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默第二天看到了严宋的回信，对方发来的那个讨好的表情显得尤其可怜，他冷哼一声，丢开手机，因为他并没有看到温之书的消息。
想了想，还是在洗漱的时候给对方发了微信过去，并没有提起孩子的事情，只是简单的问候，按着常理温之书应该醒了才对。
可直到出门，他都没有收到回信。
一早上就没有好心情，开车到公司的时候看见叽叽喳喳说话的员工更是脸冷的下人，林牧在办公室里帮他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和用品，听见动静后转过身来，在看到对方的脸色后小心的开口，“老板。”
“中午的酒会你替我去，我有事情要出去。”
原本预定的今天中午要和政府那边吃饭，都是好几个对那块地有意向的开发商，乾默不去也行。
林牧没有问缘由，点头答应了。
乾默脱掉外套，中央空调的暖风依旧吹不散他脸上的寒意，林牧在确定完今天的行程后出了门，对上一众好奇的目光。
他善意的提醒，“都工作，老板今天心情不好。”
众人连忙低下头去，不敢过多的讨论老板的私事。
只是在林牧不知道的聊天群里，大家已经把乾默会生气的理由都扒了一遍，最后大家统一口径，觉得对方是因为欲求不满，毕竟那个叫温之书的已经许久不来了，林牧也不曾说过对方，肯定是分了！
前台的助理非常肯定这一猜测，默默的点了个赞。
而温之书没有及时回消息的最主要问题是因为他今天有好几个面试要去，他现在没有学历证明，能找的也并不多，今天他有六个工作要去面试，真的是连看手机的功夫都没有。
等十点，他趁着赶下一趟的时间掏出手机看的时候，乾默发来的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了。
他赶忙回了一条过去，“抱歉，我在找工作的路上。”
他有些紧张的攥紧手机，两眼在播报站台的屏幕和手机上来回扫视，可一直等到公交到站，手机依旧安安静静的。
也许他在忙。
温之书这么想着。
没能及时回信息的乾默确实在忙，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隔着桌子站在自己对面的严宋，双手交叠摆出准备算账的姿势。
“默哥....”严宋有些害怕，又怂，他求助似的看了一眼窝在沙发里看热闹的谭力，见人不打算过来解围还挂着兴味的笑后，只能自己上了，“我错了默哥。”
万事先道歉，这是严宋这段时间摸出来的规律。
而且本质上确实也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只不过顶着对方的那张冷脸心里有些忐忑罢了。
“你打乱了我的计划。”乾默冷淡的开口道：“温之书生气了。”
严宋一脑袋的问号，他确实告诉了乾钟山乾默和温之书在一起的消息，但这不是好事吗？好事为什么要生气？
他困惑的看向乾默，“因为我告诉乾叔叔你们在一起的事情生气？”
“不是。”乾默迟疑的一停顿，却没有再继续解释，重新将重点摆在了前一句上面，“是因为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严宋：？？？？
“难道你们两个想给乾叔叔一个惊喜吗？”
乾默看着他疑惑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和温之书之间因为什么事情生气并不能告诉对方，而且现在似乎也找不到了算账的理由，在严宋的认知里显然这一切都应该是正常的。即使他提前告诉了乾钟山，他们两个虽然会被质问却也没有生气的理由。
谭力和严宋显然是做了心理准备过来的，没想到乾默却在严宋的反问下结束了这场‘算账’，这让两人都有些奇怪。
“默哥，是因为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告诉我们吗？”谭力看着对方的表情，猜测道：“所以你才会因为严宋提前说漏嘴生气。”
乾默略微一点头承认了，却也明确告知了对方这件事确实不能告诉他们。
温之书显然是不愿意自己的秘密广而告之的，而且严宋这个大嘴巴知道了以后肯定也是憋不住的，为了安全和减少麻烦，索性就一个都不说了。
而且乾默觉得谭力并不是那种非要知道答案的人，他一直比严宋有分寸。
话音落地，严宋就好奇的想要问，却被乾默冷眼一扫给吓住了，谭力倒是很痛快的接受了，笑着扯出另一个话题，“所以你和叔叔谈过了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暂时没有打算。”乾默想到早上还没有收到的回信，扫了一眼手机，手机静了音，所以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温之书已经给他回了信息。
乾默拿过来一看，脸色稍稍回了温，敲打间给对方回了消息过去。
这次温之书很快就看到了，回消息很快，显然是一直关注着。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后在温之书下一场面试之前终止了谈话，乾默放下手机，大度的对严宋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严宋：“......”
