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玨虽然主动问了对方名字,却没有纠缠于他,而是在发现有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朝自己走来的自然就是对现在的沈玨来说很不想看见的那个男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沈玨有意将人领到了一处无人的僻静地方,然后就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著对方,还没等对方开口,就先声夺人,“都说了不要再缠著我了,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那人被他这话说的一愣,眉头顿时蹙了起来,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其妙,他还是秉持著一定的风度礼貌地回应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搞错了……”

  “你装什么?以为玩失忆那套,我就会信你的说辞?”沈玨双臂抱胸,不屑的冷笑。

  “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了人。”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间也冷冽了下来,好像覆盖了一层冰霜。

  这下轮到沈玨蹙眉了,“你什么意思?”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等对方回答,而是直接上前一步,对方被他逼得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墙。

  “你想做什么?”男人蹙眉,眉头皱得很紧。

  沈玨一抬手,男人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却被他不耐烦的抬手就镇压了。

  沈玨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内心却在诧异,捏住了对方的手腕,灵力探入对方体内,没有引起丝毫波澜,对方似乎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不像是那个人……

  沈玨试探完,脸上的诧异并没有减退,他退后了一步,放开了那人,眉头也深深的蹙起。

  他好像真的搞错了。眼前这人除了和那个人长著同一张脸,却也只是个身体素质比较高的凡人而已。

  “你真不是他?”沈玨这话并不是在问,而是在自语。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觉得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那你刚才主动找上来干嘛?”沈玨虽然知道多半是自己弄错了,态度也只是软了一瞬,立马又恶劣了起来,他现在就不想看见这张脸,现在就是纯粹的迁怒了。

  那人额头的青筋似乎跳了跳,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忍耐,沈玨这态度确实也很嚣张欠揍,他的反应可以理解。

  “原本是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不再打扰。”

  幸得男人修养很好,也许是看在沈玨年纪尚小的份上,他没有和沈玨一般见识,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想弄明白的事大概就是之前沈玨对素未谋面的他态度恶劣还狠狠瞪视的原因,现在这个原因已经明瞭。

  沈玨在对方离开之后才收敛了方才浑身是刺的状态,摸了摸鼻子,心情有些复杂。

  刚才确实是他的错了。

  不过反正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将人得罪了便得罪了吧。

  大不了至多是,之后他如果有难,他会伸手帮他一把,以抵此次他的冒犯失礼。

  骄傲的沈玨不愿面对自己的错误,选择了逃避。他莫名不想在那人面前低头,即便只是和那人长著同一张脸的人。

  沈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船上还有很多空著的房间,可以供人任意选择。

  刚进门他就发现了不对,凝神感受了一阵,他眉尾扬了扬,直接迈步走进了房间。

  有意思,居然有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玨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然而他首先等到的是外门被敲响,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并不是鬼物搞出的障眼法,而是真的有人找他,外面的人是林政。

  “你开空调了吗?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冷……”林政被请进门后首先说了这么一句,沈玨直接无视了他这句不重要的话,直接问他到来的原因。

  林政到来却是好意,他是来分享他刚刚探知到的关于这艘船的一些消息的。

  这艘邮轮果如所料,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林政首先说的是,这船上闹鬼,有些忌讳要务必遵守,比如半夜12点不要出门,尽量不要选择有带数字4的房间等等近乎于迷信的话……

  沈玨听到这些话后表情有些古怪,他在想如果林政知道他现在所处的房间就正在闹鬼,会是一种怎样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算了,林政又没有得罪他,他没有必要捉弄人。

  果然,他自己还真是个善良的大好人啊!沈玨在心里毫无不觉得脸红地想到。

  19岁是最热烈,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沈玨现在正是如此,而他修道修的是大自在之道,行事讲究无为顺心,所以他们这一派很多时候表现得都是亦正亦邪的。

  林政说完了事,见沈玨兴致不高,他便十分识相的起身要走,他没想到沈玨会亲自起来送他,这让他有些惊喜。

  沈玨走在林政身后,在他走到门口就要转身向他道别时,抬手摁在了他的肩上,“别回头。”

  林政听到这话身体一僵,他能够感觉到沈玨话中的严肃,所以他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沈玨在他肩头轻拍了三下,随后便轻轻一推,将他推出了门外。

  随著大门的紧闭,只有一道声音传出,“走吧,回到房间前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林政呼吸急促了起来,背后也冒出了森然冷汗,他不敢回头,虽然心中好奇,但他却不会作死。

  深吸一口气,集中了精神,他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样,总感觉背后有一股森冷的注视感,令他毛骨悚然,如芒在背……

  一门之隔的房间内,原本屋中亮著的灯,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陡然便暗了下来,像是房间中的电路被烧坏了,出现了故障。

  厕所传来,水流滴答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可闻,房间里的温度也越来越冷,明明是盛夏,却让人感觉好似初在深秋初冬,给人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沈玨神色没有半分变化,若是换另一个普通人在此,恐怕早就要吓得双腿发软,他只是嘴唇轻启,单单一个字吐露,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