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叔到底跟了柳可敏这么多年, 几乎她微微挑眉,农叔就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他垂下眼眸,指尖不断的摩挲着, 敛住了他眼底的狠光。
天微亮, 谢慎明伴着宋望,一并到了医院外边的大片巷子里。
宋望心里还带着着急,目光不断的朝着远处看着,他们找了杨明这么久了…
谢慎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目光凝注在医院里,想着白修生被人下了毒躺在那儿, 他目光就不由的沉了下来。
所有人当中, 他几乎是已经锁定了白子令,如果白修生能想起一切, 那最害怕的人只会是白子令。
正想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阿义拎着瘦不拉几的杨明走了过来。
“喏,这就是杨明。”
他们这一片是暗巷子,早上光都没能钻进来多少,他一松手,杨明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他这些天被白修生的看着, 整个人压力大的几乎睡不着,他手上干过不少脏事,被扒出来他这条命也就没了。
他整个人爬俯在地上, 一个字都不吭。
阿义拧着眉心看了一眼, 也没说话, 之所以把杨明看着纯粹也是为了给白子令找点事做, 所以也没有怎么逼问过杨明到底干了什么, 到底也算是给白子令面子。
杨明低着头,呼吸的声音都小,就听着宋望已然开口,“刘耀祖是你杀的。”
杨明顿时浑身一震,他有些害怕的舔了舔唇角,几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阿义听着也扬起眉,他定定的望着杨明,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子令。
这件事,白子令知道吗?
杨明呆愣了一瞬间立马反应过来,他忙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没人看到,这件事我就不会说!”谢慎明居高临下的盯着杨明。
现在杨明找到了,还有吴盼弟…
杨明听着这话,牙齿都发颤,他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不等他想清楚,谢慎明已经抓着他后退了两步。
宋望上前朝着阿义小声开口,“白叔不是受伤导致的昏迷,他是中毒了。”
听着这句话阿义整个人都瞬间绷紧,“白哥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别担心。”
听着这话,阿义还是没有放松下来,他咬了咬牙,脑子里顿时蹦出了白子令的名字。
他不由得抬头看向谢慎明,心里下定决心,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谢慎明拽着杨明,趁着早上人少,他们两个直奔着城市边缘去。
等着他们到了,看见的是一个二层的小楼,前边停了好几辆货车。
几乎是他们刚到,二楼就探出个脑袋来,郑聪还迷迷瞪瞪的,看着谢慎明他们立马清醒起来,他挥了挥手,“谢哥,小望,你们怎么过来了?”
说着他三下五除二的裹了层衣服,噔噔噔的下了楼。
他揉着眼睛,“我还以为你得好好休息两天呢…”
他话说到一半才看见跟在他们身后的杨明,他顿时睁大眼睛,“这是…”
车队的人都睡得死熟,这会儿楼下就站他们三个人,谢慎明也不避讳,径直开口,“刘耀祖的事和他有关。”
郑聪了然的哦了一声,他一边推着杨明上楼,一边看着有些傻眼的宋望,笑着道,“看什么呢?”
宋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惊奇的道,“你们什么时候…”
郑聪促狭的笑了声,等着他把杨明给安顿好,这才半搂着宋望的肩膀,“你这不行啊你,谢慎明手里有多少钱你都不知道!”
“我们家,我可是把钱都交给小花了,这才是好男人该做的!”
他话语里挑拨的意味明显,宋望果然抬头看向谢慎明,重重的哼了一声。
谢慎明毫不客气的撸了把他的头发,随即目光凉凉的看向郑聪。
郑聪摸了摸鼻子,立马往后退了两步,“最边里那间是你的啊,我补觉去了。”
他话说完,整个人都窜回了房。
宋望晃了晃乱七八糟的头发,抬腿就走到最里边的房间,推门进去。
房间不算太大,就放了张床,一张桌子,唯一好的是里边自带了个卫生间。
床单什么的都已经铺好了,宋望坐在床上,哼唧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慎明笑着道,“总不能让大家累了这么一趟回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是我们租的。”
他倒是也想买来着,只是他们手里头钱不够。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错了。”
谢慎明乖乖开口,把宋望想要无理取闹的话都给堵住了。
他只能哼了声,转移话题,“你怎么不把杨明交给警察啊?”
谢慎明目光沉了沉,王家这么多年都没大事,他不放心。
想着他上前,搂着宋望两个人挤在这张小床上。
宋望的声音陡然软了下来,“白叔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何叔可厉害了。”
自从刚才开始,谢慎明兴致就不高,宋望就故意逗着他。
宋望抬手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谢慎明应了一声,半晌他才开口,“这次的事可能是白子令下的手。”
他语气发沉,内心翻滚着无数的黑色念头,只是想着宋望…
下一秒,宋望已然开口,“那咱们去套白子令的麻袋吧!”
谢慎明低头看着宋望认真的眼神,眼底的光更加热切,他紧紧的搂着宋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秉天既然已经决定和白子令拉个车队,那自然是立马行动起来。
他三教九流的人认识的不多,但好在他们两家有钱,流水的钱花下去,一支车队也拉了起来。
他们刚拉起来倒是可以借着白子令的身份去拉点生意,只是王秉天刚开口,就听着白子令愤怒的声音,“你让我去求人?”
白子令眼睛瞪的老圆,还带着点阴森的气息。
王秉天被他看的不由得推后了一步,随即他心里腾升出一股恼怒,他忍不住开口,“那你想怎么样?让钱自己掉下来?”
