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干。”楼明煊笑意冷冽,和萌萌的脸蛋形成强烈反差。
段惊鸿闻言,有些心梗。
眼里的惊讶消失不见,眸色微沉。
“如果不出所料,你应该是影族。”他盯着他,没有了往日的谦和,“说吧,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小孩冷冰冰的脸扯出一丝不屑,“目的?我接近我媳妇有什么目的。”
“媳妇?”段惊鸿眼神微变,“一切未有定数,还请自重!”
楼明煊张张嘴,准备反驳过去,一只素手掀开帘子,许青槐茫然看着他俩,“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我们……”
“哥哥,呜呜呜……他让我离哥哥远一点,说我去只会拖累你,还说我是影族,不配和你在一起,要是我不离开你,他就会让我灰飞烟灭,可是小煊煊不想离开哥哥,哇……”楼明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趴在他肩上哇哇大哭。
目瞪口呆的段惊鸿:事是这么回事,可是这是我说的吗??
又是那种穿脑魔音,许青槐浑身一个激灵,不管是不是真的,连哄带拍,“不离开,没让你离开,别哭,段师兄在和你开玩笑呢,就算你是影族,哥哥我不会抛弃你,别哭了。”
楼明煊一抽一抽的,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嗝……真的吗?小煊煊永远也不要离开哥哥。”
“真的真的。”许青槐嘴角微微抽搐,敷衍点头。
小骗子,戏真多。
不过,他还真被段惊鸿说他是影族这件事惊吓到了。
楼明煊抽噎,仰头在他唇角明目张胆地吧唧一口,暗戳戳冲段惊鸿挑衅地轻轻挑眉。
段惊鸿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紧,低眉,眼带歉意,“许师弟,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也只是想逗小煊煊开心而已,别无他意。”
许青槐勉强一笑,“我知道,小孩子嘛,不明白,可能当真吓到了,段师兄不必在意。”
楼明煊却不乐意了,小声嘀咕,“他就是故意的。”
两人听见拆台的话,多少有点尴尬。
许青槐对他讪笑一声,暗暗捏了捏怀里小孩的手,嘴不动,低声警告:“给我安分一点,不然就不带你去。”
楼明煊悻悻然闭嘴,趴在他肩膀上,悄悄咬了一口他的脖颈,泄愤。
许青槐吃痛,却面不改色。
真是幼稚鬼一个,当了一千年的影族都没能把戏精的熊孩子小性子磨去,也是厉害了。
段惊鸿注意到,凉凉看了小孩一眼,摸了摸腰间的东西,回想临走前廖泓和他说的话。
只要将这个东西放入许师弟体内,解除封印,他们之间就会有转机。
两日后,日夜兼程情况下,三人来到通往京城必经之地——汇阳城。
到达时正是太阳升起时刻,汇阳城有人接应。
对方是一女子,身着利落干净的黑红劲装,高高的马尾,即使如此简陋中性的打扮也掩盖不住她绝佳的容貌和气质。
她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看见他们,微微颔首轻笑,“各位舟车劳顿,多有辛苦,今日便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她扫了三人一眼,最后两目光落在段惊鸿身上,“我乃白锦柔,熠亲王派我在此等候各位,想必这位公子就是克影宗宗主廖泓的关门大弟子段惊鸿,段影师。”
段惊鸿拱手道:“正是在下,既然如此,麻烦白姑娘了。”
白锦柔淡笑开口,“不麻烦,应该的,各位请随我来。”
侧身,在前面带路,转身刹那又瞟了一眼许青槐。
楼明煊快速捕捉到她的眼神,抓紧许青槐的衣襟,多留了一个心眼。
这个女人……有点问题。
一行人来到汇阳城最大的汇阳客栈,许青槐和楼明煊一间房,段惊鸿单独一间。
沐浴更衣过后,白锦柔请客,酒足饭饱,白锦柔开始和他们详细说明熠亲王的情况。
“王爷前些日子买了一块玉佩,此玉甚是有光泽,且玉身润滑明亮,王爷生甚是喜欢,每日佩戴不离身,可不知怎么那几日频频做梦,梦中有人凄厉诉说冤屈,要他赔罪陪命。
我们王爷从不信影族之说,因而起初王爷只是觉得或许是近日睡不好导致噩梦连连,可是后来王府频繁出现怪事,王爷的子嗣也一个接一个相继病倒,请来御医也都说查不出病症。
见此情形,王爷开始动摇,扔掉玉佩,可在扔掉的第二天,玉佩又出现在他身上,王爷将其摧毁,可玉佩又完好无缺的回到身边,如此诡异的事情,王妃不得不怀疑是影族作祟,劝说王爷传信克影宗,希望段影师能够出手救王府于水火。”
段惊鸿听完若有所思,“冒昧问一句,不知熠亲王可有仇家?亦或是早些年伤害过什么人?”
