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秦时的瞬间，于婉清如坠冰窟。
耳朵嗡鸣，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流向手指尖的血液都似凝固。
王秦时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已经...
于婉清反应很快，异样情绪几乎一闪而逝。她垂头复又开始抽泣，旁侧周怀远分毫未看出不对劲。
于婉清心念急转，没死，未必证明王秦时知道凶手听命于自己。
只要王秦时不知道，那她就没什么好怕。
这次不行，以后还有机会！
思及此，于婉清失速心跳慢慢趋于平缓。
“若锦，瑶瑶怎么样？”周怀远原本神色阴郁，看到苏若锦后，是才露出丝慌乱。
苏若锦看他，面色淡然，“情况不容乐观，需要输血，但得要A型血。”
眼底疑云骤起，周怀远眉心赫然一个川字，“什么，这...是不是弄错了？”
周怀远心内清楚，他是B型血，于婉清O型血，这种组合，生不出A型血后代。
旁边忽而爆发出男人爽朗笑声，周怀远气冲冲望过去，先看到一口大白牙。
汪洋轻蔑哼了声，“医生不会弄错，但你就不一定了。”
“嘿唷，”汪洋皱眉，唇角却弯起，偏头睨王秦时一眼，“赶紧找个镜子瞧瞧吧，头顶都冒绿光了！给别人养孩子，高风亮节！”
汪洋那一眼太过明晃晃，是人都能看明白。
周怀远目光转而落在于婉清面上，于婉清一双眼珠子慌得乱转。
恼羞成怒间，于婉清终于找到出口，猛然抬头，恶狠狠瞪汪洋。
“闭嘴！”
她疾步走到汪洋面前，二话不说扬起巴掌就打，汪洋随意抓住她手腕，轻飘飘一扭，女人小细胳膊瞬间拧成麻花。
汪洋笑不达眼底，“配打我的人还没出生。”
“放开我！苏若锦，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这么对我？赶紧让他放开！”于婉清哀嚎出声。
尖利喊叫声穿透耳膜，苏若锦神色淡然揉揉耳朵。
“于婉清，究竟怎么回事？”周怀远紧咬后槽牙。
汪洋手中加大力道，于婉清疼得跪倒在地，只剩虚弱抽噎。
恰在此时，王秦时低哑声线传进众人耳廓，“瑶瑶，是我女儿。”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
于婉清自知不可挽回，整个人肉眼可见迅速枯萎。
周怀远冲上前提起于婉清脖领，扼住她咽喉，眼底怒火肆虐：“于婉清！你自己说！”
于婉清被迫抬头，脸憋得通红，额角青筋扭曲凸起，她破罐破摔般，掩去眼中胆怯，盯着周怀远愤怒表情陡然笑起来，笑得撕心裂肺。
须臾，她神色渐渐冷然，眼底尽是鄙夷，“对，我就是要给你带绿帽子，怎么，许你周怀远找情人，不许我和别人上床！”
周怀远甩开她，陡然环视四周，发觉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
马德！他不仅帮别人养女儿，还连奸夫一起养！
还要让这个贱人当众羞辱！
于婉清不管不顾爬去王秦时脚边，紧紧抱住他小腿，目光自下而上，露出讨好的笑，“秦时，我已经把周怀远甩了，你快去抽血，咱们女儿不能出事！”
王秦时垂眸，目光冰凉如霜雪，“放心，瑶瑶不会死。”
“什么？”于婉清仰着脖子，目光从懵懂到清明再到恍然，她陡然转向苏若锦，“是你！”
苏若锦对上她目光，“于婉清，当年害我妈的时候，想过有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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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苏若锦轻声哼笑了下，“你知道我妈要去采风，让王秦时给刹车做手脚，害汽车跌下山崖，这是一桩。”
“周若瑶在宫宅下药，致我险些失去清白，这是第二桩。”
“计划落败，她不甘心，又找人在暗巷袭击我，害小五受重伤，这是第三桩...”
“够了！”于婉清挣扎爬起，跌跌撞撞冲向苏若锦，“你说谎！我没有做过！”
指尖够到苏若锦衣领前苏若锦踱步到她面前，慢慢蹲下，语调慢条斯理，眉眼却一片冰凉，“第四桩，雇陈阿强给刹车做手脚，差一点害死你青梅竹马。第五桩，纵容周若瑶欺辱殴打李婶女儿闵敏。”
“怎么样？”苏若锦微微偏头，“说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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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婉清眼眶一圈圈撑大，恼羞成怒气血上涌，“呸！想报警抓我？好啊！”
话音落，她仰脸狞笑出声，心里决议即使今天死在这，也绝不让苏若锦得逞！
她大力后仰，想用头撞墙，电光火石间，一颗钢珠破空而至正正击中她侧脸。
速度与力量并重，于婉清头被砸得偏向一侧，殷红鲜血立时沿着嘴角往下流，大滴大滴砸向地面。
察觉到口中异物，于婉清怔愣抬手，吐出颗血淋淋的东西，惊恐嚎啕出声：“我的牙！”
“汪洋。”沈席玉简单一句，汪洋心领神会，让手下架走于婉清，预备稍后交给警方。
“苏若锦，你真是好本事！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周怀远边走边吼，苏若锦见他过来，旋身站定。
老东西。
听到苏晗死因，竟然毫不在意。
没尽过做父亲的责，现在想在她面前摆谱。
不好意思，姐姐早就忍够了。
汪洋想让手下拦住周怀远，手抬一半，注意到自家老板看苏若锦那眼神，复又垂手。
啧，那暖融融的小眼神，又得意又欣赏，嘶，牙好酸。
“找个小白脸整天不回家，丢人现眼！跟我回去！”
苏若锦想也不想，扬起巴掌重重甩在周怀远脸上，打得对方当场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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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远你给我闭嘴！说谁小白脸呢？”
苏若锦拧眉盯他，眼尾浮上一抹红。但眸中透出的狠厉，周怀远从未见过，他甚至被这眼神看得后脊发凉。
“心不干净，自然看所有人都脏。花我妈的钱住我妈的房子，还要再找个情人满足自己当男人的虚荣心，周怀远，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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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远气得脸红脖子粗，抬手冲着苏若锦脸就去，苏若锦速度更快，反手抽在他另一边脸颊上。
沈席玉递个眼神，手下立时制住周怀远。
他被抓得不能动弹，拼命挣扎嘴上不肯认输，眼睛因为愤怒透出猩红，“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是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大女儿不孝，小女儿替别人养。”
“哎呀。”苏若锦漾起灿烂笑容，“听说你交了新女朋友？下个孩子出生，一定记得做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