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公子悔>第34章 咬人

  木香见她不肯起, 自知没本事劝的了她,只能将净水放下之后出了门去。

  回廊之下正巧见着良启推了祝珣前来,身旁还跟着另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 看起来十分眼熟,细看下去, 木香才认出那人是谁,竟是梁盛轩。

  提起梁盛轩木香便气不打一处来, 实难忘了先前梁家妹子对自家小姐的冒犯。

  仆随主性, 木香迎过去,也没什么好脸色,只微微朝祝珣福身下去,“大人。”

  这个时辰知道木香本应是在奚昕然房中侍候梳洗的,见她独自一人出来, 目光便不由瞥向了房门处, 且问道:“小姐没起?”

  当着外人的面,木香也实难讲说,只委婉道:“还是大人亲自去瞧瞧吧。”

  祝珣唇角微勾, “本来想着让她见见熟人的, 也罢。”

  于是他稍侧过头面, 对着梁盛轩道:“梁大人先去前厅喝盏茶吧,我与昕然稍后便到。”

  闻言, 梁盛轩微颔首, 并未多言其他,不声不响的顺着来路折返而去。

  祝珣再由良启推着入了房中, 房里的人听着门声响动, 还以为是木香又回来了, 她自被中一个探头, 却正与才入门的祝珣对上眼。

  一想到昨日,她羞的讲不出话,目光闪烁,又似乌龟一般重新缩回被中。

  知她在心虚什么,祝珣命良启出去,而后自己单手隔了一方帕子转动轮子,到了榻边,“奚小姐,日上三竿还不起?”

  里面的人装死,一动不动。

  “奚小姐?”他又唤。

  见她似打定了缩在里面不肯出来的主意,祝珣只能又道:“你可知道今日谁来了?”

  里头的人也并不好奇似的,仍旧不肯动。

  “倒是你的故人,”祝珣有意拉长了声调又是一通卖关子,“此人入了大理寺,我安排他去重查你爹奚大人的修堤一案。”

  被子里的人瞪大了眼,一时倒想不起自家还有什么故人,着实经不住诱,她自被中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只露了一只眼,谨慎问道:“谁?”

  “你先出来说话,这天蒙着被子不热吗?”话落,他伸手便要掀被子。

  奚昕然朝后缩了一缩,谨慎道:“你先告诉我那人是谁!”

  “好,你先出来,出来我就告诉你。”祝珣哄声道。

  见她仍是不动,祝珣只得再次撑着桌案起身,身段倒是麻利,一下子又坐回榻上,干脆下手掀了她身上的被子,倒是没想到他能来这么一手,身上被子赫然不见,只着夏日里单薄的寝衣加身,更是衬得她身形玲珑有致。

  身段入眼,不免又让祝珣想起昨晚的事来。

  他耳根略红,忙又扯了锦被给她盖上,故作镇定同她道:“是梁盛轩。”

  “此回考试,他倒是中了,说来也巧,经由户部调拨,将他弄到了大理寺来,今日是他上任的头一天。”

  “听说先前他梁家与你奚家是世交,且他为人不错,我便让他与裴庆和七杀一同去查你爹的案子。想来他与你爹也熟,有些事,或查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竟是他!”奚昕然裹着被子自榻上坐起,这对她来讲说倒真是个惊喜。好歹是熟人,多少是会有些好处的。

  更何况以梁盛轩的为人,只会尽心,而不会损阴。

  瞧她面色松动,祝珣便又探身问:“可放心了?”

  “那便起来吧,他正在正堂中候着与你说话呢。”

  他骤然上前,让人始料未及,奚昕然红了脸,指了外间说道:“我要换衣裳,你出去。”

  “我这样怎么出去?行动不便,你就在这里换吧,我不看就是了。”他窃笑道。

  “祝珣,你别得寸进尺,你若不出去,那我不客气了!”昨夜心里的火气尚未散去,一回想他那副得意的神情便觉愤恨。

  瞧她这副气鼓鼓的样子祝珣便又来了劲头,“我倒是想要看看,奚小姐不客气又能怎样?”

  话音未落,奚昕然便整个人扑了上来,照着他的脖子上去便是一口,祝珣当时只觉着有一道影朝他扑了个满怀,下意识抱住,随之便是脖上一阵刺痛传来。

  痛的他闷叫一声,“奚昕然!”

  他自牙关里咬出这个名字,疼的他身子朝后仰去。

  这一大口咬的不轻,奚昕然将人整个摁住,稍喘了口气,随之又是一口。

  这回咬的祝珣叫声连连,也顾不得形象,只连声求饶:“我知错了,求奚小姐高抬贵手!”

