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仪已经开始琢磨,一会儿,要如何跟穆铮好言好语的解释。
可是,就在她提起裙摆,转身欲要溜走的时候,张谅的一句话,骤然惊的林幼仪差点气的厥过去!
“侯爷,晚生……不退亲!”
张谅轻飘飘的几个字,便让林幼仪惊的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侯爷容禀,您适才说的话,晚生深有感悟!四小姐乃是您的掌上明珠,晚生确实没有资格,为了成全自己的孝道与仁义,便委屈了四小姐。”
“而且,父亲大人临终之前的遗愿,除了让晚生与四小姐完婚以外,也希望晚生可以考中功名,光宗耀祖!”
城阳侯更是没有想到,张谅这小子,看似唯唯诺诺,却敢跟他来着一手!
“你说什么?你……不肯退婚?那你……同意入赘了?”
“入赘虽然有违祖训,但若是能够完成父亲大人的遗愿,晚生也算是将功补过,不辱父命!只不过,晚生有一个请求,还望侯爷可以体恤。”
“你还有请求?”
【你竟然还敢有请求!】
城阳侯已经被张谅的绵里藏针给气的,双手用力的握紧了铁拳。
一旁的萧余安,虽然面上看着毫无波澜,但心里面却是暗自窃喜。
“是,晚生同意入赘,但却不能如现在一般,不闻一名,狼狈落魄的与四小姐完婚。晚生决定,头悬梁锥刺股,苦学三年,参加下一届的科举考试!”
“若到时候,晚生能够一举登榜的话,也算是对已故的父母高堂有个交代。更不至于辱没了四小姐的声誉。届时,晚生便是不依靠侯府的帮衬,也可以保证四小姐衣食无忧。”
“晚辈自然知道,侯爷并非嫌贫爱富之人,您心疼四小姐之心,正如晚生想要给四小姐一个明媚的未来同样不容置疑!晚生冒昧,还望侯爷海量包涵。”
“从前,都是晚生无能,不懂得珍惜光阴。不过,从今以后,晚生一定刻苦奋进,绝不辜负父母双亲,以及……咳……的殷殷期望!”
张谅说的犹犹豫豫,支支吾吾。
不过,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还不忘谨小慎微的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了城阳侯一眼。
待张谅收回目光的时候,恰看到萧余安正满眼警告的看着他。
于是,张谅再次站起身,面向城阳侯,恭恭敬敬的躬身作了个揖。
“侯爷,如若三年后,晚生无缘登榜,那晚生即刻便会写下解除婚盟的书涵,绝不拖累四小姐。可若是晚生有缘位列金榜的话,还请侯爷成全晚生,将四小姐嫁于晚生。届时,无论是嫁娶还是入赘,只要是为了四小姐好,晚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至此,五福终于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七拼八凑的了解了一个八九不离。
而林幼仪,则是又气又恼,不管不顾的直接绕过屏风,怒气冲冲的到走近了花厅之中。
“你的意思是,还要本小姐耗着大好的年华,等你三年不成?你当我是谁?苦守寒窑的王宝钏?你又当你自己是谁?荣归故里的薛平贵?”
“幼仪,你怎么还出来了?待嫁闺中的姑娘,可不好自己露面掺和婚嫁大事!这儿有父亲大人做主,你且安心便是。乖,我陪你先回去。”
从林幼仪站到屏风后的第一时间,萧余安便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所以,由始至终,萧余安一言不发。
他只要控制住张谅,依着他的计划,将事情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就好。
萧余安与城阳侯皆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以,他们一早就察觉到了林幼仪在暗处偷听。
可是,张谅却是浑然不察。
当林幼仪冲入花厅的时候,他先是被吓了一跳。
紧接着,他又被林幼仪的容貌和气质所吸引住,当真是惊为天人!
林幼仪气恼的一把甩开了萧余安的手,转身看向张谅,满眼愠怒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
“你倒是说话呀!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给我幸福吗?现下怎么哑巴了?”
“这位便是……四小姐?在下……”
林幼仪不耐烦的转开目光,开口将他打断。
“对,我就是林幼仪!你是张谅,我知道!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我只问你,你凭什么敢要我等你三年?你又凭什么认为,你一定会榜上有名?”
“你就仗着长辈们生前的一时兴起,随口立下的婚盟,便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我还是那句话,你到底仗的是哪家的道理?”
林幼仪怒不可遏,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上前一步逼近张谅。
张谅已经被林幼仪给惊的,彻底怔愣住了!
是以,他没有避让,而是满眼贪婪,痴痴的望着林幼仪。
萧余安怒瞪了张谅一眼,紧着伸出手,将林幼仪拉了回来。
“幼仪,你听话!婚姻大事,自有父亲为你做主,你又何必要抛头露面呢?你放心,我与父亲,都不会委屈了你就是!”
“父亲、兄长,我出都出来了,现下才又躲回去,怕是也不顶用了!你别拦着我,他不是书生意气打不得,只会讲道理吗?好呀,我也最会讲道理了!今儿个,我便与他好好的掰扯掰扯!”
原本,林幼仪遇事一向从容不迫,镇定自若。
可是今儿个,她真的是冷静不了了。
起初,林幼仪都已经开始设想,待这件事解决后,要如何跟穆铮解释。
现下可好,一切都泡汤了!
这还是第一次,林幼仪因为一件与穆铮有关的事情,彻底失去了理智。
“四小姐让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萧余安隐约觉得,林幼仪的出现,似乎正在将他计划好的一切,慢慢向着不可控的方向推去。
所以,他不能再观望,必须马上出手干预。
“是在下失礼,让四小姐见笑了。”
“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四妹问你话呢!”
“是,在下并非胡搅蛮缠之人,适才,在下与侯爷和少将军亦是就事论事。侯爷提出的问题,在下虚心接受,确有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