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帮我。”待离开了那片场地之后，姜苡小声的说道。
说完，她瘦白的手指蜷了蜷，“对不起，把你的校服弄脏了。”
“没事，衣服脏了还可以洗。先去看看你有没有受什么伤吧。”
姜苡咬唇不再说话。
“你的校服都湿了，有没有家里的电话，可以让家人送乾净的来。”
姜苡摇了摇头，“谢谢你，不用了。”
“是有什么难处吗？”
听到这话，姜苡蓦然就身子轻微颤抖了起来，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使她害怕瑟缩。
“不方便说可以不用说。不过我的校服就先借给你吧，不要拒绝哦，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姜苡肩膀抖动的幅度增大，“啪”的一声一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迸开，她哭了。
沈玨歎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哭什么？”
姜苡像小孩子一样，第一次哭得如此痛快，好似一次性将心底所有积压的不开心都发泄了出来。
沈玨一直在她旁边安静的陪著她，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哭著宣泄情绪。
“我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姜苡像是哭累了，又像是终于有了倾听的物件，以至于她想将心里的话都倾诉出来。
她打著哭嗝，一边哭一边说，一边用手抹去永远抹不干的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开始针对我……”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们会在我的课桌里放虫子和死老鼠，我吓得大叫，他们就会当著其他人的面大声的嘲笑我，然后所有人都嘲笑我……”
“他们，会踢我，会骂我，会把我一个人关在体育器材室，会用拖过地的脏水泼我……”
“他们还会，偷偷翻出我的日记，呵呵……然后当著所有人的面，将里面的内容念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说道最后，姜苡似乎已经崩溃至极，嗓子都已然哑了，最后那一句为什么，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自问。
在她将话都说完之后，沈玨才看著她认真且语气坚定的开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姜苡。”
“是吗？”姜苡满脸是泪的抬头，但她这话却是反问，显示了她并不相信沈玨这话，这句反问更像是自嘲。
“别人欺负你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他们错了。”
“姜苡。你很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遇上了一些不好的人而已。”
沈玨慢慢的将这些话说出口，像是要化作一种真理印刻在她的心中使她牢记。
不要再自疑，不要再自卑，错的是那些欺负你的人，而不是你。
在沈玨的话下，姜苡好似听进去了一点情绪也似乎渐渐安定了下来，但紧接著她又好似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她开始抱著头痛苦的低吟。
“头好痛……不，不是这样的……不要逼我……”
沈玨看著她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暂时还不能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
——
姜苡请假了，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来学校，沈玨觉得有些不对劲，从老师那里翻出了档案准备放学后就去姜苡的家里看看。
她家住在一栋老旧的社区，按下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啤酒肚的男人。
沈玨很快表明了来意，男人似乎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但还是放沈玨进去了。
“姜苡，你生病了？”
姜苡看到沈玨很惊讶，彼时她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看到沈玨后，先是有一抹惊讶，随后便是一抹惶恐紧接而来，虽然被她很快就隐藏了这情绪，但还是被沈玨注意到了。
她在怕什么？
“小苡，你同学说来看你，你们好好聊吧。”男人面容上看起来笑呵呵的对姜苡说道，然而姜苡的表情却更是苍白了一分，瞳孔颤抖著，总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我，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男人走后，沈玨看著躺在床上的姜苡，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沈玨便先起话题，但似乎第一个话题就触了雷。
“刚才那个，是你叔叔？”沈玨记得姜苡的档案上写著父母离异，怎么会有陌生男人在她家，而她的母亲却不在。
“是……继父。”姜苡低头咬著唇，似乎这个答案很是叫她难堪。
沈玨似乎明悟了些什么，便意有所指的说道，“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姜苡猛地抬头看向沈玨，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她突然有些崩溃，似乎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这让她几乎难以接受，痛苦不已。
“双鱼。”她低著头颤抖，轻轻叫著沈玨的名字。
“谢谢你来看我，我很好，没有什么大碍，你，你……”
她想说你可以回去了，但却说不出口。
沈玨知道现在姜苡情绪不稳，不能够继续逼她，先前恐怕也是他有些莽撞，女孩子的心思一般比较细腻，再委婉也能察觉到什么……
看来他的猜测恐怕是真的。沈玨眼底对姜苡划过了一抹怜悯。
“那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沈玨也没想叫她为难，便主动说道。
姜苡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难过。她此刻真恨不得去死。
她是真的恨自己啊……
沈玨虽然离开，但却留下了九尾守在姜苡的身边，这样如果有什么突发的情况，还可以保护她。
第3天，姜苡依旧没有来学校，班里的同学却丝毫不关心她的状况，好似完全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一般，而老师亦是如此。
只是偶尔还可以从某些嘴巴不乾净的男生口中听到调侃羞辱姜苡的言语，不过这种时候，只要沈玨一出现，那些似以羞辱贬低别人为乐的人就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们不敢。
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放学的时候，沈玨依旧前往了姜苡的家里，而这一次他看见了姜苡的妈妈，一个看起来十分辛劳的中年妇女。
姜苡的妈妈看见沈玨时倒是真的很高兴，对他的招待也非常的欢迎与热情。
“我一直担心苡苡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她自从转校后性格就开始变得有些孤僻……但现在好了，真好。沈同学，苡苡就在房间，你可以直接去找她。请多和她聊聊吧，我真担心她会……”
接下来的话，姜苡的妈妈并没有说完，但看得出来，姜苡似乎有某种不好的倾向。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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