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他犹豫一下,转而走向那页纸。
然而就在还有几步远时,突然一阵风传来,把地上的纸都吹到空中,纷纷扬扬,等到风停时,新纸旧纸已被吹得一团乱,有的都飘远了。
那张纸就是其中之一,它被吹到了林子深处,顾时游还没来得及去捡,就被江风闲叫住了。
两人看着地面上杂乱的纸张,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们俩别打了!都给我站好!”江风闲沉着脸,把两本书强行分开,对着它们指指点点。
两本书页都因为一场大战变的残破,封面沾的灰尘多到发黑。
此时它们被金红色灵力禁锢着,一改之前的桀骜不驯,变得焉头耷脑,乖乖听着江风闲说话。
这场景怎么跟训小孩似的,顾时游无奈地想。
被这么一打岔,他也忘了那茬,转而运用灵力整理起现场。
还好这是修仙世界,灵力一动就能整理好,省时省力,不然顾时游也能被气死。
“打架伤身体啊,看看你们散落的书页,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了,你们难道想身体里夹着对方的书页吗。”顾时游叹道。
两本书一听,顿时急了。
远处,谢风晓悠哉游哉地来到小树林,远远地才看到两个人影,突然被一张黄纸糊了满脸。
谢风晓:“……”
什么玩意儿。
他莫名其妙地拿下那张纸,悠然自得的表情在看到其上内容时卡了一下,迅速变得凝重起来。
谢风晓抬起头,深深地朝那两人看了一眼,转身带着黄纸离开了。
这边顾时游收拾好现场,看着亮起来的天色,对着江风闲露出一个笑来:“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应该都醒了,我们回去吧。”
红豆望着他的笑顿了顿,感觉到心跳动的节奏漏掉了一拍。
他拉住黄衣少年的手臂,身体前倾靠近,脸上没绷紧露出了些羞涩。
俯身在他的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轻声说道:“我们是不是还漏掉了什么。”
顾时游的眼前是他脖子上蜿蜒的血管和喉结,悠悠的桂花味拼命地钻进鼻腔中,不禁让人心跳加速,心驰魂荡。
他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们漏掉了什么。
漏掉了一个吻。
顾时游忍不住扬起嘴唇笑了笑,声音还没出来又被重新堵在了喉咙中。
这次江风闲没有慢慢地凑近,而是直截了当地摄取了他日思夜想的柔软。
他亲得很重,很急,好像要把另一个人吞吃入腹。
亲得顾时游觉得腿软,缺氧。
*
“哎?时游和江兄弟呢?他们两个人去哪儿了。”
叶和田伸了个拦腰,扭扭脖子,却发现身旁除了自己师弟空无一人,“怎么谢风晓也不见了?”
“难道是结伴去解手了?”
李子充揉揉眼睛,手搭在旁边的草地上,立马感觉到了不对,睡意一扫而空。
“师兄……”他皱起眉,摸了摸手边的花,“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违和感。”
他这么一说,粗枝大叶的叶和田也发现了什么,挠挠头看着树根旁边长出的一大一小的蘑菇,怎么也记不起来昨夜有这东西。
再抬头仔细看看眼前的几棵树,古怪感就更明显了。
明明树的方位是对的,可就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例如地上的草好像更茂密也更高了,还长出了些缤纷的野花,就连树木的枝叶也感觉比昨夜变得更长了。
“这些植物为何会一夜之间长这么快?”
李子充凝重地道。
他们刚要起身,忽然迎面走来两个人。
叶和田一愣:“止怜姑娘?你不是昨晚离开了吗?”
回来的两个人正是谢风晓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修。
红衣女子闻言一愣,随即挑挑细眉,好笑地指指他道:“你这笨瓜,莫不是睡傻了,我昨晚就睡在不远处的树上,喊一声就能听见。”
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在客栈分道扬镳的止怜,为何会说自己在不远处,还一副已经十分熟捻的样子。
他们昨日才见过一面啊。
叶和田不解地挠挠头,眼中一片疑惑。
止怜见了哈哈大笑:“快清醒些吧叶笨瓜,等路千符和那两人回来了,我们就直接去下一个境。”
路千符?
