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么?”
沈夕昭只来得及听到这句话。
然后……
不可以, 沈夕昭的确不可以。
沈夕昭抿了抿唇,胡乱抓起扶渊的手指,急急擦拭着上头的水渍。
如同玉竹一般的修长手指尚且如此, 更何况……
沈夕昭摇摇头, 试图将想象中的可怖画面从脑海中清空。
再次看向扶渊时,他打了退堂鼓:“哥哥,那还是算了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沈夕昭干笑两声, 拢着衣裳企图逃离现场:“那我去……”冲个澡。
没等他说完话,扶渊却先一步, 一股大力将他扯进怀里, 他又躺回了柔软被褥之上。
这一次,扶渊只亲了他一下。
很快, 沈夕昭被翻转过去,背对着他。
沈夕昭手抵上墙壁,一阵微寒的凉意袭来。他却无暇顾及。
“哥哥,你要做什么?”
扶渊没有多说,所有的言语都藏在实际行动里。
紧接着,他带着沈夕昭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树梨花,迫近海棠。
因鲜花不自知的勾人, 盛放到极致。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点点雪白落下。
许久, 沈夕昭终于睡了过去。
“阿昭。”
昏昏沉沉间, 沈夕昭口中润凉, 清凉鲜甜的水触及微干的唇。
沈夕昭很渴, 几乎是一接触到水源便自发地索取。四肢却懒得动弹, 只张开嘴接受馈赠。
直到喝够了水,他别过脸,靠在软枕上沉沉睡去。
扶渊将他额上微微湿润的碎发拨开,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
好一会儿,他再次俯身,含住他的唇。
明明今夜已经足够亲近,可扶渊却像极度缺水的鱼儿,这样的亲吻,好似怎么样都不够。
直到花瓣沾上露珠一般湿润欲滴,扶渊才克制着停下,拢好衣裳往外走去。
开门的动静惊醒了正在打盹的阑,他猛地站了起来:“主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去烧点热水来。”
“一直烧着呢!”主子回来没多久,抱着小公子进房的时候叶林吩咐侍女烧水了。
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二人出来。
“主子是这个时候要沐浴吗?还是小主子。”阑看了看已经逐渐下沉的月光,有些疑惑,只提醒道:“小公子今……呃,昨夜喝了点酒,沐浴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千万别着凉了才好。”
“嗯。”
叶林和阑一道提了水来,在门口便被拦下。
阑不明所以:“主子,我们提进去就……”
他说着便勾着头往里看,被叶林一掌“啪”的窦在脸上。
“你干什么?!”
叶林直接捂住他的嘴,一手将他手中提着的水桶夺过来放到门边,朝扶渊微微一笑:“主子,劳烦您自个儿拿进去了。”
语毕,他连拖带拽,带着还在挣扎的阑一块儿离开。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声叶林一声恨铁不成恨的叹息:“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啊?”
门被阖上,扶渊查看了沈夕昭的情况。
他这般模样,扶渊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看到。
还是磨破了。
扶渊微微蹙眉。
一切清理干净后,扶渊为他换了身衣裳。为了方便,没有帮他换上亵裤。
扶渊打开床头的暗柜,从里头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说起来,这药还是阑先前备好的。
里头的药膏清凉,对于破损的皮肤有极好的修复作用。
做完这一切,扶渊终于在他身边躺下。
过不了多久,天就该亮了。
*
沈夕昭醒时眼前一片漆黑,像是深陷无边的夜之中,昏昏沉沉。
他摸了摸身旁的位置,下意识寻找扶渊。
没有人。
床铺微凉,人躺过的温度早已冷却。
沈夕昭坐起身,一阵头晕目眩,连带着牵扯着某处皮肤互相摩擦。
“嘶……”
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
他后知后觉,猛然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
身上仅有一件上衣,底下却是空空荡荡,他赶紧揪紧被子。
荒唐的记忆回溯,沈夕昭顿在原地,脸颊上的热度升腾。
好在裤子就被放在枕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沈夕昭一阵脸热,赶忙费劲穿上。
他坐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摸了摸脸,试图让温度降下来。手指拂过,却是牵扯了嘴角。
疼……
明明昨夜哥哥拒绝了他,没有让他做那样的事。
他舔了下唇。下一瞬,可怖的场景却仿佛历历在目。沈夕昭闭了闭眼睛,直到此刻都还清晰地记得,虎口那紧绷的感觉。
难怪哥哥不让他做那样的事。
沈夕昭摸摸没有受到更大伤害的嘴角,不由得龇牙咧嘴……
还好……
“哥哥。”
沈夕昭喊了一声,方觉嗓音嘶哑难听。
不多时,外头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进来的人掀开了掩映的帘子,也将满室光亮放了进来。
原来外头早已天光大亮。
“什么时辰了?”沈夕昭问了一声,才看清进来的是侍女。
她不会说话,比划的动作沈夕昭也看不懂。
沈夕昭便也没再纠结,洗漱完才往外跑。
“阑哥。”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阑停下踱来踱去的脚步,迎了上来:“小主子,你终于醒啦?”
阑语气夸张:“这都快中午了!主子真是厉害!”
“什么厉害?”沈夕昭疑惑。
“你们昨夜不是……”
“阑。”叶林突然出现,打断了他,“说话注意点。”
“哦哦哦……”
阑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对着沈夕昭嘿嘿一笑:“我太高兴了嘛,主子和小公子终于圆房了。”
沈夕昭:“???”
