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笑着伸手揽住了陆燕芝, 随后他收回了手,:“我一身汗臭,夫人容我先去洗洗。”

  精壮的腹肌上星星点点沾着汗珠...

  这一幕在陆燕芝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随后她矜持的点了点头,:“殿下自去吧。”

  “恩, 外头起风了,夫人先回屋。”

  待周重邛洗漱完走了出来, 就看见了摆在桌上的一副白狐皮的护手。

  烛火中的映照中上头像是附着一层莹莹的光。

  想起陆燕芝对那只白兔子爱不释手的模样...周重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夫人这么喜欢白毛吗?

  “这是琳琅今晚专门送来的。”

  注意到周重邛的目光,陆燕芝取了棉巾上前擦着周重邛沾湿的发尾,:“她来时说的诚恳,我不好推辞,就厚颜收下了。”

  “恩, ”周重邛点了点头, :“夫人先不要碰,等之后叫窦老大夫和长缨过来看看再说。”

  啧啧啧,听到这话的陆燕芝从周重邛的身后往旁侧探出了一个脑袋望了过去。

  周重邛同样侧身看向陆燕芝, 随后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夫人也知我疑心甚重, 如今你怀着身子,更得注意才是。”

  “也好, 都听殿下的。”

  周重邛冲着从很快外面走进来的李公公吩咐了几句。

  随后李公公躬着身点着头, 神色丝毫不变的重新将绸布重新盖在了托盘上,端着东西走了出去。

  随后周重邛转头看向了桌上, 绘着青山流水的上好端砚, 里头的墨迹还未干, 放在最上面的书册是《中庸》, 而书册下压着些已经抄录的东西,上头是陆燕芝的字迹。

  与陆燕芝软润的像是杏花烟雨、千娇百媚的模样不同,她的字迹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稍显板正。

  连周重邛有时都很纳闷,恭候府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矛盾的陆燕芝来的。

  他拉着陆燕芝坐在椅子上,随手将这几页大字抽了出来。

  见状,陆燕芝的两只手‘哐叽’一下就按在了纸上。

  陆燕芝见过周重邛的手书,明明生的是极具压迫性的身高,是个武将却写的一手好字,堪称银钩铁划,入木三分。

  而满腹经纶,富有才名的男女主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家里真的只有她是实实在在的‘学渣’。

  陆燕芝面带羞赫的道,:“殿下,我写的不好,就是无聊写着玩的,不看了。”

  “好,不看不看。”

  周重邛松开手,笑着揽着陆燕芝坐在怀里,任由陆燕芝匆匆将那几页大字塞进了书堆里。

  藏好东西后,到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陆燕芝迅速转移起了话题,:“殿下,刚刚琳琅过来时,还提起了香山先生的真迹。”

  “是专门抄录的四书,殿下有没有见过?”

  周重邛不紧不慢的呼噜着陆燕芝垂下的长发,他随着陆燕芝的心意转移话题,甚至还认真的思索起了这位香山先生的事情。

  “这位香山先生原名解绥朝,世人皆知其才华横溢。”

  “但解绥朝为人狂放不羁,好酒好诗,多是醉酒时随心所欲的题词或作画。”

  一听这人设,陆燕芝下意识的想到了另一个世界传奇人物——李白。

  那个“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诗仙。

  这本小说衍生出来的世界里并没详细描写这些惊才绝艳人物的具体事迹。

  毕竟要一个小说作者写出这般惊艳传世诗词也太难为人了。

  陆燕芝穿越后,一直都很注意自己念诵的诗句都是在这个世界出现过的才行。

  她一点也没有做‘文抄公’来一鸣惊人的念头。

  一句都不行。

  没有那些阅历和才华,就说一直是京中笑柄的陆燕芝,突然就能写出风格迥异的传世之作。

  在这个人均百十来个心眼子的世界里,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地下躺着板板安眠了。

  陆燕芝想入非非的时候,周重邛也在思索,:“若能叫他规规矩矩的抄写四书,还保存至今的。”

  “那就只有大郦皇室命他抄写的那一套了。”

  文人好书,又是这种独揽天下诗才的大家遗作,若说苏府想方设法寻来香山先生的作品并保存起来,好像也说的过去?

  看周重邛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眼神明明灭灭的思索着什么。

  陆燕芝一声不吭的摆弄着他垂在两侧的发带,反正她转移话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随便秦王愿意想什么都行。

  正当陆燕芝专注的在指尖捏着周重邛的乌发和发带编着小麻花辫时,她的头突然被人抬起来了。

  周重邛叹息着,又极其克制的在陆燕芝的眉心落下一吻,:“夫人真是我的福将。”

  啊啊啊,肉麻!

  肉麻死了,救命,她对肉麻‘过敏’!