“没有。”白锦柔摇头,“我家王爷向来宽厚仁德,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口碑一向很好,没有得罪什么人,更别说伤害他人,我想段影师也有所耳闻。”
“略闻一二。”段惊鸿点头,指尖在桌面轻轻一点,神色凝重,“如此以来,就有些难度了,在下只有到了京城才能做出判断。”
白锦柔:“我明白。”
“对了,白姑娘,在下郑重向你介绍,这是我的师弟许青槐,他能够看到影族的过去,若是真是影族作祟,有了许师弟,这一切或许会迎刃而解。”他看向一旁坐着和楼明煊暗地里闹腾的胎记少年,笑着介绍。
许青槐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打掉楼明煊不安分的小手,挺胸坐直,朝白锦柔微微一笑,“白姑娘你好,若这件事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会竭尽所能配合段师兄为王府排忧解难。”
白锦柔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刚刚的小动作,也没有其他的情绪,反倒是看着他,眸光一软,唇角上扬,“那便拜托许影师了。”
许影师!!
许青槐感觉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流窜全身,十分舒畅。
这个称呼!像他这种宗门菜鸡根本不配拥有,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被别人尊称一声许影师,再苦再累也值了!
“咳咳……”他立马端了起来,故作高深,“白姑娘放心,包在我……和段师兄身上。”
白锦柔和段惊鸿见状,低头弯唇憋笑。
全程没说话的楼明煊食指戳戳他的胸膛,小声嘟囔:“哥哥说大话。”
许青槐瞪他一眼:我哪有?!
“就有。”撇了撇嘴,嫌弃补充道:“他有什么厉害的,我可比他厉害多了,为什么不包在你和我身上?”
音量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纷纷看向他。
许青槐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快尬死了,干巴巴一笑:“呵呵呵,小孩子,当不得真,那个……我有点事你们先聊。”
说完,抱着怀里的小孩火速上楼。
众人见状也就当做戏言,倒是段惊鸿和白锦柔各有所思。
白锦柔起身:“段影师,我也有些事需要处理,失陪一下,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和我身后的两位说。”
“好,白姑娘先忙,不必顾及我。”段影师笑了笑,目送她离开客栈。
许青槐踏踏跑进客房,关上门,将楼明煊放下来,气呼呼地质问:“你下次别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不符合人设的话,你现在是小孩,又不是大人,你说这些,故意惹人怀疑吗?!”
“你凶我。”楼明煊小嘴撅起,委屈巴拉。
许青槐呵呵冷笑:“你这样做,我不凶你,凶谁?!还有,收起你的戏精本性,跟个白莲花似的,欠打。”
虽然听不懂戏精和白莲花是什么,但听着语气就不是什么好词,楼明煊双手抱胸冷哼背对他,“收就收,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
“我胳膊肘往外拐?我叛徒??”许青槐快气笑了,“合着我担心你还成了叛徒呗,白眼狼!”
“你、你,许青槐,我是这个意思吗?!”楼明煊转身,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那你说说你什么意思?”许青槐坐在一旁示意他解释。
“反正不许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暧昧,不准夸他!只可以夸你的夫君我!”楼明煊冷着脸,小小的脸蛋写满了占有欲。
四目相对,许青槐看着黝黑的眸子,眉头狠狠一跳,败下阵来,拍了下脑门,无奈地开口:“好,夸你,不夸他,你最厉害。”
这家伙,小孩子气真重。
楼明煊哼声:“这还差不多。”
可没一会儿他耷拉着小脑袋,不满地看着他:“不过,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变成年形态和你在一起,现在这样子什么也做不了。”
“你想做什么?这样子不挺好的吗?”许青槐沏了一杯茶。
他这么一问,楼明煊目光在他身上乱飘,想起昨天做的梦,肉嘟嘟的脸颊瞬间通红,“就……就夫妻做的事。”
许青槐一惊,噗嗤,到嘴的茶水全喷可出来,呛得直咳嗽,手有点抖,“你、你休想!”
“哦。”楼明煊右耳听左耳出,不当回事。
啧……迟早把梦里的事全做一遍。
眼眸里突然闪烁兴奋的光芒。
哥哥在梦里哭的时候可爱死了,他想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