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清站在那里观察了下:“去给本官找个梯子过来。”
“是。”捕快很快搬了一把梯子过来,“大人,你小心点儿。”
祝泽清爬着梯子上了围墙,往里一看,墙内竟然放着一把梯子:这里放梯子做什么?
思考了一下,祝泽清把里面的梯子搬了出来,然后从梯子上下来。
下到地上,祝泽清在周围寻找,果不其然在附近找到两个小坑,他把从墙内搬出来的梯子搬过来,梯子的脚正好扎入两个小坑里。
捕快:“大人,对方用梯子爬墙,爬上墙后,把梯子放入墙里,再沿着梯子进入墙里。”
祝泽清看着梯子:“有备而来。”想了想,他进入了宅子里,寻找脚印。
其他捕快也在周围寻找,然后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屋檐下找到一个脚印:“大人,这里。”
祝泽清快步走去。
屋檐下有个清晰的脚印,踩了水留下的泥脚印干了的样子:“这个脚印保留起来。”
“是。”捕快们迅速把脚印围起来。
祝泽清左右转了转,在往左的屋檐下,有个窗户,他从外面拉了拉窗户,一下子就给拉开了。
这是一个仓库,借着阳光,仓库里的地面有一串窗户到房门的脚印。
祝泽清跳进窗户,沿着对方走的方向走,最后来到房门前,把房门拉开。
门外是二进院的院子,正对着左厢房,而右边就是正房,也就是马彰住的房间。
祝泽清回头看了看:对方似乎很熟悉马彰家,是熟人作案吗?
捕快跑过来:“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祝泽清吩咐:“去询问一下街坊四邻,马彰跟谁的关系好,把人带过来,本官有话要问。”
捕快:“是。”
这是,仵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大人,我在马彰的胃里发现了这个。”
祝泽清快步走进马彰的房间:“这是蘑菇?”
仵作点点头:“正是,这种蘑菇本身含有剧毒,在沾酒之后会更毒,这分量足以毒死一头牛了,并且毒死的时候就是睡着的样子,这还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
祝泽清若有所思:“不知道对方是精通药理?还是碰巧知道?”
仵作:“大人,这个很难判断,知道这种蘑菇的人很少,而且这蘑菇也不常见,大夫可能知道,其他平民百姓也可能偶然知道。”
祝泽清看向仵作:“既然鲜为人知,那对方会不会从你师父的口中得知?”
仵作不敢肯定:“大人,我师父是个有着五十年经验的老仵作,验尸无数,为了提醒大家不要中毒这些话他经常跟别人说起,并且他还写了一本关于验尸的书,书上也有记载,未必不是从他的手札上看到的。”
祝泽清想想:“那对方可能就是从你师父那里得知的,此人既能接触到你师父的东西,又能接触马彰,到底是谁呢?”
一个捕快跑来:“大人,鞋子上的泥找到出处了。”
祝泽清立即道:“带我过去。”
马彰靴子上的泥来自一条水沟,平时水沟没水,但昨夜下了雨,因此积累了一点点水,现在都已经干了,只留下几个脚印。
捕快:“大人,这条路不是马彰回家的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这里来。”
祝泽清拧着眉心:“本官猜测他在半路上应该碰见谁了,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这时,一个百姓走来:“大人,草民有事情要说。”
祝泽清打量了一眼对方:“你说。”
百姓:“小人是另一条街上的卖酒的掌柜,昨日下雨,没什么客人,草民就早早打烊了,但是门没有彻底关上,留了一扇,当时草民和几个朋友在大堂里喝酒吃饭,忽然一瞥,看到了简氏往家的方向走。”
祝泽清吩咐身旁的捕快:“去把简氏叫过来。”
“是。”捕快不一会儿便把简氏叫了过来,“他说昨夜看到你从门前过,你却说你在娘家过夜,你作何解释?”
