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说着姚东明伸手把人扶起来，将家庭医生留下的药递到霍洛洛的嘴边：“吃了，不然没有晚饭吃。”
霍洛洛很听话，接过药一口咽下去连水都没要，看着他动作姚东明的心皱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霍洛洛在某种意义上和过去的自己有些像，虽然目前看来他们的立场不太一样。他是被私生子加害的受害者，而霍洛洛是加害别人的私生子。
“为什么不吃药？”
话题转的太快，刚睡醒的霍洛洛脑子一时没有跟上，下意识的问：“什么？”
“药。”姚东明又提醒一遍。
霍洛洛这才想起来，药啊：“过期了，不能吃。”
过期了？
他们家的东西，别说是药这样的重要用品，就算是菜也不会有隔天不新鲜的。
“过期？”
“嗯，去年就过期了，吃了会更难受。”霍洛洛如实回答，要不是因为药过期了，他也不会忍到实在忍不住，直接倒在地上。
“药还留着吗？”
霍洛洛摇头：“扔了。”
过期的药留着干什么？又不能吃，他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那盒被他丢掉的药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在垃圾站被和其他垃圾一块处理了吧。
姚东明没说什么。
很快去周芸房间调查的保镖很快有了回信，周芸那里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也就说明两个人的话都有可能是假的。
周芸这么做的原因姚东明不清楚，不过要是霍洛洛这么做，他还能清楚一些原因。
自从来到这里，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霍洛洛，如果真的像霍琦玉说的那样，霍洛洛是自愿来的，那他这么做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姚东明没说什么，霍洛洛却是敏感的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个叫周芸的女人对自己的敌意，看来这个药就是和她有关了。
本以为是无意的，被姚东明这么特意一问，霍洛洛才明白这个女的是准备毒死自己。
姚东明没再继续问，霍洛洛也没有继续解释。他最讨厌的就是解释，因为这个环节每次出现的时候，被不信任的永远都会是他。
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闭嘴，不要说，别解释，爱咋咋滴。
反正误会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除妈妈以外的人如何想他。
周芸站在门边，床上半靠半躺着霍洛洛，姚东明冷着一张脸，目光落在霍洛洛脸上。
后者什么表情都没有，更像是一点儿都不在意。
周芸慌乱的为自己解释：“李管家给我药之后我就直接送上去了，不可能是过期的。”
周芸确定她亲眼看着之前那盒药被霍洛洛扔进垃圾桶里，卫生就是于姐收拾的，现在已经不可能有证据了。
周芸胜券在握，而且她发现霍洛洛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打算，她就不信姚东明能找到自己的错处。
姚东明一个眼神都没给周芸，仍旧看着霍洛洛：“你怎么说？”
霍洛洛呼出一口浊气，来了，来了，又是这种流程。
他头也不抬，两只手纠结的玩着腿上的被子：“随你。”
那意思就是你爱信不信，随便吧，听着就觉得无力。
姚东明叹了口气，突然就笑了。他这一笑，差点儿让李管家说出那就狗血剧里的经典台词。
李管家：先生……您还是别笑了，瘆人！
“走吧。”
周芸早就被姚东明刚才那个笑迷的晕头转向，就说一向冷漠的男人只要温柔起来简直是要命！
听见这简单的两个字，她心中暗喜，看吧霍洛洛终于要被赶走了，她终于不用看见这个讨厌的人了。
说是讨厌，其实周芸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霍洛洛有这么大的恶意，想来想去她将这一切都归结为，他跟照片上的那个女人长的有五六分的神似，这是之前那些人没有的。
无所谓了，反正霍洛洛都要被赶出去了。
不等她洋洋自得完，李管家就已经拉住了她的胳膊，语气中是平时不会有的生硬：“走吧，送你出去。”
周芸一愣，随即无措道：“怎么会……先生……先生应该赶他走的！”
她最后的尾音突然就高上去，把要下床的霍洛洛都吓了一跳，瞬间就把伸出的脚缩了回去。
“你干什么？”
姚东明抓住了霍洛洛的胳膊，将人重新放好：“别乱动，手上有针。”
“不是我？”
“没说你。”
说这话的时候姚东明显得温和了许多，看的霍洛洛都差点儿忘了，昨天晚上是谁掐着自己的脖子，拎鸡仔一样拎着自己，害的他差点儿被掐死。
“先生，您相信他？”周芸不可置信，姚东明一向是个相信证据的人。上一个小鸭/子就是被她们这里面的一个年轻男孩给弄走的。
就是因为早早销毁了证据，姚东明才会相信佣人而不信那个小鸭/子。
今天怎么会……
“先生！”
周芸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姚东明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让李管家将她的嘴堵上带了出去。
门被关上，霍洛洛不自在的缩缩脚趾，藏在被子下看不到的手也无措的打转。
“你信我？”
姚东明懒懒的，似乎对刚才的事并不在意：“人都赶出去了，你说呢？”
霍洛洛沉默。
这是第一次，妈妈去世之后的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这边。不管对方给没给证据，有没有证据，姚东明都站在了自己这边。
仔细品品，这种感觉好像也不赖。
霍洛洛笑了，来到这里第一个笑，他抽出自己藏在被子里的手，手心向上，里面放着的是一颗包装精致的糖果：
“送你。”
这是妈妈活着的时候最喜欢买给他的，那是他人生中最难得的时光。
姚东明作为姚家的掌舵人，什么样的吃的他没见过？这种东西还入不了他的眼。
霍洛洛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自在的想把糖果收回来，不等他有动作，姚东明直接把糖拿了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