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 那又有何好哭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妹妹怎么虐待你们了。”千秋轻啧一声,“这几年我和妹妹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们比我更清楚。”
“哥,你这是什么话, 难不成你觉得俺娘对不起你?”刘金章伸手抹了一脸, 哭的好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俺娘有什么不是先记着你, 感情我们这多年照顾你还做错了?”
“哼, 养不熟的白眼狼呗,翠花, 你当年非要和老刘搭伙过日子, 俺早就说了,后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那一开始顺着刘金章他们骂的男人大声嚷嚷道, “瞧瞧, 养了人家孩子几年, 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娘!”
千秋抬脚,走到那人的身前, 那人长得可比千秋壮实,瞧见千秋没有后退,反而直接叉腰, 垂眸朝着千秋饭了一个白眼儿。
“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千秋淡淡道, 对于这些拽着自己认定的死理儿不放的人,千秋根本没有和他们生气的必要,纯纯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吆, 就你能做今天?咋还不让人说,咋滴, 戳你心窝子了?哈哈哈!”那人嘴一撇,仗着自己壮实的身材和完全可以当千秋爹的年纪,根本不带怕的。
“长的人魔狗样的,嘴里面喷出来的东西连狗都不吃。”千秋没有动手,和这种人动手简直就是侮辱自己。所以——他直接抬脚踹向了那人的膝盖骨。
男人小腿一疼,后退了两步,千秋一伸脚直接将人绊倒,那个男人双膝重重磕在水泥地面上,疼得龇牙咧嘴。
“老刘,你家样的好孩子,竟然还敢对他老叔动手!”男人仰头对上千秋的目光,不明觉厉的咽了口唾沫,涌上口里面那些谩骂地话就卡在了嘴边再也说不出来。
男人心里面又憋得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辈儿动手,转而直接对着刘老爹开骂!
“国立,你要造反吗?还不快把你老叔扶起来!”刘老爹瞧见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谁都知道他家的孩子一向腼腆,在外面被人打了都不会太会和别人呛声,怎么今天掉水里下,就成了这个模样?
“老叔?”千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将刘老爹的话抛之脑后,“他跟我有半点关系吗?有什么资格当我叔叔?”
“混账东西,你是不是连我这个爹都不想认了!”刘老爹气急,直接抬手朝着千秋的脸扇过去。
刘老爹的手十分厚重,手指和手心里面有层层茧子,平日里下地干活,手臂上积攒了不少的力气,这一巴掌下去,千秋的脸指定要肿起来很久。
有些人不忍心看,直接把头皮偏了过去,在他们心中,老爹教训孩子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哪里管你这孩子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而有些人瞧见这一幕脸上都忍不住带上兴奋,就差直说——打得好。
有人则是喊着,“打孩子可不能打脸啊!”快步上前拉架,奈何刘老爹和千秋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就算有人想要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啊,至于一言不合就动手吗?”千秋一手捏着刘老爹的手腕,眸中带着疑惑问道,“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我是你亲生的不是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吧。”
刘老爹脸憋得通红,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敢反抗自己。这让他觉得多年的威严在此刻受到了严峻的挑战。
“呸,你吃我的,穿我的,老子拉扯你到大,你犯了错,还不能打你。”刘老爹在外面瞧着老实巴拉的,但在家里面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如果你觉得这人骂我是白眼狼的话是对的,那你就尽管动手!”千秋松手后撤了一步。原身的的确确是被这家人养活的,这是他不能否认的事情,但这也不代表千秋要束手就擒。
“毕竟我要是白眼狼,你也逃不过沦为左邻右舍的笑柄。”千秋笃定了刘老爹十分好面子。
不仅仅是刘老爹,村子里面所有的成年人基本都是如此,把脸皮看的比命都重,就怕被别人戳脊梁骨子背后里嘀嘀咕咕,所以能忍的也都会忍下来。
这就导致,老实人一直吃亏,偏偏那些脾气暴躁的狡诈的人过得反而舒服。什么吃亏是福,千秋可从来不信这套。一旦别人尝到了欺辱你的乐趣,有一有二一定就会有三。
“你——”刘老爹伸手指着千秋,半天没有说出来后面的话,他手指颤抖,今天着实被千秋气的不清。
“还有你——”千秋转身,瞧见刚才满口喷垃圾的男人刚想要起身,紧接着又踹过去了一脚。
那人咬牙仰头愤怒地看着千秋吗,额头地青筋暴起。
千秋双手插兜,他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够撂倒这样的一个男人,拥有系统性的功夫和只会使用蛮力的人差别可不是一点儿两点儿。
“啪啪啪!”千秋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脸,清脆的把掌声在寂静地空气中格外的清亮。千秋觉得,这人这辈子不会忘记这事儿了。他冷笑,“下次,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又没吃你家一份大米,你也别装个长辈的样子来我这里碍眼。”千秋使劲搓了搓手,嫌弃道,“你要是不想我爹和刘婶儿搭伙过日子,那是你们的事情,舞到我面前不说还过来挑刺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妄河在一旁看的起劲,瞧见千秋这样急忙从旁边的水缸里面舀了一舀子水,“哥,快洗洗,碰了这人你手上得粘多少细菌啊,脏死了。”
刘金章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的动作直接呆住,脑海里面一个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面一直盘旋不去:上辈子的国立有这么强势吗?
