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霖这话说得很认真，丝毫不像在开玩笑，再者星际并没有什么愚人节，就算有，以段霖的秉性也断然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捉弄褚隋桉。
褚隋桉一时有点不敢相信的自己听到的话：“段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段霖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倒把鲜花递到褚隋桉面前，温情笑道：“我说，我喜欢褚先生，你愿意与我成为良缘吗？”
这话仿佛当空一道晴天霹雳，劈得褚隋桉居然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被人表白过，即使是上一世有人喜欢他，但也只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再三试探，他也很巧妙地拒绝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手捧鲜花像褚隋桉告白，但他并没有丝毫心动。
分明昨天，段霖还被翡晏带到褚隋桉的工作室，而翡晏也真真切切地表明段霖向他告白，段霖是喜欢翡晏的。
可是今天，段霖居然说自己喜欢褚隋桉？！
“段先生，”褚隋桉试探地问，“翡先生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所以段霖才会用表白他的方式报复翡晏，可仔细想想，段霖并非能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段霖却摇头：“翡晏没有惹我生气，只是我觉得我跟他并不合适。”
褚隋桉还在思考他的话，段霖又道：“所以褚先生，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请成为我的恋人。”
段霖满目柔情，看不出丝毫敷衍，要不是如此，褚隋桉还以为他身上被谁帮了炸弹，逼他这样做的。
“段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我们并不合适。”褚隋桉很快冷静下来，他往后退了半步跟段霖保持距离，而段霖也并没有再靠近。
相对翡晏，段霖是一个更懂分寸的人，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让褚隋桉难以琢磨。
若说一个人前些天还表白了另一个人，而随后不久便转变心意，又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那么这样的情感也太坚不可摧了吧？
段霖可是主角受，他的姻缘早就与主角攻绑定了的。
“所以，褚先生的意思是，”段霖道，“你并不喜欢我？”
褚隋桉郑重地点头：“段先生，要与你私定终身的人是翡先生。要是段先生今天是跟我开玩笑，我就当你是因为无聊，这件事以后也不会再提。”
他的言外之意是，无论段霖有没有跟翡晏赌气，他不关心，而段霖以后也再不要对他这样，他不会跟翡晏提起自己被段霖表白的这件事。
段霖却皱眉：“褚先生，我从来不会以这样的大事乱开玩笑，我喜欢你是真的，哪怕只有隐约的一丝。”
褚隋桉带着点质问的意思：“那翡先生呢？难道在段先生眼中，他是你的消遣品吗？你既然表明心意喜欢他，不该再心猿意马的。”
不知道为什么，段霖听到这话似乎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问：“所以褚先生觉得，我是心猿意马的人？”
褚隋桉道：“我想段先生不会是那种人的。”
段霖低了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抬眼看着褚隋桉：“可是我听说，褚先生喜欢我这样的。”他的眼中投下大片阴影，所有情感都变得隐晦暗淡，只是似乎有一丝不甘隐藏在眼中，却转瞬即逝。
段霖这句话，褚隋桉只给翡晏说过，还是很久之前在安城的时候，现在看来是翡晏误会了他的话，他解释道：“段先生，我所说的喜欢，仅仅只有欣赏你的才能和性格，并不是情爱意义上的喜欢。”
“我知道了。”段霖声音低沉，旋即又问：“既然褚先生不喜欢我这样的，那么是喜欢翡晏......那样的？”
段霖今天携花而来，处处透露着不对劲，可褚隋桉却并没有捕捉到到底是哪里的不对劲。
“我不喜欢翡先生，也不喜欢他那样的。”褚隋桉说得干脆，“段先生，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喜欢谁，人的.....人鱼的一生很长，为什么要把时间跟精力浪费在求爱的这种事情上？我现在只看中我的爱好和事业，其他一概不想放在心上，以后也是。”
段霖笑了笑：“看来褚先生和我一样，心里装不下情情爱爱的琐事。”
褚隋桉蹙了下眉，段霖这话说得矛盾，刚还说着情情爱爱的事，转眼就说心里装不下，这不是纯拿他当消遣么？怎么段霖这么一本正经的人，现在也变得莫名其妙了？
难道被翡晏带坏了？
段霖似乎是看出褚隋桉在想什么，临走时，他语重心长道：“褚先生，其实翡晏只是有时候嘴贱，心思不坏的。我知道，人鱼是对伴侣最忠诚的种族，所以在挑选伴侣这件事情上也绝对不会随意，翡晏虽然是人类，但有一颗如人鱼的心，我想，你们两个，应该是般配的。”
这话让褚隋桉惊诧，他实在不明白段霖此话何意，问及他，段霖不愿意再说，以工作繁忙为由离开了。
褚隋桉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他思考着段霖最后的话，左思右想也琢磨不明白段霖想告诉他什么。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褚隋桉最后看了眼段霖离开的方向，便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阿滨斯。
那是翡晏的车，后座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男人的半身。
人鱼视力极好，褚隋桉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了熟悉的人。
翡晏坐在后座，似乎察觉到不远处的注视，转了下头，却并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身影。
在翡晏看过来的一瞬，褚隋桉下意识似的立马踏进了工作室门里，他察觉到自己有意在躲翡晏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行为荒唐。
翡晏又不是人鱼的克星，他有什么好躲的？
只是褚隋桉不明白，翡晏为什么会出现在附近，就像专程等着段霖似的。
那两人究竟在搞什么？
褚隋桉总有一种感觉，自己被翡晏和段霖蒙在鼓里，他一无所知，就像一只待宰的猎物，躲在阴暗中的猎物只是远远观察着他，伺机冲出来将他一口吃掉。
被这种感觉干扰着，褚隋桉连画画也没法专注了，上一世他每一次作画，都会达到心流的状态，即使是刚穿书，也不会三心二意，可自从遇到翡晏，脑子里是不是会冒出这个人的记忆。
即使几个月不见翡晏，褚隋桉经常也会想起自己和翡晏的种种回忆，他总是在回忆后才会察觉，自己的嘴角带着笑，像是在期待什么。
难不成，他喜欢翡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