎身上啃,卫皎:“……”出血了喂!

  

  最后被顾矜成功推倒,翌日,卫皎顶了一身的牙花子,从顾矜房间出去。

  

  流风看着卫皎下巴上的牙印,唇角抽了抽,“殿下,可用遮一遮?”

  

  卫皎大手一挥,直接出了门。约了郭粲赵斜,笑眯眯的请他们帮忙。

  

  “提亲?”郭粲一口水喷出来,险些淋了卫皎一脸,赵斜默默递帕子给郭粲擦嘴。

  

  “是啊,提亲。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日子,就在今天。”卫皎单手撑头,露出下巴上和脖子上的牙印。

  

  郭粲瞪大眼睛,“顾矜看起来挺闷的,没想到他在床上这么热烈啊。”

  

  卫皎翘尾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郭粲:“……”鄙视脸。

  

  顾矜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起来时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拆了一遍。捂着腰爬起来,果然,衣服已经换了一身,将衣襟拉开,身上全是吻痕。

  

  顾矜僵在原地,揉了揉头,昨天……他好像看到了卫皎?而且好像抱着他啃了一晚上?

  

  顾矜:……

  

  心好累,不想出门了。

  

  脱力般躺倒在床上,顾矜捂脸,说到底,他还是不能看到卫皎和别人在一起。外面表现的再淡定又如何,在心里,终究是煎熬。

  

  房门骤然被人扣响。

  

  顾矜蹙眉,“今日我有些乏了,闭不见客。”

  

  话音未落,房门却是被人直接推开,顾赪径自走进来,冷着脸,看着顾矜躺尸的模样,蹙眉,“你同卫皎是怎么一回事?”

  

  顾矜默默起身,“我同他,没什么的。”

  

  “没关系?那卫皎怎么来提亲了呢?”懒懒散散的男声从顾赪背后传来,淳于珂趴在顾赪背上,冒出一双笑眯眯的眼镜来,“提亲的队伍挤在家门口,已经引得半个淮阳的人跑出来看了。”

  

  顾矜:“……”

  

  脑中一片空白,等顾矜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了出去。卫皎一身红衣,脸上顶着个牙印子,看着他,凤眸微弯,“顾矜,可愿同我白头偕老?”

  

  秋叶飘零,淮阳满城都染了丹红的霜色,可印在顾矜眼里,不敌面前人半分。

  

  卫皎缓缓走来,眉目张扬热烈,顾矜向卫皎伸手,指尖轻触,掌心相贴,最后十指相扣。

  

  顾矜笑。

  

  “好。”

  

  ———

  

  两人成亲那日,天气甚好。顾矜一身红装,同卫皎拜天地。

  

  张仪也被卫皎一封请帖从蜀中弄到了淮阳,看着卫皎和顾矜成亲,张仪磨了一路牙,段蕴捧着杯子,一脸的淡定。

  

  在一切事情结束后,张仪便回了他的蜀中,同时把段蕴也带过去了。而段翎则被淳于珂养着了,据说每天被顾赪逼着习武,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小小年纪瘦了一圈,不过倒是拔高了不少,看见肉就两眼发绿光。

  

  卫皎牵着顾矜的手,向秦素衣和卫铭珏跪拜。手指相扣,卫皎第一次觉得,前世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散净,今后的日子,他携着顾矜的手,可以走很长,很长。

  

  

  

  洞房当晚,卫皎被一群不嫌事多的人灌了一肚子酒水,醉醺醺的被顾矜扶着往新房走,走着走着忽然抱着顾矜的脖子撒娇,“顾矜,你告诉我,上次段王八给你写的信,你回的什么?”

  

  顾矜也被灌了不少,脚步虚浮,听着卫皎口中的段王八,想了很久才明白卫皎口中的王八指的是段诩。

  

  看着卫皎醉醺醺的模样,顾矜晕晕乎乎的在卫皎面前嘟嘴,“亲我一口,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卫皎毫不犹豫的抱住顾矜的头一口亲上,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时,卫皎还犹有眷念的舔了舔顾矜的唇。

  

  “说!”

  

  顾矜同卫皎一同撞进房间内,红烛燃烧,红帐迷蒙,顾矜一双眼浸了雾色,看着卫皎,轻笑,“我就回了一个字。”

  

  “滚。”

  

  卫皎偏头,伸手抱住顾矜的脑袋,啵了一个,“写的好!”

  

  然后开始剥顾矜的衣服。红烛燃烧,灯火晃动,红纱幔将其中纠缠的人影都朦胧。

  

  两世的时间,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把顾矜拥进怀里,再不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说!甜不甜?甜不甜?

真的想看段二的番外吗?大伙?也许是玻璃渣哦TAT

昨天晚上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彻底完结,其他还有三个番外,我会以短篇的形式发出去,就不收费了(好吧,我是怕段二的会被你们打死TAT),另外江州莲花这个我会放在微博,今天晚上发送。

嗯,我的第一本书就这样没有啦,感谢你们和我走的这几个月,爱你们,笔芯~

还有,感谢以下同学们的地雷,木木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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