李子充轻皱眉头,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记不起哪儿里听过。
但他不是笨人,并没有将疑惑问出口,而是试探地道:“止怜姑娘,你说的那两人可是时游和江风闲?”
“不然呢?叶和田睡傻了,怎得你也迷迷糊糊的。”红衣女子用看傻子似的眼神望着他,“都认识一年了还管我叫止怜姑娘,搞那么生疏作甚。”
两人闻言同时一惊。
一年?他们都认识一年了?
他俩怎么不知道啊。
再转头看一旁的谢风晓,看身量还真高了些,眉眼间的疏狂添了几分成熟。
*
“所以这个境,每过一晚就会加快一年?”顾时游沉思地看着【汝好龙阳】的书页。
【没错。每年到谢风晓的生辰时,他就会回到西华山,来看这里的封印是否打开。昨日的他才十七岁,今日便十八岁了。】
这本书在大多数情况下,后面的书页都是封着的。顾时游不能翻看也不能阅读。
唯独在月境中,这本书会短暂地开启一页空白,凭空浮现几行字,和他们对话。
【这样算来谢风晓就能天天过生辰了,真是快乐啊】
顾时游和江风闲:“……”
他们一边原路返回,一边和【汝好龙阳】对话。
两人齐齐盯着一本书自言自语,场面多少有些诡异,若是让不知情的路人看了,怕是会惊恐地看一眼他们周围,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一年的变化何其大,我们一年没有见面,谢风晓还记得我们吗?”
几乎是在他说完的下一秒,一行黑字清晰地浮现在纸页上。
【放心吧,在他们的印象里,你们一直以伙伴的身份陪伴了他们一整年】
他们?
顾时游若有所思的想,看来这一年间,谢风晓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伙伴。
【还有还有啊,那本恶心的手札上面记载的东西都非常非常歹毒,你们千万不要想学习啊,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是,我比那手札厉害多了】浮现这行字的时候,书页都得意地晃了晃。
【我得提醒你们啊,我揍那手札的时候,它掉了不少书页。其中有一页被风吹向了远方,被人捡走了,那人可就是谢风晓。】
顾时游脑中闪过那张【一人二魂分离之法】,抬手拂过碎发。
那页纸居然是被谢风晓捡走了?
他在这边头脑风暴,江风闲却对此兴致缺缺。
今天的阳光很不错,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上,有几缕碎光,打在了顾时游的后颈和头发上。
江风闲盯着那片白的发光的皮肤,再看看对方已经红肿的嘴唇,咽咽口水。
“顾时游,我渴了。”
被点到名字的人顿时回神,转头看他,眼睛在阳光下呈一种棕褐色,他眨眨眼睛,舔舔发红的嘴唇,疑惑地歪歪头:“渴?可你刚刚把我嘴咬肿了,再亲我可就见不了人了。”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眼带深意,嗓音又轻又缓,带着浓厚的暗示和诱惑。
偏偏他的表情是纯洁的,干净的,还有几分疑惑,仿佛那些邀请和暗示都只是另一人的遐想罢了。
江风闲:“……”
他怎么不知道这人这么会撩!
剑灵的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他踏着树下的阴影,眯起眼睛,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纯洁的猎物,他问:“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渴是什么?”
顾时游收起了茫然的表情,像是一个收网的渔夫一样露出胸有成竹的笑。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江风闲的眼睛,抬手摸摸红肿的嘴唇,小虎牙轻轻咬了一下,手指轻轻一滑,擦过那处咬的地方,摸到唇角,嘴唇上自然的染了一层薄薄水光,看起来又甜又嫩。
“发什么呆呢,既然渴了,还不来亲我?”
就在江风闲不受控制地要俯身解渴时,一道黑影从旁边路过,低着头打断了他们的亲热。
“抱歉两位,我不想打扰你们。但你们再磨蹭,月境就快关了。”
两人顿时僵住,四片嘴唇已经靠的极近,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
顾时游幽怨地推开同样烦躁的江风闲,抬眼看向出声的黑衣男子。
“居然是你?”他看了看,挑挑眉,道出了这位的名字,“路千符?”
红豆:?不是,让我亲!让我亲啊!
失踪人口默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