  抢在鸡皮疙瘩冒出来之前,陆燕芝一只手攥着周重邛的小辫,一只手捂着额头。

  她抬着头迎着周重邛深邃的目光,‘浑身是胆’的问道,:“殿下,您在外征战多年,在战场上也必定称赞过其他‘福将’,您...您对他们也是这么表达喜爱之情的?”

  下意识想起褚伟那壮汉黑塔般的模样,周重邛的脸色都忍不住扭曲了一瞬。

  ‘啪——’

  陆燕芝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周重邛打起她来,从来都不疼,就是专打屁股...但这叫人格外的羞耻。

  “殿下啊,”陆燕芝不干了。

  她这么大的人了,殿下不能总挑着她这个肉多的位置打啊。

  结果还没等陆燕芝的话说完,就见周重邛对着她极其‘温柔’的露出了一个笑脸。

  他轻轻的揉着陆燕芝的脑壳,:“我且都给夫人记着呢。”

  ‘小心眼’的殿下太可怕了。

  陆燕芝顿时就不作了,数一数自己欠下的债,她总觉得肚子里的‘挡箭牌’出生后,她能被眼前‘温柔’的秦王给生吞了。

  快,快,糖衣炮弹打起来,能打多少打多少。

  陆燕芝随即踮着脚伸手揽住了周重邛的脖子,额头和他紧紧贴了一瞬,随后拉开距离。

  几近修炼出‘尾巴’来的陆燕芝如今撒起娇来当真是轻轻濛濛的缠磨,:“给殿下沾沾福运。”

  她轻轻的贴了贴,: “殿下纳吉。”

  又蹭了蹭才离开,:“都是殿下的。”

  托在陆燕芝腰间的手一下就收紧了。

  掌心是隔着锦裙软润弹热的触感。

  那股清甜的香气不停拼命往人的鼻腔里勾,却又极浅淡——

  让人恨不得像条猎狗一样,不停的呼哧呼哧着喘着粗气将这香气通过鼻腔吸入肺腑中。

  这样极近的距离,她又生的籽玉芯般的白净,浸润在烛光中的脸颊两侧堆着荔粉色,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模样。

  陆燕芝被养的极好,‘脑子’在身边可以使用的她被养出了娇憨憨的天真气,特别还是她这样撒娇的时候。

  漂亮到让人心尖发颤。

  为什么自古以来会有那么多红颜祸水的污名?

  因为她们真的会让人不由自主沉溺在这片温柔乡中不愿脱身,即便什么都不做,静静地就这样待在一起也好。

  周重邛的眼神软成一片,他抱着陆燕芝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室静谧,岁月静好。

  ......

  帘帐内,陆燕芝穿着身红绸的里衣躺在床上。

  今晚屋内没有燃着炭盆,但是她却半点不冷。

  帐内像是氤氲着暖流,陆燕芝的身上反倒生出了细细的香汗,她偏过头悄悄的咬住了帕子,生怕自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跪坐在床尾的周重邛给陆燕芝捏着小腿和脚心。

  从陆燕芝这段时间腿有些浮肿后,周重邛就从窦老大夫的那学了几手推拿的手法。

  软绵润滑的肌肤上交错的拥簇着一道道脂色横浮着的红痕,这是周重邛按摩留下的。

  还有星星点点的痕迹一路蜿蜒,这是他忍不住低头亲吻时留下的...

  不知手指节顶在了脚心的哪个位置,忍了半天忍无可忍的轻哼一声的陆燕芝,伸出另一只脚踹了过去。

  这一下本就是陆燕芝在虚张声势,谁知道对方躲也不躲,这一脚,正正好踩在周重邛的脸上。

  感觉脚心被顺势亲吻了一下,陆燕芝蜷缩着脚趾霎时缩了回来,她耳朵红的冒烟的,将脚心在锦被上反复蹭着。

  但刚刚那湿润潮热的触感还是留了下来。

  啊啊啊啊,就知道殿下是个变态!!!

  陆燕芝涨红着脸,周重邛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就喜欢和她缠磨,简直叫人...

  看着陆燕芝全身泛着红潮抖了抖,周重邛闭了闭眼,随即收敛了‘神通’不敢在逗,老老实实的给陆燕芝按摩完。

  这一通按摩下来,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周重邛给陆燕芝擦洗了一番,随后抱着人又给换了身衣裳。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反正陆燕芝觉得腿部酥酥麻麻的还挺舒服。

  穿着干爽衣裳的陆燕芝躺在了榻上,等到了周重邛也进入被窝后,她微微侧了侧身子,将自己嵌进周重邛的怀抱里。

  陆燕芝蹭了蹭软乎乎的枕头,正心满意足的准备进入甜甜的梦乡时,就听见了身后的人说话了,:“年初的时候,皇兄赐了一批人到府上。”

  陆燕芝睁开了眼睛,这事不少人知道,就连当时在恭候府内没啥耳目的陆燕芝都听过这个消息。

  那时还是国公的周重邛刚入京,才翻过年,圣上就赐下了一批美人,果然很符合圣上一贯坚持的人设不倒。

  但陆燕芝进府后没见着这些人,也没听过消息,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现在人冷不丁的提起...