“快中午了，你不吃饭吗？”话中意味十足，俨然是要让人招待的意思，“我和谭力出来找你，你不得表示表示吗？！”
“你过来是因为你犯错。”乾默连姿势都没变，只是平静的说着拒绝的话语，“犯错的人没资格提要求。”
严宋：“......”
不供饭就不供饭，说成这样干嘛，好像他确实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样。
“那我自己去吃。”严宋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向谭力，“你去不去？”
“这才几点，太早了吧。”谭力举着手表示意他看时间，“不如再等等，一会我请你们两个吃。”
“给面子吗？”
最后的这句话明显是问乾默的，因为他知道严宋不会拒绝。
早上的时候他才和林牧说过今天中午的酒会他不会参加，预留出来的时间原本是用来找严宋算账用的，不过现在看来并不需要了。乾默看着谭力摇了摇头，“我中午有饭局。”
谭力也没多问，严宋也有些悻悻的提不起劲，虽然自己没有被骂，但是好不容易出来摸鱼，他可不想在和谭力吃完饭就回去给自家哥哥做苦力。
严宋感兴趣的问，“我可以去凑热闹吗？”
乾默看向他，“政府的招商酒会。”
严军那边有关系在，想要进去也不是不行，何况若是跟乾默一起进去，亮明身份后也不需要通知严军那边，只不过这样的酒会通常很无聊，应酬那些有官职的人让严宋非常不喜欢。
“我多嘴问这一句。”严宋毫不感兴趣的走到谭力面前，提议两人先去喝杯咖啡。
谭力没有意见，站起身一起走了。
...
温之书这边的面试并不顺利，尤其是他现在的这个。
小公司里负责接待的是个助理，说话和动作都带着一丝傲慢，像是并不觉得房间里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同事。
“饮水机下面有一次的水杯，你们在这等吧，会叫号的。”
房间里人不多，将近二十个，许多面试的人到达一个陌生的地点都是这样的，温之书看多了见人下菜碟的事情也就没把她当回事，安静的坐在椅子里，在周围嘈杂的交谈声和椅子放出的吱呀声里，翻看宝宝的视频。
在逐渐凑团交流的应聘者里显得格格不入又扎眼。
偶尔周围人的目光也会扫过去，瞧见他手机上的东西后稍稍有些惊讶，毕竟温之书看起来并不大，即使刻板的衬衫也没让他看起来稳重一些，臃肿的羽绒服外套倒是很合适他的气质。虽然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是这样穿的，但他就是会特别的显眼一些。
“你的宝宝吗？”身旁传来询问声，温之书按灭屏幕，转头对上一张青涩的脸，小姑娘明显没有社会经验，就连说话都有些放不开的样子，主动开口可能只是看温之书面善。
“对。”温之书笑了笑，“快两岁了。”
照片都是在病房拍的，所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小姑娘歉意的笑了笑，“是生病了吗？抱歉，我没恶意。”
“已经差不多好了，”温之书温和的说道：“他很快就能出院了。”
蒋还给自己发来的信息，证实宝宝的身体确实恢复的很好，预定的年前出院说不定还会提前，这让他更加有动力去为之奋斗。
叫好的顺序显然是被打乱的，温之书之前在一张签字单子上是第十号，可是等他被叫到的时候已经是最末尾了，前面进去的有高兴有失落，从别人的询问中得知聘用方采用的是电话通知的方式，那些情绪明显的人应该是凭借自我感觉才对。
“十九号，温之书。”叫号的助理看了一眼时间，语气有些不耐烦，“麻烦快点，我们都等着去吃午饭呢。”
温之书拿着自己的东西跟着人进了屋，对于这些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你好，我是温之书。”
小房间的门被关上，温之书的身影也被留在了屋内，钟表的分针缓慢的走了几步，温之书一脸淡然的从房间里出来，客气的告别，“再见。”
助理看着他离开后，收拾着桌面的东西，对着应聘的上司嘟囔了一句，“看着挺不错的，结果是个‘黑户’啊。”
上司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拢着衣服站起身，“先去吃饭吧，做了一上午屁股都麻了。”
“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