  听他求饶,奚昕然才心满意足的将唇齿从他脖上移开,此下再瞧,两圈红印似长在他脖子上一般。

  祝珣抬手捂了伤口,疼的他直皱眉头,“下口未免太狠了些!”

  “谁让你欺负我!”奚昕然瞧着他脖上的红□□满意足,于榻上掐了腰,“出不出去?”

  “出去,我这就出去。”话落,他痛快起身,再次撑着桌几上了轮椅,单手转着木轮出了房去。

  经闹这一场,奚昕然自认为扳回一局,满心欢喜的下了床榻梳装换衣。

  不多时,一个光鲜亮然的女子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自打她成婚后,梁盛轩初回见她。

  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便觉自己有些窘,自她脸上将目光别开,便再不敢瞧。

  三人坐在一起,闲话几句家常,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奚大人的案情。

  梁盛轩盼着再见奚昕然已不是一日,可当真见着了,心里又隐隐作痛起来,再见时,她已嫁与旁人为妻,他不晓得该如何抚平心里那股子失落之感。

  直到无意中再瞥见祝珣脖上的两圈红痕,他心似如同被刀穿透了一般。

  此刻那圈儿牙印儿已然不显,放眼望去仅剩一片红,这般暧昧敏感之处是何人所留也不难见,梁盛轩见了也只当没见。

  有些话他始终不曾对人讲说过。

  于少时,他爹还在时,年节时曾带着他去往奚府,彼时奚昕然年岁尚小,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新衣在雪地里与下人打雪仗,银铃似的笑声,配上那红果儿似的脸,让他一眼难忘。

  那时的候他,尚不知何是惊为天人,直到见到她。

  也是自那一天起,他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

  见她之前,他一直觉着自己的出身并算不了什么,只要他努力读书,终有一日是可以出人投地重振家业的。

  可自打见了她,便忽然意识到,两个人之间有些鸿沟似永远不能跨越,自己出身没落世家,而她高高在上,尊贵荣华。

  后自己寒窗苦读之时,正得了奚昕然与祝珣定亲的消息。

  那夜梁盛轩彻夜难眠。

  后来,又听闻二人婚事相退,那天他快乐的似个孩子。

  只私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有机会了呢?

  是否有朝一日,终可以站在高处与她比肩了呢?

  可造化弄人,终,他还是迟了一步。

  奚昕然还是成了人妇。

  心里虽有不甘,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将自己或不该有的心思强压下去,困于心里,使得一切手段助她,助奚府,用自己极其微薄的力量护她喜乐。

  仅此而已。

  因此,当户部调职令一下,他便弃了更好的去处,自大理寺做起。

  只为了奚家,只为了奚昕然。

  然,这些或她不知道,或是她一辈子也不知道。

  “梁大人留在这里用午饭吧,你与七杀此去长河查案,怕是要苦上些日子。”一个上午下来,祝珣已然决定让他与七杀同去长河堤林。

  本想着这案子由裴庆去,可裴庆是祝珣的心腹,朝中许多人都识得他,若让直接抛头露面怕是有人会多心,提前准备。因此让他与裴庆七杀同去,必要出面时他顶在前,凡事方便得多。

  他自是不想同这二人一起,一来直视不得奚昕然,二来直视不得祝珣,只自座位上站起:“多谢祝大人美意,只是下官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要回去准备。”

  “也好。”祝珣点头,“等你回来时,一同给你们接风也是一样的。”

  阿量的事倒是给了祝珣许多提点,或是这两宗案子都不必从案子本身查起,更重要的是可以从证人身上查起。

  临行祝珣还不忘提醒道:“若是想查出真相,就要灵活变通,或是有些旁的手段,即便不光彩,能用也用,不必在意。”

  梁盛轩读书虽多,却并不木讷,听出祝珣所提点的话外之音,已然有了主意。

  待梁盛轩走后,祝珣悠闲的喝起茶来。

  抚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处,还隐隐作痛。

  “我倒没想,梁盛轩能被调来大理寺。”他似话中有深意。

  奚昕然并不晓得内情,只随口道:“看来是我爹命不该绝。”

  听此,祝珣脸色微微一变,将茶盏搁下,“从前我记得,好似有过传言,说是你爹是想将你许给梁盛轩的?”

  都是阵年旧事,若不提,奚昕然都几乎忘了。

  不过是一句戏言,倒不知怎的传到祝珣的耳朵里了。

  不过奚昕然懒的同他解释,只道:“可不是嘛,如今他也算是入仕,若是我爹没出事,说不定,这门亲事还当真定的下。”

  话落,她自椅上起身离开,独留祝珣在堂内,却没瞧见祝珣脸色一变,因她方才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