  陆燕芝背对着周重邛,习武之人的感知何其敏锐,他看不见陆燕芝的神色,却能发觉人的呼吸都放轻了。

  其他的事周重邛会拿来逗一逗陆燕芝,但这种事不行,他记得陆燕芝说过的话,若是他们之间插入其他的人,陆燕芝就敢与他离心。

  她不会亏待自己,但会与他周重邛‘相敬如冰’。

  香香软软的夫人变成了冰疙瘩,这谁能受得了?

  周重邛伸手抱紧了人,:“ 这些美人都是圣上的耳目。”没错,不管她们是不是,反正都有这个可能。

  “一进府后,就安排了她们去跟严嬷嬷学规矩。”

  “其实宫里面出来的人,规矩自然都是不差的,但这就是个体面些的借口,秦王府会荣养她们一辈子。”

  “但前几日记淮进宫时,圣上提起了这件事...珍嫔病重,岑王和胥王的子嗣入京。”

  若说皇帝身边养了个美人,这个美人有几分还与她有几分相似,陆燕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她和女主和女配也有几分相似,或者说,美人美的都有几分相似的神韵。

  不管怀康帝抱着什么念头,只要有秦王在,一点也不影响陆燕芝过自己的日子,但这事被戳穿了,还被苏琳琅当面露了出来——

  珍嫔病重,想想怀康帝的手段,只怕这会儿人已经躺在了地下。

  喜欢的时候捧在手上如珠似玉,珍嫔,这样的称号足以想见怀康帝在某一刻的时候有多喜欢她。

  这样的美人明明是怀康帝自己选的,毕竟谁还能强迫一个帝王去宠幸一个粗使的宫女不成?

  但稍有不测,这样曾经被极度喜爱的美人又死于非命,还要被好事者冠上红颜薄命的称号。

  陆燕芝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入了周重邛的怀中,:“殿下,珍嫔是不是已经...”

  周重邛抱紧了人,他拍着陆燕芝的后背,:“承欢殿已经闭宫了。”

  果然。

  如若当初她心一横入了宫。

  这会儿会落得什么地步?

  只怕就凭她的这脑子,已经卷的连骨灰渣都不剩了。

  “殿下说说吧,我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周重邛都不会叫她费心,如今说了出来,那就是她能做到的事情。

  “夫人果然聪慧。”

  陆燕芝抬起了眼看着周重邛,她摸了摸周重邛的心口,殿下你说这话都不会亏心的?认真的?

  “哈哈哈,”周重邛看着陆燕芝的表情,笑着胸膛都在震。

  他伸手捂住了陆燕芝的手,:“当然是真的,夫人自有旁人的没有的胆识和智慧。”

  “我娶得是过日子的夫人,又不是辅佐我朝政的谋士,夫人这样,就很好。”

  殿下真就是生了一张嘴,并且用的很好。

  不会像是除了吃饭以外半点用都没有,只会嗯嗯啊啊的叫人揣测,还美其名曰颇有城府。

  “这次,夫人悍妒的名声恐怕要满京皆知了。”

  明面上的探子也不叫人喜欢,放在身边日防夜防万一一不留神就叫人钻了空子,就像闹出什么醉酒轻薄,酒后乱性的戏码来,足够叫人恶心的了。

  “恩,殿下只管去做,需要我的时候,殿下说一声就是。”

  “好。”

  陆燕芝听着周重邛的心跳声,默了半晌,:“殿下,后日就是福宁郡主的婚事了。”

  “...恩”,周重邛点了点头,:“夫人不必去。”

  “福宁身上牵扯的人太多了,如今还没法确定是谁下的手。”

  周重邛结结实实的抱着愈发往他怀里挤的陆燕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有些炸毛的情绪。

  “毕竟中秋那日高贵妃在藏乐阁都做了手脚,谁知道是不是因为福宁郡主撞破了什么而心生歹意?”

  “很多时候,越是不起眼的小事,越要人的命。”

  周重邛没说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怀疑过怀康帝。

  福宁郡主的死让苏府和长公主府还要昌平公主彻底决裂了。

  略有些发疯的长公主将所有与福宁有瓜葛的人都视作仇敌,这个女人做不成什么大事,但坏起事情来绝对够格。

  “还有苏府...”听到这,陆燕芝忍不住动了动,苏府?

  那不就是女主的家吗?

  十几年的情谊比不过几句口舌之争?

