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令渊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他手中的龙脊鞭已缠绕上那巨龙的颈项,在他心念一动间,龙脊鞭便瞬间化作了细如牛毛却坚不可摧的银丝,楼令渊拽著丝线的尾端一收,那缠裹上巨龙脖颈的丝线便瞬间切入它的皮肉之内,无视了它鳞甲防护的坚硬,直接截断了它的颈项,使得它的九个狰狞头颅轰然落地……
楼令渊收回了赤练化做的银丝,看著那巨龙倒地抽搐,血如流水喷涌。
四面的镜墙上皆倒映著这个画面,给人一种恐怖与诡异的观感。
楼令渊直立的身体高度慢慢矮下,因他的粗长的蛇身正在逐渐变回他的双腿。
他看著那被他斩首的龙尸,眉头皱了皱,虽然现在看来那巨龙好像已经死透了再无生机可言,但他那不安的灵觉却并没有因此平静下来。
难道即便是这样,那巨龙还能活?有不死之身?
还可能也许不是自己眼前面对的危险触动了他的灵觉……
或许是,沈玨他们有危险?
楼令渊眼神一厉,不再管眼前这巨龙尸山,转身朝他们的所在跑去。
——
“这里,这里的镜子好古怪……”有一个NPC玩家边跑边侧头看著镜子里的景象,恍惚间似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再一眨眼刚才所见又消失了,就好似是他的错觉。
他越跑越觉得奇怪,仿佛周围人都不见了,四周只剩下了自己,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与喘息声清晰可闻。
这种感觉带来的心理压抑,令他冷汗直流。
“喂,你有毛病呀,你攻击我干什么!”
“怪物!该死的怪物,去死!”一人血红著眼说道,好似陷入了魔怔。
“鬼,好多鬼……救命!”一人跌倒在地,不断后退直到缩在了角落里,他双手抱著头,神情惶恐地说道。
“啊啊啊……”所有人都好似陷入了各自的魔怔里,被影响从而开始癫狂。
沈玨是唯一清醒的,连莱恩月影等人都没有倖免地被影响了,只不过他们比其他NPC玩家强太多,若是自相残杀,也是他们单方面的屠戮。
沈玨皱眉看著这一幕,“幻魇兽?”
“但是,那东西的本体在哪里……”似乎感觉不到,这对于沈玨来说很是稀奇。
他其实遇上过一次这种能够诱发人各种心理最深处的心魔,恐惧,欲望……而此人陷入魔怔,仿佛中邪一般的幻魇兽。
夕雾就在沈玨的身侧不远,他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从而面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身体都在颤抖。
沈玨蓦然听到一声明显属于女性声线的闷哼,他意外的偏头看向了夕雾。
夕雾此前从未明确说过她的性别,而从她那打扮来看,除了骨架与身形是莱恩等五人中最小的,但其各种表现真无法叫人将她的性别认作是女,沈玨原本也以为她是他,没想到现在看来,竟是她。
怪不得她总是戴著半脸面罩,可能是出于想隐藏面部柔和的女性特征,看来她的性别还是一个秘密……
沈玨并无窥探八卦别人隐私的爱好,如今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倒不会声张。
沈玨放弃了继续寻找幻魇兽的本体,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将莱恩他们唤醒,否则任由他们就要乱下去,恐怕要死伤不少。
沈玨闭目抬手,在身前掐诀,无形的金线从他身上飞出,带动他的发丝轻舞,无风而动,仿佛是受劲气牵引。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念完这句话后,他倏地睁眼,眼神淩厉如刀剑,手上法诀阵式一转,气势顿时再高一点。
一道无形的劲气扩散,伴随著隐约的金光,穿过在场所有人的身体……
柔和却似春风拂面,使得他们的动作都蓦然一顿。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第二句咒言法诀一出,随之是如同涟漪扩散一般的第二道无形劲气,这是第二转的升势。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第三转。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第四转。
净心神咒为道家八大神咒之首,此咒能使凡心入于冥寂,亦能安魂定魄。在沈玨的施展之下,四转升势将所有人唤醒不成问题。
但眼下还需找到幻魇兽的本体才行,否则无法解决问题根源。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我受伤了?!怎么回事!”
“莱恩!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月影甩了甩手,蹙著眉自己给自己接上了方才被弄骨折的手。
莱恩也皱起了眉头,他对月影摇了摇头,“刚才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精神力控制了,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夕雾回神过后首先便去寻找沈玨的身影,在看到他安然无恙之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忽然镜面传来一阵震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大力撞击,再起的震动仿佛地震,让人失去平衡就要跌倒。
“怎么回事?又是什么东西……”
然而这次不论怎么撞击,那镜面却没有破碎的迹象,这让他们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沈玨却是一直皱著眉,不太对劲。
然而撞击还在继续,在场的NPC玩家已经有些慌了,生怕这镜面墙承受不了不知道哪时就会碎裂,然后出现和刚才出现过的那只巨龙一样恐怖的生物……
“离开,我们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已经有人慌张的想要逃离。
然而突兀的,撞击引发的震动停了,整个镜面通道也不再晃蕩,好似那在通道外撞击的怪物已经放弃这里而远离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却又忍不住将心脏提起,因为不知下一轮危险会出现在何处,而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危险的存在。
沈玨一直没有出声,他试探性的将从自己指尖伸出的无形金线刺入了那面镜墙之中,呼吸一窒。
这竟然是通的?
那无形金线是他体内炼化的灵气构成,虽然肉眼不可见,但却可以实化控制实物。所以既然他的金线能通,那就说明人也能通过。
他将神识附著在金线上,顺著其探到了另一边的景象,沈玨瞳孔微缩,很快露出了一抹不敢置信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