自从知道他们家手里也捏着白家的把柄,他看白子令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么毕恭毕敬。
更别说开车队的钱他拿的时候可是和他妈保证了一定能赚的。
谁知道白子令就跟个大少爷似的,屁都不会干!
白子令顿时恼羞成怒,他蹭的一下窜到王秉天身前,“你…”
他话没说完王秉天已经不客气的开口,“我不管,今天你说什么都得和我一起去。”
车队那帮人还得花钱养着,他们再拉不到活,他钱都快要见底了。
白子令一口气憋着,就听着王秉天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威胁的意思,“你别忘了你们有什么事!”
白子令听着这话当即黑了脸,他目光惊疑不定,最后也只是甩开了王秉天的手。
他内心里有无数个声音翻滚,王秉天知道的到底是什么?还有谁知道!
晚上,他勉强收拾好心情,跟着王秉天一起。
任何时候都不缺胆大的人,政策一放开,当即有人拉起规模开了公司。
白子令心里揣着事,一顿饭吃下来稀里糊涂的,倒是王秉天沉着脸,打量着站在他们对面已经准备走的人。
今天把人请过来还是用了白家的名号,结果这个曹军来了以后就三推四推的打着哈哈,一点要和他们合作的意思都没有。
曹军任由他打量,脸上不动如山,只是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白子令。
同样是白家人,相比之下还是白子令更好得罪一点。
他脸上还带着笑,说了句两句客套话就要走。
“军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郑聪乐呵呵的三两步上前,“军哥,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你啊!”
他语气带着笑,被他搭讪的军哥也乐呵的笑了一声,“你也在这儿呢!”
首都人多,胆大的人也多,郑聪打小就机灵,这会儿更是把这城里做生意的摸的一清二楚。
基本上有点规模的他都能蹭个脸熟,这会儿看着曹军,他更加热切起来。
曹军也爱和他说,白家和王家的这俩小子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他刚才饭没吃进去几口,假大空的话倒是灌了一肚子,恨不得让他这单利润都给了他们做生意。
眼看着不爱搭理他们的曹军和别人聊的火热,白子令不由得皱起眉,他一抬眼就看见王秉天仇恨的目光。
“那是谁?你认识?”
王秉天点头,“谢慎明的狗腿子,被收养来的。”
白子令微微打起点精神,看着和曹军关系热切的郑聪,又看着只知道瞪眼的王秉天,他冷着声音开口,“你这么瞪着他有用吗?有本事找个这样的过来!”
王秉天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神都亮了。
一个月后,王秉天正在车队,就听着一道声音,“王哥,人找到了!”说话的人表情谄媚,这人找的可谓是大海捞针,他们废了不少的功夫才把人给找出来。
“好!”王秉天得意的笑,他一甩袖子,转身朝门外走。
这几天他妈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王直又是个蠢货,手下人倒是还算听他的话。
他刚出门,就看着一个身形矮小,佝偻的女人站在院子里,听着动静她忙抬起头。
阳光扑撒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都有些脏兮兮的,脸上都被脏污遮盖了大半,只露出一双还算明亮的眼睛。
王秉天看着她疑惑了下,他转而看向旁边的压着她的人,怀疑的开口,“她是郑聪的生母?”
他怎么看着有点不像。
手下人忙点了点头,认真道,“千真万确,这女的叫梅花,就生养过一个儿子,这么些年都一个人过,平日里还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不过她年轻的时候还算长的漂亮,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个当初在医院里对她有印象的人。”
更主要的是,他们家也是干拐卖孩子的生意,自有一张关系网在。
也是时间太久了,才找了这么长时间。
王秉天这才放下心来,他看着眼前被两个人架着的老妇人,几乎没有犹豫一脚就踹了过去。
梅花当即痛呼了一声,王秉天还没收手,他冷哼了声,拳打脚踢都落在梅花身上。
一个能狠心把自己儿子卖给人贩子的,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果然,等着王秉天再挥起拳头,梅花当即哎呦了一声,忙道,“你,你想干什么!”
梅花右脸都已经肿了起来,王秉天不在乎的拍了拍,语气轻飘飘的,“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劝着你儿子交个朋友。”
王秉天咧嘴笑着,梅花听着儿子两个字瞳孔骤然缩小。
“我,我儿子…”她喉咙都哑着,整个人仿佛都被刷上了层坚固的漆,一动不动。
她整个人又仿佛回到了当年,她的儿子那么小,她怎么可能养活的了…
这么些年,她也没再能生下一男半女,她男人早没了,再相上的,她一直生不出孩子,人也不要她了。
想着当初那一小团孩子,她整个人都恍惚了下。
王秉天毫不在意的开口,“卖孩子可得判不少年吧!”
“是去和你那个儿子搞好关系,还是让他告你,你知道该怎么选吧!”
听着卖孩子三个字,梅花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下来,她忙开口,“我,我去和他搞好关系。”
王秉天这才满意。
他有些兴奋的盯着梅花,郑聪这种打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真的和郑家人心贴心。
谢慎明不是和郑聪关系很好吗?就让他看看对于郑聪来说,到底是兄弟重要,还是一个迫于无奈,苦苦找了他这么多年的亲妈重要!
白家,白子令整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通王秉天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他有些烦躁的起身,他爸和奶奶都住院了,显得家里空空荡荡的。
他一个人无聊的溜达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白月的屋子门口。
这个时候她房子还亮着灯,里边还间或有说话的声音。
白子令也不管不顾的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进去。
他在白月这儿向来是不受管束的。
他边走边开口,“姑姑,你帮帮我,王秉天他…”
正说着,他看见白月身前还站着一个人,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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