简氏立马叫屈:“大人冤枉,我真的在娘家,一直在,娘家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祝泽清问百姓,“你看到她经过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什么时辰?”百姓认真地想了想,“大概是三更天,更夫刚打了更不久。”
简氏急得都哭了:“大人冤枉啊,我那个时候都睡下了,绝对不可能在大街上走,还赶回家去。”
“这个时候正是马彰死的时候……”祝泽清让捕快去询问水沟这条街是否有人看到马彰,百姓卖酒那条街还有没有人看到简氏。
捕快们迅速行动起来,很快卖酒那条街的一个百姓被带了过来:“大人,他是住在街尾的百姓,也看到简氏了。”
百姓点点头:“大人,草民看到了,草民那个时候尿急,出来撒尿,看到她了。”
两人都看到了,那就错不了了,但还有疑问,祝泽清问:“你们说说看到简氏时的场景。”
“简氏穿着披风,带着帽子,走得匆匆忙忙的。”
“对对对,我看到的也是如此,白色的披风,像鬼一样跑了过去,我吓了一大跳。”
祝泽清眉头一皱:“你们没有看到脸吗?”
两人想了想,然后一起摇了摇头:“没有看到脸,但那人的身形,衣服跟她一模一样,不可能认错的。”
没有看到脸,祝泽清不敢确定就是简氏了,换装这事儿,他别谁都玩儿得熘。
水沟这条街没人看到马彰。
祝泽清:“走,去简家。”
离开的时候,祝泽清回头看了看水沟:到底是谁跟马彰从这里经过?马彰又怎么踩到水沟里去了?
来到简家,凌封锦刚好问完话:“泽清,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祝泽清:“线索有许多,但是都没办法串联到一起,所以过来跟你会合,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凌封锦把询问到的情况跟祝泽清说了一遍:“简老爷说只有他,他夫人,简氏,马彰知道这笔钱的存在,然后他们每个人都能互相证明他们昨天没有离开过府里,这边的线索就这些。”
“如何是这样,那有一点就很奇怪。”祝泽清道,“昨夜子时后有两人看到简氏回家了,但是都没看到正脸。”
凌封锦讶然:“这?”
祝泽清摇了摇头,查案太费脑子了,“两个百姓不会撒谎,没有撒谎的理由,现在看,简家有人撒谎了。”
凌封锦:“没有证据,就算知道有人撒谎了,也无济于事。”
“先印证简氏的证词再说。”祝泽清走进简家,“有谁能证明简氏昨日一直在简家睡觉?”
他强调道:“做伪证除了杖责,还有牢狱之灾,奉劝各位想好了再开口。”
简家个人站在院子里,低着头,不敢看祝泽清。
祝泽清:“简氏,没人给你作证。”
简氏又哭了起来:“我真的在家睡觉,你们难道没有一个人知道,对了,我的丫鬟,大人,我的丫鬟可以给我作证。”
丫鬟上前:“大人,昨夜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睡得特别死,从来没醒过,不是我不愿意给夫人作证,是我根本不知道。”
简氏失望地看着丫鬟:“你怎么能这样说。”
丫鬟跪到地上:“夫人,我真的睡着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祝泽清和凌封锦对视一样,这个简氏多年不孕,看到丈夫对妾室那么好,还有了孩子,生出嫉妒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这是这只是他们的猜测,不能证明什么。
祝泽清忽然道:“简家的人最近不能出城,否则立即关于天牢,封锦,我们沿着马彰行走的路线走一遍。”
捕快把模拟的马彰最可能走的路线递给了祝泽清。
县衙里能干的人也不少,不然祝泽清也不会这么轻松。
看着模拟的路线,祝泽清和凌封锦沿着路线走了去。
从简家出来,左边入城,右边回家,没什么选择头,马彰往右走去。
走大概两里路的样子,这里有许多处茶摊儿,一些老人或者没事干的人就喜欢来茶摊儿喝茶下棋,算是老年人的聚集地。
考虑到要翻过那么高的围墙,老年人的嫌疑最小。
走到一众小茶摊儿的位置,出现了一条岔路,左边这条是白日简氏和马彰来做客走的那条,而右边就是马彰踩泥的那条。
两人走到右边岔路口停下……
祝泽清:“昨天马彰吃了夜晚回家,经过小茶摊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然后跟马彰一起走向了右边的路……”
凌封锦:“若是如此,肯定有人看到。”
跟在他们身后的捕快立即去小茶摊儿询问:“你们昨日有谁看到马彰从这里经过吗?”