叶林:“……”
阑笑嘻嘻的,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可是好奇怪哦,我以为你和主子早就……”
叶林忍无可忍捂住他的嘴巴:“闭嘴吧你!”
沈夕昭:“……”
叶林微微一笑:“小公子你放心,国子监那边已经吿过假了。”
“有客来访,此刻主子正在招待。小公子可以先用午膳。”
沈夕昭沉默着点点头,转身回房。
看着叶林捂着阑的嘴巴,拖着他离去的背影,沈夕昭陷入沉思。
此刻已经是中午了吗?他居然睡了这么久。
他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阑说的哥哥很“厉害”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们都猜错了,但……沈夕昭的确可以说是因为扶渊才能睡这么久的。
他捂住脸。
侍女将饭菜送上来,不多时,扶渊也回来了。
沈夕昭坐着有些难受,如坐针毡,看到扶渊时不免多了几分羞恼。
“不吃了?”扶渊微微皱眉,看着碗里只喝了一半的粥,有些不赞同,“才吃了小半碗。多吃点,嗯?”
他搅拌了下,舀起满满当当的蟹黄,送到沈夕昭嘴边:“不喜欢么?再尝尝?”
沈夕昭盘着腿,看着哥哥神采奕奕的模样,更是有些气呼呼的。
“怎么你就像个没事人?”
扶渊沉吟片刻,听懂了他话里埋怨的意味,不由得失笑。
他执起沈夕昭的手,在他手心里烙下一吻。
灼热。
沈夕昭忍不住蜷缩手指,小声嗔道:“干嘛?”
“你的皮肤太娇嫩了。”扶渊说着向他展示自己的手,提醒着他,他曾经用这只手,帮沈夕昭做过什么。
沈夕昭一阵脸热,下意识反驳:“那都是因为你……”
不过脑子的几个字蹦出,沈夕昭很快就后悔了。
“我怎么了?”扶渊说着,慢吞吞捏捏他的手指,温柔地亲吻每一根纤玉。
沈夕昭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
好在扶渊也没有恶劣到继续戏弄他,只又舀了一勺粥,哄着沈夕昭尽数喝下。
今日宫中再设宴,圣上的口谕送到摄政王府,这一次连同沈夕昭也收到了邀请。
那木若草原敖敦王子此次来访中原,同行的还有塔娜公主。
沈夕昭和塔娜公主也算相熟,只是再见到她,沈夕昭不免有些尴尬。
宴席上,二人遥相对视,沈夕昭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头。
塔娜公主似乎有些激动,明亮的眼中情绪热切迸发,露出了一个明媚动人的笑容。
沈夕昭也跟着露出友好的笑容。
视线不动声色转移,看到了——一旁的敖敦王子。
他亦如法炮制,微微点头示意。却见敖敦王子脸上的笑容放大,望向他的眼神十分直接。
沈夕昭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别过脸,看到扶渊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手被握住,沈夕昭看到扶渊的嘴巴微微动了动。
“什么?”他凑近了些,试图听清他的低语。
扶渊没有动,只纵容着他的靠近,直到嘴唇轻轻触碰耳垂。
扶渊勾唇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拿起桌上鲜红的荔枝,剥了一颗,递到沈夕昭面前。
“尝尝。”
沈夕昭乖乖吃下一颗晶莹饱满的荔枝,鲜甜汁水沁入心脾,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事物。
扶渊摊开手,亲手接过他吐出的核。
“甜吗?”
眉眼微微弯起,沈夕昭的眼中只倒映出沈扶渊的身影。
他点点头:“很甜!”
沈夕昭一口一个吃着扶渊给他剥好的荔枝,也没注意听席上的谈话不知在何时发生了变化,话题突然引到了他身上。
敖敦王子站起来敬了皇上一杯酒,突然看向沈夕昭。
“陛下,我与妹妹意欲在中原多待一段时日,游览中原大好河山,体会中原博大精深的文化。只是,还缺一个陪同之人。”
“沈公子和我与妹妹皆相识,想来是不二人选。”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夕昭懵懵看了过去,连忙摆摆手:“我不太认识的。”
敖敦王子看向他,目光柔和:“无妨。沈公子连日待在京城,想来也觉得无趣。不如趁此机会,与我们一同出去外头看看。”
他说着视线缓缓移动,看向扶渊。
“在草原时早就见识到摄政王对弟弟的疼爱。只是摄政王平日里忙于政事,只怕也没有也太多时间陪沈公子游山玩水。”
沈夕昭暗自吸了一口气。
先前他们离开草原时,敖敦王子还给他送了礼物。那时哥哥就已经很不开心了,都不许他将礼物带回府。
如今这人竟在哥哥面前说这样的话……
沈夕昭稍稍看了扶渊一眼,有点怕他生气。
当日哥哥尚且不高兴,更遑论如今,他与哥哥的关系已然产生了变化。
沈夕昭下意识想要去牵扶渊的手,安抚他,可手上还沾着荔枝汁水,他只能看着扶渊干着急。
扶渊自始至终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偏偏敖敦王子也没有停下的迹象,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沈夕昭没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手指猝然被抓住。
他眉心一跳,偏头撞进扶渊幽深的眼眸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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