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近乎坦诚相对。
鹿溪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隔着亵裤顶着自己的庞然大物,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裤子不知何时被人褪到了大腿根儿。
而慕容夙的手正握着自己的……
瞧他清醒过来,冷肃的青年恶意地抠弄了一下。
“你是不是该给朕解释一下,为何你未曾去势?”
鹿溪不由自主地哈出一口气,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盈上了一层薄薄水雾,困惑地望向慕容夙。
去世?
慕容夙为何要他去死?
鹿溪还不太适应古代世界,并不熟悉有些过于生僻的词语,只弓起脊背,像只虾子般蜷起来,想从慕容夙手中抽离。
可年轻的帝王却不肯轻易放过他。
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哑奴纤瘦秾白的身子,还有那个粉粉的稚气小物。
然后发现了另一个被少年掩盖的秘密。
鹿溪正因吃痛,低垂着眼睫喘着气,修长的手指便不客气地捏住了他的下颌,指腹压着脆弱的皮肉狠狠擦了一下。
果然!
慕容夙盯着那一小块被他搓出的与众不同的肤色,眸色更深了。
“谁派你过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鹿溪急忙捂住脸上那抹莹白。
皇宫是吃人的地方,美貌的小太监很可能会被地位高的大太监欺负。因此原主一直在脸上涂了黄粉掩盖肤色。
所谓一白遮三丑,反之,又黑又黄很好地削减了五官的秾艳程度,让他变得不那么起眼。
鹿溪虽然不知内情,但觉得原主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晨起时也会花费些时间在脸上脖子上涂上一层厚厚的粉。
可是他没想到慕容夙居然会扒他衣服!
谁没事干会在把衣服遮住的地方也涂黑啊。这样一来,白皙的身体肤色与蜡黄的小脸形成鲜明的对比。除非看见的人是瞎子,否则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怪异!
鹿溪赶紧摇了摇头,想把自己的衣服拢紧。
然而慕容夙握得太紧了,他没办法把亵裤提上来。
病弱但聪慧的帝王冷眼看着哑奴的动作,嘴角的笑弧更深更凉:“这里是怎么回事,你还未回答。”
即便是哑奴,送进宫做太监也是要去根儿的。
虽则他的后宫没有妃妾,但帝王最忌讳一个正常的男人出入内廷了。
这简直是欺君之罪!
霍睢便罢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如此胆大妄为地爬到他头上!
慕容夙本就生着病,肤色苍白眼窝深陷,像琉璃一般剔透俊秀,可那双眸子太过骇人,硬生生破坏了这份漂亮,如同出现在白日里的夜叉恶鬼。
鹿溪又难受又委屈。
他根本不知道他说得什么,何况又说不了话,怎么解释啊!
那里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吗。
而且慕容夙捏着,他身上莫名升起一股不受控制的感觉,想要让他的手动一动。
【皇宫里的太监都是残缺的。但我们不搞那套,你入宫时,恰好碰到管事的太监犯了事,因此未被去势。】
系统察觉到了动静,窜出来给鹿溪解释了一通。
虽然溪溪基本上不动情欲,用不着那里,但他们也不会故意那样子。
毕竟,看到少年动情时俏生生立着更让人开心。
鹿溪瞬间红了耳朵。
这居然是用来行房的!
可他若是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多疑的帝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鹿溪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给他打着手语。
慕容夙看不懂他在比划什么。但是诡异的,心底的怀疑一点点消退,升起的反而是另一种欲念。
反正这龙床都上了,大不了便将他变成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鹿溪也看出了他不太懂自己的手势,便握起他的手,在宽厚的手心里写字。
“意……外……”
慕容夙辨认出字迹,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你识字?”
鹿溪的脖子瞬间僵住了。
他急着解释,要慕容夙放过自己,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原本并不识得字。
燕国的字体与鹿溪所熟知的字体还有些区别,慕容夙问完,也发现了少年写出的字形只是近似。
或许他家里的确送他读书识字。但可能没学多少,以至于这些字都写错了。
但哑奴认识些字,对现在的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慕容夙顿时收了手,冷厉的脸色恢复憔悴虚弱的模样。
“朕身边群狼环伺,误将你当成了奸细,你莫要怪朕,昨夜多亏了你,否则朕怕是难逃一死……”
慕容夙先是示弱,称述自己的窘境,接着又提示了鹿溪的处境。
“你虽因意外未曾去势,但这是欺君的重罪。若是被人发现,恐难逃一死。若是朕掌政也就罢了,可摄政王心狠手辣……”
他一边说得像鹿溪与他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边却又不着痕迹地威胁了一通。
不管哑奴是真单纯还是假愚蠢,被他握住了这个把柄,就注定要被他牢牢攥在手心里。
不过他也怕假的小太监狗急跳墙。因此并未直接言语威胁,说完便淡淡地掠过了这个话题。
“左右朕现在被困在太和殿中,你既识得些字,朕闲暇时便教你识字如何?”
