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汐猛地抬头看他,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不会吧,那个时候你整天板着个脸,我还以为你就算不讨厌我,也不喜欢我吗?”
那时候,因为慕谨言很沉默,自己总是在他面前叽叽呱呱的。
她想着,这个人可能只是习惯有个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他其实对自己并不怎么在意。
直到那次绑架,她看到他拼了命的从那些绑匪手上救了自己,她才明白,自己对于慕谨言来说有多么重要。
“哎,对了,那个时候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这是沈南汐一直存在心里的问题。
当时她爸妈急的马上就报警了,还拜托了家里的亲朋好友,那么多人都在找她,可就是一点消息都没。
她害怕极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慕谨言从天而降一样的出现在她面前。
当时只顾着开心,却从来没问过,他是怎么从孤儿院里跑到了这个偏僻的野外来了。
那个时候,他只有八岁。
慕谨言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可是却发现没法笑出来。
沈南汐靠在他胸口,想看看他,可是头被他按着,可是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沈南汐却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
“那时候你跟几个孩子在一起,但是绑匪们一开始就确定了目标是你,所以我想,他们应该调查过你,更可能说可能出现在我们周围过,按照这个思路分析,我就大胆猜了一下。”
他说的含糊,但是沈南汐还是知道,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伤疤后来是不是很痛?”沈南汐把他的袖子挽上去,摸着那个十字伤疤,又笑了出来,“是不是每次看到这个伤疤的时候,都会想到我?”
慕谨言没说话。
沈南汐就当他是默认了,于是开心道:“那我还要感谢这道伤疤了,要不是有它存在,你说不定忘了我也说不定。”
“傻瓜!”慕谨言把自己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我要想起你,根本用不着这个伤疤。”
你不知道,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开始,你就已经住进我心里了。
沈南汐心里一阵甜蜜,只觉得自己在纠结过去又因为这些事患得患失,实在是不明智的事情。
只要现在彼此都在一起,两颗心都靠在一起,还要求什么呢。
“过两天我要去看看我父母,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慕谨言突然道。
又补充了一句,“也让他们见见儿媳妇。”
沈南汐点头,“他们在……是在慕氏的……”
话要问出口,却又不知道怎么问合适,慕谨言知道她要问什么,主动回答道:“不是,在离这里有点远的郊区,当初是要葬在慕氏的墓园的,但是我不愿意,所以虽然把墓地迁到了帝都,但是选择了离这里有点远的郊区,我想我父母也会愿意这样的。”
“好,这次我陪你一起去。”
……
两天之后,慕谨言把所有的事情都推了。
带着沈南汐一起去了郊区的墓园。
季宴礼开车。
沈南汐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慕爷爷不去吗?”
她看的出来,慕老爷子虽然嘴里从没说过,心里却很爱这个儿子。
慕谨言抓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近来,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动作。
“他昨天已经来过了。”
沈南汐“啊”了一声,“昨天来?”
随即便想到了什么,慕谨言既然这么清楚的知道他昨天来,想必每年慕老爷子都是这样的吧。
爷孙两错开时间。
不知道怎么的,沈南汐突然有些心酸,明明心里在意对方,但是表现出来的偏偏是疏远。
不管是慕谨言还是慕老爷子,都是一样的人。
到了墓地的时候,沈南汐看了一下四周,确实有点荒凉,谁能想到慕氏曾经的继承人会葬在这里呢。
慕谨言牵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
他微微垂着头,一路走来,几乎都没说话,沈南汐也没说话,只是站在他的身边,默默陪着他。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一身黑色西装,打着柄黑色的伞,身形挺拔,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面容。
沈南汐只当是别家人的祭拜者,也没太过在意,跟着慕谨言的脚步就要往前走,却见慕谨言停住了脚步,定定看着前方。
沈南汐跟着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看了看慕谨言的脸色,又看他一直看着前方的身影,顿时明白,只怕这个人也是来祭拜慕谨言的父母的。
心里顿时有些奇怪,他听凌璟煜说过,慕谨言的父母去世十几年了,在世的亲朋好友们记得他们的都已经很少了。
再加上当初离开慕氏,他们几乎是与慕氏断了联系。
除了慕老爷子和慕谨言,几乎是没人祭拜的。
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人,而且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走近了,沈南汐才看清楚这个人。
看起来年近不惑,但是那双眼睛却告诉你,他远远不止这个年纪,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气质卓然中带着儒雅。
这种儒雅跟陈铭之那种表现出来的儒雅不同,那是一种真正刻进了骨子的气质。
他的皮肤非常的白,是那种长久不见阳光的白。
左手握着伞柄,在黑色的伞柄的映衬下,手指修长雪白的仿佛艺术品。
一时之间,沈南汐愣在原地,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心里竟然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
她想,如果再年轻二十年,不,是十年,不知道这个人是何等风采。
只怕不输现在的慕谨言。
那个人微微转过头来,也看着他们,却似乎根本没开口的意思,只是这样看着。
如果不是大白天的,沈南汐几乎要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人了。
她这边愣着,慕谨言却开口道:“顾宗然?!”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又带着某种笃定。
沈南汐疑惑地转头看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个人,这几天,她听着他和凌璟煜说话,对这个人更多的词就是神秘,几乎查不出一点点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