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卷轴泛起阵阵灵光。
这一趟还算顺利,虽然中间有出人意料的变动,但好歹是平安无事的把人带出来了。
止怜入半年境都没有和苏紫归这一架打得累,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休息,鬓边发丝湿湿地粘在额头,她看了眼昏迷但还有气的小莲花,嘴角扯出了点笑意。
她似是放心的任由紧绷的身体放松,稍后小心翼翼地将佩剑仔细擦拭干净,收好放进了百宝囊。
顾时游的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满脸的复杂和欲言又止。
难怪,难怪他总觉得止怜的打法有种诡异的熟悉。
那粗暴简单直接的风格不仅和凌长老如出一辙,使剑的模样还与小芳毫无二致。
当初在女将军月境中,有个舞姬就拿着万籁冒出来组织过他们行动,还和顾时游江风闲打了一架,最后被揭开身份。
正是当年死里逃生的霜雪国公主小芳。
而这位止怜姑娘和小芳打法相似,更握着万籁。
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初的小芳活下来后改头换面,还取了化名,当了个散修,四处游历,正好和谢风晓投缘了,便一起行动。
加上之前的猜测,止怜和顾项年还认识,有着和凌长老相同的小习惯。
不难得出,止怜就是未来的凌之昭。
天,这三个人居然都是同一个人啊。
顾时游出神地望向天。
表情一派茫然无措。
他居然现在才发现啊。
江风闲不是傻子,看到万籁时轻轻眯起眼睛,转眼也想通了。
他虽然同样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是看向红衣女子的目光难免复杂。
一直被注视着的止怜:“?”
她扬起眉毛,疑惑地对着他们扬了下头。
你们看什么?
两人一愣,整齐划一地移开了视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在清醒过来的散修们解了围,他们眼含热泪,满脸真切,围着几人不停地鞠躬感谢。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
“若是没有你们,不知道会困在那里多久,太谢谢各位了。”
止怜这些年入境不知救下了多多少少的凡人,她对这些感谢场面早就游刃有余,面色坦然地点头,安抚着情绪崩溃的人。
倒是接应的李子充与叶和田显得局促,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情丝找空溜了出来,给谢风晓发出了灵力传音,告知他这边一切顺利,已经完成任务。
顾时游守着小莲花在不远处看着,江风闲站在他的身边守着他。
“当英雄的感觉似乎还不错。”顾时游看着那边随口道。
江风闲双手抱臂,低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小千这里需要人看着,你快去替我问问,关于天御岛要造医修的事情,他们知道多少。”他道,“顺便帮我把仁兄叫过来。”
“使唤我?”
江风闲意外地歪歪头,语气上扬,眉眼间还留着几分红豆的傲气和不服管教,但那目光却热切的发亮,俊美的双眼只倒影着一个人的轮廓。
“不然呢?”顾时游压住嘴角的笑,不甘示弱地斜着眼睛和他对视,眼神中的飞扬和恃宠而骄的神态出奇的动人。
两人一个仰头斜看,一个俯视,互相看了一会儿,却是那个儿高的败下阵来。
“唉”江风闲低着头,撇撇嘴,状似无奈地道:“你怎么知道小爷就爱被使唤。”
顾时游笑骂道:“你跟谢风晓学坏了吧你。”
学得还真挺像,把那风流不羁又死不正经的态度学了个十成十。
江风闲得令后朝人群那边过去了。
顾时游唇边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正巧这时起了风,将他的发丝马尾全吹到后面,让那心事重重的目光显在人前。
他看向身旁的小莲花。
少女身上遍体鳞伤,不省人事地昏迷着,但她的年纪,粗粗一看也有二十岁左右,长相确实和小千相似。
完全就是长大后的天御千。
*
“魏前辈,魏阁主,您冷静点,我们没有想要他命啊,下手轻点哦。”
谢风晓语气好像焦急,但脸上却颇为闲适,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从红豆手链中拿出草药,给自己的伤口治疗,昭雪被他放在一旁。
红豆手链是第一天长悦离开时留给他的,里面有一方空间,可以存放不少东西,他平日里就是将昭雪,画和一些杂物储存在里面。
路千符两手空空地望着魏兰的身姿,不由自主地握拳,一贯淡漠的脸上出现了紧张的情绪,喉结也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们一开始就从没想过要打败天御岛主,本是计划将他的旧疾引出,谢风晓好拖延时间,让顾时游那边救出被囚禁的人。
魏兰阁主只是临时拉过来,确保他们打完后能顺利脱身,不会被天御岛主扣下。
那边情丝刚把信息传过来,这边谢风晓路千符就打算结束战斗遁走。
对方果然不肯,非要给他们俩一个教训。
他刚想求魏兰出手保下他们,结果转头那黄衣女子就迫不及待地顺走路千符的武器,将天御岛主一把抡开,朝那穿黑衣袍的人攻去。
罗卦只是出来瞧瞧谁那么嚣张,看戏看到结尾,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凉,随后脚底传来几丝毛骨悚然,还没反应过来,面前汹涌灵力朝他攻来。
他只来得及躲避后退,却依旧被伤到了。
怒而抬头,却看到一双颇为熟悉的双眼,宛如雷电一般直直震慑到心里。
罗卦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毫无改变的脸,颤抖地喃喃道:“你是……魏……”
“不,我是来找你讨债的。”那人脸上挂着跟从前一样的温婉笑容,出手却招招狠戾,打得罗卦连连后退,喘不过来气。
路千符被顺走的武器,是一根棍棒,用来揍人正正好好。
魏兰打的地方也极为讲究,专挑人腰上四肢打,这样不会致死,但能把人打废。
罗卦这些年为了暴君耗尽心血,自己的实力却没怎么长进,如何敌得过开了灵力的魏将军。
因此他被长棍揍得哀嚎出声,不停地呼唤着盟友。
天御岛主也不再旁观,急忙上去帮忙。
两个人当即联手,魏兰压力倍增,她撤开身体,远离战局,挥手制止了要帮忙的两个小辈。
“不用你们,打狗,自然要自己动手才有意思。”她笑着抬起琴,玉手点在琴弦上。
差点忘了,她现在不是什么女将军,而是个音修。
罗卦气急,指着她的鼻子,又惊又恐,最后只能勉强道:“你说谁是狗!”他一边说话,一边背手掐着诀,召唤苏紫归。
“骂得是谁,你心知肚明。”魏兰不紧不慢地道,“罗卦,这些年南国的灾害皆是因为圣水,如今流行的活祭,你敢说不是你们一手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