“我们都看到了,他似乎很高兴,脸上都是笑容,嘴里还念叨着”马爷从今往后要发达了,谁敢看不起马爷,马爷一定要你们好看”。”
捕快问:“那你们看到有人去跟马彰打招唿吗?”
“没有,马彰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一脸得意,往两位大人那条路走了。”
捕快又问:“确定没有人跟上?”
“没有。”
祝泽清满是疑惑:“没有人跟上,那就是马彰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凌封锦看向路的前方:“继续走吧。”
两人沿着路继续前进,这是一条比较不太繁盛的街道,傍晚十分也就没什么人了……
凌封锦看了看四周:“泽清,要喝酒的话首先得有酒,看街边哪个店铺就酒,马彰很可能就去那个店铺喝了。”
祝泽清赞同:“有道理。”
祝泽清把捕快都派了出去,打探可以喝酒的店铺。
这一打探真有线索,有三个店铺可以喝酒。
清风酒肆可以喝酒,但昨日没开门,没人到酒肆喝酒。
一家卖酒的酒坊,但这店铺是卖酒的,都是把酒打回家,不会在店铺里喝。
还有一家酒酿铺,不过酒酿是卖甜酒,度数不高,马彰身上的酒气一闻就是白酒的酒气,不可能是甜酒。
逐一排除之后,好像又没线索了。
就在这时,祝泽清看到有人在街角鬼鬼祟祟地看他们:“去把那人给我抓住。”
凌黎亲自飞奔过去,一会儿后,把人提熘了回来,扔到祝泽清面前:“你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特别害怕,脑子好像还不是特别灵光:“我没看过大人,想看看大人长什么样。”
祝泽清问:“你经常都在这街道上转悠吗?”
青年嘿嘿一笑,傻乎乎的:“是啊,我家就在这里。”
祝泽清把马彰的画像拿出来,展示在青年的面前:“你见过这个人吗?”
青年看着画像,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像看过,好像没看过,我忘记了。”
祝泽清指了指附近的糖果铺:“你再想想,要是想起来什么,本官给你买糖吃。”
青年大喜,抓着头发,想啊想,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见没见过。”
祝泽清一阵失望:“继续走吧。”
就在这时,一位头发都花白的大娘追了出来:“儿子快回来,大人在办案,你跑去捣什么乱。”
青年抱着母亲的手摇头:“我没捣乱,我帮大人破案,娘,你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大娘看去,先是一愣,然后坚决地摇头:“没见过,没见过……”一边说,一边拉着儿子离开了。
凌封锦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泽清,那个大娘似乎知道些什么。”
祝泽清深吸口气:“我也看出来了,可是她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
凌封锦见大家都蔫了,对祝泽清道:“泽清,午时都快过了,先吃饭吧?”
祝泽清看了看手腕上的光屏手表,早就过了中午了:“大家先去吃饭,吃了饭再继续查探。”
大家都没回去,直接走去酒肆,就近吃一顿,吃了继续查案。
祝泽清忽然开口:“封锦,这里没线索,可以先跳过这条街,马彰吃了酒肯定要回去,如果疑凶跟他一起走,极有可能有人看到。”
凌封锦反问:“那要是疑凶没有跟他一起回去呢?”
祝泽清肯定地说道:“那疑凶就是这条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