  ‘福打打’可是女主的‘铁杆护卫’。

  “跟苏府数十年的谋划比起来,福宁算什么?若是她真的知道了什么秘密,被灭口了也一点都不奇怪。”

  说到这,周重邛记起了长缨的话,福宁郡主的死,极有可能是因着‘贴加官’,除了没有外伤类似溺亡外,用这种手段还可以逼问。

  福宁要见秦王妃,还一副我知道什么的模样,这样招摇的模样,会不会让有些人狗急跳墙?

  “苏府的事情,等我确定后再详细告诉夫人,在这之前,苏氏族送来的东西,夫人都要留个心,若是不想费心应付,推说身子不爽只管打发了就是。”

  “好。”

  “长乐世子,我承诺不会让他近身夫人一丈之内,如今也是如此,福宁的故去,只怕和他也有干系。”

  “啊?”

  长乐世子可是当众求娶福宁郡主的痴心人,在陆燕芝的眼里,这可是活生生的‘梁祝’。

  “福宁那样跋扈,为着当众羞辱殴打他的事都闹到了圣上面前,长乐世子心头就没有半分记恨?”

  “恰好这样的福宁在嫁入长乐伯府时就因为意外逝世?”

  “长乐世子就这么顺利成章的浪子回头?”

  周重邛抱着陆燕芝缓慢的说,:“福宁曾经亲口告诉夫人,长乐世子吸食五石散。”

  “夫人可能不知道五石散是什么。”

  “那是在前朝勋贵间风靡一时的‘神仙散’,因为吸食的人大多有飘飘欲仙之感。”

  “一次两次只觉得爽快,还能因散热在某种程度上治疗身体的疾病,但长期吸食就离不开了,一旦断药生不如死。”

  “但这种禁药谋取的是暴利,在边关都发现了这种禁药在大肆售卖...”

  “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贪侵如此多的财富,便是供养一队精兵都够了。”

  “但这些钱都去了哪里,却没人知道,这个时候,长乐世子转身一变,以前的种种全然不作数。”

  “记淮还说了,长公主去跪求圣上,就为了长乐世子入朝一事。”

  “圣上已经答应了。”

  陆燕芝已经安静的和个鹌鹑一样缩在周记淮怀里一动都不敢,她甚至连脚都不敢伸出被窝。

  不是说好这是一篇甜宠文吗?

  男女主携手共进,收拾她这种毛毛雨似的炮灰、一直不死心舞在女主面前的女配、妄图攀附男主的‘妖艳贱货’...手到擒来。

  这些事情顺理成章,处理起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但如今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一张张和善的面孔后皆是刀光剑影。

  你甚至分不清他们是人是鬼。

  她亲眼见的是春杏背叛、福宁身故、闻名却未曾见面就被圈禁致死的珍嫔...

  听到是帝王的多疑、婚事背后的权衡,人心的叵测,权势的可怕...

  人命在这些上位者的眼里恰如草芥,一文不值。

  福宁是大晋朝唯一的郡主,曾经陆燕芝还有一腔孤勇敢压着她打。

  但恭候府众人的态度,叫陆燕芝知道了福宁的身份有多高不可攀,于是退避三舍。

  这样高不可攀的福宁郡主,因为挡了谁的路——

  被泡涨了身体,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方式,死了。

  看着陆燕芝的神色,周重邛紧紧的裹着她,:“本来也不想告诉夫人的,但这世道就是如此,更何况,福宁的事...夫人也得留个心眼。”

  “不过,夫人不怕,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如今圣上一力制衡,有的人动不了。”

  “但谁的手敢伸到夫人身上,我会先斩断他们的手!”

  陆燕芝蹭了蹭周重邛的胸口,在心头默默感谢秦王和当初没有放弃的自己。

  不然只怕她死都死了,却连弄死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

  翌日,秦王起的很早,今日是朝中的大朝会,他也需要去上朝。

  陆燕芝捧着肚子还卷在被窝里安然入睡,伺候周重邛穿朝服的是李公公。

  待他为周重邛戴好了玉冠,正梳发时,却发现了发尾处的小麻花辫。

  足有一个手掌长,但藏在长发的内侧。

  “这...”李公公的手顿了顿。

  周重邛拉过了发尾看了一眼,回头又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陆燕芝,笑着摇了摇头,:“留着吧。”

  哦哦哦,李公公贼咪咪的笑了,他懂了。

  也是,毕竟除了王妃,谁敢在秦王的头上动土。

  李公公笑着将周重邛的发梳好,还细心的将小辫子纠正了一下位置。

  待一切收拾妥当,两人一同出了屋。

  ......

  作者有话说:

  这位香山先生的人设套用了一下李太白,一提起狂放不羁的诗人,脑子里立即想起的就是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