他所谋之事,无需哑奴知道,只要借哑奴之手传递出消息便可。
慕容夙眸底掠过一丝流光。
殿门却忽地被人一脚踹开。
沉重有力的步伐如雷鸣般在殿内响起,慕容夙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扯过毛毯,盖在了鹿溪身上。
鹿溪只剩一个眼睛及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面,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接着就看见摄政王的手臂唰得一下撩开帷帐。
昨夜他太过紧张,又因天色已晚,因此未看清霍睢的容颜。
此时却觉得他煞气逼人。
虽然那张脸鬼斧神工剑眉星目,但气势太盛了,黑眸中仿佛藏着锋锐的刀剑,目光宛如刀子般割在人身上。
不愧有修罗恶煞之名。
鹿溪只对视了一眼,就吓得收回目光,紧接着觉得一道视线无情地剐过皮肉。
慕容夙尚在病中,连背朝下躺着都做不到,却还是勉力支撑着坐起来。
“摄政王还打算看多久?”
霍睢不由得轻嗤一声,目光挪到苍白虚弱的青年脸上。
“陛下还是悠着点儿,生着病还这么龙精虎猛,也不怕同先帝一样死于马上风。”
虽然他清楚慕容夙与小哑奴之间估计什么也没发生,但不受控制地刺了一句。
鹿溪的脸瞬间就白了。
他本就觉得这一幕像极了剧情中提到的捉奸那一幕,想到自己被乱棍打死的下场,小脸就白得黄粉都快遮不住。
霍睢偏偏还提了一嘴马上风。
先帝死于马上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一个原本在冷宫里伺候的小哑奴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是死在肚皮上的一种方式,听起来可吓人了,他才不想让慕容夙口吐白沫死在自己肚皮上!
霍睢余光瞥见小哑奴惊慌失措的眼神,愈发冷淡地抿起唇,有些懊恼自己口快了。
便是贬损慕容夙,也不该牵连他人。
不过这小哑奴脸色蜡黄,那双眼睛却端得是好看,眼神清澈眼型妩媚,或许真被慕容夙看上了。
“还你一刻钟时间更衣,朝臣们都在等着。”
鹿溪担忧的目光瞬间落在慕容夙身上。
虽然能感觉到他高热退了,可鞭伤还在,总得让他休息一下吧。
然而霍睢一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他还要服侍慕容夙更衣,也没时间为他求情。
少年咬了咬唇,只能先帮慕容夙换上冕服。
他才被调到御前,一点儿也不习惯服侍人穿衣,何况冕服的扣结异常繁复。
鹿溪心里也算着时间,怕动作慢了害慕容夙被霍睢处罚。但那小小的绳扣仿佛跟他较上劲了,怎么都系不上。
他急得满头大汗,无意中伸手想要擦汗。
慕容夙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朕自己来吧。”
鹿溪顿时露出了感激的眼神,觉得慕容夙可能没自己想象得那么恶劣。
他都会自己穿衣服,也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嘛。
或许是原剧情中对于两位主角的描述给鹿溪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们稍微有一点儿好,鹿溪竟然都觉得差异巨大。
小傻子。
慕容夙注意到他的眼神,心中戏谑了一声。
修长的指骨慢条斯理地扣着绳结,举手投足都透着尊贵的气息。
鹿溪眼也不错地瞧着他的动作,想要记下细节,慕容夙望着他清明的眼神,却陡然想起了晨起的那一幕。
他也是金尊玉贵地养大的,可这小哑奴的肤色竟比他还要白皙。
那个地方……也灵秀可爱。
就是身形过于瘦弱了,若是再喂胖些,脸颊上稍稍有些肉,容色估计会更加出落。
如果他将来能翻身,把这小哑奴收了做男宠未尝不可。
“你先出去吧。”慕容夙垂下眸,免得他留在这儿,再搅乱自己的思绪。
鹿溪立刻点了点头,寻思到外面去为他向摄政王求求情。
霍睢一眼便将纤细灵巧的身影收入眼底,不等鹿溪开口,便沉声呵斥道。
“以后离慕容夙远些,莫要做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