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他说好了？
这种禁忌话题，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和问好一样平常？
苏若锦不理沈席玉信息，重重翻身闭眼。
须臾之后，李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大小姐？您没事吧？”
苏若锦自然不能把李婶关在门外，下床开门。
李婶神色担忧，看到苏若锦没事，重重吐气，“还好没事，沈先生说您身子不太舒服，我就赶紧过来看看。”
苏若锦陡然生出种不好的预感。
某个想法刚跑出来，就见沈席玉出现在视线里。
李婶福至心灵，笑容意味深长，“沈先生大小姐你们先聊，我先回房。”
事已至此，逃是逃不掉，苏若锦抱臂堵在门口，义正言辞，“你说的那件事我不同意。”
“我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沈席玉语调散漫，神色慵懒，“整天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苏若锦简直奇了！
“那你还骗李婶来叫门。”苏若锦睨他。
“不说这个。”沈席玉上前拉起人就走，“陪我去个地方。”
苏若锦没来得及抗议，已经被人塞进副驾。
托腮看窗外，感受清凉夏风扑面，还有入夜之后的静谧，无端惬意。
行驶一段时间，车开上盘山公路。
“这是要去哪？”苏若锦偏头。
沈席玉牵起唇角卖关子，“等会就知道了。”
直到她站在山巅向下俯瞰，看到星光璀璨的灯海，惊得「呀」了声。
光华万点，融融如海。
如此绚烂美景，她上辈子从未有机会见到。生命中第一次看这么美好的事物，竟是和沈五八一起。
笑容愈浓，苏若锦旋身看沈席玉，却发现他不在身侧，而在身后。
“被发现了。”沈席玉双手停在半空，指尖捏着条项链，神情温柔。
月芒洒落，银色项链泛起淡淡流光，凝在晶石吊坠之上，如芒似剑的光斑绽放夺目彩光。
沈席玉薄唇缓缓开合，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先转回去。”
项链接触脖颈肌肤，带来微凉触感。
沈席玉仔细扣好，绕回她面前，垂眸欣赏须臾，“很漂亮。”
苏若锦抚摸吊坠，再往下看，只觉得这身睡衣不合时宜。
“为什么送我项链？”她当真不明白。
沈席玉望向漫无边际的灯海，深邃眼眸中金色碎光明灭，“第一眼看到就想送你，没有理由。”
两人并肩而立，静静俯瞰灯海良久。
苏若锦突然生出个大胆想法，“要一起看日出吗？”
沈席玉抬手看时间，随即揽着人往车里带。
原来不想看啊。
念头刚冒出来，沈席玉话音带笑，“还要等好几个小时，先睡会。”
汽车后座内，沈席玉单手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其实，我很感谢慕宇川，感谢他保护你。”沈席玉顿了下，“可看到他和你在一起，我又不开心。”
苏若锦抿唇，思忖道：“我答应你考虑我们的关系，就不打算再考虑别人。”
这算是表白。他应该能听明白吧。
苏若锦能够确定，自己喜欢沈五八。
不能自持想要接近他，又有种对未知的恐惧。
这种感觉相当消耗精力，可是和他在一起时，心内却满是压不住的雀跃。
沈席玉低低笑了下，“嗯，知道了。”
清冽木兰香丝丝缕缕，仿佛有安神作用，让她很快入眠。
看过日出，沈席玉开车载苏若锦回家。
下车时，正碰上慕宇川。
沈席玉草草打过招呼，长腿一迈上台阶，开门等她。
慕宇川看了眼苏若锦身上睡衣，面色无波澜，“若锦，这里面是腌笃鲜，我妈亲自做的。”
“让温阿姨这么操劳，真是不好意思。”苏若锦讪讪接过，“对了宇川，今晚过来看样衣，可以带上雅雅吗？”
慕宇川神色微动，继而颔首，“当然。”
李婶听到门外动静，出来看个究竟。
见沈席玉立在门边，满腹疑云开口，“沈先生？哎呀，您和大小姐一夜没回来，我都快担心死了。”
李婶像个小喇叭，她一开口，屋内屋外听得一清二楚。
苏若锦尴尬得要命，匆匆同慕宇川告别，“那我们晚上见。”
慕宇川颔首转身，步子不疾不徐。
“沈先生，您衬衫怎么皱成这样？”
李婶盯着沈席玉皱巴巴的衬衫，脑补出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扬得老高。
此时，苏若锦已经走上来，急急推沈席玉进门。
门合上前一刻，一句如刀的话语轻飘飘钻进慕宇川耳廓。
语调慵懒，话音带笑。
“都怪她睡觉不老实。”
*
距离上班还有点时间，苏若锦跑了趟购物中心，给沈席玉选双鞋子作为回礼。
回到公司刚进办公室，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得她措手不及。
“格蕾丝？”苏若锦惊喜。
格蕾丝眨眨宝石般的眼，“前几天就想来找你，可是本杰明太忙，让我不要添乱。”
“对了锦，我最近会一直留在安城。”
闻言，苏若锦漾开笑容，“太好了，那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格蕾丝很喜欢苏若锦的转椅，坐在上面转两圈，“集团得到注资，本杰明会在这里开分公司。”
“那是好事。”
恰在此时，顾广书推门进来。
一身合体灰西装，看上去斯文儒雅，他轻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格蕾丝，“苏总有客人，我稍后再来。”
“没关系。”苏若锦叫住他，“顾总监，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格蕾丝。”
“Grace，这是顾广书。”
格蕾丝走到他身前，伸手，“你穿灰色真好看。”
顾广书怔了下，很快轻握她指尖，笑容温润，“谢谢。”
顾广书和苏若锦坐在沙发上，讨论开业相关流程，以及新品发布酒会事宜。
格蕾丝坐在办公桌后，托腮看两人，安静得过分。
直到顾广书起身，格蕾丝方才回神。
办公室门关上，苏若锦回眸，莞尔，“格蕾丝小姐，你的眼神会不会太直白？”
“他真好看，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东方男人。”
格蕾丝毫不掩饰对顾广书的喜爱，碧色宝石般眼中闪动着漂亮的光泽。
“锦，我想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