不知为何,从她今日见到国立的第一面起,她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质和这具身体虽然好看但有些憨厚的样貌格格不入。
不,现在那人已经不能用憨厚来形容了。他的身上只有张扬,即便是那垂下来几乎挡住眼睛的头发,也成了随性的标配。
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是谁?”刘金章喃喃道,她十分的惶恐。自己从重生的那一天气,就自觉是主角,刘金章自言自语:“如果国立也是重生的,那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大妮儿,你刚才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刘婶儿瞧见刘老爹停下揍人的动作有些可惜,但她不过刚转头就听见刘金章说什么“重生”?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今天有一个算一个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娘,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刘金章急忙回神,她盯着千秋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扶着刘婶儿劝道。
“进去?进去做什么,让这小兔崽子以后再家里面耀武扬威吗?”刘婶儿的声音并没有压下去,本来还关注千秋和刘老爹之间交锋的人顺着声源看向刘婶儿。
“差点忘了,还有你。”千秋笑道,他转身朝向刘婶儿,“我和妹妹今天为什么会落水还你们两个人有点关系呢。”
根据原身的记忆,修改后的命运线里面,自己的妹妹基本就是一个炮灰小可怜,这一次落水以后,直接丢掉了她的小命,而原身也因为在水里面呆了太长的时间身体眼中的损伤。
不过刘金章是不知道雅芝死掉的事情的,毕竟上辈子可没有发生过落水这件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和雅芝吊在池子里面,还是我和大妮儿推的不成?”刘婶儿不满地吼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千秋摊开手,不是刘婶儿推的,但她估计也见不得自己好过,至于听见自己落水以后心里面有些没有祈祷自己早些死掉,那就要刘婶儿扪心自问了。
“行了,今天大家都累了,都先回去吧。”刘老爹看了一下围在自己家门外越来越多的看戏的人,脸色铁青,直接开口赶人。
“走吧走吧,大家都散了。”有人跟着帮助驱散围观的群众,只不过有些人走的时候最里面还在念叨,而有些人则是失落于不能继续看笑话。
这种乐子,可不是时时刻刻能够瞧到的。
而之间被千秋惩处的那人,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身,踉跄着跑向众人的身边
“有什么事情先进去再说吧。”刘老爹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说话也不似之前那般有力,他挥手示意大家进屋子里面。
千秋和妄河对视了一眼,千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起码没有将刘金章身上的气运完全耗尽之前,他们暂时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一行人进入堂屋里面,堂屋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方桌,靠里侧则是厨房。
刘老爹一声屁股坐在桌子旁边,抬手拎起来茶壶给自己倒水,但他空了空茶壶也没有从里面倒出来满一茶杯的水。
刘老爹鼻孔出去哼了一声,拿起茶杯将最后一点儿水抿干净,砰一下跟摔一样将茶杯放在桌上。
“一个个的都长本事了,今天光让别人看笑话,水也没有烧翻也没有做,都要翻天?”刘老爹不敢对着千秋吼,只能转向不太在意的女儿雅芝,也就是妄河。
妄河疑惑地伸手指了下自己,似乎不明白烧水和做饭这件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这副身体的原身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八九岁的样子吧。