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能查出来什么,需要怎么查,按照顾家这么低调的作风来看,很可能到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
那时候,反倒是让慕谨言白受罪了。
看出了她的忐忑,慕谨言叹了口气,“不用这么避忌着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父母的死的确是我的痛,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
“况且,事情到了这一步,怎么可以说顾家只是直觉没问题呢,我们已经可以确定问题了,这件事我会接下去查,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沈南汐轻笑了一下,“你不要小瞧我好不好?说不定到时候我能查出来你根本想不到的东西呢?”
慕谨言捏了捏她的脸,无奈道:“能不能查出来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再经历上次那样的绑架事情了,再来一次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他现在想到,都不知道是怎么撑过那几天的。
沈南汐虽然心里心疼,可是还是道:“我一定要查的,这个顾家我真的很有……兴趣,你放心啦,我一定会自己保护自己的。上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
而且她怀疑上辈子的时候,顾家很可能很早就跟陈铭之接触过,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还要跟陈铭之打听一下。
想到这里,她又责怪自己,上辈子真的太过混了,到了最后,每天只想着对慕谨言的仇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去了解。
被程铭之和沈千羽骗成那个样子也是活该。
看她这么坚持,慕谨言也没有办法,只好依了她,不过还是一再叮嘱她不可以鲁莽行事,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告诉自己。
……
和慕谨言分开之后,慕谨言就去了公司。
沈南汐原本想回自己家的,不过想了想,最后还是给陈铭之打了一个电话。
上次的事情原本慕谨言是想把陈铭之也送进去的,但是后来看到陈铭之被陈氏其他的人整的很惨,凌璟煜就建议不如就让他在外面,反而这样更加痛苦。
慕谨言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这么放过了陈铭之,但是却把陈氏打击的再无重来的机会。
于是陈铭之的爷爷和爸爸都把这些气发在了陈铭之母子身上。
沈南汐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沈南汐?”那边响起了陈铭之不确定的声音。
沈南汐听他的声音嘶哑,好像喝醉酒的人,看起来他的情况确实很惨。
“是我,我想问你点事。”
她开门见山。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她会问什么。
“你过来吧。”犹豫了一下,陈铭之说道,然后给沈南汐说了地址。
沈南汐顺着地址,找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区,这会是下午,正是上班的时候,所以看起来人不多。
她找到了陈铭之说的那栋楼,然后上了三楼,没有电梯,她是自己走上去的。
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发现铁门上面有很多打砸的痕迹。
这些痕迹还很新。
她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尖叫。
“沈南汐?!”
沈南汐转头看去,就看到孙秀拎着一袋子菜站在台阶下,正双眼冒火地看着自己。
“你来我家干什么?你还嫌把我们害的不够惨吗?”孙秀尖叫道,放下手里的菜,就要上来打沈南汐。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好像完全变了。
那时候,虽然言语粗俗,可是还伪装自己是个精致的贵妇人。
可是现在,她头发已经半花白,眼角都是细密的纹路,举止之间跟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大妈一样。
沈南汐讽刺的想着,当初这个人对自己挑三拣四的,在发现自己有钱而她儿子却要被陈家扫地出门时,还虚情假意的来讨好过自己。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了,没想到,现在却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孙秀哪里有她想的那么多,她一看到沈南汐,只觉得全身的怒火都点燃了。
就是这个女人,把整个陈氏都害的破产,陈氏有了一堆债主,而陈培之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怪在了自己母子身上,有时候还带着债主上门来找他们要钱。
不给钱就到处砸东西。
她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更气人的是,儿子也那之后一蹶不振,每天就知道喝酒,她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是儿子从来不听。
她儿子以前一直都很体谅妈妈的,现在却只知道喝醉了就骂她,骂她以前总是对沈南汐不好,把沈南汐气走了。
她知道,这只是儿子的借口,儿子就是心里后悔了,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沈南汐。
都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她狠命的往前扑过去,就要朝着沈南汐的脸上抓过去。
沈南汐哪能让她近身,直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往旁边一甩。
还好她记得这里是水泥地,手里留了一点力。
孙秀只是踉跄了一下,然后扶住墙站稳了。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还敢推我!”孙秀咬牙切齿,脸气的通红,“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这么惨!”
她说着又要扑上来,沈南汐亮了亮拳头,平静道:“你们有今天怨不得别人,还有,你要是再敢过来,可别怪我不留手。”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她的功夫了,孙秀也知道她的力气,顿时站定在原地,不敢往前走。
嘴里却依旧恶狠狠骂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看我们笑话的吗?!”
沈南汐随手敲了敲门,一边道:“我没那么闲!”
她有这个时间干点啥不好。
听见屋里没动静,她不耐烦的加大了力气又敲了一下。
这时候,门里面才响起了脚步声,门被打开,陈铭之的脸出现在沈南汐的眼前。
光是从这张脸上就可以看出来,这段时间陈铭之过的糟糕透了。
明明二十多岁,却好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一样死气沉沉的,浑身酒气,脸上早已经看不出昔日的儒雅俊逸。
沈南汐却一下子想起上辈子的自己,临死前的自己,恐怕比这个人还要惨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